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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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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项沛棠轻哼小调,感觉心情很好。

  孙沁觑了他一眼,淡淡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如此温文俊雅,却又隐隐透着难以析透的魅。

  他不是把她关进大牢套上层层的枷锁,也不是派人轮番问、屈打成招,而是带进他的房里。她不懂,从一开始,他对她并无任何非分之想,这么做除了徒增危险、把他的名声毁坏之外,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仿佛意识到她在看他,项沛棠低头,对她慵懒一笑。“你会怕吗?”

  那问法若被不知情的人听见,真会误以为他抱她进房是要做些什么了。

  “不怕…”惑敌人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孙沁低头,娇羞低喃。

  真的不简单,她随时随地都维持着好演技耶!“哈哈哈哈…”项沛棠忍俊不地仰头狂笑。

  懒得去猜他为何大笑,孙沁倚靠他的膛,看似柔美温驯,其实心里正忙着运转狡猾的心思。

  以为绑住她的手,就等于废去她一身武功吗?她根本没把这个束缚放在眼里,没在独处时将他打倒,全是因为镇守的官兵尚在,贸然行动只会让他们更提高警觉,在无法确定能绝对成功地逃脱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没想到,他却提早撤了这些守卫,这等于是把大门敞开她离去。

  自信将成为他的败笔,不管他的动机为何,撤除兵力会是他最愚蠢的决定!孙沁凝聚内力,准备一进寝房就突起攻击,却发现修炼多年的真气然无存。

  她心头一凛,强自镇定,试着再次运集内力,却惊骇地发现状况依然。怎么会…忆起那碗葯,她抿紧了,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难怪他说时间到了,难怪自她喝下葯他就一直和她东拉西扯。更难怪思虑周密的他敢撤除镇守…他刚刚问她那些问题,为的不是审问,而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拖延时间等葯效发挥,才会连她拒绝回答也毫不在意!

  “我想你应该注意到了。”用脚踢开门,项沛棠进房,再把门踢上,笑嘻嘻的脸上一点歉意也没有,还教训她:“以后人家给的东西别直接喝下,至少问一下好有个准备。”

  任他把她放在榻上,走覆住她的外袍,孙沁淡笑,丽颜不见丝毫怒火。

  “问了,就能不喝吗?落在别人手中,命就不属于我,多问又有何用?”无妨,内力不是她唯一的依赖,她还拥有许多优势。

  “这么随遇而安?我还真想看看你失控的样子。”项沛棠促狭地说,从一旁的柜子取出东西。

  喀、喀几声轻响,孙沁感觉脚及手多了些许重量。

  低头一瞧,两边足踝各被套上金环,金环约她的手指细,之间相连的金色细线不到一尺长,限制了行动,使她只能优雅迈步,无法拔腿狂奔,更没办法踢人。缚于身后的手看不到,但她可以想见,手腕上应该也被套上了金环。

  项沛棠开始拿刀子割她手上的绳索,割得他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才割断。

  “都受伤了。”拆掉麻绳,看到她手上的红痕,他怜惜地低叹。“换成这特制的手环脚镰应该会舒服些,别看它们细,这可是皇上御赐、由千年寒铁锻杂邙成,连宝刀都砍不坏,现在你没了内力,更是扯不断。”

  孙沁将手往两旁一拉,感觉手环之间的距离更短,约莫只有半尺。

  “起来一下。”项沛棠赶她。“睡到一半被你们吵醒,我好累,想赶紧上榻了。”

  孙沁依言起身,看他忙碌地从一旁的木柜搬出被褥,卷成长条状堆在榻中央,摆明要划分楚河汉界。

  明明不碰她,为何又刻意在其他人面前造成误解?孙沁黛眉拧起。他不放她走,除了问“天水宫”的秘密外也没别的了,但他并不是像其他人一样用尽严刑供,而是表现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让她无法预测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现在的她要击倒他依然是轻而易举,但失了内力,她无法以轻功翻越高墙,更没有把握能痹篇屋外八人来回的巡逻及追捕,不管是杀了他或是以他为要胁,都只是徒害自己受罪,一点也不值得。

  与其如此,她倒不如留下来,清楚他在什么玄虚再伺机逃离。心思细腻的她被俘的次数屈指可数,面对那些妄想从她身上问出任何机密的人,从来没有人能够得逞,反而付出更惨痛的代价…他,也一样。

  她闭了下眼,再次睁开,美颜已恢复温柔平静。不爱手被缚在后头,她跃起双膝一弯,轻巧地穿过环臂,扭得发麻的手终于回到身前。

  “你先上去…吧…”项沛棠回头看到她的手,语音顿住,然后咧了个笑。“我不敢先解绳再套手环,想说只能委屈你了,结果你帮我解决这个难题,真好。”

  哎呀呀,她的拳脚功夫还很俐落嘛,希望真如他所推测,聪明的她不会有勇无谋地轻举妄动,不然他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对他的调侃充耳不闻,孙沁除了鞋,越过屏障坐进榻内侧。

  “我不习惯穿外衣睡,可以下吗?”水漾的美眸无车地轻眨,仿佛她问的是一个再单纯不过的问题。

  那表情,简直就像是在问大老虎愿不愿意一口掉自动送上门的美味小搬羊。项沛棠深了口气,回了她一个很温和的笑容。

  “不、可、以。”还以为她安静了一阵,应该会放弃se另寻其他方法,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招,攻得他措手不及。

  这种时刻、这种场景,要做到老僧入定的程度,难度真的很高啊!项沛棠无声地轻叹,看她总算乖乖躺下,这才鞋上榻。

  卷起的被褥当了屏障,他们都看不到彼此,只能借着呼吸声判断对方的动静。

  孙沁睁着眼,晶莹的眸光在黑暗中闪烁,听到他的呼息愈渐平稳,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断言他是否真的睡着,唯一可以确认,是今晚的对战到此已暂告一段落。

  她也累了,和他斗智不过短短的时间,却耗去她太多心神,还留下许多她参不透的疑点,要分出胜败不急于一时,她必须好好地养蓄锐。

  她不算输,她甚至看穿他的计策,让他费尽心力却只抓到她,而且他还是以兵力取胜,胜之不武。

  在不久的将来,项沛棠会后悔今晚只是抓了她,而不是杀了她。

  小巧的菱浮现浅笑,孙沁闭上眼,等着接接下来的挑战。

  *********

  天晴,风轻,鸟鸣。

  她已经多久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了?孙沁倚坐在凉亭里,朝外望去,园子里绿草如茵,色彩缤纷的小花点缀其中,美丽的风景让人感觉仿佛置身野外。

  野外?孙沁单手支颔,嗤笑一声。是的,只要定睛一看,就会发现这些看似丽的花朵,其实全是路边随生随长连花名都喊不出来的品种,这不像在野外像什么?

  抬头一望,可看到点点的蓝天…就连凉亭屋顶破了都没钱整修,原来屋里那些篙洁的陈设摆置不是极致,从园子都看得出穷酸味十足。

  此时庭院入口有个中年妇人快步走进,孙沁堆起了笑,一起身,手上、脚上响起了清脆的撞击声。

  “这位大婶…”才刚出声,话都还没说,就看到纯朴的妇人忙不迭地摇手。

  “不行不行不行,我很忙,不好意思啦…”妇人一脸为难,脚步未停,低头快步地穿过长廊,消失无踪。

  孙沁的笑容僵在脸上,仰头看向蓝天白云,一缯发丝落在鼻前,她用力吹开,好脾气的她难得心情郁闷。

  今天一早起来,项沛棠丢了套衣服给她,让她把夜行黑衣换下,还拉了条和手环脚镰同等材质的长炼锁在她的脚镰上,另一头则是牢牢地钉在房间一角的环扣上。

  “我这儿人手不足,没办法派婢女来侍候你,凡事得自己来,你将就点吧!”

  那时,项沛棠边笑边把她头上的发簪一一走,连小珠花都不放过,然后就放心地出门去了

  什么叫没办法派婢女?这宅子里连应有的基本仆佣都少得可怜!

  在这里待了一个上午,她只看到两个老汉、一个中年妇人,而且还身兼数职、忙到分身乏术,省钱也不是这种省法吧?她忍不住要怀疑他走那些发饰,到底是为了防止被她拿来当作武器,还是想拿去变卖贴补家用了。

  孙沁重新把长发拢齐,用丝带系好,手一动,又是叮叮铮铮的,低头看到那闪闪发亮的锁炼,她无声地叹气。

  她不是没被上过枷锁,但没被上得这么让人生气过。

  要不就锁得她动弹不得,要不就把她关在牢笼里将她与外界隔绝,偏偏他连门也不关,摆明了她可以进出自如,链子的长度却只够她在这个院落活动,介于拘束与自由之间,让人的心浮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情绪忍不住变得浮躁。

  而且,这链子还真的扯不断,看起来明明很细,却不管她用石头怎么敲,连个痕迹也敲不出来。

  “今天早上过得如何?”身后响起温醇的笑语。

  孙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她咬牙,悄悄地深口气,没让任何情绪表现出来。失了内力是另一个她心绪浮动的因素,她竟连这么接近都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就四处走走看看,很惬意。”孙沁回头,给了他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这里人手真的少的,门房兼园丁,厨娘兼采买,马夫兼打扫,大伙儿忙得连闲聊几句都没办法呢!”

  “官饷有限,人再多我就养不起了。”项沛棠在她对面坐下,拆着带回来的油纸包,状似不经意地套话:“应该还是有聊几句吧?不然你怎么知道他们兼了什么工作?”

  美的不只是男人,她那我见犹怜的神情,不分男女老少都会起了恻隐之心,所以他下了对她不听、不看的令,还以为老仆人应该会比血气方刚的官兵们有定,没想到还是逃不开她的魔力。

  “他们视我如蛇蝎呢,只要我一开口,就避之唯恐不及,哪还会跟我说话?”孙沁掩轻笑,并未扭曲事实。“我是从他们手上拿的东西看出来的。”

  依昨晚的经验得知,就算诓他仆人违令和她说话,也影响不了他的心情,搞不好还会引他心生防备,更加隔开她和其他人的距离。两相衡量,她倒不如承认骗失败,让他小小得意一下。

  “哦。”项沛棠应了声,不知道该庆幸仆人的听话,还是该讶异她的坦然。

  那她嫌仆人太忙的那句话,是在怪他不让她有机会下手喽?他忍住笑,从油纸包里取出一副烧饼夹酱肘子给她。

  “喏,这是人家请的,别看它简单,这可是前御厨亲传的口味。”

  “谢谢。”孙沁接过,一小口一小口秀气地吃了起来。

  项沛棠的手支着下颚,蕴笑的眼舍不得从她身上调离。烧饼明明就是会吃得手狼狈的东西,怎么在她手上却连粒芝麻都不掉?举止优雅从容,美得像幅画。

  孙沁默默吃了会儿,见他一直微笑地看着她,眼一瞟,发现油纸包里只有这一副烧饼。她人都落在他手上了,应该…没卑劣到在这饼里下毒吧?

  “你呢?你不饿吗?”保险起见,还是分一半给他好了。她马上动手准备掰成两半。

  瞧瞧,这么体贴又伶俐,多教人感动?要说是装出来的还真是难以相信呐!

  “我吃过了,怕你会怪我自己偷偷跑去吃好料,却只给你吃这个,本来不想说的,结果还是被你发现。”项沛棠阻止她,嘿嘿一笑。“‘黎氏漕运’你知道吧?黎嫂子做的菜啊,好吃到没话说,整桌的菜吃得我好,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去尝尝。”

  “黎氏漕运”她当然听过,在黎之旭的带领下,几乎掌控了全国河运的吐量。传闻,项沛棠和黎之旭是至好友。

  了:。你早上是去黎氏?”她还以为忧国忧民的他是为了黎民百姓的事奔忙。

  “闲着也没事,去聊聊嘛!”说到自己开小差,项沛棠一点也不觉得羞愧。“哎呀,你等等。”他突然低喊一声,跑出了凉亭。

  孙沁嚼着烧饼,觉得向来脉络分明的思绪像打了结。

  她本来还一直提防着,怕他是用擒故纵降低她的戒心,想乘机在言谈间套她的话,结果他非但没扯到“天水宫”三个字,还真的跟她闲话家常起来,一副和她有多稔的模样。

  下次有机会再带她去尝尝?她算是犯人吧?这句话居然也对她说得出口。

  “来了来了。”项沛棠拿着茶壶和茶杯回来,热络地帮她倒了一杯。“吃烧饼口会干,我都忘了。”

  有毒吧?孙沁漠视直觉窜出的念头,柔笑着接过。

  “谢谢。”她举杯就口…是水,他不但连仆人都没得使唤,还穷到连茶都供不起。

  早上也只有简单的小米粥和馒头,要不是托黎氏的福,哪来的酱肘子可以吃?她真的宁愿他是把她的玉簪拿去变卖换钱了。

  “我下午要去阎记,你就继续待在这儿吧,可以随便走走看看,如果你不介意,要帮着扫地也成。”看她快吃完了,项沛棠开口说道。“对了,阎记你应该也知道吧?”

  阎记几乎垄断京城对外的陆运管道,快捷的速度连官方都不得不仰赖。当家阎逍和黎之旭并列京城的两大首富,同样也是项沛棠的好友。

  “知道。”孙沁点头,甜甜一笑。“阎当家和黎当家都很有钱。”扫地?还真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呜,这句话真是刺利攻心啊!项沛棠干笑,了口气。才第一天就嫌他穷,接下来的要求要他怎么说得出口?

  “这就是商和官的差别啊!”他摇头低叹,眼中的笑意还是那么灿烂。“祈祷吧,希望今晚阎逍请的菜够丰盛,可以带点回来给你,不然你只能喝小米粥了。”挥挥手,他脚步轻快地走出院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孙沁再看看手中剩下的烧饼,顿了下,本来已到吃不下的她,深深呼吸,抬起手再接再厉地把它啃得一点也不剩。

  她被饿过两天两夜滴水未进,也曾被关在地牢里整整五天不见天,这绝不是她过过最惨的被俘遭遇,可、可是…

  为什么会这么让人感到生气啊!

  *********

  烛火在灯罩里摇曳着,孙沁卧伏在用来当成屏障的被褥上,一头长发泻而下,半掩住面容和上身,看起来像睡着了般,其实,正转着诡计的神智清醒得很。

  间她翻遍这间寝房,别说有关兵部侍郎的证据,除了榻下那段绳索…不用拉,她也猜得到用途,被俘的那晚,官兵会来得如此迅速多半拜它所赐…她连中空的竹枕都拆开,却什么机关、暗格也没找到。

  傍晚,大婶送了热水和更换的衣服过来,还要她净身完把水倒在花圃里省得浪费。不希望有桶水挡在房里碍事的她只好照做,缺了举起大水桶的内力,她只能来回一瓢瓢地把水往外舀,等将水舀光,她也充分体会到什么叫疲累。

  再晚一些,她不庆幸中午有把烧饼吃完,因为他到现在还没回来,她的晚膳只有一碗小米粥。

  她觉得她真的和这幢宅第犯冲,冷静不容易受到拨是她最受师父赞许的优点,但她只不过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口总有一股火气忍不住往上冒。

  火苗不大,才一冒起就被她用耐浇熄,还不到动怒的程度,却累积成乌烟瘴气,让她的心平稳不下来。

  尤其是他这个始作俑者,千方百计抓到她,好歹也问她几句吧?他却把她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就不怕她的同伴来把她救走吗?

  她受够他的难以捉摸,也受够这不明所以的状况,就不信他面对她的引真的能不为所动,她不要再等下去了,今天晚上一定要他俯首称臣!

  等着等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一阵轻敲,然后是开门的咿呀声。

  “我回来喽…”愉悦的招呼声在来到榻边时停住,项沛棠抠了枢额角,试探地喊:“孙沁,你睡着啦?”

  “嗯…”她嘤咛一声,抬起头,星眸半掩,神情慵懒,灯火在她绝美的容颜上打出惑的阴影。“…我怎么睡着了…”

  项沛棠屏住气息,要自己对她那副融合了纯真的媚态视若无睹。贼碰不得,切记切记!

  “没关系,喝了葯你可以继续睡。”他端着葯倾身接近她,马上有股淡雅的清香窜入鼻际,成了最甜蜜的折磨。

  他明明没给她胭脂,哪里来的香味?项沛棠心里不嘀咕。而且她身上穿的衣裳应该没有可以藏东西的暗袋…她穿的衣裳?!他瞪大眼,差点被眼前的美景夺走心魂。

  随着她的起身,原本覆住一切的长发滑了开来,这才发现,她的上身只穿着肚兜,白皙的肌肤和乌亮的发丝形成强烈的对比,让人有种想要将长发开的冲动。

  如同听到那渴望的呐喊,孙沁轻轻甩头,长发在她肩头掠开,人的景致一览无遗…小巧的锁骨、柔的雪肤,还有在肚兜的包覆下仍无法遮掩的丰润酥,加上她的吐气如兰,都是那么地令人难以抵抗。

  “…葯?”孙沁困惑地低喃,有着乍醒的娇憨,她跪坐起身,扯住他的衣摆将他拉近。“喂我…”她仰首闭眼,微启的红像在邀人一亲芳泽。

  随着她的动作,肚兜更往下滑了些,美景呼之出,被长发包覆的她显得如此娇媚动人,却又如此纤细,无助得令人心疼。

  项沛棠拚命深呼吸,仍觉得全身火热,仿佛稍早之前在阎逍那里喝的酒,全选在这时候酒力发作。醒醒呀,这全是她装出来的,碰了她可是会后悔的!

  “快点喝,喝完快睡。”他把碗凑到她的边,灌得太快也顾不得,只想赶紧逃离这绮丽的氛围。天呐,这样今晚他还要跟她同榻而眠吗?

  “好苦…”她吐出舌尖舐了舐,忽地娇俏一笑,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扯下,深深吻住他。

  避他是否真的心如止水,管他用什么眼神看她,她今晚一定要出他真实的情绪,如果他真的有办法,就把她踹下榻啊,别只会虚张声势吓她!

  孙沁顺势将他推躺在榻上,丰的酥紧贴着他的膛,使尽技巧啮他的,小巧的丁香纠着他的。企图起燎原大火让他沈瀹。感觉他的手缓缓爬上她的际,不住地抚摩挪移,她心头一喜,更加卖力地沿着他的颈项亲吻而下。

  “啊…”突然一阵强烈的酸麻从背脊蔓延开来,让孙沁难受得不低喊出声。她想撑起身子,却全身一软,只能又趴回项沛棠的身上,完全使不上力。

  “呃…你还好吧?”项沛棠关怀的问句从上方传来,好不容易逃出惑的他已是身大汗。

  一点也不好…孙沁虚弱地息,仿佛所有的力气在一瞬间全被走。“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想到居然这么有用。”项沛棠歉疚地松了按持,她苍白的脸色让他很担心。“他们明明跟我说,我这三脚猫功夫顶多只会让你晕眩无力罢了。”

  被走的力气缓缓回笼,孙沁这才发现他的手居然按在她的死上头,在这一刻,她真的、真的有种想破口大骂的冲动。

  “谁教你的?”因为知道他不会武功,她一心只顾着惑他,并没有防到周身大,当他的手摸上身,还以为真被她挑逗成功,结果他竟然是在找道?

  “我下次出手会轻一点。”项沛棠给予保证,很有义气地没把两位好友供出来。

  为了认这个位,今天他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得黎之旭唾弃他,中午就赶他离开,把他这个烫手山芋丢给阎逍,然后又被阎逍特训到差点连晚饭都没得吃。

  孙沁深一口气,撑起上身,澄冷的水眸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就算把她折磨至死也好过现在,她不想再毫无头绪地等下去了。

  “你到底想怎样?”她直接挑明了问。

  “毁了‘天水宫’。”在她如刀目光的注视下,项沛棠还笑得出来。

  孙沁懊恼地发现,他那双眼,又像昨晚看到的那样深幽无底。

  她讨厌这种状况,她被到失控边缘,他却仍反制得了她。没了内力,美无用,连死都被制住,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胜算?

  “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第一次,她动了想同归于尽的念头。就趁他睡时,用手中的链子勒死他吧。

  “我知道。”项沛棠依然是那抹令她着恼的笑。“所以我一点儿也没你,不是吗?”

  “你到底想怎样?”问题又绕回原点,要不是他还按着她的死,她真的会当场用链子勒住他的脖子。

  “我只想握着帅,好好下完这盘棋。”说完这句莫测高深的话,项沛棠迟疑地开口:“你要不要…挪一下?一直在我身上这样不太好,你下去,我就放手。”虽然她滑到前的长发挡住不少青光,但若隐若现的美景还是会让人心的。

  知道他不会再多说,孙沁翻进内侧躺下,他果然依言收手,没再按她的道。

  玉石俱焚?还是再跟他耗下去等人来救?听到他下榻窸窸你不知道在找些什么,她握紧拳,理智和情绪在心里不断地拉扯。

  突然,一件衣服丢了过来,又一件。孙沁拾起,是她该穿着却没穿在身上的单衣和外袍。

  “相信你应该很不希望把命赔在我手上。”项沛棠和衣躺在外侧,轻声开口。“你和我都是聪明人,倒不如用智力分个高下,若是要到见血就太不高明了。”

  孙沁咬,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他竟看穿了她的想法!会对她下这封战书,表示他也看重她这个对手,她该高兴吗?

  犹豫片刻,她坐起身,背对着他将衣裳一一穿上,虽未回答他的话,但这举动已表示她接受他的提议。

  项沛棠的畔勾笑,直到她已穿好衣服躺回榻上,笑容依然未减。

  怎么办?他讲得傲然,实际上却有点岌岌可危。

  昨天第一次手,他很清楚自己对她没感情,所以面对她的挑逗,他可以强定心神,不为她所扰,甚至是冷眼旁观。

  今晚第二次手,他依然清楚她的身分,却小小地惑了,不只是她变本加厉的挑逗,更为了她心神动摇间下意识透出来的自我。

  那时,凝视他的那双眼里,不见恐惧与沮丧,只有倔强,和她呈现在外的娇柔形成美丽的对比。他期待着看到她的真面目,而今晚他也确实看到了令他惊的一面。

  接下来的手,不管是赢是输,他都无法乐见其成。

  他若输了,表示他破不了“天水宫”这样的结果他的自尊可不太能够接受。

  他若赢了,代表他会看到更多真实的她,而他是否真能拘住自己?偏偏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极有可能会把她的自我完全揭开。

  才两个晚上他就动摇了,那,下一次呢?之后呢?要是她再以,他还能做到不为所动吗?

  她淡雅的馨香还萦绕鼻际,项沛棠苦笑,深深地气,再徐缓吐出。

  不妙了…他的直觉这么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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