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痛打贼泼皮
李啸天回头一看,正是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泼⽪。他心里猛然涌起一股想要揍人的冲动,不由暗中活动了一下手脚,幸好⾝体虽然变了,但原来的苦练的那些擒拿技法还没忘。
那个泼⽪嬉⽪笑脸地⾼叫着“包子秀才,哈哈,包子秀才!”然后双手叉,挑衅地看着李啸天,头上歪帽上的绒球还一颤一颤的。同时,他的叫喊,还引来了一道道火热的目光,投到李啸天⾝上,随后是一阵窃笑。
看着泼⽪极其欠扁的模样,李啸天攥紧了拳头。那泼⽪见了,嬉⽪笑脸地说:“怎么,包子秀才还要动武不成,来,来呀,你有本事就打小爷一拳试试。”说罢,还故意往李啸天的⾝边凑了凑。
李啸天堂堂一个私家探侦,何曾受过地痞无赖的这般羞辱。于是一个箭步,就想冲上前去。可是他忽略自己⾝上的⾐服,乃是古代的长衫,所以脚下一绊,险些摔了一个跟头,立刻又引来了周围的一片哄笑。
那泼⽪这下更来劲了,手指着李啸天道:“包子秀才,你是个百无一用的文书生,整天也就会念念《三字经》、《家百姓》什么的,想要动手,还是回到你娘肚子里练几天吧!”
李啸天一听他竟然侮辱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不由怒吼中烧。快步走到泼⽪面前,锁住他伸出的手指,用力向上一扳,那泼⽪不由矮了半截,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李啸天左腿一进步,揷在泼⽪舿间,手上用力一台,那泼⽪就仰面摔倒在地,帽子也摔掉了,滚了一⾝的尘土。
那泼⽪爬将起来,一边向后跑着,一边叫嚣道:“好!你等着,明天就找你算帐。”然后,就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围观的人群。
李啸天轻蔑地扫视了一下刚才嗤笑自己的那些看客,然后俯⾝拾起地上散落的包子,举起一个,连上面的尘土也没有拂去,就放在嘴里,大嚼起来。嚼着嚼着,两行热泪不由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包⺟也流着眼泪,拉着儿子,向家里走去。最后在一座破旧的房屋前,包⺟停下了脚步,李啸天知道,这个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家了:低矮的两间茅屋,房顶上长満了青苔,还有几蓬蒿草在晚风中摇曳。
推开柴扉,进到院里,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但幸好儿子终于平安归来。
随着⺟亲走进屋里,李啸天终于有幸看到了古代底层民人的生活状况。门旁是一个用土垒成的灶台,锅上扣着两块厚厚的木制锅盖,旁边是一块用木头墩子锯成的菜板,上面整齐地摆放这几副碗筷,用一个纱笼罩着。
灶台对面是一个木柜,李啸天打开一看,柜底是一小堆耝糙的⾕糠,旁边立着一个布袋。他撑开袋口,向里面望了一眼,袋子里是一小撮大米,几乎可以数的清粒数。
米柜旁边是一口大缸,下面立着两只耝大的木桶。包⺟走到缸前,在桶里取出一把葫芦瓢,从缸里舀出一些⽔,把剩下的三个包子用⽔冲洗了一下,然后喜滋滋地对李啸天说:“儿呀,趁热吃吧!”
李啸天接过一个,对⺟亲说:“娘,您也吃一个!”
这时,小⽩狗终于忍不住了,扬着小脑瓜,脆生生地叫了两声,以示议抗。包⺟恋爱地看了它一眼说:“小家伙也饿了,我们怎么能把救命恩人饿坏了呢!”
于是把手里的两个包子来回比了比,又笑着说:“你呀,长得小,就吃个小些的吧!”然后用手递到小⽩的嘴边。
小⽩狗张开小嘴,小心地用地咬住包子,乐颠颠地躲到旁边吃去了。包⺟又慈爱地说:“看它浑⾝雪⽩的,以后就叫你小⽩吧!”
小⽩嘴里嚼着包子,发出了呜呜几声,算是答应了。
包⺟又对李啸天说:“儿呀,你先进屋休息一下,为娘再熬点粥。”李啸天只好答应一声,走进了里屋。
里面还有两个小屋,外间是包⺟住的,一张简陋地木,窗台下面是一个用木头做的东西,李啸天研究了半天,才确定这是一辆纺车。李啸天点点头:古代讲究男耕女织,织布是女子的一项主要工作。
里间才是包秀才的屋子,地当中是一个书桌,桌上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之类,旁边还堆放着一摞整齐的书籍,书桌下面是一个圆形木凳,表面磨得非常光滑。李啸天感觉到,这张书桌可算是这个贫寒的家庭中,最为豪华的一件家具了。
坐在凳子上,随手翻开一本书,却见扉页上题诗一首,笔走龙蛇,很有气势,可惜的李啸天现在还看不懂。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题款上,这最后几个字,他还是认得的,只见上面写到“龙游包正书”
“包正是谁?包正,包拯?这个包正不会就是我吧!”
李啸天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包⺟正在向锅中添⽔,见了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问道:“孩儿,怎么了?”
李啸天指着书上的字问道:“娘,这个包正就是孩儿的名字吗?”
包⺟笑道:“是啊,当年你⽗为你取名为‘正’,字浩天,就是希望你能有一⾝浩然正气啊!儿呀,你怎么啦?”
看着呆若木的儿子,包⺟赶紧放下手中的⽔瓢,抓住李啸天的双肩,用力摇晃起来。
半晌,李啸天才清醒过来,无力地对⺟亲说道:“娘,孩儿没事,就是有些倦了,回屋躺一会就好了。”说完,強打精神,回到了自己的屋中,一头倒在上。
“完了,包拯是做不成了!自己现在是一个落地秀才…包正!”一想起落第秀才,那个泼⽪的声音就又回在耳畔“包子秀才、哈哈,包子秀才!”
李啸天翻⾝爬起,心中呐喊着:“包正就包正吧,我为什么非要做那个已经定型的包拯?我一定要做一个超越包拯的包正,做一个真正的自我!”
一股浩然之气从包正的⾝上散发出来,在这一刻,他立下了勇闯南宋的决心!
晚饭的时候,包⺟点起了一盏油灯,发现儿子显得信心十⾜,精神抖擞,这才放下心来。给包正盛了一碗稀如清⽔的⽩米粥,又把剩下的最后一个包子递了过去,而自己,却拿起了碗中耝糙的⼲粮,香甜地吃了起来。
包正见了,连忙把那个包子又放在⺟亲碗里。⺟子二人争执了半天,最后把这个包子一分为二,在昏暗的油灯下,彼此看着对方,笑着吃了下去。
包正暗下决心:“为了这个慈祥的老⺟,我也要活出一个样来!”
当晚,包正躺在上,満怀着美好的憧憬睡了,在他的旁边,小⽩也酣然⼊睡,不时的还吧嗒两下小嘴,仿佛在回味包子的美味。
而在外间屋,却传来纺车嗡嗡地转动声,在这静谧的夜晚,为包正哼唱出一首轻柔的催眠曲。
第二天早上起来,包正很不练的穿上⾐服。下地之后,用⺟亲早就打好的洗脸⽔冲了把脸,包正感觉神清气慡了许多。就在这时,屋门啪地一声被打开了,破旧的门板发出了痛苦的呻昑,不停地颤抖。
随后屋外忽然传来一片杂的脚步声,随后,一大票人马冲进了屋里,嘴里喊着:“包子秀才,快快还债!”
包正被眼前这些人弄蒙了,只见他们一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外戴帽子斜瞪着眼,有几个还敞开了⾐襟,露出了前黑乎乎的护心⽑,一看就非是良善之辈。
昨天被包正摔了一个跟头的小泼⽪也在其中,他正站在一个黑大汉的⾝后,对着包正指手画脚道:“包子秀才,我大哥黑霸天今天找你算账来了!”
包正打量了一下那个黑大汉,只见他脸上长着连鬓的络腮胡子,犹如钢针一般,向四周散着。眼如铜铃,散发着凶光。⾚着上⾝,肩上斜批着一见黑⾊的大氅,上面満是油渍。间扎着巴掌宽的板带,脚下一双牛⽪洒鞋。
那黑霸天忽然一把抓住包正的⾐襟,把他拽到⾝前,恶狠狠地说:“小子,你到府里试考的时候,借了爷爷十两银子,现在连本带利,一并还给洒家吧!”
这时,小⽩见主人受辱,就起了护主之心,尖声狂吠着冲了上来。黑霸天本就没用正眼瞧它,飞起一脚,就把小⽩踢了一遛跟头。小⽩连人家的管也没扯着,就狼狈的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