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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四章 反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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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河旁的琼花巷是为扬州最为繁华的地方,有如东都般。

  琼花巷乐坊众多,月影坊和红⾖坊都是琼花巷颇为有名乐坊,也是男人很是留恋的温柔乡。不过月影坊最近生意并不算好,只是因为有数十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彪形大汉过来守卫,不但闹事的不敢来,就算买醉买笑的也不想来。

  上乐坊花钱的都是图个乐和,成天看着噤卫板着脸,谁都是放不开心思的。

  老板娘笑在脸上,却是愁在心头,好在五月初的时候,那个有非常古怪癖好,专好找老女人和找人喝酒的萧大人已然不见,当她以为萧大人就此消失的时候,萧大人又是骑着⽩马到了月影坊的楼下。

  老板娘楼上扳着一张苦瓜脸,发现这次萧大人没有带护卫前来,略微有些奇怪,不等她躲避的时候,萧布⾐已经抬头笑道:“张妈妈,我明⽇就要离开扬州了,多谢你在这些⽇子来的招待。”

  老板娘不得不惋惜道:“这么快?”

  “不快了。”萧布⾐回了句后,扬长而去,老板娘见到萧布⾐直奔红⾖坊而去,很快的进了红⾖坊,不由心中暗恨,琢磨着这个萧大人莫非就是红⾖坊请来搅局的?好在她损失不算太大,不过是生意清淡了几天而已,在她的心目中,实在很期望萧布⾐能大闹红⾖坊的。

  萧布⾐步⼊红⾖坊的时候,看起来人如⽟。马如龙,年少多金,正是姑娘们争相拉拢地对象,刹那间香风一阵,几位姑娘已经主动的了上来。

  一位娇声笑道“这位公子哪里来的,怎的如此面生?”

  “爷好像很像我的一位人呢。”另外一个姑娘含羞带喜的拉着萧布⾐的⾐襟,转瞬有些怅然道:“实在是像。”

  “先生看起来很是面善,想必是雅人。小女子不如给先生弹奏一曲如何?”另外的女子幽幽道。

  萧布⾐见到乐坊女子百法齐施,不为所动,缓缓的坐了下来,沉声道:“找老板娘来。”

  老板娘出来地时候。很是皱眉,她和月影坊算是同行,也是对手,当然有事没事的都要打听下。她当然知道萧布⾐不好惹,而且看起来很⿇烦。

  “萧大人是吧?”老板娘一甩手帕,笑面相“什么风把你吹了过来?”

  “你知道我是谁?”萧布⾐笑着拿出锭金子放在桌面上。

  老板娘不能不感慨钱是好东西。“萧大人当然是财神爷了,不知道萧大人喜什么调调,月影坊有的。我们这儿也有。”

  “我只要两个姑娘过来陪我喝酒。”萧布⾐低头望着那锭金子。谁都看不到他的眼神。

  “不知道哪两位姑娘有这种荣幸?”老板娘好奇道。

  “晴丝和望秋。”萧布⾐不紧不慢道。

  老板娘脸⾊微变。強笑道:“萧大人,真地不巧。这两位姑娘晚上都有了客人。”

  “哦?”萧布⾐抬头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老板娘望见萧布⾐一双眼睛的时候,心中打个突,她阅人无数,已经从萧布⾐眼中看出了不容置疑。

  “你不是萧大人吗?”老板娘笑容很是勉強。

  萧布⾐伸手‮子套‬一把精光闪闪的短剑,拿起了个茶杯,轻轻的削了去。老板娘见到宝剑闪动,茶杯如同莲藕般地被削成了几片,眼珠子差点爆了出来。

  “你不想变成茶杯,就去把晴丝和望秋找出来。”萧布⾐放下宝剑“茶杯和金子之间,你选一样吧。”

  老板娘转⾝就走,很快的不见了踪影,萧布⾐却是稳稳的坐在大堂之中,却已经没有姑娘再敢上前。

  明晃晃的宝剑放在桌案上,闪着让人心寒地光芒,萧布⾐斋戒三⽇,整个人出来后,已经改变了很多。

  老板娘再回来的时候,⾝边没有姑娘,只是跟着一个脸⾊铁青的人。

  宇文化及看起来出离了愤怒,虽然见到桌面上地宝剑,却是全然不惧“萧布⾐,你要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萧布⾐抬起头来,目光灼灼。

  宇文化及望见萧布⾐眼神地时候,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冒出了寒意。他终于发现这个萧布⾐远非马邑,显仁宮那时地萧布⾐,那时的萧布⾐虽是聪明,却是自保之⾝,怎么今⽇一见,只觉得他是居⾼临下?

  “我要做什么?”宇文化及不自觉地问了句,突然感觉问话已经落在了下风。

  萧布⾐笑了起来,转首望向老板娘道:“望秋还没有来吗?”

  老板娘有些喏喏的望了宇文化及一眼“宇文公子说不用来。”

  “他说的不算。”萧布⾐淡淡道:“这里我说的算。”

  宇文化及虽然想忍,却是一下子被怒,然爆发道:“萧布⾐,你未免太嚣张了些,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萧布⾐伸手拿剑,轻轻削了过去,宇文化及只觉得眼前精光闪现,颌下一凉,骇然倒翻了过去。他虽然有些⾝手,会两下子,毕竟和萧布⾐差的太远,倒翻之下,立⾜不稳,坐在了地上,伸手向颌下摸去,发现⽪⾁未破,胡子已被萧布⾐一剑削光。

  “我是人,却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萧布⾐收回短剑,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他似乎并没有起⾝,可出手一剑就让宇文化及无法抵挡,宇文化及已经变了脸⾊。

  宇文化及伸手撑地,缓缓站起“萧布⾐,这一剑之辱我会记住。”

  萧布⾐笑笑“你记住的岂止是这一剑之辱,你今⽇所谓的受辱。只是因为你记住地太多。不过很可惜,你没有报仇的机会,你差的太远。你现在不过是个布⾐,我⾝为太仆少卿,官职上你庒不住我,武功又不及我,你拿什么和我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斗?”

  宇文化及握紧了拳头,脸⾊铁青。却是哑口无言。

  “我斋戒三⽇,清心寡,终于发现为什么这么多人找我的⿇烦。”萧布⾐盯着宇文化及问“你想不想听原因?”

  宇文化及咬牙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坏事做绝?不然怎么会所有的人都看你不顺眼?”

  萧布⾐‮头摇‬道:“你说的截然相反。这么多人找我的⿇烦,不是因为我坏事做绝,而是因为我太心慈手软。”

  老板娘心道,你这种人如果还叫心慈手软的话。那世上没有恶人了。

  宇文化及却是皱眉不语,他

  些⽇子来,萧布⾐改变的简直难以想像。

  “我因为心慈手软,所以别人总是觉得好欺负。欺负起来没有后顾之忧。”萧布⾐凝声道:“宇文化及,可人善人欺天不欺,老天给了我这个善人一个机会。用来惩罚以前所有作恶地人。今⽇我要你滚。抢你的女人。不过是给你一个警告,从今天开始。轮到你们提防我一些才对。”

  宇文化及长昅一口气,脸⾊有些苍⽩,萧布⾐却是讥诮道:“你还不滚吗?”

  大堂中的气氛有些凝结,乐坊中姑娘早早的退到一边,男人有地已经开始向外溜走,老板娘叫苦不迭,明⽩这萧布⾐是来找⿇烦的。对付找⿇烦的人她不是没有办法,可对于官家来找⿇烦那是最让她头痛的事情,这个萧大人就算王郡丞都是毕恭毕敬地接待,她一个乐坊的老板娘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躲在一边。

  可是她脚步才一移动,萧布⾐却已经叫住了她“既然正主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你可以把望秋姑娘叫出来了。宇文化及,你还不走,难道准备看戏?”

  宇文化及愤然跺脚,转⾝不顾离去,老板娘却是舒了口长气,赔笑道:“萧大人,我这就去给你找望秋姑娘。”

  望秋这次来地很快,有些喏喏的来到萧布⾐⾝边,轻轻一礼,低声道:“萧大人。”

  萧布⾐看了望秋一眼,微笑道:“望秋姑娘果然名不虚传,来,坐。”

  望秋长的也算不俗,只是妆化地极淡,五官倒也精致,杨柳细,盈盈一握,听到萧布⾐说坐地时候,轻轻地坐在一旁,萧布⾐却是将她一把扯到自己的⾝边笑道:“望秋姑娘不用拘谨,宇文化及能给你多少钱,我照付就是。”

  望秋垂下头来,略微挣扎下,脸上有些发红“萧大人,我们不如先喝杯酒好吗?”

  “那喝杯酒如何?”萧布⾐问道。

  望秋有些尴尬,満了杯酒后,双手敬给萧布⾐道:“萧大人,我先敬你一杯,至于杯酒,望秋害羞,不如回房再与大人喝杯酒如何。”她说到这里,庒低了声音,媚声道:“其实杯酒也没什么,大人喜,我请大人喝‮火冰‬两重天也是好地。”

  “‮火冰‬两重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大人先喝了这杯酒,回房我再告诉你。”望秋轻笑道。

  “那好,我先喝了这杯。”萧布⾐拿过酒杯一饮而尽,转瞬笑的打跌捧腹,等到抬起头来,好像想起了什么“‮火冰‬两重天,可是那个…”

  他没有明说,望秋却満是羞意道:“大人说的极是。”

  萧布⾐看起来颇为得意道:“还不知道望秋姑娘有这种技艺,如此最好,只是晴丝好像还没来?”

  “萧大人有一个望秋还不够吗?”老板娘只是皱眉。

  “一个当然不够,女人嘛,还是越多越好。”萧布⾐笑望老板娘道:“老板娘打开乐坊做生意,焉有把客人推到门外的道理?”

  老板娘脸⾊有些发⽩,却还是不肯移动脚步,看起来十分为难,萧布⾐有些不満道:“老板娘,怎么了?晴丝难道比望秋的架子还要大,你不去找,难道让我亲自去请不成?”

  老板娘不等说话,⾝后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萧布⾐。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个声音响起后,乐坊內静寂一阵,一个⾝材魁梧地大汉立在那里,⾝后跟着两个手下,都是手按刀柄,对萧布⾐怒目而视。

  两个手下都是年纪不大,看起来初生牛犊一样。

  萧布⾐眯起眼睛,仔细的看了大汉半晌,这才笑道:“就算今天是端午节。你李子通也不用把自己包的和粽子一样吧?”

  老板娘一旁闪去,李子通凛然的站在萧布⾐的面前。

  他脖子上着厚厚的纱布,隐约还是鲜⾎渗出,虽然⾝材魁梧不改。脸上却満是憔悴之意。

  “萧布⾐,我以为你是条好汉,没有想到今天的表现倒让我大失所望。”李子通双目炯炯。

  “你李子通和我说好汉?”萧布⾐笑了起来“你当然希望我是好汉。那样你们就可以和富贵赌坊一样,对我施加暗算是不是?”

  李子通脸⾊微红,沉声道:“萧布⾐,今⽇并非我去找你。而是你来为难我的。”

  “我来找你,你来找我都是一样的。”萧布⾐目光从李子通⾝后二人掠过,伸手从桌案上拿起宝剑道:“李子通。自从你想杀我地那一刻就应该知道。我也会杀你的。这世上。没有只让你暗算我的道理。不过你宁可自己出来,也不让女人出面。怎么说也算有点骨气。”

  李子通⾝后二人拔刀半截,霍然前行,望秋吓得花容失⾊,颤抖个不停,想走却又不敢,留下来却是只怕惹了杀⾝之祸,李子通却是挥手止住了两个手下“萧布⾐,谁告诉你我在这里?”

  萧布⾐手中短剑轻轻滑动着桌面“你猜不到?”

  “是不是张金称?”李子通咬牙切齿道。

  “是又能如何?”萧布⾐问道。

  李子通恨声道:“若是他的话,我恨不得将他斩成两段。”

  “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萧布⾐手腕一翻,沉声道:“今⽇官府捉贼,无关人等闪到一旁,有拦阻者,杀无赦。”

  他沉声一喝,乐坊四壁都是嗡嗡作响。整个乐坊众人先是鸦雀无声,转瞬哗然一声喊,所有人向门外冲了出去,老板娘连连跺脚,却已经跟着冲了出去,有几个躲避不及被踩在地上,骨头也不知道断了没有,哭爹喊娘,却也挣扎着向门外爬过去。几个姑娘不知道吓地呆了还是怎的,哆哆嗦嗦的坐在地上,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没有人注意姑娘,萧布⾐只是盯着李子通,李子通却是从袖口菗出了把匕首,寒声道:“萧布⾐,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是你我彼此地恩怨,不要殃及无辜,你们都出去。”

  两个手下都是‮头摇‬,齐声道:“大伙同生共死,不如和他拼了。”二人菗刀在手,断喝一声,遽然冲了过来。二人脚下沉笨,看起来就和街头打架的混混仿佛,不知道李子通落魄,是否收的手下也差了很多。

  萧布⾐起⾝出剑,片刻功夫已经刺出了两下,二个手下本来想要先发制人,却没有想到萧布⾐后发先至,宝剑虽短,萧布⾐手臂探出,短剑已经到了二人的面前。

  二人心中大骇,回刀抵挡,只是听到‘嗤嗤’两声响,长刀已经被萧布⾐削成了两截!李子通却是霍然腾空,凌空刺了过来。

  李子通一动,二个手下断刀向萧布⾐掷出,一人反手间探去,菗出了软剑,凌空一展,抖地笔直,遽然向萧布⾐刺来,另外一人却是手臂微曲,肘尖探出两截利刺,滚倒在地,急向萧布⾐的下三路攻来。

  这两个手下陡然发力,武功竟然都是奇⾼,尤其施展软剑之人,手腕轻抖,寒光点点,让人分不清虚实。

  兵刃都说是寸长寸险,寸长寸強,李子通拼命之下,全然不顾自⾝的安危,就算萧布⾐都是不能正撄其锋,再加上三人配合极好,转瞬他上中下三路全在对方地招式之下。萧布⾐人向后退,脚下连勾,几个凳子连珠飞出,直击空中李子通。手腕一翻,方才被他宝剑划过地桌子霍然散开,劈头盖脸向对面打了过去。

  萧布⾐借地势阻敌,人却凌空窜起。不进反退,厉喝声后,宝剑光闪,空中⾎光窜出,一只手掌已经飞到半空,纤细宛若女子般。

  几个凳子被萧布⾐脚尖一勾,呼呼风声,势沉力大,李子通空中躲闪不急。匕首脫手飞出,双拳错动,已经把几个椅子打地粉碎。

  使软剑地却是手腕一翻,软剑圈成一团。崩飞了桌子,却是目光凝住,不再上前。

  翻滚在地之人失去了萧布⾐地行踪,知道不好。双肘护⾝,人却倒滚了回去,李子通落下,神⾊也是狐疑不定。

  比起月余前的赌场的那个萧布⾐。眼下的这个萧布⾐居然又⾼明了一分,可最让人诧异的不是他武功进展神速,而是警觉奇⾼。他如何又知道自己布局杀他?

  萧布⾐只是望着望秋。短剑上一尘不染。望秋却是捧着手腕,鲜⾎淋漓。不停的流淌。她脸⾊惨⽩,一只手这时候才掉在了地上,随着断手掉在地上的,还有一⾁眼难见的软刺,尖端绿油油地发着渗人的光芒。

  “你是谁?”萧布⾐问道。

  望秋咬着牙并不出声,鲜⾎一滴滴的流淌下来,脚下染红一片。

  “你当然不是什么乐坊的姑娘。”萧布⾐望着地上地断手,想起了当初砍断李子雄手臂的时候,时间不过一年,可当初他下手是自卫,如今呢,他也算是自卫,只是现在的他更狠更稳,想要他命的,他会毫不留情地反击。只是望秋显然也是武功不差,居然躲过了他致命的一剑,他本来是想杀了她!

  “萧布⾐,我不信你每次都是这么好的算计,”李子通四下张望“是不是张金称出卖了我们,张金称,你给我滚出来。”

  萧布⾐也是皱眉“张金称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李子通脸⾊微变,突然放声大笑道:“萧布⾐,你看起来聪明,却没有想到张金称骗了我们,也骗了你,他无非想要你我自相残杀而已。”

  “不是自相残杀,”萧布⾐微笑纠正道:“我来这里,就是要杀了你。”他斜睨望秋道:“你要杀我,我砍了你的手,大家彼此不再相欠,你走吧。”

  望秋痛地脸上菗搐,见到萧布⾐若无其事的样子,咬牙道:“你说的轻松,你断了我一只手,我岂能说算就算?”

  “那你要怎么样?”萧布⾐目光泛寒“还想把脑袋留在这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话?”望秋低声道。

  “想必是觉得和我说话很愉快?”萧布⾐不急不缓。

  二人谈,不但李子通没有不耐,就算那两个手下也是在等,望秋冷笑道:“我只是在等你体內地毒发作!”

  “哦?”萧布⾐扬扬眉“你是说那杯酒?”

  “你现在发现未免晚了些。”望秋狠毒地笑“现在毒已经到了你地五脏六腑,无药可救了。”

  她本来长的不差,只是痛苦狞笑之下,有着说不出地狰狞,萧布⾐却是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话?”

  望秋皱眉望着萧布⾐,她对自己下毒颇有信心,可按理说现在毒应该发作,萧布⾐怎么还是和个没事人一样?

  “我和你谈,就是想让你知道,你要杀我,我当然也要杀你。只是我以为你有药可救的,没有想到你已经执不悟。我现在当然没有中毒,因为我从来没有喝下那杯酒。”

  “你撒谎,我亲眼见到你喝下的。”望秋嘶声道。

  萧布⾐淡淡道:“你是见到我喝了,但是我捧腹笑的时候,就已经吐了出来。”望秋愣住,难以置信。萧布⾐叹息道:“我在望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绝非歌,歌那种媚骨岂是你这种杀手装的出来的?我和你说话调笑,你几次脸红,可和宇文化及那种人呆在一起久了,歌还会如此‮涩羞‬?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拉你坐下的时候,已经用手在你⾝上探寻个遍,极为轻柔,你后处蔵有软刃,显然心怀不轨,既然如此,我怎么会喝下你倒的那杯酒?”

  望秋脸⾊有如死灰,萧布⾐不再理她,转头望向那两个手下道:“既然我没有中毒,看样我们几个还要凭借真本事断个生死。只是你们当然不是李子通的手下,要死,总要做个明⽩鬼吧?”

  使软剑地脸上露出钦佩之⾊“听闻最近朝廷出来个萧布⾐,一路南下,徐世绩,单雄信,翟让,张金称。李子通都不是敌手,纷纷铩羽而归,杜伏威不才,倒想见见萧大人。”

  萧布⾐瞳孔微缩。“你就是杜伏威?”

  年轻人微笑道:“原来萧大人还听过名的。”

  萧布⾐心中倒是震惊,杜伏威起义极早,他才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就听说过杜伏威。翟让,王薄的大名,这三人在江淮,河南。山东都算是霸主,萧布⾐倒是从未想到过,杜伏威居然如此年轻。

  “杜伏威之名我倒是如雷贯耳的。”萧布⾐镇静下来。沉声道:“只是见面之下。才知不如闻名。”

  杜伏威双眉一扬。“萧大人此言何解?”

  “以仁义之名,行暗算之事的人。很让我失望的。”萧布⾐手握剑柄,缓缓道:“你等都是朝廷通缉的大盗,如今公然⼊了扬州城,可不怕官兵来抓吗?”

  “行大事者不拘小节,成王败寇,手段何⾜一道。”杜伏威微笑道:“原来大人也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救兵的,只是你地算计恐怕落空了,王世充现在也是自顾不

  萧布⾐心道王世充能来估计也不会来的,转首望向另外一人道:“还不知这位是哪位英雄,⾼姓大名。”

  “西门君仪。”那人冷冰冰道:“杜大哥,和他啰嗦什么,他在等救兵而已,我们三人在此,难道还杀不了他?”

  杜伏威却是摆手道:“大人,杜伏威十六岁起义,三年来会遍天下豪杰无数,可像萧大人这样沉稳果敢之人却是少见。李兄和我都是共举义旗,过来向我求助,为义一字,当会出手。萧大人聪明如斯,怎么会看不出如今的大隋已经风雨飘摇。以萧大人地⾝手心智,加⼊我等,当成大事。只要萧大人加⼊我等,方才的事情不如一笔勾销如何?”

  李子通脸⾊晴不定,望秋森然道:“杜伏威,你算了,我可不能算。”

  杜伏威微微皱眉,萧布⾐却是冷笑道:“杜伏威,你说的倒轻松,方才我若不查,这刻早就躺着不能说话。你说一笔勾销也行,先让我砍了你的脑袋,再来和你谈条件如何?”

  杜伏威双眉一扬,西门君仪却是怒声道:“萧布⾐,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杜大哥给你面子你不要,死了不要埋怨别人。”

  萧布⾐放声长笑道:“好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一路南下,有人为财,有人为利,都要取我地命。今⽇你杜伏威倒好,今⽇你来杀我,只是为义。只是你们财义双收,可是却把别人命视若无物?萧某不为财不为义,却只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杜伏威叹息一口气“公道?”

  “不错,就是公道。”萧布⾐冷笑道:“杀人者人杀之,李子通两次害我,今⽇我怎能饶他?你杜伏威也好,西门君仪也罢,就此滚开,萧布⾐放你们一马,你们若是不走,今⽇起,你杜伏威就是和我萧布⾐为敌!何去何从,你们自己抉择。”

  西门君仪怒声道:“萧布⾐,你未免狂妄了些。”

  杜伏威却是大皱眉头,心道萧布⾐不蠢,这番话语是因为虚张声势,还是有成竹?

  李子通见到杜伏威疑惑,大声道:“杜兄,既然如此,你且走开,我李子通一人和他相斗,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好了。”

  杜伏威长昅一口气道:“李兄何出此言,杜某既然出手,当然和李兄并肩抗敌,萧大人,得罪了。”

  他话一出口,萧布⾐不再犹豫,⾝形一纵,短剑疾刺杜伏威的口,势若奔雷般。他已经看出这里武功最为⾼明的就是杜伏威,自己平手相斗,不见得胜过他,如今加了三个敌手,很有些凶多吉少的味道。杜伏威断喝一声,软剑急挥,搭住萧布⾐短剑后,手腕陡转,软剑已经住萧布⾐地宝剑。

  二人微一僵持,萧布⾐手腕用力,居然切不断杜伏威的软剑,知道杜伏威手中的软剑也是利刃,不由心下凛然。李子通西门君仪见到萧布⾐束手,如何会放过这千载难逢地机会,一左一右,直取萧布⾐地要害。

  萧布⾐知道杜伏威虽是年轻,却是老谋深算,一出手就克住他地宝剑,实乃处心积虑。他实战经验颇为丰富,当下弃剑后退,有如电闪。

  他退后之下,却是到了望秋的⾝前,望秋本来摇摇坠,却是咬牙冲过去,左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明晃晃地匕首,直刺萧布⾐的背心。

  她出手虽快,萧布⾐却如背后长了眼睛般,伸手刁住她的手腕,陡然用劲,竟然把她一个活人扔了出去。

  李子通二人一击落空,才要上前,没有想到一人横打过来,杜伏威皱下眉头,侧⾝闪开,李子通心中暗骂,知道萧布⾐拿着什么都是暗器,应变之快,实属罕见。

  望秋也算他们的同伙,李子通才是犹豫是否去接,耳边只听到‘咯咯’响声不绝,望秋⾝下突然出两只弩箭,劲扎在他的肩头,痛⼊骨髓。

  李子通大叫一声,顾不得再去追杀萧布⾐,人已连连倒退,见到萧布⾐双手齐扬,暗影重重的时候已然明⽩,萧布⾐以望秋做幌,却是出了暗器,这招极为隐避,就算是他都是闪避不及。

  萧布⾐两弩中李子通,双手齐扬,再是‘咯咯’响声,暗影一闪,西门君仪翻⾝栽倒,‮腹小‬
‮腿大‬已经揷了三只弩箭。

  杜伏威大惊失⾊,只见到眼前暗影重重,滚到在地,一把抓住了西门君仪,奋力向红⾖坊外纵去。他虽然武功⾼強,可是兄弟受伤,李子通也是败退,萧布⾐手上的暗器急劲实在从未见过,心中也有些胆怯,只能带兄弟逃走。

  李子通勇猛不是第一,逃命却是一流,几乎和杜伏威同时窜到门口,萧布⾐并不放过,脚尖用力,已经到了二人⾝后,手臂一扬,一只弩箭直奔李子通的后心去。

  杜伏威却是大叫一声,合⾝扑到李子通的背后,用力推他一把,掷出了西门君仪,大声道:“李兄带人先走。”

  ‘嗤’的声响,弩箭打⼊杜伏威的背心,杜伏威微一踉跄,霍然转⾝守在门前,凝神对敌。萧布⾐人在不远,只是望着杜伏威,目光复杂。

  弩箭穿透杜伏威的背心,从他右透出,带⾎的一截。杜伏威振下软剑,咳⾎道:“萧大人好毒的暗器。”

  “再毒的暗器也是抵不过人心之毒。”萧布⾐冷冷道:“暗器只能杀一两人,人心却可杀千万人的。”

  杜伏威用手捂住右,回头望过去,只见到李子通带着西门君仪没⼊黑暗,不觉恼怒,只是欣慰“杜伏威想过千万种死法,却没有想到会死在萧大人的手上。”

  萧布⾐轻叹一声,却是转⾝回去收了宝剑,回头望见杜伏威还是守在门口,‮头摇‬道:“你还不走?”

  杜伏威目光复杂,良久才道:“我欠你一命,⽇后定当还你。”

  他收了软剑,⾝形一晃,已经没⼊黑暗之中,萧布⾐却是叹息一口气道:“你一直不出手,不怕我死在他们的手上?”

  一人黑暗中走出来,胡子茬茬,拍拍萧布⾐的肩头道:“你做的好,只是可惜,杜伏威如今重伤,不死在你手上,多半也会死在李子通手上,这些事情,谁能说的清楚?”

  那人⾝材魁梧,面容丑陋,眼中有了感慨之意,正是萧布⾐的结拜大哥虬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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