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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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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威将军府的二格格,兰萱出嫁了。

  汉联姻,皇上指婚,将军府与尚书府又都是权倾朝野的国之重臣,因此这婚礼的排场自然是豪华隆重,极尽华丽。

  从将军府到尚书府只有几条街的路程,光是亲的队伍就从街头排到了街尾。新郎按照族习俗去亲,一路唢呐高奏,鼓乐喧天,亲的队伍个个穿着大红喜褂,好不热闹。

  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在华丽衣着的衬托下,更显朗俊非凡。新娘的花轿也是格外扎眼,轿顶上一颗硕大的宝石衬托出新娘的尊贵身分。

  一路上惹来无数围观的路人,还有钦羡的目光。

  喜轿到了尚书府前,此时,新郎俐落地下马,围观人群马上发出喧闹声,该是轿门的时候到了。

  坐在花轿里的兰萱头盖大红喜帕,虽看不到她的表情神色,然从她小手紧捏手帕的举止里就可看出她的紧张。

  这箭可是洲婚礼习俗里的重要一环,意喻着洲男儿个个能骑善,若要娶得美娇娘,这三箭必须得准、巧、快,力量准头必须拿捏得当,要在轿门下方,这样才能驱除神又不伤了新娘。

  可是,她的夫婿是个汉人,兰萱担心他这辈子到底有没有握过弓箭呢?她自幼就听说汉族男子从小皆不习武,而是研读什么孔孟之道、儒家学说。

  常听八旗子弟们说汉族男子肩不能挑,手不脑瞥,这箭张荨练习过吗?

  怀着如此忐忑的心情,兰萱猝然听到三声箭矢划空而过,准确地落在她的轿门之下。

  “我真担心你不准呢。”当新郎来拉开轿帘时,她低下头对他耳语了一句。

  新郎舒展的眉宇略略皱起,在掀开喜帕前,新郎新娘是不可以交谈的。因此,他并没有回应新娘的话,而是伸手搀扶着她,踏着马凳走下轿子。

  顶盖着喜帕,兰萱只能看到脚下的几寸道路,她又喜又羞,迈着小碎步缓缓向前。捧过装米和钱的宝瓶,小心地跨过火盆,象征着安全过门,日子红火。

  然后新郎搀扶着新娘走进内堂,按照汉人风俗叩拜双方高堂,这才送入房。

  经过这些繁复的礼俗以后,兰萱早就饥肠辘辘,头晕眼花了。

  她一个人被送入房,新郎则必须去参加祝吉的仪式。兰萱由丫头婆子们伺候着坐在新吉位上,称为“坐福”等待落西下,新郎归来。

  兰萱从一大早开始梳妆打扮,让额娘替她开脸,然后等待亲队伍…这一路下来,一点东西也没吃,再加上紧张和忐忑,她早就感到疲力竭。

  “喜婆,小,我可以睡一会吗?好累啊。”趁屋里只有她带过来的婢女们,兰萱再也坐不住了。“而且肚子饿了…”她悄悄掀开喜帕一角,发现喜上的被褥四角都放了枣子、花生、桂圆及栗子。

  兰萱心下一喜,额娘还说今天一整她都必须忍受饥饿,没想到夫家如此体恤她,给她准备了这么多的零嘴干果。

  “格格,您就安静地坐着吧,再忍一会就落了。”小走过来给她喝了一口参茶。“现在不能睡。还有,喜帕要盖好。”

  兰萱清了下嗓子,正襟危坐着说:“你们都先下去吧,留小伺候我就行。”

  “是,格格。”其他婢女们都安静的退出了喜房。

  “小,你累了的话就去外屋里躺一会,晚点还有许多仪式要进行呢。”她终于垮下了肩膀,没有外人,就不必再端着架子了。

  “可是格格,福晋吩咐小今天一步也不能离开您身边…”

  “福晋的话你听,格格的话就不听了?”她厉声呵斥一句。“还不快退下!”

  “是。”小马上欠身退下了,她是兰萱的贴身婢女,很明白这位格格要真发起怒来该是多么的可怕吓人。

  兰萱等到屋内只剩她一人后,这才吁出一口长气,掀开了头上的喜帕。

  她盘腿靠在褥上,就开始挑着四角的零嘴们吃了起来。

  *********

  张荨推门进入喜房时,一眼就看到在外屋打盹的婢女小。他无奈地摇头,明亮的双眸里闪过一些戏谑。

  看来,这个小婢女今天也累坏了。于是,他并没有叫醒小,直接走进内室。

  而后,他就被自己眼前所见景象给震撼住了,一时间竟只能呆立房中。

  地的狼藉,有花生壳、栗子壳、桂圆壳、还有些没吃完的红枣滚了一地。他的新娘,镇威将军的二格格,皇上亲自指给他的族淑女,此刻正躺在他们的喜上呼呼大睡,她不仅掀掉了大红喜帕,还将喜服也了下来扔在沿。

  张荨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定了下神,仔细一瞧…她的腿后枕着的那是什么?是他们喜上的玉如意!此刻正被她踢到了脚后跟!

  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新郎还未进屋,新娘便已经宽衣而睡,甚至擅自掀去喜帕!

  他按捺住心底的滑稽感,耐住子走到边,犹豫地伸出手去又缩了回来。

  “兰萱。”沉着声,张荨低唤了一声。

  兰萱的肩膀微微转动了一下,但依然好梦正酣,丝毫没有醒觉的迹象。

  张荨感觉到内心汹涌而上的不与无奈,他努力克制,继续尝试将她唤醒。

  “兰萱,兰萱…醒来,醒醒。”见她依然无动于衷,张荨伸出手去推了她的肩膀。

  “不要吵我!”兰萱向来最气有人惊扰她的睡眠,她习惯般地抬手挥开对方。“小你这奴才,我说过多少遍了?本格格休息时,哪怕是天塌了也不准烦我!”

  睡眼惺忪,再加上起气,兰萱只觉得脑袋痛,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天塌了你也可以继续睡,但是今天的婚礼仪式还没结束。你若不想完成它,也有义务要告知我。”张荨立即后退了一步,他一向温雅的脸庞此刻却笼罩上一层寒霜。

  兰萱被这个低沉的声音给吓醒了,她猛地坐起,眼恐惧之

  “我…我没有不想完成…”她吓得脸色发白,慌乱得想要披上喜服,戴上她的红盖头。

  “那我就先离开。”他冷眼扫过她苍白的脸色,倏地转身。

  “别走。”赶紧穿上花盆底鞋,兰萱也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一下站了起来。“你怎么不让丫环把我叫醒呢?”

  “我不走,你如何更衣梳妆?我去门外等待,如果可以进来了,唤我便是。”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却毫无温度。

  他生气了。兰萱伸出的手颓丧放下。确实,她现在这副不雅之态,也着实不适合与他继续对话。刚才她有没有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此刻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

  “小,小,你快来助我更衣。”然眼前最要紧的便是她的仪容仪态,其他一切免谈。

  “是,格格。”小训练有素地一跃而起,奔进了内室中。

  “你这奴才,怎么能睡这么死?连姑爷进房了都不知道?”兰萱气恼地瞪向她的贴身女婢。

  “格格。”小吓得跪了下来。“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死。”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跪了,快起来帮我准备,姑爷还在门外等着呢。”兰萱看到小一脸惶恐,她有些后悔自己言语过重,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格格,可是您怎么…怎么把这里成这样?”小惶恐不安的四处观察,地的垃圾,新也完全没有了整齐模样。

  “我…我也不知道…”兰萱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我迷糊中觉得困了,原本只想小歇一会后,才招呼你们来收拾的。没想到都这么晚了。”

  “小先伺候您更衣…”小俐落地替她套上喜服。“我去叫其他丫头进来打扫和替格格重新梳妆。”

  “是是是,你快去。我自己可以梳头。”兰萱六神早就无主,今她算是丢尽了颜面,如果这些事传到阿玛额娘的耳里,定又惹来一番严厉的训斥。

  而且,还让他给瞧见了,他心里会怎么想呢?哪有新嫁娘这么放肆无礼的?即便是一向从不喜被礼教束缚的兰萱,也明白自己今出了大纰漏,因而觉得羞愧,感到慌张。

  丫环婢女们一涌而入,喜婆更是脸惊慌的看着新

  “格格…您…您怎么把那些喜果儿都吃了?”喜婆也是头一遭看到如此情景,一时也傻了眼。

  “那些喜果儿不能吃的吗?”正要戴上喜帕的兰萱再度脸儿一红。“我还以为是为了怕我肚子饿,特意准备的呢。”

  “我的好格格呀!”喜婆只能兀自摇头,另外吩咐人赶紧再去拿点喜果儿进来布置。“这四样干果是为了取名字上的吉祥寓意。咱以前是直接放在被子中,但那样盖起来不舒服,因此现在才放在棉被的四角上。”

  兰萱一面坐上榻,一面点头:“那都是些什么寓意?喜婆,你跟我说说。”

  “您先把喜帕给盖上。”看她眨动着一双好奇大眼,喜婆赶忙替她盖上帕子。“这桂圆呀是取其团圆之意,枣儿和栗子则是早立贵子,花生则是取其儿女成双之意,再加上中间的那玉如意,便是如意吉祥,子孙堂、团圆和美。”

  “怎么都是这些个…”兰萱羞红了脸,端正了姿势后,终于又恢复了正襟危坐的典雅仪态。

  “你们动作快点,别让爵爷久等了。”喜婆喝令着丫环们。

  兰萱则端坐榻,再也不敢多说一语,多动一下。

  “姑爷来了。”当听到丫环们的禀告声后,她的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兰萱咬了下自己的下,暗下决心,接下来的仪式中,她定要做到最完美最出色,以弥补之前的失态。

  只是,能否顺利完成,她真的是心里没底啊。

  ************

  夜已深沉。

  这本应是个房花烛夜,你侬我侬间自有一番旎青光之时。

  然在这喜气洋洋的新房中,虽寂静无声,新郎新娘却都未宽衣,而是各自坐在喜一头,沉默以对。

  兰萱已经坐了整整一天了,她此刻酸背痛,口干舌燥,心情也很郁结。

  “那个…相公…”她这样唤他没有错吧?兰萱倏地红了脸。“已经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歇息了?”

  张荨只是静默地点了点头:“格格先行歇息吧。”

  “可是你不睡,我怎么能…”兰萱绞了下手里的帕子。“这多奇怪。”

  张荨起身望着她:“你累了一天,没什么奇怪。”

  “那你呢?”兰萱见他面无表情,也猜不出他的心思,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我看一会书。”他指了指外室。

  “新婚之夜哪有新郎还看书的?”低下头去,她既觉得委屈又感到失望。“之前把合酒给洒了不是我的本意,谁让我心儿跳,手指发抖呢?吃子孙饽饽时它的味道的确让人无法下咽,太硬了。还有那长寿面,半生不,也不下去…”

  兰萱委屈地张大她的玲珑双眸,她知道自己又犯了错,把婚礼搞得七八糟。但那并不是她的本意,他为何从挑开喜帕后,就一脸严肃,甚至不对她笑一下呢?

  “还有我以前女扮男装之事,也不是刻意要隐瞒于你。如果我表明身分,怕你我之间相处会觉得尴尬。”她紧闭樱,盈盈大眼里盛了委屈之。“就算你心里对我有气,也不必这么严厉啊。”

  “格格说话一向这样肆无忌惮吗?”张荨因为她的一番责备而错愕。也许他太不了解这些洲格格的习,然而眼前的这一个显然已经让他大开眼界了。

  “肆无忌惮?”他的评论顿时让兰萱心里一凉。“这便是你对我的评价?”

  “太晚了,有些事我们明再谈。”张荨将她失望的神情尽收眼底。

  “你看到我就是你的新娘并不感到惊讶吗?而且我不觉得现在太晚,该谈的话什么时候都不嫌晚。”兰萱在性格上有其当机立断的一面,从不拖泥带水。但有时也显得过于任妄为。

  然而她是族女子、将军的女儿,太后面前的红人,从来想要什么就没有得不到的,因此自然也造成了她性格上的某些乖张与缺陷。

  “也许我应该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张荨走到远端的桌前,拉过把雕花木椅坐下。“今天不适合谈话,因为你看起来非常疲惫,眼圈都黑了。而且今怎么说也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不适合严肃的话题。”

  “你也知道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他的话一出口,就惹来她眼里隐忍了许久的泪水。“从你挑开我的喜帕开始,你就没笑过。我这个新娘让你这么失望吗?那么多的丫环喜婆都看在眼里,你让我后怎么在她们面前抬得起头?”

  一抹不忍掠过他深邃的眸子,也许他今的表现也有失态之处。然而当他走进新房,看到那些画面时,也着实让他失望与愤怒。

  “我一直幻想着这一刻,当你挑开我的喜帕,会是怎样的表情呢?会惊讶吗?会喜欢吗?你会发现我就是那个纳兰宣吗?你会与我说些什么呢?我一直想,一直想…每天都在期待,可你却…只是那样冰冷地看着我,好像我是谁,对你毫不重要一样…”她越想越辛酸,眼泪也就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地滚落下来。

  “我早就知道你是兰萱。”他感叹一声,她软软的哭音还是让他的怒火和坚持消弭了不少。

  原本想要让她冷静一夜,明再好好和她谈一谈礼教与妇德的问题。可是现在她的眼泪让他不忍就这样把她丢在房里…

  “你早就知道?怎么知道的?”兰萱的泪水停在眼眶,惊讶地站了起来。既然他不愿意来到她身边,那么她也不是那些矜持等待着丈夫到来的汉家女子,她要直接走到他身边,让他不能逃避她!

  “纳兰凌!”兰萱自然地坐在自己夫君身边,用绣帕擦干了眼泪。“那个惟恐天下不的纳兰公子。”

  张荨不得不说她心思缜密,思维敏锐:“上元灯会那天,凌兄也在。当时他就对我说了你是兰萱。”这也是为何当他得知皇上有意将她指给他时,会欣然接受的原因之一。

  他不会忘记那一天兰萱眼里坚定勇敢的目光,是那样清澈、那样纯净…

  “原来我们第二次见面时,你就知道我是女子了。”她拿起桌上放着的栗子,自然地剥起壳来。

  张荨瞧着她瞪大眸子的困惑模样,硬起的心肠就完全软化了。

  “难怪你那时对我的态度有些怪异…哎呀,你不止知道我是女子,还知道我就是你的未婚?”她双手捧起绯红的脸颊,羞赧地敛下眼睑。

  张荨悠悠叹气,他的这个子真是说不出的可爱灵巧,即使她许多时候的举止是那么地不合礼仪,也让他这个平素视礼教为圭臬的人觉得为难甚至愤怒。然而要他责备她,他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像对待平常人那般的对待她…

  “来,给你吃。你今天也累了一天。”她将手里剥好的栗子送到他口边。“这个栗子很香甜,我下午吃了好多…”绯红染上双颊,她羞赧地低下了头。“让你看到我那么失态的样子,真是抱歉。你不要以为我不在意,其实心里难过死了。”

  “礼教传统存在了几千年,自然有它存在的理由。我知道你们洲女子以前不太在意,但既然入了关,而且当今圣上又那么推崇…”

  “我知道,我知道。”她头点得好像波鼓,拿着栗子的手还是放在他口边。“我学了三从四德,我知道女子应该有妇容、妇言、妇德、妇功,是不是?也知道应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快吃吧。”

  她以异常严谨的表情说着这番话,但最后一句还是破坏了她淑雅文静的形象。

  张荨终于张开口,那一刻,心里过一股奇特的暖和悸动。

  从没有女子用手喂食他过,而且他向来也不吃这些零嘴干果。

  “怎么样?甜不甜?”睁大双眸,她眼冒希冀地盯着他。

  张荨淡淡地笑了起来:“如果我说不甜呢?”

  “哦。”她的表情马上布失望。“再尝一个,我明明记得每个都很甜…你还要吃什么?要不要喝茶?我让丫环去泡一壶香片好不好?反正我们也要谈话,没有茶是不行的。”

  “你不要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没什么需要谈的,说到抱歉,我也有不是之处。”

  她一听之下,咬了下嘴:“是啊,你都摆脸色给我看。”

  “我没有…”即便他平里再怎么能言善道,择善固执,遇到眼前的俏丽佳人也感觉舌头打结,一时词穷。

  噘起嘴,她眼委屈与悲伤:“我知道我今天显得很不大方得体,洒了酒又抱怨东西难吃。可我不想惺惺作态,明明不喜欢的还说喜欢,委曲求全的行为我做不出来。”

  张荨第一次从女子的口里听到这些话,这让他微感震惊。

  “但我真的想要做好,谁知道越努力越紧张,就越是出错…你也不鼓励我一下,不对我说‘没事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想来又觉得辛酸上了心头。

  他握住她手腕的手,不知何时转为了握住她的手,小心地包覆在他的大掌里。

  “兰萱,是我考虑不周,太过严厉。”她软软的声音让他马上心生自责。“是为夫的不是,让你忐忑不安了。”

  她了下鼻尖,不想让心里酸楚的泪水落了下来。反而绽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回视着他眼里的温柔:“那你就是不生我的气了?”

  “我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一些不,但现在也完全释然了。

  “我有些饿了,你饿不饿?命人准备消夜好了,如果你觉得这些干果不好吃的话…”她眨了下明眸。“我觉得身体很沉。今天一整天都坐在那里,虽然有小歇了一会,可是之后就动也不敢动一下。又担心你会对我不,也忧虑自己是不是显得不合礼教…”兰萱长叹口气。“今天真的是我生命里最长最长的一天了。”

  “我不饿,不用麻烦了。”他拉起她的手,将她拉向边。

  张荨发现她的眼里透着明显的疲倦,虽硬打起精神,但依然难掩倦容。

  “我是不是应该替你解衣?”兰萱望向他眼里温暖的光芒,突然间想起额娘昨天夜里对她说的那些羞人之语。

  “我自己来。”张荨被她温柔如水的眸光所吸引,无法放开她的手。

  这是他的…这个认知如此清晰地划过他的脑海,成一股澎湃的悸动。

  柔情如斯,娇如斯,这样的花好月圆之夜,岂能轻易错过?

  四目相视,电光石火间,碰撞出了越火花。即使她是族,而他是汉族,即使他们有着许多不同的思想,不同的认知…然而,他们还是顺利的完成了婚礼,结成了夫

  这是他们的房花烛夜…

  他悄悄地低下头去,深邃的眼眸里闪出微光,梭巡过她柔媚的面庞,仿佛在请求着什么,诉说着什么。

  而她含羞带怯,轻柔低笑,缓缓闭上双眸。

  从不曾经历过儿女情事的兰萱,有着女的本能。她的纯真,要等待着她的夫君来探索。

  轻拥住她的娇躯,张荨目光炽热地俯首,轻柔又坚定地吻住了她颤抖的红,也开启了这长夜的情之火。

  那火焰能燃烧起两人,将他们永远相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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