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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章 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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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殿外,⽩雪飘飘,铁甲光寒,⽩雪黑铁,飘逸威严

  猎猎大旗风中劲舞,持旗兵士岿然不动,武德殿前,杨广⾼⾼在上,头上‮大巨‬的⻩罗盖伞不但遮风挡雨,看起来还能遮天蔽⽇。

  武德殿前空出诺大平整的场地,护卫分列整齐的方阵守住四角。各⾊旗帜飘扬,纷繁铠甲并列,诺大的人群如蚁般却是鸦雀无声,万目投聚所在处,萧布⾐脸⾊如常,隐有大将之风。

  易筋经不但在改变他的体质和武功,还在无形中改变他的气质和心理,最重要的还是加強了他的自信。

  万众瞩目下,萧布⾐缓步上前礼见杨广,⾼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广脸⾊看不出沉喜乐,只是道:“免礼平⾝。”杨广两边分列大臣十数人,大多都是官至显赫,內史侍郞虞世基,纳言苏威,大将军宇文述都是赫然在列。让萧布⾐有些诧异的是,李敏也在,他上手处安排个舒服的大椅,坐着一个看起来比苏威还老的臣子。萧布⾐虽不认识那人,只看一眼就醒悟过来,那可能就是目前官至极品的右骁卫大将军,爵位封为公,拥有文帝御赐免死铁券的申明公李浑。

  试问整个庙堂之上,也就是此人还有资格在杨广旁边放个椅子而已。

  杨广证实了萧布⾐的想法“李爱卿,今⽇天寒,你⾝子不好,还要多加留意才好。”

  李浑双眼睁开。椅子上施礼道:“回圣上,老臣听闻圣上选拔英才,心中为国窃喜,特意过来一观。校书郞英姿,一望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圣上圣明,老臣诚服。”

  杨广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李爱卿说地好。”

  除李浑。李敏。虞世基。苏威,宇文述外,有些面孔萧布⾐悉,有的陌生,儒林郞曹翰和秘书郞虞世南均在。杨广⾝旁就是萧皇后,此刻正是端坐在旁,満是关切和喜爱的望着萧布⾐。隋文帝之时。独孤皇后往往和文帝一起听取政事,被朝臣称呼为二圣,萧皇后虽然远没有独孤皇后的权利,和杨广一起观殿试,群臣也是司空见惯。

  李渊也在,只是远远的排在末端。他⾝边两少年都是器宇轩昂,正是柴绍和李世民,二人都是年轻气盛。看起来都是跃跃试的样子。

  裴茗翠这种场合并不在场。她和杨广的关系非比寻常,却是极为知道轻重,重要的场合下以她这种⾝份。当然不会在群臣面前露面。

  “苏爱卿,殿试一事,不知道你等商议地如何?”杨广又问。

  从他地态度上,看不出对萧布⾐地暴怒,这让萧布⾐多少有些心安,转念一想,多半是萧皇后枕头风的功劳,杨广先不说如何,他娶了萧皇后这种温柔贤惠的老婆,已经是他一辈子的福气。

  纳言苏威出列道:“回圣上,老臣接到圣上的旨意,这三⽇来一直都是殚精竭虑,准备从三方面考核校书郞的本事。”

  “哪三方面?”杨广颇有‮趣兴‬,似乎早就忘记了萧布⾐的冲顶之事。

  “第一当然是考骑是六艺之一,自古流传。以观德,以观武,老臣想地是,这第一方面就要从之事看校书郞的本事和德艺。”

  “不错。”杨广微笑道:“苏爱卿言之有理。”

  苏威精神一振“这第二项的考核就是考究校书郞的文采,臣请儒林郞之首曹翰出题,请校书郞解答。”

  萧布⾐脑袋有两个大,对于这种考核十分无奈,只因为文采好了不行,差了也是不行。

  “也好。”杨广点头,不知可否。

  “这第三试却是要考察校书郞的武艺。”苏威又道:“老臣和左骁卫大将军张瑾,武侯府董中将联合推举出一人和校书郞对练。”

  “那人是谁?”杨广问道。

  “那人是武侯府郞将冯毅中,都说他武功⾼強,武侯府又是专司昼夜巡察,执捕奷匪之责,里面的人个个都是武功⾼強,我想校书郞能和他过个十招,就能看出他武功的⾼下了。”

  萧布⾐又是大为头痛,知道这关也不算好过,要知道隋设十二卫,孙少方是右卫府的噤卫,主要是守卫宮中,职责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因为很多隐患早被皇城设计地时候杜绝,很多时候事情不多,武功不见得⾼明。左右武侯府兵卫在东都却是专门捉捕奷匪,四处奔波,刀头⾎,不言而喻,武功⾼明那是一定地。

  “十招?”杨广皱了下眉头“校书郞仆骨扬名,一人千军中杀死莫古德,十招不免太过轻松了吧。”

  苏威只能道:“回圣上,那就百招为限如何?”

  杨广还不置可否的时候,萧皇后已经说道:“圣上,这不过是想看看布⾐的武功,又非生死之搏,苏纳言地建议很是不错。”

  杨广点头道:“皇后说的有理,那就以十招为限,萧布⾐若是能胜过冯毅中,我就赏他个大官,若是不然,哼!”萧皇后愣住,不由苦笑,知道这个夫君的脾气,倒是不好多说。

  杨广斜睨了萧布⾐一眼,有点挑衅的味道:“校书郞,你的意下如何?”

  萧布⾐见到他诺大的年纪,一国之君,竟然有和自己斗气的味道,心中好笑,只是施礼道:“校书郞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尽力而为?”杨广嘴角一丝微笑:“骑之比一人没什么味道,我记得李渊的术不错?既然如此,可以出来和校书郞比试下。”

  李渊早早的站了出来“圣上,老臣最近⾝子骨一⽇不如一⽇的。校书郞年轻有为,老臣如何还能和他相比?还请圣上饶了老臣,莫让老臣丢了面子。”

  杨广哈哈大笑道:“李渊,你真地一年不如一年了,听说你前几⽇还为了个歌姬和手下争风吃醋?”

  李渊満脸通红“圣

  ,老臣没有争风吃醋,那个本来是…”

  杨广挥挥手。不想多听。“那你退下吧。”

  “圣上。我觉得不公平。”李世民突然越众而出,他在这里官都算不上,能来这里,倒是因为得杨广宠爱的缘故。

  “世民何事?”杨广温和的问道。

  “圣上,校书郞因仆骨扬名,可柴绍却只能闲居京都,也没有什么莫古德王子来抢亲。”李世民大声道:“校书郞因为功劳得到圣上的殿试。可柴绍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世民不得无礼。”李渊低声训斥了句。

  李世民说的并不恭敬,出奇的是杨广并没有恼怒,只是问“你姐姐还没嫁人,你已经替柴绍说话了。”

  李世民有些脸红“圣上,世民只想给柴绍求得个机会。”

  柴绍出列道:“圣上。微臣是不敢和校书郞争的。”

  杨广淡淡道:“是不敢。而不是不想?”

  柴绍红脸,却不能不说杨广已经看出了他地本意。他出⾝将门,武功不错。祖⽗北周地骠骑大将军,⽗亲鹿郡公,他自幼习武,少年时候就当了元德太子地千牛备⾝,也就是陪伴。可这一当就是近十年,别人陪太子读书总能捞个官做,他这个陪太子读书的却是把太子读死了。元德太子死了后,他更是闲置无聊,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李世民和他好,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意?这次萧布⾐殿试,萧布⾐可有可无,却是柴绍祈求多年,求之不得的机会!

  人的命,谁能说清?他当然不知道萧布⾐是被无奈,只能叹息萧布⾐命实在太好。

  见到柴绍的默然,杨广望望李世民,挥挥手道:“既然如此,柴绍和萧布⾐比箭,箭法⾼明者进⼊下一轮殿试。”

  众人虽是沉默,却都是面面相觑,心道这个圣上变化无常,倒是不易琢磨。

  萧皇后有些焦急道:“圣上,布⾐他…”

  “不用多说了。”杨广淡淡道:“能在仆骨扬名,一箭死莫古德的若是连柴绍都不能比得过,这官,不当也罢。萧布⾐,你意下如何?”

  萧布⾐本不想争,可见到萧皇后急切地表情,心中有股暖意。由始至终,萧皇后从来没有图过他什么,只是因为他是萧大鹏的儿子,费尽心力的为他争取机会,无论如何,这次他总不能让萧皇后失望,管他唐⾼祖还是唐太宗,管他千牛备⾝,还是千牛附⾝,不给他萧布⾐面子的,他也实在没有必要给对方面子。

  “回圣上,布⾐没有异议。”

  李世民听到,有些‮奋兴‬的拍拍柴绍的手臂,低声道:“小心些,莫要沟翻船。”萧布⾐耳尖,早就听到李世民的说话,知道李世民并不看好自己,微笑道:“不知道柴公子想怎么比试?”

  “这要听苏大人吩咐,柴绍怎敢做主。”柴绍这才认真的望了眼前地竞争对手一眼,饶他风流倜傥,自诩骑相貌不差,可见到萧布⾐地双目炯炯,也是收起了轻视之心。

  “我命人在百步外放两个箭靶,你们从左右跑马到举旗兵士那里放箭,中靶心的算胜,你们有什么异议吗?”苏威暗自‮头摇‬,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好,按照他地本意,让萧布⾐连过三关,风风光光的,自己也能差,没有想到横生枝节,倒打了他的计划。

  “柴绍听从大人的吩咐。”柴绍信心十⾜。

  萧布⾐点点头“苏大人,我倒没有准备弓箭。”

  苏威微笑道:“马匹弓箭早就准备妥当,不知道校书郞用几石的弓箭?”他只是一挥手,就有兵士举着弓箭过来,任由二人挑选弓箭。

  长弓可分软硬两种,软弓不需要太大的力道,见到柴绍盯着自己的举动,萧布⾐随手取了张软弓,柴绍虽然不想轻视,可见到他取了张软弓,还是忍不住的问。“不知道校书郞平⽇拉几石地硬弓?”

  萧布⾐笑“我平⽇只吃饭,不拉弓的。”

  柴绍取了张两石的硬弓,微笑道:“校书郞过谦了。”

  一石在现代而言,基本就是一百多斤,柴绍随手取了两石硬弓,就是说他留了后手,不止这个实力。两石就要拉力两百多斤。已经算是少见。奉上长弓的兵士都是带了钦佩的神⾊,当然对萧布⾐,都是有些蔑视。这小子看起来也是硬朗,怎么专拉软弓?

  萧布⾐取了一袋箭背到⾝后,见到柴绍不拿箭袋,只取了一支长箭出来,好奇道:“柴公子。你怎么只取了一支箭?”

  柴绍微笑道:“想要中靶心,我是一支箭⾜矣。校书郞取一袋箭,可是怕一击不中吗?”

  萧布⾐有些惭愧道:“在下不经常拉弓,也不擅长箭术,只怕失手的。”

  柴绍摇‮头摇‬,淡淡道:“校书郞过谦了。”

  苏威一旁见到也是‮头摇‬,人家柴绍浑⾝上下说⽩了点,那就是释放着強烈的霸气。也叫信心。可这个萧布⾐怎么看起来,都是瘟一般。

  二人准备妥当,一样的翻⾝上马。策马分开两翼,相对而立,而箭靶子立在离二人一线地中点大约百步,也就是二人和箭靶子成个三角形。

  掌旗官在二人一线地正中,举旗一落,柴绍已经催马直奔,萧布⾐亦是如此,并不落后。

  柴绍纵马狂奔,只用牙齿咬住利箭,伸手勒缰,他倒不是要比什么马地快慢,但是马速快慢也会在人心目中产生不同的意义。若都是中靶心,只要快了出一箭后,无论是马术还是箭法,当然都是胜出一筹。他只怕萧布⾐使用骄兵之计,这个机会他等了近十年,那是绝对不容有任何闪失。

  二人马儿错,柴绍虽全力策马,却和萧布⾐几乎同时到了掌旗官的⾝旁,柴绍前一刻已经取箭拉弓,侧头向箭靶子望去,双眸凛然,马儿过了掌旗官那一刻

  放箭,‘嗤’的一声,柴绍已经脸露微笑,知道这箭拿九稳。

  ⾝后也是‘嗤’的一声响,紧接着‘叮’的一声,李世民才待呼,笑容已经凝结在脸上。柴绍浮出的笑容也被北风吹走,难以置信眼前发生地一切。

  他一箭出,却发现突然斜斜的变了方向,只是因为另外一箭中了自己的箭杆,断了自己的利箭!这怎么可能!

  远方处的掌旗的兵士却是⾼⾼的举起旗帜,示意一箭正中靶心,是萧布⾐那个靶子的兵士!萧布⾐出了两箭?他怎么做到这点,他一箭中靶心并不稀奇,可他另外一箭中自己出地利箭,他是不是人?这比什么百步穿杨还要困难了太多!

  柴绍发呆地时候,萧布⾐却已经策马回转,路过柴绍马前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柴公子下次比试的时候,记得最好多带一支箭来。”

  他说完这句话后,挂了长弓,去了箭袋,翻⾝下马,缓步走到武德殿前,深施一礼道:“圣上,微臣幸中靶心,特来回命。”

  他说地谦卑,却没有人认为他是幸运,萧布⾐的以箭箭之法他们简直是前所未闻,可他们知道这个难度不亚于一箭三雕,这个萧布⾐简直可以通神!他们只知道箭术马术,却不知道萧布⾐这段⽇子以来,修习易筋经没有一⽇断绝。他人本聪明,又是勤奋,几乎把吃饭‮觉睡‬的功夫都用在修炼易筋经上面,如今的眼力耳力,触觉感官都已经到了本⾝前所未有的巅峰境界。对于⾝边周遭事务,他也是少见的触动和敏锐,运功到了极限,不要说是人近能察觉,就算飞雪蚂蚁的微动都是感知的清楚。不然柴绍箭迅疾,以他平时的能力,断然无法中。

  苏威终于也从震动中醒悟过来,快步上前道:“圣上,校书郞的箭法简直神乎其神,以箭箭,一弓两箭,老臣枉自活了这多年,这种箭法居然是头次见到,看起来圣上钦点之人,果然名不虚传。”

  他把识人之明的大帽子扣在杨广的脑袋上,杨广颇为満意,嘴角一抹微笑“苏爱卿。校书郞这关可是过了?”

  “过了过了,”苏威连连点头“圣上,古人有养由基百步穿杨,晋楚陵之战中,一箭死晋国的大将魏锜,为楚国立下赫赫战功,今有校书郞萧布⾐以箭箭。⽇后定能成为大隋名将。为我大隋忠心护卫…”

  “苏大人既然听过百步穿杨地典故。不知道可听过穿七札之事?”柴绍不知道何时已经満脸红光的立在苏威的后面。

  他不是‮奋兴‬,而是‮愧羞‬,他败的不服,只觉得萧布⾐取巧。他本年轻气盛,只觉得要扳回这个面子才好。

  苏威咳嗽声“柴绍你想说什么?穿七札我如何不知?想当年潘不服养由基的箭术,要和养由基比箭。他们比试都是箭箭中的,不分上下。只是靶子是死的,有人就想出让他们杨树叶子的方法,潘没有中,这才又提出甲之法,潘一箭洞穿五甲,养由基却是穿七札,难道你方才输了不服。这才想要效仿潘之法?”

  他口气中多少有些嘲讽。一个千牛备⾝在他纳言眼中实在算不了什么,要不是有圣上在此,他早就⾼声地训斥。柴绍听苏威把自己比作潘。不由脸红心怒,却是強庒住怒意,向杨广深施一礼道:“圣上,方才柴绍一时疏忽,并非箭术不精,眼下不求爵位,只求再和校书郞比上一场。古有穿七札之美誉,今⽇柴绍只想效古人之风,学步,还请圣上恩准。”

  “圣上,既然是二人比箭,我想就允许斗智斗勇,”萧皇后微笑道:“如果柴绍不求功名爵位地话,这场比试嘛…”

  她本来想说不比也罢,没有想到杨广来了‮趣兴‬“那好,就让柴绍和校书郞斗智斗勇一场,方才是斗智,这下倒是要斗勇看看。苏爱卿,按照柴绍地意思进行准备。”

  柴绍大喜,⾼呼道:“谢圣上。”

  苏威却是皱眉,只好吩咐兵卫准备甲“柴绍,你准备穿几重甲?多了我也不想准备的。”

  柴绍想了下“柴绍既然学步,就想效古人之风,还请苏大人辛苦下,为柴绍准备七重甲。”

  “那也要得穿才好。”苏威连连‮头摇‬离去吩咐兵士准备。走的时候记得了萧布⾐,扭头问“校书郞,你要准备几重甲?”

  “我以前没有过这东西,只怕一重都不穿的。”萧布⾐微笑道:“不过既然要比试,还是也请七重甲吧。”

  苏威点点头“校书郞神勇无敌,想必能穿的。”

  花有别样红,人与人不同,苏威对待二人的态度截然不同,让柴绍大为着恼。

  兵士的冑甲主要分铁甲⽪甲两种,当然还有一种绢布甲,不过那只是美观之用,没有什么防护价值。苏威只想给萧布⾐准备七层绢布甲,却给柴绍准备点铁甲让他去,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如此,只是让兵士捆绑了七层甲在箭靶子上,立于三十步开外,这不是比准,而是比力,自然不用搞地太远,

  等到准备妥当,苏威令兵士奉上长弓让二人挑选,他以为萧布⾐力弱,还特意为萧布⾐准备了张软弓,爱护之心可见一斑。不过一想到萧布⾐选中软弓,这场比试必输无疑,苏威又有些叹息,可又是无可奈何之事,柴绍不知进退,倒坏了他一番苦心安排。

  “柴公子先请箭。”萧布⾐礼让下,却是想见见这个千牛备⾝是否真的有一千头老牛的力气,柴绍虽想让萧布⾐选弓,被他抢先说出,倒是不好推让,伸手就选了三石硬弓。

  众人都是发出惊叹,对柴绍的气力都是佩服。要知道一石就是百来斤的力气,取三石硬弓就是臂力能开近四百斤的重。

  可以算是勇冠三军。拉弓若是不能拉満,力道都是差了太多,拉三石地硬弓对很多人而言,已是可望不可及地事情。

  萧布⾐也不选弓,做了个请柴绍先的手势,柴绍不再推脫,实际上三石也是他的能力所致,成败在此一举,先倒也无妨。萧布⾐不取弓箭,倒让他放下了心事。只怕萧布⾐又效仿方才之法,一弓两箭地出来,如果飞自己地长箭,那萧布⾐就算穿一层甲都算胜的。

  站在数十步开外,柴绍平心静气,手握长弓,缓缓上举,搭上长箭。‮腿两‬开了个箭步。长昅一口气后。已将长弓拉的有如満月般。兵士万目一望,凝在他的⾝上,不敢稍微吐气发声,只怕扰了他的心神。柴绍拉开长弓,不急于放箭,双手稳若磐石,吐气之际。手一松弦,利箭带着厉啸声电闪穿过,远方‘波’的一声传来,利箭已经深陷⽪甲之中,四方这才传来大声喝彩。

  兵士直接把靶子带⽪甲抬过来,当众校验,苏威查过对杨广道:“圣上,千牛备⾝穿了六层⽪甲。”

  “也算不差了。”杨广倒是很有‮趣兴‬的样子。“校书郞。到你的了。”

  萧布⾐也取了张三石地长弓,众人议论纷纷,萧布⾐笑着对柴绍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开得动三石地強弓。这辈子倒从来没有试过。”

  柴绍哼了一声“校书郞聪明非常,只是这刻不用做戏了。”他显然是讥讽萧布⾐方才故意示弱,用了诡计才能取胜。

  萧布⾐微笑,一手挽弓,一手拉弓,只是嘿地一声,只听‘崩’的一声响,万籁俱静。

  柴绍脸⾊大变,说不出话来,众人都是望着萧布⾐手中的断弓,实难相信萧布⾐竟然硬生生的拉断了三石的強弓。

  萧布⾐抛弓在地,微笑道:“这弓做的只怕有点瑕疵。”

  众人认可这个说法,不然怎么会有人拉断三石的強弓?众人都是望向了苏威,苏威却是‮头摇‬道:“校书郞,绝无可能,这殿试用弓都是老夫选地,怎么会差?”

  “哦?”萧布⾐拿起方才柴绍所用之弓,含笑道:“敝人家穷,用不起硬弓,这把弓是柴公子所用,说是三石,应该不差的。”

  他说家穷用不起长弓倒不是讽刺,而是事实。因为自古穷文富武,一张长弓价格不菲,通常只有富家‮弟子‬才能使用得起。他们山寨因为是逃兵,弓箭都是自带,再加上抢来的一些,突厥兵的一些,勉強能维持而已。

  柴绍不语,只是望着萧布⾐手上的长弓,额头竟然有层细细的汗⽔。方才萧布⾐落他长箭之时,他还是不服,虽然他知道自己想要落别人的长箭那是千难万难,可他还是觉得萧布⾐用了诡计,但萧布⾐眼下拉断了三石硬弓,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本事,此人深蔵不露,自己只以为他仆骨扬名不过是侥幸为之,哪里想到他实际比传说中地还要威猛。

  萧布⾐长弓在手,又是嘿地一声,‘啪’的一声响后,柴绍所用长弓也被他一拉而断,群臣耸然,众兵士诧异,只是望着萧布⾐屹立在场,有如天神般!

  “看来这三石之弓对校书郞而言,还是软了些。”苏威终于醒悟过来“还请校书郞选用更劲的硬弓。”

  他以纳言之⾝,对萧布⾐说个请字,实在是客气之极。萧布⾐还以客气施礼道:“苏大人,布⾐没有用过硬弓,只觉得这三石嘛,不过发挥了布⾐地半数的劲道。”

  苏威有些动道:“这么说校书郞可用六石之弓?”

  萧布⾐点头道:“还请苏大人取六石之弓让布⾐一试。”

  群臣哗然,李渊李世民都是骇然相望,苏威一挥手,兵士已经去取弓,苏威却是向杨广道:“回圣上,昔⽇朝臣中,也就韩擒虎,贺若弼等良将才能开六石強弓,天下能开九石強弓之人,不过张将军一人而已。今⽇校书郞若是开得了六石之弓,实乃大隋之福。”

  杨广也是有些诧异,不过萧布⾐是个武夫,就算开个九石,他也不会嫉妒,见到苏威的惊喜,杨广只是道:“拉得开再说。”

  六石之弓已算少见,不过在这宮城之中,倒不难寻,等到两兵士把长弓抬来的时候,众人又是惊诧一阵。因为制造长弓好弓也是极为不易,选材是一方面,可是越是劲弓,从力度角度考虑,那就是弓⾝越长,这弓取过来,萧布⾐持弓手上,几乎有了人⾼,分量也是不轻。萧布⾐单手一伸,举重若轻的取弓在手,黏了一只利箭,都是特制所用,箭头颇‮大巨‬,看似有如利斧般,寒光闪现!

  众人屏气,萧布⾐搭箭在弦,气定神闲,只是长昅了一口气,再嘿一声,已把大弓拉成了満月。众人齐声喝彩,喊声若雷,柴绍颓然倒退,面无⾎⾊,知道只是凭萧布⾐拉得开六石強弓,他这辈子已经在萧布⾐面前出头无望!

  萧布⾐聚精神会,手指一松,撕裂长空的箭啸声震动众人的耳膜,可众人都是来不及掩耳,只是被萧布⾐一箭震撼,早早的扭头望向了箭靶。

  ‘砰’的一声大响后,空中漫飞甲层层,木屑片片,众人已经惊的目瞪口呆,只因为萧布⾐这一箭不但穿了七重甲,顺带炸了甲后的箭靶!

  长箭余势不歇,再飞出了数十步后,这才揷到了地上,箭簇颤动,仿佛众人被震撼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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