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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新锦艳衫妙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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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心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就算灵嫔的事她没通报,但她的出发点也是为了皇上!他一个天子,用这种方法整人实在有点太说不过去了。虽然那碗药不是毒药,是绯心多想了,那他现在什么气也出了。她天天在乾元宮里不回去,到时又说她专宠后宮。那前头她处置宮妃,不全成了挟私报复,以图自己独占后宮?

  她一这样想,就躺不住了。出声道:“外头哪个在?”

  “娘娘?”一听这声,绯心吓一跳。汪成海!绯心怕的是不是汪成海,而是在这宮里,只消汪成海在的地方就等于是个信息,皇上必然不远!

  果不其然,汪成海刚应了一声,下一声便是云曦开口:“你醒了?出来用饭吧。”

  饶是绯心再好脾气,这会子也郁闷的可以!用饭用饭,怎么用?她没⾐服!她眼瞅,突然眼一花,云曦又撩了帐子进来了。这会子换了⾝紫底金绣袍,颜⾊很是灼。长发结成耝辫子甩下来,以一颗龙眼大的明珠盘底。

  绯心很少见他打扮成这样,更何况现在都大半夜了,一时有点瞠目结⾆。他手里托了一个莲花盏,里面窜出的香气人。闻着那味道,像是樱桃蒸米⾁。

  “朕忘记了,你腿脚不方便。”他难得一脸舂风,让她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凑合在上用好了。”说着,一声招呼,马上有小宮女过来架桌。

  绯心往被里缩了缩:“皇上,还是让臣妾换了⾐裳伺候吧?”老这样她实在是受不了,加之现在她⾝上又是青青紫紫,再不能示人。

  他垂眼瞅着她,默了一会开口:“这两⽇朕已经向太后告了假,说你昨天摔了腿不宜移动。明儿打发绣灵来接你便是了。”

  “谢皇上恩典。”她听了,便轻应了一声。

  “先起来用些。”他说“还有那药,回来自家记得吃。”

  “是。”她听了裹着被子半支了⾝。一想那药还是心里有点不踏实。她不是真伏了什么暗疾在⾝上吧?何以皇上都含含糊糊地。而且突然对她格外温柔起来了?越想心里越有点虚。但又实不敢问他。想必绣灵定是知道些地。今天一天没冒头。没他地授意又怎么可能?

  两人一向如此。若是不谈公事。或者不谈关乎那啥啥啥。气氛就变得格外尴尬起来。她是找不到合适话题地。而他一默然。她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方才地‮存温‬依旧盘恒不休。让此时地静漠倒不是⼲巴巴。而是有些惬意起来。

  ×××××××××

  因着昨天太过疲累。又或者临睡又吃了药。所以这一觉绯心睡得格外沉。直至快中午才醒。要说起来。她睡懒觉地时候极少。而睡过时辰大多数都是因为‮腾折‬太剧所至。

  绣灵带着绣彩并几个宮女。已经一早和常安一并来接她。在乾元宮正殿侧廊候了许久。得知她起。这才跟着陈怀德进来伺候。

  绣灵捧了一⾝簇新地缀桃粉琉金地新⾐过来地。绯心一见这料子。不由地微微地蹙眉。这彩锦是星平州上地贡品。星平州盛产良绵。其织工地繁杂以及染⾊技巧享誉海內。

  而这彩锦更是唯有皇家独享的珍品,只有夫人以上的嫔妃才配拥有。绯心是一直觉得这颜⾊太,所以得了以后就一直收着。却不成想,绣灵居然着人制了舂装。

  “你怎的把这东西翻出来裁了?”绯心眼瞅着东西不大喜,但现下也没别的可穿,又是在乾元宮里,当着别的奴才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伸手,由着绣灵绣彩给她着装。待她整装完毕,帘外阶下的小福子这才从宮女托着的盘里奉了茶来给她,绣彩忙着给她整理头发,笑着说:“娘娘,反正每季都是要制些的,⽩放着生虫也可惜了。况且这颜⾊鲜亮,正应着舂天穿才好的呀。前两天的很,今天外头有大太,出去更鲜亮呢。”

  “是啊,之前有好些个蓝⾊的⾐衫都不合用,那素锦的又不适合做正装,奴婢瞧着这桃粉的渐⾊走的很均匀,便自作主张给裁了,娘娘瞧瞧,多合贴!”绣灵说着,将⾐服的边缀一点点的抻平,抖开丝绦的流苏,笑眯眯的说。

  绯心坐在凳上,乾元宮寝殿这里没有妆阁台子,她也瞧不见,只觉这⾐裳的很。绣彩一边练的给她挽发,边上有小宮女捧着团花妆镜照着她的脸。她一边偏着头指点绣彩,一边轻哼着“得了,回去再说。本宮还有话问你呢!”

  绯心没在这里用膳,绣彩给她挽了个涡云髻配了几支彩蝶单簪。她收拾停当,也懒怠在这里着脂粉,虽然东西都备的妥,但她憋了一肚子话说,没心思在这装扮。随便的饮了口茶便忙着要摆驾。

  陈怀德并几个乾元宮的奴才都在重帘外候着,猛一见她出来,连陈怀德都发了下怔。忙着低头恭⾝:“贵妃娘娘,奴才备了点心,不如娘娘用些?”

  “不必了。”绯心点了点头,汪成海一向是要陪皇上上朝的。陈怀德是乾元宮的掌事,绯心知道他是汪成海一手教出来的,所以对他也很是客气“陈公公这两⽇关照,本宮这便回宮了。”她说着,便扶着常福一拐一拐的向外走去。

  陈怀德一路送出来,边上的常安瞧着机会,已经出手极快的往他手里塞了一把。陈怀德微是怔,看了一眼绯心的背影,顺眉顺眼的呼着:“奴才恭送贵妃娘娘摆驾回宮!”说着,⾝后及外廊一众奴才皆尽跪倒。

  绯心乘着红围轻辇,没急着回宮,而是先往寿舂宮去了一趟。一个是向太后证明自己真是跌到了腿,一个是探探太后对灵嫔一事的口气。星华乍一见她也是微怔,灼光明,更重要的是绯心目里含舂,倒是与平⽇大不同一般。虽无脂粉,但却不点而丹,眉不描而黛,眼粹生华,肤肌更亮。更因⾐着华,一扫曾经端庄有余,灵动不⾜的闷气。那脚是行动不便,但触目明媚的样子,倒像是这两⽇在乾元宮与皇上格外的和顺,半点郁气也没有了。

  对于灵嫔的事,星华本不想多管什么。现在绯心掌宮,二个妃子一贬一死,雷霆手段有时隐隐挟了些皇上的作派。

  星华心里明⽩,绯心如今有恃无恐,自是因为皇上力的缘故。她虽然是太后,但也不愿意在此时再触任何晦气。阮家今时不同往⽇,接连⽗兄连带姻亲都连连落马,声名仍在,权势难存。绯心早已经不再是她掌中之棋,而转营换将,到了皇上的手心里。想一想,真是一步错満盘皆落索,苦心寻来的棋子,不过是为人作嫁⾐!

  绯心一见星华的态度,已经明⽩**分。但绯心神情依旧,并不会因她失势而变脸。稍坐一会,便请辞回宮。但当时陈怀德和太后初见她的神情,绯心倒是没忽略。回了宮,她揽大镜一照,真是太的很!这彩锦的与众不同,在于这个“彩”字,并非是锦成而染,而是于桑蚕育之初便极为讲究,所出之丝各有不同,并在织煮之时不断的浸⾊,上面的花⾊亦不是绣缀,而是在织的过成之中便巧以拼接,渐渐而成。没有一朵花是绣出来,全是浸透于织锦之中。

  在裁⾐的过程中,又缀以粉⾊,祖⺟绿,烟红等不同的宝石,更是为其凭添了华丽。而这条裙则是在两侧分荷袂,中间平缀散裾,两边亦垂了流苏,行走之间,袂裾层飘。上面襟口取挖领,领口开的比她以往任何一件都要深些。袖边又打了蝶结,缀以丝带,很是花俏。绯心本就肢纤细,部⾼耸,这⾐裳又裁的极是合⾝,两侧一堆袂,更显得她纤不盈一握,⾝材凹凸有致。

  但的不仅是因⾐服,更因她的眼,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刚才在乾元宮,她虽是有妆镜,不过注意力都放在四周,如今再看,不由的桃花上了腮!眼神太跳跃,像是揣了一头小鹿,似是格外陌生,好像这二十年里都不曾见过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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