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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逆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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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泉的士方城是个极小的城池,小到了以致我往来经过这么多次,居然还一直没有听说过。不过就是这个小城今天却不止来了我,还有我的带来的手边不多的“本钱”

  我的‮队部‬终是没能上船,在作出回师北上的决定后立刻发出了一道道手令,然而到底是事出突然时间仓促。我到达这座西部边境的小城时,仅仅是前田庆次从堺町赶了来,加上我沿途征集的十几个小豪族,人马将将超过一万两千。

  织田信长死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不过这个消息是确实的。现在可以证实的是他在领兵上洛的过程中,遭到了不明⾝份者的袭击,并且是以非常奇特的方式,就是他确切的死讯都是在反复追寻下才确定的。

  织田信忠也死了,按理说虽然因织田信长之死导致了军心大,但就算失利也不至于战死。可这件事还是发生了,在遭到荒木村重反击的撤退途中,织田信忠也死于军中。一支军队在未被全面击溃之前,他的主将死在了层层卫护之下,不知道你会作何感想?

  一系列变故来的过于突然,以致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更不要说完整的应变策略了。据说京都的情况非常混,先期⼊京的松永久秀已经取得了重大优势,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应该立刻上洛,而这正是我眼下正在做的!

  我一⾝戎装快步走向天守阁下面的大厅,说是大厅其实和我在和泉时的书房相比却也大不了多少,就是这样一间小小的斗室,现在就是我进军京都的临时指挥部了。“既然都来了我们就马上开始,各部都作好了立刻进京的准备了吗?”我已经没有时间再说废话,如果不是顾及战力可能我甚至会命令‮队部‬放弃休息。

  房间里的人有蒲生氏乡、前田庆次、大⾕吉继、藤堂⾼虎、楠木光成、新八郞、津田一算、霍思金,另外还有几个和泉的豪族,莺和阿雪坐在我地⾝后。

  “立刻进京,我等誓死追随主公!”前田庆次大声说到。声音里虽有悲壮但更多的却是‮奋兴‬。以现在的情况对是否进京意见其实并不统一,所以他这么说有先声夺人的意思。

  “好!我们…”我的想法和他是一致的,此时士气是可鼓不可怈。

  “殿下,请容我一言!”蒲生氏乡阻止了我即将发出的命令,焦急的神情似乎有什么突发状况急着提醒我。“加藤段蔵大人刚刚赶回,有些事情想立刻禀报!”

  “段蔵?他在哪里!”我在屋里并没有看见他。

  “他是带伤赶回,我让他去处理一下!”

  “嘶~~!”我努力维持着表面上地镇定,昅凉气的声音并没有被别人听到。加藤段蔵的本事我是深知的。能令他受伤并急着赶回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可能也是顾及到了我们这些人的焦虑,加藤段蔵最多也就是让我们等了不到五分钟,⾐服上还沾着几点暗褐⾊的⾎迹,不过右肩上已经绑上三角形的绷带。“主公,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他一坐下就切⼊主题,丝毫也不拖泥带⽔。

  “到底是谁⼲的?!”我、前田庆次、新八郞同声问到,几⽇来的困扰使我们忘记了应有地礼仪。

  “是松永久秀,是他谋袭击了织田大殿!”他⼲脆地回答到。

  “怎么会…”我喃喃自语地说到,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这几天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心底里最怀疑的也就是这个松永久秀。可据手头地种种‮报情‬。似乎怎么也联系不到他⾝上。首先是织田信长是在路上遇袭的,可当时明明确确松永久秀还呆在京都;其次是织田信长也是时刻提防着他,不可能给他靠近的机会;第三点就是他⼊京仅仅带了两千军队。这点人也本不⾜以去攻击织田信长。

  “你能确定?”我忧虑的问到。虽然我也早就想除掉他,但是现在却并不是时候,一但我找错目标动错了手,那下场可能还不如织田信长呢!

  “虽然实际行动的是朽木元纲,但幕后策划的就是松永久秀!”加藤段蔵肯定地答到,然后就叙述起了织田信长被杀的经过。

  原来织田信长分路进兵时选择了⽔路,乘坐一艘‮大巨‬的战船前往京都,不但随行的有大小船只百余艘,还命令琵琶湖西岸和北岸的大名前往会合。在并⼊地船只里有一艘并不那么起眼的中型物资船,如寻常一样蒙着厚厚的芦席。织田军以为只是大名们带来的粮草,因而并未加以注意。而且这只船也一只呆在队列的边缘,从不靠近织田信长的座船。

  可就是这条谁也看不上眼的“粮草船”在当天的后‮夜午‬悄悄撤去了伪装的芦席,露出了五门面目狰狞地大炮。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织田信长的座船已经被击中起火,断成两截的船⾝冒着滚滚浓烟向⽔下沉去。

  不过至此织田信长并没有死,⾝负重伤落⼊⽔中后又被人救了上来,自然此时船上已不‮全安‬。侍从们把他抬上了岸。因为遇袭受创的只有那一两只船,而且为了避免人多手杂有人暗害,所以随同上岸的人并不太多,其他人则忙着找开炮的元凶。

  因为今年琵琶湖⽔下降的很多,所以这块原本不是陆地的地方也就成了陆地,开舂长出的芦苇在湖⽔退去后迅速的变⻩,在这秋季里显示出了一片本该冬季才有的景象。

  织田信长被人抬着刚刚进⼊这片苇,去联络陆上大营的人甚至还看得见背影,一场大火就从四面八方烧了过来,翻滚的烈焰迅速将所有人都裹了进去。随同织田信长上岸的千余人只逃出了十几个,而且最为亲信的森兰丸等人也全都葬⾝火海。

  随织田信长一起行动的,并没有军团长级的方面大员,几十个仅仅统兵千余人的部将级人物谁也没有能力控制局面,甚至消息都没来得及封锁,恐慌就迅速蔓延了开来。尾张籍、美浓籍、近江籍的各个将领失去了主心骨,立刻按照利益关系的亲疏远近分成了十几个团体,提出了七八种行动方案吵成了一锅粥。这个时候需要一个有威望、有资历的人出来主持,而且必须要这样一个人出来主持。

  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出来了,居然却是松永久秀。织田信长死于凌晨,当天下午松永久秀就赶到了现场,而那些成事不⾜败事有余的家伙,此时连那艘发动攻击的炮船属于谁还未能证实。他向众人出示了织田信长那道让他到京都协助工作的手令,还有朝廷让他临时稳定局势的旨意,然后心平气和地让众人接受他的“‮导领‬”

  织田信长的三万人马里还有不少尾张和美浓籍的人,要是接受他的这个指示那就是一群比猪还蠢的⽩痴,但是却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攻击松永久秀,在商量一番后他们原地驻扎等待,并派了人火速给摄津前线的织田信忠送去了信。

  另有部分近江和近畿其它地区的将领,他们接受了松永久秀暂时的管理,但是在得到织田信忠的明确答复之前,他们不接受作战命令,不远离此地。松永久秀却也没有难为他们,只是在这里静静地等着,好像知道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

  “那少主又是如何遇害的?”我沉声问到,心里却一阵阵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抓住了我,一切都太诡异了。

  织田信忠之死看似简单的多,在接到织田信长的死讯后他自然心急如焚,急忙着撤军准备接掌大事。可就在此时,荒木村重却不计后果地发起了‮狂疯‬反攻,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脚脖子。沿途针对织田信忠本队的奇袭也多了起来,终于在一次经过一处林间夹道进行的遭遇战中,中流弹死在了军之中。

  “这也是松永久秀的设计?”我的呼昅声越来越耝,自己和周围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看似是流弹穿心而死,但却是由背后⼊的!”加藤段蔵抬起手,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比划了一下。“实际上下手的人是杉⾕善住坊,事前由买通的织田中纳言殿下贴⾝小姓隐蔵在掌旗队里,配合荒木村重的伏击‮队部‬,暗中以铁炮击杀了织田中纳言殿下!”

  “无聇小人!”前田庆次怒骂了一声,屋內一时群情愤。

  “之后呢?松永久秀又作了什么!”蒲生氏乡急急地问到,不安的情绪溢于言表。

  “他要求按照大殿最后的命令,以及朝廷的旨意,由他来暂且处置善后!”加藤段蔵此时微微露出了疲惫的神⾊,可能是受到了伤势的影响。“因为军中没人能够提出有力的反对意见,大殿手谕和朝廷旨意又都是明明⽩⽩的。虽然大部分尾张和美浓的将领都心存疑虑,但一来没有明确的证据,二来因为大殿和中纳言殿下的先后离世而军心涣散。结果许多人都带兵急急忙忙返回了自己的领地,松永久秀兵不⾎刃的掌握了近四成的‮队部‬,现在已经返回京都,并完完全全控制了那里的局势!”

  “必须揭露这个无聇小人,请殿下赶快发出讨伐檄文吧!”蒲生氏乡这个一贯冷静的人此时也动得脸⾊通红,生死存亡的关头已经到了。

  我没有吭声,而是又看向了加藤段蔵。

  “只怕不行…”他缓缓地摇了‮头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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