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本是同根生
包正在震怒之后,忽然又转向石心道:“可是那个哑子现在哪里?叫本官如何抓捕?”
石心听了,连忙说道:“大人,那个哑子十分大胆,追着小人,一直来到了县衙大门外。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何人撑,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下面的差役都有些忍俊不噤:给这个哑子撑的,就是坐在你前面的知县大老爷,他当然敢一直追到县衙来打你啦!
包正见左右众人神⾊有异,于是咳嗽了一声,大声喝道:“想不到这厮竟然如此胆大,速速将他带上堂来,本官要重重办他!”
有两名衙役领命,来到了外面,将等候在那里的哑子带⼊了大堂。包正看了哑子一眼,只见他脸上依然残存着怒气,双手还在微微颤抖,想是平时被石心欺负苦了,今⽇能伸冤雪聇,心情十分。他见到了石心,立刻就挣脫了⾝边的衙役,冲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俯下⾝子,挥起拳头,向石心的脸上砸去,一拳又击中了石心本来完好的那个眼眶,估计一会就会眼眶子发青,和那只对称了。
差役见了,连忙上前将石全拉住。包正看罢,将惊堂木一拍:“你这哑子,好没道理,竟然平⽩无故,殴打良民,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快快从实招来,免得⽪⾁受苦!”
哑子石全一听,不由心中纳闷:“老爷,这可是你叫我见到哥哥一面,就打他一次。我是按照你说的,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见到他两次,打了两回。对了,还有就是刚才第三次见面,刚打了一拳。就被拦住了。”
一旁的石心捂着眼眶,心中也是哭笑不得:“这位大人好糊涂!明明知道他是一个哑子,还叫他如何招来?哑子要能开口说话,那可就是奇闻啦!”
包正见哑子不作声,于是对⾝旁的冯主薄说道:“你来说说,无故伤人,应该如何治罪!”
冯主薄假意思考了一下。然后对包正说道:“大人,那要看行凶者和被打者是什么关系。如果是素不相⼲之人,按律应该鞭挞二十,负责给受害人医治。”
包正听了,口中说道:“如何这么轻。怎能出本官中的恶气!”石心心里也琢磨道:“这个弟弟平时没事,还自己菗几鞭子呢,这鞭挞二十对他来说,岂不是如家常便饭一般;还有他现在穷得靠乞讨为生,如何赔偿我的医药费用?”
正在思量之际。却听知县又对那位老主薄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情况?”
冯主薄手捻着须髯,慢呑呑地说道:“另外就是同族亲戚之间的争斗。大多是为了争夺财产,其中谋财害命者,也大有人在。按律应该充军发配,永远不许返回原籍!”
那个石心听了,竟然实心地信以为真,于是口中连忙说道:“启禀大人,刚才小人忘了告诉大人,其实这个哑子乃是小人的弟弟!”
包正听了。面⾊一沉:“他虽然是哑子,不能说话,但此事也能有乡邻作证,你切不可胡认亲,蒙蔽本官!”
石心听了。连连叩头道:“大人,他确实是小人地弟弟。名叫石全,和小人乃是一同胞的亲兄弟。他定是想要谋害与我,然后霸占我的家产,用心何其歹毒!大人可以叫来我们的邻居,一问便知!”
包正听了,心中恼怒不已:“你不顾手⾜之情,将⾝有残疾的弟弟弃之门外,你的用心才是何其歹毒!等一会咱们再一起算账。1…6…K…小…说…网”于是暂时先忍隐下来,吩咐左右道:“速去将石心的邻居传来,如果证实了这个哑子确实是他地弟弟,再严惩不贷!”
石心连忙向包正说道:“大人,小人从村中赶来的时候,有几个邻居随着一起来瞧热闹,如今就在衙门的外面,可否将他们传唤进来?”
包正一听,也不由心中⾼兴:“如此最好,倒省得来回奔波,那就快将这些乡民带上大堂。”
衙役领命,又从堂口引进了几人。包正一看,昨⽇来为哑子求情的老者也赫然在內,显然是怕石全吃亏,所以才不顾自己年迈,随着一起来了。
包正于是问道:“几位乡亲,如今石心说这个哑子是他的兄弟,找你们作证,你们一定要实话实说。”
几人答应了一声,然后一起推举那位老者。老人也不推辞,用手一指石心说:“大人,哑子不是他地兄弟!”
包正听了,不由一愣:“这可和昨天说得不一样啊!”却听老者继续说道:“他们虽然是同⽗同⺟所生,可是哪里有他这样的兄长?竟然将⾝患残疾的弟弟赶出了家门,沿街乞讨度⽇。这样的人,不念手⾜之情,简直是猪狗不如的禽兽,还如何能做哑子地哥哥!”
包正听了,心中连呼“痛快!”老者竟然如此深明大义,尤为难得的是敢于仗义直言,确实可敬。于是和颜悦⾊地说道:“这么说来,从⾎缘上来看,哑子确实是石心的亲弟弟啦?”
老者向旁边地石心唾了一口,然后不情愿地点点头。包正又转向其他几人,同样询问了一遍。那几个人也都点首。
包正于是转向石心道:“如此说来,这个石全确实是你的胞弟啦!”
石心虽然面上有些不好看,但是为了彻底解除哑子这个心腹大患,于是就连连点头称是。包正听了,忽然哈哈放声大笑,然后将手中的惊堂木重重拍落在桌案上,口中怒喝道:“大胆石心,这个哑子既然是你的同胞兄弟,你如何将他赶出家门,私呑家产?来人啊!将这个无情无义、不知孝悌廉聇之徒拉下去,重大五十大!”
两旁的差役也不齿于石心的无聇行径,手早就庠了。如今听到大人发话,哪里还会客气。立刻就上来五六个膀大圆的壮汉,将石心拖了出去,然后两人按脑袋和上肢,两人按住腿大,一人抡起了⽔火,剩下一人在旁边过数,就一五一十地打了起来。
由于众差役格外卖力,所以这石心也就叫得格外卖力。只觉得重于千斤的大,一下一下地亲密地接触在自己地庇股和腿大上,啪啪山响。初时还觉得钻心一般地疼痛,后来⼲脆疼得昏了过去,失去了知觉。
那个行刑的差役见了,立刻又唤人取来了冷⽔,泼在石心的头上。很快石心就又清醒过来,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那个过数的差役,难免为了发怈心中的怒火,不时地谎报军情,为石心多加了几十板子。反正这家伙只顾嚎叫,是一定不会一板一眼来查数的!
五十大板…当然也可能是七十或八十大板,打完了,又将石心拖回了大堂。这家伙现在是⽪开⾁绽,庇股和腿大间⾎⾁模糊,连说话地力气都没有啦,只是如同一堆烂泥一般地趴在地上。
包正见了,也不由心惊:想不到这县衙的板子今天新开张,就有如此威力!不过,对付此等恶人,也确实应该如此!
于是对地上的石心说道:“今⽇这五十子算是便宜了你,剩下的暂且记下,⽇后发现你再敢待自己的弟弟,就一并补上!你回去之后,召集族中的长者,还有现在在场的众人,将家产一分为二,和你弟弟石全平分,你可愿意?”
那石心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唯有点头不已。包正于是又对石全说道:“你也回去吧,今后好生度⽇。”
那石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给包正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爬到了石心的⾝边,将他小心地负在⾝上,走出了大堂。
包正看了,不由连连点头:“这个哑子心肠不坏,竟然能以德报怨,也是令人可敬!”于是又将那个老者叫道了⾝边道:“老丈,他们兄弟分家之时,如果公平合理,倒还罢了,如果对哑子不公,你就叫他再来找我。我看那石心面带忿恨之⾊,恐怕不会就此改过。”
老者点头应允,然后对包正说道:“大人能秉公执法,而且行事又不拘常理,实在是令人钦佩。如果有机会,请到寒舍一叙!老朽号叫山野居士。”说罢,就带领着几个村民,离开了大堂,追赶哑子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包正不由慨叹道:“山野之中也有侠义之士呀,如这位老者,实在是可敬可佩!”正在感慨之时,忽听有人来报:“启禀大人,大事不好啦!那位胡公子在驿馆又打又闹,打伤了馆役,大人您快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