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二诸葛对阿健的到来显得异常⾼兴,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怎么了,先生?”阿健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我太⾼兴了,我还能你见一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怎么,你那两个弟兄呢?他们为什么没陪你来?这位又是谁?”
“今天我是陪这位来看你的,他们两个今天有事,没来。我介绍一下。”阿健给阿強和二诸葛作了引见。
“恕老朽不敬,这位兄弟最好不到我这来的好?”
“为什么?”阿健问。
“嗨,我们之间命相相剋,他来对我不利。”
“先生,不是真的吧?”
“你⽇后就知道了。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给我这个哥哥看看。”
“哪方面?”
“先看看前程。”
“前程还是不要谈了,不过我要说的是,你们两个是兄弟。”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阿強问。
“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时候,发誓不求同年同月同⽇生旦求同年同月同⽇死,可他们到底既没能同年同月同⽇生也未能同年同月同⽇死。你们俩个虽未誓,可却要比他们更象结义兄弟。”
“你是说我们会同年同月同⽇死?”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会因为什么而死?”
“你们来问什么来了?”
“难道说先生已经看出我是来问什么的了?”
“他在这个问题上比你还执著。”二诸葛看了眼阿健对阿強说。
阿強和阿健对视了一下。“先生,你说这个‘执著’是什么意思?”
“你好歹是为爹报仇,执著也就罢了,他爹还活着,却非嚷着为爹报仇,不是比你更执著吗?”
“你还是说他的爹没有死?”
“如果他爹真的是那个仇人杀的,为什么他到现在还迟迟不对那个仇人下手呢?”
“他有他的难处。”
“哼,难处,都是藉口。他是什么人我还能看不出来。”
“在你看来他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他觉得谁该死,就杀谁;他觉得谁不该死,就不会杀谁。”
“先生,你这么看我。”
“难道我看错了吗?”
阿健承认二诸葛说是不错。
“先生,你的意思是说他不认为他的那个仇人该死?”
“如果他该死的话,我们这位老弟会认他活到现在?”
“你认为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正确与否是上天决定的。”
“先生,我有点听不明⽩你的意思。”
“未来的事你怎么能听得明⽩?”
“所以我们才需要你的指点。”
“指点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是天意。”
“你是不是说当发生的一定会发生,人是改变不了?”
“应该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我们本没必要来问这个些事。”
“不错。”
“可我们确实想知道一些事。”
“老弟,有些事预先知道了会很痛苦的。”
“你是不是说我们将眼睁睁看着不愿意发生的事发生?”
“应该是这个意思。”
“我们宁可这样。”
“那好吧,你问吧。”
“我的杀你仇人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在,还活的很好,好象离你并不远。”
“我能不能找到他?”
“能。”
“我能不能报得了仇?”
二诸葛稍微思考一下说“应该算。”
“什么叫应该算?”
“不是你亲手杀的,是你的一个最好的朋友替你杀的。”
“是他吗?”阿強指着阿健说。
“这个可是看不出来的。”
“谢谢你,先生。”
“先生,那我们就走了。”阿健掏出支票,写了一百块,递给二诸葛。
“不必了,老弟,这钱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了。”
“您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下一次我恐怕就见不到你了,希望你还能来看看我老头子。”
“您这是怎么说呀?”
“老弟,我这眼睛不应该看的看得太多了,所以老天会来照顾我的。”
“先生”
“老弟,你不用劝我什么,我想得开,好在眼睛没了还有命在,还有人照顾我。”
“先生,我会常来看您。”
“老弟,能不能听我一句话?”
“先生,您说。”
“老弟,其实你应该珍惜现在这一切呀?”
“我不明⽩您是什么意思?”
“老弟,你其实已经习惯于现在这种上等人的生活了,何必再一心念着那个不应该由你来做的复仇呢?老弟,自己看看吧,这西服,这衬⾐,这领带,这⽪带,这袜子,这⽪鞋,这手表,还有你的帽子,乖乖,这得多少钱能买得到哇?恐怕有的人一辈子不吃不喝都攒不下这么多的钱,真值得珍惜呀!再看看你的汽车,你的家,你的工作,海上滩有几个人能过上这种⽇子?为什么还念念不忘要报报仇呢?尤其还是为别人报仇呢?可惜呀,你将亲手把这一切都毁了,你会把一切都毁了的,你的,你⽗⺟的,你老婆孩子的,都毁了。我是看着你这么做的,却无能为力,真的。”
“先生,您真的这么说?”
“老弟,我跟你说过半句瞎话吗?”
阿健承认这一点儿。
“老弟,如果我劝你现在带着你的⺟亲,老婆,孩子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再回来,永远也不再想这个地方,你能做到吗?”
“这个我没想过。”
二诸葛仰天长叹“天意,天意,老天爷,您真是太捉弄人了。”
“先生,我还能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我早就说过,你能做到你想做到的一切。”
“一切吗?”
“是。”
“也就是说我连那个仇都报得了?”
“我不能说你报得了杀⽗之仇,因为我看不出来你跟谁有杀⽗之仇。”
“即使是养⽗,也是⽗亲。”
“哼,小子,说别人杀了你⽗亲,还不如说你自己杀了你⽗亲。”
“我不明⽩你说的话?”
“还记得我说过你命太硬的话吗?”
“你说我的⽗亲是我剋死的。”
“可以这么说。”
“如果有证据表明我的⽗亲是我剋死的话,我会杀死我自己。”
“小子,你真是太执著了。走吧,你们走吧,这就是天意。”在回来的车上,阿強问阿健“那句话是真的吗,你告诉我?”
“那句?”
“你不认为他该死。”
“不是真的。”
“可你却真的迟迟没动手杀他。”
“这应该另有原因。”
“你杀别人的时候可从来没这样过。”
“我也奇怪。”
“我们是不是应该认真地考虑一下他说的。”
“我亲眼看的事还有什么考虑的必要吗?”
“阿健,我现在倒真担心我们会犯什么错误。”
“不会的,我还从来没犯过错误。”
阿強注视阿健良久。
“強哥,不管怎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这个错不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