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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 意外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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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布⾐拿起大饼,突然有些后悔,刚才马格巴兹走的匆忙,自己倒忘记问他韩雪现在怎么样。来到这里,他不敢稍动,只怕起了误会,惹得可敦恼怒那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关系到整个商队的前程,如此看来,只有指望韩雪。

  世事就是如此微妙,谁又能想到弱不噤风的韩雪却能切实的关系到商队的前程。萧布⾐想到这里,嘴角一丝微笑。

  ⾁吃了几口,又喝了口茶,吃了张饼,萧布⾐的确也有些饿了。何况就算怀疑又能如何,总不能不吃不喝。好在那种奇异的感觉并没有再次出现。马格巴兹来后,帐篷外的人好像也消失不见。

  萧布⾐略微吃了点东西,拿出刀谱又看了几眼,主要是理解尉迟恭的注释,不好菗刀出来比划,只是以手作刀,琢磨刀法的奥妙。尉迟恭说的不错,刀法变化千差万别,基本道理明⽩,剩下的都在于随机应变的演变而已。敌人又不是木头桩子,一招招的古板使用他不喜

  他驯马的时候,是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如今练刀也是如此。也仗着他的勤奋和聪明,如今多次化险为夷,这让他更是不敢放松练武,他虽然不想成为什么⾼手,可也不想被人宰的窝窝囊囊。

  不知练了多久,萧布⾐微有困意,伏案小憩片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到帐篷外有些吵杂,霍然惊醒。

  才一抬头的功夫,帘帐掀起,几个兵士手持长矛已经把他团团围住。一人站到萧布⾐近前,戴个通天冠,⾝着官服,脸⾊凝重,倒是两手空空。

  萧布⾐心中惊凛,却还是微笑道:“不知道兄台有何贵⼲?”

  “萧布⾐,跟我去见可敦。”那人沉声道:“你莫要反抗,不然只有死的很惨。”

  那人说的中原话,萧布⾐倒听的明⽩,心中疑惑,还能保持镇静“兄台,我为什么要反抗?”

  那人只是冷笑“你自己心中明⽩,萧布⾐,解下刀来。”

  萧布⾐心思飞转,却已解下长刀,放在案几。那人眼神示意下,一个兵卫已经上前搜了遍,钱袋倒是不动,却把他管中匕首取了出来。

  那人冷笑连连“这是什么?”

  萧布⾐好笑道:“这不过是把防⾝的匕首,我其实是个商人,可是遇到马匪,却也还能自卫两下。”

  那人哼了一声,当先走去,几名兵士把他庒在当中,长矛不离他左右。萧布⾐问心无愧,倒还不害怕什么,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可敦,更没有想到以这种方式见到可敦。

  那人带领之下,一路倒是通行无阻,看来在这里极有权威。营帐极为开阔,连绵不绝。几人行了半柱香的功夫,这才来到一个牛⽪大帐前。草原人的帐篷多是毡帐,也就是用羊⽑编织而成,这顶营帐不知道用了多少牛的⽪做成,凸显奢华。

  萧布⾐心中忐忑,还是保持微笑,只希望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古话是真谛。

  那人带着萧布⾐进⼊牛⽪大帐,兵士却是留在外边。进⼊了牛⽪大帐后,萧布⾐心中叹息,这里的宽广实在让他难以想象。本来以为帐篷无非是睡人还能有多大,可是他进了这里才发现,大帐容纳百来人还稍微有些空旷。

  大帐內飞彩流金,灿烂辉煌,地上以兽⽪铺地,看起来奢华异常,竟比裴阀豪宅装饰还要华美,看起来好像个移动的宮殿。大帐內婢女分列,或捧拂尘,或拿香炉,也有手中拿着⽟如意,反正用处不大,派头绝对不小。

  婢女下方是两队侍卫,持戟而立,见到萧布⾐过来,齐齐的一⾝喊,双戟叉,架出一条通道。戴通天冠的稳步上前,萧布⾐倒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说不害怕是假的。这条通道极为危险,双戟齐齐的落下来,估计比五马分尸还要惨烈。

  转念一想,怕不见得能活,可敦找自己来这里,多半总有事情,不会这早就死。如果让自己去死,刚才在毡帐几十人兵卫涌进来矛一刺,自己早就变成了筛子。这么一想,心中有底,倒是直起板,缓步向前走去。

  可敦⾼⾼在上,头戴凤冠,⾝着华服,上绣彩凤,脸上带着细珠穿成的幂罗,让人看不清面目。萧布⾐心道,⺟仪天下,虽然是在突厥,想必也不是那么好见的。

  戴通天冠那人到了可敦案前几步,就已经拱手施礼“可敦,萧布⾐带到。”

  可敦缓缓点头,说了声“你且退下。”

  这是萧布⾐头回听到可敦说话,只觉得声音低沉,极有威严。

  见到那人退下,萧布⾐不等问话,也学那人抱拳施礼,半鞠了⾝子,虽然没有下跪,礼数却是极为恭敬“草民萧布⾐拜见可敦,祝可敦吉祥如意,心想事成。”

  他这是套话,当然也是马庇话,见到有婢女捧个⽟如意的时候就想到,这个可敦多半有点信,也想讨个吉利,不然也不会让婢女没事捧个这东西,既然如此,奉承两句好的总是没错。

  莫风他们总是莫名其妙,搞不懂为什么萧布⾐出马,每次看起来都很顺利。他们当然不知道萧布⾐心思缜密,观察认真,每次都从蛛丝马迹推断些要发生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婉拒梦蝶的邀请,四十两金子一赌,赛马能赢,这次说话自然还是遵循惯例,尽量化解剑拔弩张的敌意。

  可敦自从萧布⾐进了牛⽪大帐,目光就落在他的⾝上,见到他躬⾝施礼,终于说道:“萧布⾐,你可知罪。”

  萧布⾐心中一寒,并不抬头去望可敦,避免失礼。人家是可敦,可汗的老婆,威严无比,你看人家就是不尊敬,这点萧布⾐倒还明⽩“布⾐⾝为草民,很多规矩不算明了。本来才⼊裴家商队,忝为副领队,这次来求见可敦,只是为了恭贺可敦嫁女大喜,不知道何罪之有?”

  他说的滑头,先说自己是布⾐,把礼数方面的罪过推的一⼲二净。

  可敦仍是凝望萧布⾐,沉声道:“把马格巴兹抬上来。”

  萧布⾐心中一寒,忍不住扭头望过去。把马格巴兹抬上来?方才马格巴兹还是好好的站着出了他的毡帐,这会儿怎么要抬出来,难道他死了?

  ⾝后两人抬来一付担架,上面赫然就是马格巴兹,只是他脸⾊灰败,有如死人一样,萧布⾐见到他口微微起伏,看起来还有呼昅,不由放下点心事。

  “萧布⾐,你可认得他?”可敦问道。

  “认得。”萧布⾐点头“我和他在此处向东的一处山⾕相见,也遇到了克丽丝塔格,和他们一起到了营帐。几个时辰前,他还送给我食物。”

  萧布⾐简单明了的说明了一切事情始末,可敦缓缓道:“可你是否知道,他才出了你的营帐,没有走出十丈就已经倒在地上,护卫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有三个字?”

  萧布⾐忍不住问“哪三个字?”

  “他说的就是萧布⾐三个字,然后就昏过去,再也没有醒来。”可敦口气并没有什么感情“试问你若不是凶手,他怎么会在昏前喊出你的名字?”

  见到萧布⾐沉昑不语,可敦沉声道:“看来你无话可说,杀人偿命,来人,把萧布⾐拖出去…”

  “且慢。”萧布⾐见到卫士上前,忍不住大声道。

  卫士不管他的呼喝,已经按住他的双肩,就要把他向外拖去,可敦突然摆摆手“你们先退下去,萧布⾐,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话说。”

  卫士不听萧布⾐的大喝,可敦一声令下,却是马上松开萧布⾐。萧布⾐心思飞转,整理下⾐服,这才说道:“草民在中原久闻可敦的大名,听他们说可敦大义为先,忠于隋室,更兼有知人善任,宽待下人,极为草原各部落族人的爱戴…”

  他一番马庇下来,自己都觉得脚面发烧,却也顾不了许多,话题一转,不等可敦回味,‮头摇‬道:“没有想到见面不如闻名。”

  “大胆,竖子怎敢无礼?”带通天冠那人急声呵斥。

  萧布⾐心道,老子命都要没了,无礼算得了什么,他只是望着可敦道:“不知道可敦可否让布⾐把话说完?”

  “你但说无妨。”可敦一直都是声调威严,却没有什么波折,听不出心思。

  萧布⾐对这个可敦倒有点敬畏,因为常人都是有表情,可以判断心思,可这位倒好,让人琢磨不透。

  “我记得有句话说的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萧布⾐镇静下来“这就是说做人做事总有个目的所在。草民本为布⾐,苟全命在,在盛世,不求闻达于天下,向来只求混饭吃而已。”

  萧布⾐说到本为布⾐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把诸葛亮的出师表想起来,本来想说苟全命于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可想到世诸侯一说出来,如今天子在位,你说世,可敦是隋室宗亲,听到这话,那不用你苟活,直接就把你打死在帐下了。

  急急的刹车,换了个说法,不免不伦不类,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了许多,萧布⾐又道:“草民和马格巴兹一在中原,一在仆骨,远隔千里,才见一面,并无瓜葛,无名无利,没事害他作甚?草民虽不聪明,可也绝不蠢笨,如果要是害人,还留在这里酣然大睡,于理不通。草民分辨这些,知道马格巴兹从我毡帐出去昏,我是不能逃脫害人的嫌疑,可我想我也绝没有杀人的动机,还请可敦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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