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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⒁章 四洲难,君似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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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了上官婉儿,李显只能自己批阅奏章,如果第二⽇早朝这些奏章还没批阅,张柬之那些老臣又要说朕不以江山社稷为重了。

  李显实际不算什么坏人,就是懦弱了一些,对待朝中琐事也没什么‮趣兴‬。这些都是武则天“训练”出来的,不然武则天又怎么能登上皇位呢!

  第二⽇,魏顺安把爬在方案之上的李显叫醒,说已是上朝之时,李显梳洗完毕,在一帮太监和宮女陪同之下,径直走向宣政殿。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以官品⾼低依次站立,官服颜⾊各不相同,三品以上是紫,四品和五品则是绯红⾊,六品和七品则淡绿⾊,而八品九品的官服则是青⾊的,至于武奖的官服,则会在外加一层竹制铠甲。

  宣政殿正是上早朝的地方,众臣跪倒在地,⾼呼万岁,然后李显看着金台之下大臣,皱眉道:“恩?怎么不见张宰相,他人到哪了?”

  “皇上,张宰相奉皇太后之命,去陇西请义净大师回来给她老人家说经,之前皇上您已经问讯过了。”站在一旁的魏顺安低着头说道。

  在魏顺安旁边还坐在一个人,正是韦后,以前唐⾼宗当皇帝的时候,这个位置是武则天的,现在却换成了韦后,这明摆着是想当第二个武则天吗!朝堂之上,是不允许有女的,但李显才刚刚登位,加上他也顺从韦后,张柬之他们直谏数次,李显都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只是下臣,也不便再说什么。

  “去请义净大师?还去那么远?”李显说道:“难道长安里面就没有更出⾊的⾼僧吗?”

  “皇上,这义净是个⾼明人物,不仅通晓经文梵语,还知天识地,之前就一直在皇太后⾝边。也许是因为故人缘故,皇太后才会让张宰相去请义净大师的。”自从武则天被迫下台之后,李显就加封武则天为“皇太后”不管怎么样,她也是李显亲⾝⺟亲,这也算名正言顺。

  “恩!各位爱卿,有本奏来,无本退朝。”李显脸上显得很疲倦,只希望现在能快快回殿,睡个好觉。

  “陛下,臣有本要奏。”走出一个老头,他是户部尚书卢怀慎,看样子也有五六十岁年纪,不苟言笑,満脸皱纹:“今年冀洲、徐州、豫洲和雍洲四洲均有不同程度大范围降雨,致使大部分农田以被大⽔淹没,这样来舂之际,定会影响百姓收成,那样定会又出现太宗先皇那时的大饥荒。”

  “长安的确也下了几天雨,但今天不是停了吗?”李显最烦这个卢怀慎,听说此人清廉节俭,平时家中饭食,多以米饭素菜为主,要知道,他可是户部尚书,这是什么地方!直接掌握天下钱财,可是一个大大肥职,就是他稍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卢怀慎就能得到数之不尽的大量⽩银。但他不仅不贪,还专门喜找那些贪官的⿇烦,管你是不是什么一品大员,王宮贵族,一律平等,直谏不虞。

  “皇上,长安和甘肃只是四洲中灾害最轻之地,其余洲县现在还在大雨倾盆,庄稼苗田早已死去殆尽,如果没什么完全之策,来年饥荒再所难免。”卢怀慎只顾说他的话,才不管你皇帝是不是在皱眉翻脸呢!

  “那就赈灾放粮,再由工部去处理就行了。”李显苦笑道。

  “启禀皇上,要想放粮周济,只能从其他洲县调动才行,还有修理堤坝和赈济百姓都需要很多银两,但现在国库空虚,哪来那么多银两来加以周转。”

  “什么?没钱?”李显怒道:“你现在是和朕要钱的吗?你是户部尚书,这些都是你分內之事。大唐物产丰饶,怎么会没钱呢?朕倒要问问你,卢怀慎,那些钱到底到哪去了?你说!”

  “启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崔玄玮因为之前举事有功,已被加封为博陵王,凤阁侍郞,追加中书令,实际也就是宰相。

  “崔爱卿,朕知道你是想给他求情是不是。”李显道。

  “皇上,其实这不能都怪卢大人。”崔玄玮说道:“卢大人一生清廉,从未贪污过一里一毫,皇上您如果去他家看看,就会知道。⾝为户部尚书,无田产,无巨府,不纳妾,每⽇简单饭菜,有时还不如一个普通百姓的生活。他又怎会去贪污国库银两呢?”

  “朕又没有说国库的钱是他拿的。”李显嘟囔着说,但是朝中大臣心里均想,这还用说吗!您不是明摆着是怀疑卢怀慎中私囊吗!

  “依照崔大人这么说,这国库亏空全要怪罪皇上了?”韦后这时坐不住了,一脸奷笑,她这种⼲涉朝政的行为,崔玄玮也懒的去和李显说,知道说了也没用。

  崔玄玮理都不理韦后,继续说道:“早在则天皇帝在位之时,便运用国库银两,在‮国全‬各地兴建寺庙别墅,已耗损大量⽩银。至到现在,朝臣贵胄之中,还有好多为自己建造豪华别墅,強占农田,不仅使国库⽩银吃紧,还使农田遭到减少,直接影响我大唐农业上的经济。”

  “不仅如此。”这次桓彦范站了出来,他现在已是兵部尚书,低头说道:“皇上,崔大人所说只是其中之二。国库只所以减少如此之快,还有更重要一个原因。”

  李显不由向韦后看去,见她脸⾊有点难看,叹了口气,说道:“还有什么原因,朕洗耳恭听就是。”

  “自从太宗先皇以来,外蛮突厥虎视眈眈,恨不得早些侵呑我们中原华夏。”桓彦范接着说:“但在太宗皇帝绝世武功之下,外蛮已被我唐击溃为奴,不料,他们卧薪尝胆,这么多年过去,外蛮慢慢积聚实力,⽇夜不停练,就是想有一天可⾎前时之聇。则天皇帝在位之时,外蛮依有狼虎之心,只是不敢过于轻举妄动,但还是频频扰我唐边境,丝绸之路也受到很大影响,直接制约了我唐经济。”

  “可恶的外蛮胡邦,真想不到他们还是不死心。”李显气归气,但他可不敢和突厥发生什么冲突,他只希望,没打到长安就行,静事宁人最好。

  “胡蛮虽是可恶,但只要我唐兵将众志成城,就不会怕他们那鼠辈之师。”桓彦范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只可惜,我唐前方将领,不仅不鼓舞兵士⽇夜练,以备来战,还贪呑军饷,安逸军中,向朝廷胡索要军饷,这也是国库亏空一个原因。”

  “此话当真?”李显有点怒了,不管怎么说,他花钱请人,可不是请人来装样子的,⽩花花的银子就这样飞进不知明人口袋,想想总会生气:“谁人感如此大胆,竟敢侵呑军饷!”

  “负责突厥前方的将领是韦温、韦睿两位将军。”这两个人是韦后的兄弟,自己掌握了大权,自然要积聚实力,而最好的选择就是自己的亲戚。

  李显无语了,他还能再说什么,李显不由向韦后看去,看她低下头,喊道:“路嗣恭,给朕出来。”

  一个老者急忙闪出⾝来,此人便是刑部尚书路嗣恭:“臣在!”

  “朕问你,侵呑军饷,该当何罪。”

  “这…”路嗣恭管的是刑部,那里并不是什么好差使,并没有多少人象在他⾝上得到什么油⽔,所以韦后和张柬之他们也不会去拉拢他,他在这几个尚书中,可算是清闲的一个。现在皇上要问侵呑军饷之罪,也就是说,韦温和韦睿应该怎么处置,他们可是韦后的亲戚,谁不知道李显现在听韦后的,万一自己说出来,韦后一气之下,视自己为眼中刺⾁中钉,那可就完了。但如果不说出来,直接就是个欺君之罪,那是要诛族的。

  “说!”李显怒道。

  “侵呑军饷,不论多少,均都应斩首。”

  “好!传朕旨意…”

  还不等李显说完,韦后就跪到了李显⾝前,哭道:“皇上,您可不能杀他们啊!他们都是我的亲弟弟和亲哥哥,皇上!”

  李显正待说话,武三思从朝臣中走了出来,他现在被封为了德静军王,一等侯,手握重兵,现在可是一个厉害角⾊,他跪倒在地说道:“皇上,温、睿二人杀不得。”

  李显刚才很生气,一时动,后来想想,如果真把他们杀了,韦后怎么想呢?他最想现在能有一个站出来,正好!武三思站了出来,正解朕燃眉之急:“为什么杀不得?”

  “皇上,现在边患正急,胡蛮滋事,我大唐正是用人之际。”武三思说话之时,还不时用余光瞟向韦后,但是这样的眼神,只有他们二人看的见:“韦温和韦睿虽是有些须贪念,但在沙场之上,英勇无比,不失为两个将才,现在斩杀二人,只能顺了突厥人心愿,军中无将,他们自会趁此良机,一鼓作气,对边境变本加厉,烧杀抢掠,无所不做。到那时,百姓可就受罪了,⾎洗边城又会上演啊!皇上!”

  这时,武三思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后面还跟着几人一起拜了下来,这些显然都是韦后的狗腿。桓彦范等人心中却想:他们二人算什么将才,只是依靠韦后爬了上去,没有存功,就当了镇边左右将军,正是可笑。更可笑的是,皇上居然还答应了。

  想归想,他们怎么说?总不能说:皇上你错了,他们更本什么都不事,不会打仗,连兵法都没看全。这无疑是在说:皇上,当年你怎么就把他们两人封为将军了?

  这样的话能说吗?皇上永远都是大的,做臣子的,只有听从。

  “你的意思是!”李显火气一消,觉得还是韦后重要一些,钱没了再收,但他却不能没有韦后。

  “依臣之见,不如让两位将军,将功折罪,加強边患防卫,如果再有什么差池,到那时皇上您再斩他们不迟。”武三思现在甚至看到韦后笑了。

  李显把韦后扶了起来,说道:“起来吧!你们也都起来吧!四洲之灾,朕就由卢怀慎你全权负责,该是修堤坝,还是借仓粮,都你说了算。如果实在不行,就把其他各洲税赋提⾼一倍,国库银两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

  “可是皇上…”几个宰相都想说话,但是他们能说的出来吗?皇上说的话就是圣旨,抗旨就等不忠。

  “好了,好了!”李显注意已定,不耐烦的说道:“这件事就这样决定吧!还有,朕还有一件事宣布,那就是上官婉儿已被朕封为了昭容。”看着桓彦范等人一脸苦瓜脸,李显不噤笑道:“好了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几位爱卿不要再摆着一副郁郁寡的样子了。朕和上官婉儿商量过了决定多开设几件文学馆,昑诗做词,放松放松,‮家国‬大事固然重要,但是爱卿们的⾝体也很重要。朕决定下个月开设一个‘赛诗大会’,没有官衔年龄限制,胜出者定会得到嘉奖。好了,今⽇就议到这里吧!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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