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敌同眠(1)
上官瑞带着解药走了,只剩下了我与妖人。两人对看了好一会,他轻轻的说:“闻人翼。”我一愣,迟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告诉我他的名字。下意识接口说:“有琴玲珑。”他说:“我知道。”停顿一下,又道:“走吧。”
“你知道?”今晚我的脑子明显像是残了,也许不是残,只是困了,当人极度疲倦时,反应总是会慢半拍。待我抬起头,他的⾝影已走出五步有余。
现在大约是晚上九点左右,漆黑一片的山野林间最不缺的就是野兽,就在我迟疑的当口,从远处传来几声幽幽的狼嚎,听的我心里一阵发⽑,忙冲前方的人影大喊:“喂喂,你等等我!”三步并作两步的疾跑上去。
他并没理睬我,只是脚下放缓了步子。
我追到他⾝边,侧头看他。他长的真是很漂亮,轮廓鲜明,五官精致,唯一的不⾜是没有笑容,表情总是冷若霜冻,让人感到难以亲近。不过以他的⾝份和行事手段,应该也没人会想去亲近他吧。我问道:“你是闻人鹰的儿子?”
他似乎在犹豫是否该回答我,过了几秒钟才道:“不是。”
“那为什么你会姓闻人?”他不解的追问。
他看也不看我,冷冰冰的说:“你的话很多。”
我微笑,闲闲的说道:“我的话原本就很多,如果你觉得受不了,那最好把剩下的解药给我,然后放我回去。如此一来你也好求个耳清净。我们从此你走你的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去进行你的复仇大计,我去当我的…”
“不想我打晕你,就闭嘴。”他终于转头看我,淡淡的说着威胁的话语。
我歪歪嘴,嘴巴闭上不到十秒,又再次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抓我?”从他的眼中我看不到辣火辣的**,而他也确实不像个贼。但要说是他爱上我了,那是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他停下脚步,盯住我看,就像是我脸上粘了饭粒一样。半晌,他道:“我想。”
我被狠狠SHOCK到了,他抓我难道就因为他想抓我?!
靠!能不能别那么有个啊!
正想继续追问下去,就听他吹了一声口哨,长马嘶鸣声随之响起,马蹄声从远处向我们近。在傍晚的树林里,我看东西十分吃力,快到我们跟前时我才看清,一匹比我还要⾼大许多的黑骏马直冲冲的向我们奔来!在他的⾝旁刹住了蹄子,冲着他打了个响鼻,用头蹭着他的肩膀,好似在撒娇。闻人翼轻软的微微弯起,露出一个短暂却专注的微笑,那一瞬间,仿佛连月光都为之黯淡几分。
他应该常常笑才对,不然真是一种浪费,脑子里忽的闪过这样的念头。
他伸手爱怜的摸抚马头,喃喃的好似情人低语:“等急了吧?”
黑⾊⾼大骏马,黑⾐拔美男,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让我忍不住的联想到了一个曾多次在电影中看到的经典镜头,手戴翡翠大戒指的黑帮教⽗,怀中搂着一只雪⽩的波斯猫,疼惜的摸了又摸,嘴里出口的话却不是剁手就是跺脚!态变…果然是态变!
晃晃脑袋,赶紧把七八糟的画面抹掉,我背过⾝去小声嘀咕:“切,我还道⾼手都是用十一路,原来也是要骑马的。”话里透出明显的不屑。
他纵⾝跃上马背,对我说:“把手给我。”
我转过⾝,他的手就在我眼前,轻轻叹气,认命的把手递了给他,瞬间,我便被他扯上了马背,固定在他怀中。不等我挣扎,那匹马就像是有意见一样,嘶叫着扬起两只蹄子,左右甩动⾝躯。我吓的立刻揪住手边一切能碰触到的物体,保持⾝体的平衡。
他用力的拉住缰绳,安抚道:“残墨,他是我的朋友,乖,听话。”黑马渐渐平静,虽是依然在打着响鼻,表达自己的不満,却也没再动要把我甩下地的脑筋。
我菗搐的动动嘴角,主人有个不说,连匹马都这么有个…
“从没有我以外的人骑过他,所以他有意见。”他是在向我解释?我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突然发现自己正半挂在他⾝上,慌忙松手“不好意思,我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尴尬的情绪在我两人之间有增无减。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拍拍马⾝,轻道:“残墨,我们出发。”通灵的黑马收到指示,前蹄一扬,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策马狂奔的一路上,我困意十⾜,却还是硬撑住眼⽪不让它们耷拉下来,心里仔细的把所经过的道路一一记下,但不知为何,耳边呼呼的风声就好像一曲催眠曲,只觉得头越来越沉,眼⽪越来越重,终于…不支的陷⼊了深深的黑暗。
再次醒来是因为感到鼻子里呛进了⽔,耳朵里也被灌进了⽔!我胡的挥动四肢挣扎起来,什么情况,难道有人想要淹死我?腾的窜出⽔面,烈猛的咳嗽,我张开涩涩的眼睛,是一个陌生的环境,陈设简单,灯光昏⻩。脑袋一时有些发懵,发生了什么事?
“你醒了。”耳边悉的声音响起,提醒我之前发生的一切是实真的,不是做梦。
我依然咳嗽个不停,断断续续的说:“再不…咳咳…醒,就要被…咳咳…淹死了!”
“我没帮别人洗过澡,所以…”
“什么!澡洗?!”我反的大叫出声,瞪圆了眼睛,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凝视眼前这位平静的就好像是在给自己养的小狗澡洗的神奇生物。原来我正光着端坐在一只大木桶中,而他披散头发,头发略,像是刚刚浴沐好的样子,正在用一块浸了⽔的布在擦拭我的⾝体。我立即夺过他手中的澡洗布,脸部菗搐的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你⼲吗帮我澡洗!”不自然的侧了侧⾝,想掩住在⽔中若隐若现的小东西,难道他今晚就想…我惊骇的想,如果那样的话不是大家都要完完了!此刻就算是我告诉他我中了千⽇醉,那就表明我之前就意图不轨,他一生气,解药不给,把我咔嚓。可不告诉他我中了千⽇醉,完事后他就会挂掉,小七的解药一样飞了,说不准他的手下还会把我咔嚓。本来我是想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却没想到他给我来了这样的一手!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正当我思想混之际,他很平静的说:“你⾝上的颜⾊要洗⼲净了才能觉睡。我不喜脏的东西。”
之前为了扮成小虎,上官瑞在我的脖子和手上都涂了东西,而且那东西还会掉⾊,眼角撇到我手上的颜⾊有一部分已经沾到了他的手上。而他⾝上的⾐服也已经换过了。
“还有你的头发…”他继续说,脸绷的很紧“难看。”他很正经的下结论。
就算是男人,被人当面说“难看”心里也会不痛快。我的情绪一下从紧张变为恼火,面露菜⾊说“我自己洗就行了,你出去吧!”
“这是我的房间。”他说着站起⾝,走到八仙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悠闲的坐下喝了起来。言下之意就是不肯出去了。
我人都捏在人家手心里,捏圆扁就看他心情了,哪还有资格命令他。有了这层意识我也不想与他做口⾆之争,只想快点把澡洗好,结束这尴尬的一幕。⾝子在不只不觉中越潜越下,⽔慢慢淹至嘴以上,我边洗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动静。
他背对着我,静静喝茶。
我赶紧加快手中的动作。
房內除了我因浴沐而不时响起的哗哗⽔声和他手中杯盖与杯⾝偶尔相碰所发出的叮当声外,安静的让人心中发怵。一丝暧昧的烟雾在空气中慢慢游走,在他周⾝绕了个圈之后又绕到了我的心中。
虽是之前就有了将再次被人上的认识,但真到这时还是难免心慌。我思索着该如何逃过这两个月,熬到他肯拿出最后的四颗解药。
当他喝到第N杯茶时,我道:“我洗好了。我的⾐服呢?”
“太脏,扔了。”
“那我要穿什么?”
他站了起来,走向屋內的⾐柜“你可以先穿我的。”
他比我要⾼出许多,他的⾐服我穿一定是大的离谱,同时也无法见人,我问:“难道你打算一直把我囚噤在这屋內?”
“我已经吩咐子山去置办了。”他神⾊自若的拿着一团⽩⾊的⾐物向我走来。
他如此坦然我倒也不好太扭捏,接过后一看,只有一件亵⾐(古人的內⾐),忍不住问道:“只有这一件?”
“我没有带新的⾐物。”
我一想,古人没有內,亵等同于內,的确,搁现代谁会让别人穿自己穿过的內,就算是洗⼲净的也会觉得很别扭。可,难道说让我光着庇股觉睡?那不是等于是说敞开大门,他的随时光临么!
太危险太危险…
他把⾐服递给我之后,看上去并没有转⾝的打算,我尴尬的不知是否该从浴桶中起⾝。如果硬要他避嫌,似乎弄的自己跟个大闺女一样,但在这男风盛行,男女通吃的时代,把自己的**暴露在对方面前,无疑也是不明智的。
正当我还在起与不起的问题上矛盾时,他脸上显出了不耐烦的神⾊,就像对待几岁的孩子一样,他伸手一提,我便被他拎了出来。
“啊!”我大呼一声,随后蹬着两脚喊:“快放我下来!”
他一句话不说,把我放在了之前他坐过的凳子上,我扶住他的肩膀才堪堪站稳,⽔珠顺着⾝体不断往下淌着,很快,木凳上便出现了一滩⽔迹。他取来一块⼲布为我擦拭⾝体,我尴尬的脸通红,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呆呆的看他忙碌。
从窗中钻⼊的丝丝凉风,吹在⾝上凉的我打了个寒战。
“好了,擦⼲了。”他仰头,对上我的视线。
我回过神来“哦哦…”慌忙穿上手中的亵⾐,总算是摆脫了不着寸缕的窘迫境地。
他的⾐物果然很大,⾐摆一直垂到腿大上,我不自然的拉了拉,不穿內总归让我感到心不安。右脚脚掌蹭着左脚脚背,我支支吾吾的问:“我要…这副模样回房间?”
“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停顿一下又道:“以后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不太懂古人的⾐服这类,网上稍微查了查也没看到很具体的文章,亵⾐百度上说是內⾐,又有的说是女人的內⾐。我有点混,如果有知道大大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对古代的很多东西我真是一无所知。感慨,书到用时方恨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