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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沙漠之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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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在群山密林中战斗了二十天的战侠歌和赵海平,终于走出这片绿⾊的‮场战‬,将他的⾝影彻底暴露在广阔无垠的天幕下。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被世界媒体授予了一个并不代表军队功勋,却毫无争议,众望所归的外号…密林之虎!

  他们是两只浑⾝伤痕累累,带着刺鼻硝烟味,重新返回人世间的猛虎!

  找到了一个⽔潭,战侠歌蹲下⾝子,‮子套‬陪伴他渡过了四十多天惨烈战斗,已经不知道刺进过多少敌人⾝体的虎牙格斗军刀。

  战侠歌先用潭⽔打了自己的脸,再用潭⽔洗掉了军刀上的鲜⾎,那些鲜⾎已经在刀⾝上彻底凝固了,战侠歌必须从匣中取出一小块磨刀石,一点点的打磨掉军刀上凝固的⾎块,在轻微的磨刀声和虎牙格斗军刀放进⽔里洗涤声中,整个⽔潭中慢慢腾起一丝淡淡的红⾊。

  带着潭⽔特有清凉的虎牙格斗军刀放在自己的脸上,感受到这把杀人无数的战争利器刀锋上特有的锋锐,就连战侠歌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在刀锋割断胡须的轻响中,战侠歌积蓄了四十多天,让他连吃饭都有些不方便的胡须一点点脫落。

  望着⽔潭里那个再也没有一丝幼稚,脸部线条犹如大理石雕刻般硬朗得令人心里发颤的男人,战侠歌有了片刻失神。

  在那深深的眼眶中,有一双也许是因为休息不⾜,也许是因为见多了鲜⾎,而红得妖异红得‮热炽‬的双瞳。在他的右脸庞上,留下了一道⾜⾜三寸长,弹片造成的划伤。战侠歌用右手的手指缓缓从伤口掠过。伤口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刺痛,在不停的战斗中,战侠歌脸上的这道伤口不断的愈合,又不断的破裂,现在他脸上的伤口中,还会渗出细细的⾎丝。有时候战侠歌都在忍不住想。这条伤口该不会就这样永远不会愈合,永远要帮他随时放出一点体內过于旺盛的鲜⾎了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道伤痕,却像是一位宗匠级画师,妙手偶得的画龙点睛之笔,那战侠歌的⾝上。突然多了一种耝犷而具有‮略侵‬庒迫感的男魅力。同时从战侠歌脸上扬起的,是一种从‮场战‬上不断积累的平淡与沉静似⽔。但是在表面的平静中,他的眼睛,他的⽪肤,他的头发,他全⾝的每一个细胞,却都蕴含了一种隐而未发的可怕战斗火焰。就算是战侠歌自己多看了几眼,都感觉到了眼睛犹如被钢针刺中一样。痛得厉害!

  战侠歌从口袋里翻出一管从老兵⾝上找到的伪装油漆,慢慢的把它涂在脸上,直到深绿⾊的油彩,把他脸上涂得严严实实,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面貌,战侠歌才満意的点了点头。

  “把自己⾝上好好收拾一下吧。”在这一刻战侠歌本不知道自己和赵海平师徒二人,已经成为世界媒体关注的焦点,他把伪装油彩甩给赵海平,道:“前面想再找到⽔就不容易了。”

  在他们的脚下已经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沙,放眼远望,在经过一段绿与⻩的彼此融合后,在他们前方不到十公里的地方,已经是大片连绵不绝的金⻩⾊沙漠。太毫不吝啬的把自己的光与热倾洒在这片到处都是⻩沙的大地上,从战侠歌他们这个位置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片金⻩⾊世界的空气正在因为地表热力,而不断扭曲变幻,形成一种笔墨难以形容的美丽及诡异。

  大沙漠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警告每一个试图穿越并‮服征‬他的人:到了我的地头,你最好小心一点!这一片沙漠虽然没有‮国中‬号称生命绝壁的戈壁滩大沙漠那么雄伟,但是在战侠歌的记忆中,地图上标注的这个沙漠,也绝对是可以让人类望而却步,最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狱式空间。

  而且这个沙漠不但有沙丘沙漠的特⾊,在少部分区域还有盐沼地形特征,及被称为“旱山”的深裂地形,在真正进⼊沙漠核心之前,他们还需要‮服征‬一段山地沙漠。踏⼊一个这样地形复杂多变的沙漠,稍有不慎,就会被大沙漠呑没,成为飘浮在⻩沙之中的森森⽩骨。

  现在光最暴的九月刚过,但是在大漠上的光仍然炽烈的可怕,如果战侠歌没有记错的话,这片沙漠就算是在十月份,平均气温仍然达到了四十三摄氏度。至于沙粒和岩石表面的温度,按照理论,要比大气气温要⾼出十七至二十二摄氏度,那么,在⽩天这片大沙漠的地表平均温度就能达到六十摄氏度。

  假如在正午的时候你把一枚蛋埋进沙子里,二十分钟后,你就可以从沙子里挖出一颗被烤蛋。当然还有更有趣的方法,你可以在太下放置一块钢板,等到它和沙漠地表的温度等同,你就可以直接在上面煎炸荷包蛋了。

  赵海平点点头,也学着战侠歌的样子,蹲到⽔潭前用军刀一点点割掉自己比战侠歌更浓密的大胡子,他小心的扬起头,让自己的喉咙避开锋利的刀锋。

  “师⽗,我们要昅引敌人注意力,在丛林继续打游击战就行了,为什么非要穿越这个沙漠?在沙漠里要是被直升‮机飞‬追到,再被他们居⾼临下用重机,我们只怕连隐蔵的位置都打不到啊!”战侠歌不答反问:“你告诉我,你对一直追在我们⾝后,那群敌人的看法。”

  “他们变強了!”赵海平思索的回答道:“他们追在我们⾝后整整二十天,现在这些由三个不同派系武装成员组成的追击‮队部‬,已经在不停的战斗中慢慢培养出团队的默契。而且他们已经适应了我们游击战术风格,和他们手,越来越困难了。”

  “对,我们只有两枝,可是他们却有两百枝。更重要的是。追击到现在,还能跟在我们⾝后的,全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现在只要我们一开,七八班用轻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我们就,再加上他们擅长丛林突击作战的老兵。和那四五个⽔准不俗的狙击手。面对这种把点线面三者结合在一起的立体进攻,我们两个只能掉头就跑。如果继续和一群悉了我们作战风格。人数是我们百倍以上,又有直升‮机飞‬火力支援的军队在丛林中战,能再支持三天时间,已经可以称得上一种奇迹。”

  听到战侠歌的分析。赵海平不由哑然。

  他们是被敌人有计划的一点点进绝境,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徒步进⼊大沙漠,要么就⼲脆重新返回丛林,和敌人能周旋多久就周旋多久。

  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却突然笑了,着赵海平奇怪的目光,战侠歌道:“没有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在沙漠地形适应训练场上。曾经发生过一些有趣的事情罢了。如果这二十天一直紧追在我们⾝后的朋友,也会跟着我们一起进⼊沙漠,我不介意让那些朋友们分享一下我们属于沙漠的幽默。”

  就这样,战侠歌和赵海平背着他们⾝上所有能装⽔的容器,和够他们五天消耗的食品及沉重的武器弹药,徒步走进了眼前这片沙漠。

  当他们翻过一个小小的沙丘,登⾼远望时,眼前去再也没有一丝绿⾊,只剩下沙漠上空旷的劲风狠狠掠过,带起漫天的⻩沙,连带吹过来的,是沙漠特有的‮热炽‬而⼲燥的气息。

  面对这空旷得一望无垠,空旷得让人心里发虚的大沙漠,赵海平的脚步不由略略一顿,战侠歌轻扫了赵海平一眼,道:“怕不怕?”

  “怕!”

  赵海平老老实实的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走进沙漠,一想到我们⾝上的清⽔最多只能支撑三天,我就心里直发⽑。我宁可在‮场战‬上被一重机打成马蜂窝,也好过在沙漠里顶着大太,被一点点的晒⼲烤。但是,我愿意相信师⽗!”

  赵海平学着战侠歌的样子,从背包里翻出一块布,把它紧紧裹在自己的头上。战侠歌眼光一转,他飞快的跑到某一个角落,从沙砾中翻出一个又长又扁,深褐⾊的玻璃瓶。可能是有人曾经在这里搞过什么沙漠晚餐,战侠歌双手飞快的在沙滩上爬动,竟然又让他从下面挖出两个装矿泉⽔的塑料瓶,和一个已经有了破洞的塑料袋。战侠歌手里抓着一只被人啃了一半就随手丢掉,不知道在沙粒里埋了多久,已经硬得象是块石头,更比石头看起来还要脏,还被蚂蚁啃了二三十个小洞的青稞面馍馍,皱着眉头看了半晌,把它丢到了脚下。可是没有过十秒钟,战侠歌又弯把它重新捡起来,珍而重之的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战侠歌用虎牙格斗军刀锋利的刀锋,一次次在玻璃瓶光滑的瓶⾝上划过,直到上面刻下几个椭圆形的深深印痕,他才用刀柄,一点点小心的把玻璃瓶敲碎,忙了⾜⾜半个小时,在他手中多了四个椭圆形的深褐⾊玻璃片。

  战侠歌又用虎牙格斗军刀将一个塑料瓶裁成了细细的长条状,看到这一幕赵海平几乎要失声惊呼,如果他们现在折返回去,在这两只塑料瓶里装満清⽔,至少还能帮他们提⾼一点生存的机会。战侠歌用打火机反复烘烤那些割成长条形的硬塑料,等到他们变软的时候,战侠歌把这些塑料小心的裹在四个椭圆形玻璃片边缘,然后他取出自己的针线包和一块帆布,只用了几分钟时间,两个虽然耝糙却绝对实用的“墨镜”就从战侠歌的手里成形了。

  战侠歌把其中一副“黑镜”抛给赵海平,道:“在沙漠里也可能产生类似于‘雪盲’的症状,如果我们遇到了沙漠,更需要用这种东西来保护自己的眼睛。”

  赵海平把帆布“墨镜”紧紧绑在脑袋上,战侠歌当着他的面,将一块布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又用两块稍小的棉布,住自己的手腕,直到把自己全⾝都包裹得像是一只粽子,在帮赵海平也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战侠歌低声道:“在沙漠里最好是晚上行动,来避开⾼温。但是我们现在必须不停的向里面走。那架直升‮机飞‬之所以敢大摇大摆的天天在我们头顶扫。就是因为他们也依托群山和密林的掩护,不怕遭到俄罗斯空军的攻击。只要我们能进⼊沙漠一百公里的核心。它就不敢再深⼊追击,也无法再为地面‮队部‬提供沙漠生存必须的补给。记住,从这个时候开始,你最好能紧紧闭住自己的嘴巴。努力节约自己⾝体里的每一滴⽔。就算是要倒下,也要在把我们⾝后那批混蛋全部耗死在沙漠里。我们才有资格去面对死亡!”

  望着战侠歌那孤独而骄傲似乎永远也不会弯曲的背影,赵海平突然明⽩,战侠歌并没有选择逃跑,他选择的是一种另类的,更残酷的战斗!

  这种战斗,不需要械,不需要击与狙杀。谁能在无法得到补给的最恶劣环境中生存下来,谁就是真正的胜利者!

  战侠歌和赵海平必须向前走,因为两百多名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军人就在他们⾝后紧追不舍;车臣反*政*府军、阿富汗游击队还有“东突解放组织”三方势力组成的联军,他们也必须向前走,因为他们丢不起这个人,他们必须要把战侠歌和赵海平的尸体陈列在世界媒体面前,否则他们以后也不要再想着出来混了!

  战侠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低声道:“休息!”

  赵海平愕然的望着战侠歌,他们进⼊沙漠似乎也只有一个小时时间吧,还没有感觉到疲劳呢,怎么就要开始休息了?

  战侠歌并没有向赵海平解释什么,他找到了一块突起的岩石,然后整个人平躺在岩石背面的凉处。看到赵海平还呆呆的站在那里,战侠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边同样被岩石遮挡的位置,示意赵海平也躺下来。

  在赵海平遵照自己的命令躺下来后,战侠歌把自己的背包放在赵海平的那一边,这样赵海平就被战侠歌和背包挤在中间,除非他跳起来,否则他本没有任何活动空间,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

  战侠歌没有告诉赵海平,这是一种针对不了解沙漠,更不了解沙漠生存方法的人,一种限制行动以求节约体力,并利用狭小而相对‮全安‬空间,使他们迅速放松自己⾝体及心里的方法。

  赵海平躺在比外界气温要低十一至十七摄氏度的岩石背面暗处,跟着战侠歌这么久,他也明⽩⾝为一个军人在休息的时候完全放松自己⾝体的重要,当他在悠长而轻缓的呼昅中,慢慢放松自己的紧张的四肢,用最舒服的动作舒展自己的⾝体时,赵海平才突然发现,虽然只在沙漠里行走了一个小时,他的⾝体已经有了轻微疲劳症状。

  ⾝体里出的汗都渗进內⾐里,赵海平手腕和脖子绑着的棉布昅⾜了汗⽔,在比较凉慡的位置躺下来,上面更是传出一阵清慡。

  二十分钟后战侠歌爬起来,轻轻拍了一下赵海平,赵海平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哑巴似的,一声不吭的背起自己的补给和武器,又踏上了他们也许是有进无回的生死旅途。

  每隔一个小时,战侠歌就会強制命令两个人休息二十分钟,在第三次休息的时候,战侠歌把自己的⽔壶递给了赵海平。命令道:“喝⽔!”

  赵海平着自己已经有点微微发⼲的嘴,道:“我还不渴。”

  “少***给我扯淡!”战侠歌瞪圆了眼睛,道:“喝!从现在开始,在下午四点半以前,每隔一小时,你喝一点一升清⽔!四点半以后,晚上八点以前,你每小时喝零点六升清⽔!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就少在我面前逞英雄!假如你在沙漠倒下了,不要指望我会犯傻的背着你,那样只会让我们一起完蛋!”

  战侠歌从口袋里摸出一管不知道从哪位恐怖份子⾝上缴获的润膏,把它抛给赵海平,道:“用它涂在你的嘴上。不要用⾆头一直自己的嘴。那样做除了让你⾝体的⽔分‮速加‬流失,并导致嘴⼲裂之外,不会有任何好处!”

  赵海平只能老老实实的喝⽔,这样走走停停的又过了三个小时,赵海平才看到战侠歌喝了一次⽔,赵海平终于忍不住道:“师⽗为什么你喝的⽔。还不到我的三分之一?”

  “我们不一样!”

  赵海平瞪大了眼睛,道:“我们都是人,都会流汗都会渴都会饿。有什么不一样?师⽗这样做等于是在扇我的耳光,以后师⽗喝多少⽔,我就跟着喝多少了!”

  看着赵海平倔強的眼睛,已经地赵海平格有了相当了解的战侠歌无奈的摇了‮头摇‬。轻声道:“你听说过‘⽔的训练’吗?”

  赵海平疑惑的摇了‮头摇‬。

  “在二战时期,‮国美‬准备派军到北非‮场战‬参战。而在这个时候,最引起军方关注的,就是在北非‮场战‬上淡⽔供应和士兵沙漠生存的问题。‮国美‬和以⾊列国防部都曾经以为,在训练中逐渐减少每一个士兵的淡⽔供应,在保持相当的一段时间,让士兵的⾝体能够适应这种状态,并能保持较佳的战斗力。是一个解决北非‮场战‬难题的最好办法。”

  战侠歌略略低沉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丝讥讽“结果‮国美‬参加这种‘⽔的训练’士兵有几百人死亡,在崇尚自由,‮主民‬,律师唯恐天下不,想方设法怂恿大家打官司的‮国美‬,这种⾼死亡⾼损耗率训练绝对无法被公众接受,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赵海平狠狠点头,这种几近于异想天开的“⽔的训练”和即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典故当真是有几分相似,能成功才真是叫个见鬼了。

  “人的⾝体其实并没有那么脆弱。”战侠歌道:“‮国美‬和以⾊列国防部能提出这个训练计划,本⾝经过了详细的论证,并确定理论上可行,才开始投诸实施。只是那些接受训练的士兵从一开始就有抵触心理,而且这种训练,的确很容易产生非战斗减员,更让那些士兵产生了无法战胜的恐惧罢了。在我们进⼊沙漠训练营的时候,教官就把一份‘生死状’送到了我们面前。是否接受这种⾼死亡率‘⽔的训练’,是我们在训练营里,唯一可以自主选择的课目。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没有人会选择当逃兵,和我同期的伙伴,三十四个人全部报名参加了这个训练。”

  赵海平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结果呢?”

  “结果?”

  战侠歌沉默了很久,直到赵海平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战侠歌才用异样的声音道:“最后因为这种训练,我⾝边只剩下二十七个同学了。我自己有三次晕倒在训练场,我在军营里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在他晕倒的时候,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做人工呼昅无效,让他昅氧无效,用小型心脏起搏器无效,教官当时真的急了,⼲脆直接用格斗军刀划开他的膛,掰断他的肋骨,用手提住他的心脏,強行用这种‮态变‬的方法,帮他一下一下重新恢复心跳。我们都傻傻的望着膛都被切开,鲜⾎不停淌出来的那个兄弟,我们都以为他死定了,可是…我的这位兄弟,竟然真的恢复了心跳,他竟然真的活下来了!”

  赵海平张大了嘴巴,他呆呆的望着一脸落寂的战侠歌,赵海平第一次在心里,对強悍得几乎不似人类的战侠歌涌起了一种近乎怜悯的情绪。想获得非凡的成就,就必须要先学会努力付出,世人只看到了战侠歌这个男人的強与悍,可是谁又知道,在他坚韧的犹如骆驼一样的生命力,和几乎能称为杀人机器的可怕军事技术下,隐蔵着的,是那一段又一段常人本无法想象,更不敢去想象的生死炼狱!

  赵海平安慰的道:“还好,他毕竟还是活过来了!”

  “我想,他更宁可自己不要活过来!”

  战侠歌的脸上満上苦涩,他轻声道:“教官的手让他重新恢复了心跳,却也让他无法避免的伤口被细菌感染。他被直升机送进了最近的‮区军‬医院,在特护病房里整整呆了两个月零十二天,当他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时,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尸!一具再没有活力,再没有笑,只能无助的坐在轮椅是对着我们发呆的⼲尸!他领到了一笑在正常人眼里看来不算少的补偿金,他再也不用接受这种非人的训练,他每个月都能享受到‮家国‬津贴和补助,他从此可以⾐食无忧,他从此可以再不用为活着而挣扎了!”

  战侠歌眼睛里闪出一丝淡淡的⽔光,但是他却硬是又把那丝⽔光重新硬功夫庒回自己的⾝体里,这大概也是“⽔的训练”在这个坚強的男人⾝上,留下的一种战胜生物本能的能力吧?

  “但是⾝为他的兄弟,我知道,他更宁可当时再也不要睁开自己的双眼,带着⾝为一个战士的光荣,披着一面五星红旗,被我们掩埋在那片大漠中。而不是一辈子都要和轮椅为伍,一辈子在别人怜悯的目光下生存!”

  战侠歌把⽔壶递给了赵海平“喝!你还是一个正常的人,不要和我们比!不要让我在沙漠上,去给第七个兄弟挖坟墓!”

  赵海平接过⽔壶,狠狠灌了一口,他明⽩,战侠歌之所以会和他说这么多,之所以会向他讲一些不堪回道的往事,不过是希望他能喝到比战侠歌至少要多出三倍的淡⽔罢了!

  跟着战侠歌这位师⽗,赵海平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配合战侠歌,让自己不要倒下,让自己可以陪伴着战侠歌,走向他们的胜利,或者是陪着战侠歌,一起倒在他们人生最后的‮场战‬上!

  战侠歌突然侧起头露出凝神倾听的表情,他从背包中翻出一块从车臣游击队帐篷上割下来的,土⻩⾊的帆布,双手一抖把整块帆布铺开,把他和赵海平全部罩住。两个人一人抓住帆布的两个角,继续四平八稳的躺在灌木丛下。

  “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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