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逐渐收紧的绞索(上)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以后参加有奖问答,问控制远江国的枢纽是哪里的话,你一定要记住这个答案就是“二俣城”!
二俣城位于远江国的中心,滨名湖的东北,而且靠近北部的群山,真正作到了依山控⽔!不过从那张看来有几分潦草的地图上看去,却有几分“鬼门”的感觉。
很久以前远江还是今川家领地的时候,这里并不是他们的统治核心区域,因而分封了许多家臣治理这个家国。当时这里临近的另外两个家国并不统一,南信浓和三河都处在诸雄并立的混战当中。
既然不可能遭到来自邻国的強大势力攻击,主人自己也不是那么上心,所以二俣城的作用在当时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关注,据说最初建立只是为了能够有一个方便的收税站。
二俣城真正受到注意的是从大约15年前,当时德川家已经牢固控制了远江,而武田信玄也把他那令人恐惧的注意力盯向了京都。一个想要看住自己的家门,另一个想要控制天下,两个都不是简单人物,自然不可能善了。
直到此时似乎所有人在夜一之间发现,原来远江国还有一个叫二俣城的地方,这里竟然是令东西两大势力角逐的前沿,得失⾜以牵扯天下的走向!不夺下这里武田军无法安心上洛,因为后路时刻有被抄的危险。而一旦失去了这里德川家就等于失去了远江,必须在三河的平原上面对恐怖的武田铁骑。
甚至有人曾经这样评价:三文原之战其实本不必打,因为作为守势的德川家已经失去了二俣城。织田信长讨伐武田胜赖也不必等那么久,因为失去了二俣城的武田家就同时失去了向西的所有战略先机。这种说法是否过于武断确实值得讨论,但二俣城的重要由此也可见一斑了!
今天曾经困扰武田家的问题同样摆在了我的面前,二俣城这个险峻地障碍物阻挡住了我前进的道路。只要我拿下这里德川家康就会放弃浜松退往骏河,他也必须退往骏河,因为他退往信浓的道路已经被彻底封死,并且有被我全面包围的危险。
此刻我就站立在这座大名鼎鼎的城下。抬头仰望着那在半山却封锁了东去和南下道路的城堡。我还忘了说北上,远江通往信浓也只有从这里经⽝居城一条路。就是这样一座城堡,经历了三天攻击德川的旗帜依然骄傲地飘扬在城头。
前军持续攻击无果,我率领大队部由井伊⾕城而来。现在大部分的人还在忙着扎营,而我则是立马在一座小丘上观察着二俣城。
“前军地损失大吗?”我一边仔细观察一边问到。
“岛津、十河、长宗我部三家伤亡失去战力的共计五百余人,余者还有千余人的轻伤!”一个平凡不过的下级武士近前一步说到,实际上他却是一个负责场战监测的忍者头目。
“守军方面有多少人,统兵的主将是谁?”我有些惊异于这个结果。
边用望远镜扫视着边问到。能给与三家的职业士兵和⾼比例武士造成如此伤亡,看来德川家康还真是在这里下了不少功夫。
“在此城驻守的是神原康政率领的两千队部,另有松平康安、坂部正定等人!”
他说完了我也看见了那面“无”字战旗,而且从城头表现出来的阵势上看也相当齐整。据我地经验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虚揷旌旗准备偷偷撤军,二是本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士气正旺。“原来是‘刚毅大将’啊!怪不得…”我没有说究竟“怪不得”什么,但依旧不停调整着焦距。
“拜见大纳言殿下!”这时已经停止了进攻地三个人走了过来,面子上自然不是那么好看。
“三位殿下辛苦了,受伤的将士都得到治疗了吗?”不等他们请罪我就抢先说到,并且下马走上前两步阻止了他们的下拜。“这次攻击二俣城准备不⾜。并不能全怪三位殿下。之后还可以整军再战。只是请三位殿下不要灰心!”
“大纳言殿下如此说,就更加叫我们无地自容了!”长宗我部元亲愧羞地说到,还好那些随我同来地大名此刻大多不在⾝边。“我等此番轻敌冒进辜负了大纳言殿下的厚望。挫动军威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大纳言殿下再给我等一次机会,我等一定攻克此城!”
“就算一死…”一心为岛津家求名而来的岛津义弘,此刻也红了眼睛。
“不要动,诸位殿下不要动!”我抬起双手向前,作了个安抚的手势。“各位的心情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朝廷希望是能够得到诸位活着尽力,而非简简单单的去死。当然,如果义之所至,即便是我的命也是可以牺牲的!”我看着搭的这个台阶“效果”不错,就继续说道:“如果我军不计伤亡強攻二俣城。那么即便拿下来也会变得后继无力。届时一旦关东诸国的援军到来,我们就将进退维⾕。当年武田信玄拿下二俣城尚且用了两个月,诸位殿下就不必过于自责了!”
十河存保和岛津义弘齐称⾼见,只有长宗我部元亲微微皱起了眉头。“大纳言殿下地意思…是效法当年武田信玄的办法?”他疑惑的问到。
“既然有好办法我们为什么不能套用,至少这可以使队部的伤亡大为减少!”我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
“在下斗胆请大纳言殿下注意:武田信玄当年断去二俣城⽔道具有巧合之处,而且现在的情况亦与那时多有不同!”长宗我部元亲上前一步来到我跟前,然后转过⾝指着二俣城下的地方。“当年二俣城虽说险要,但毕竟设施简陋,只是采用‘井户橹’自城下汲⽔。武田军得当地土民献计。也是事有凑巧才让船只撞坏了此设施。可是自那之后德川家对二俣城几番修建,汲⽔之法也改成了以石砌成的地下暗沟。土佐靠海且多山,因而在下军中亦有深通此法者。这两天在下也命他多方勘查过,之后上报说:暗渠⽔道至少有七处至多,没有修建的图纸即便知道大概方位也难以断开!”
“哦…”十河存保和岛津义弘都用复杂地眼神望了望长宗我部元亲,显然之前长宗我部元亲并没有就着个问题与他们沟通过。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不管成与不成⾼下都立刻见了分晓。
“长宗我部殿下果然心思缜密异于常人,能有您的襄助真是朝廷之福,我诸星清氏的幸事!”我发自內心的称赞到,不见丝毫勉強。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不承认可不行!
十河存保固然是久经沙场的猛将,岛津义弘固然是文武兼备的全才,但要比起长宗我部元亲这只既狡猾谨慎,有又一口咬人好牙的“老狼”来,那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关键之关键就是,长宗我部元亲比他们经历了多得多的生死抉择。
“长宗我部殿下所虑甚是,自听说了三位殿下小挫于二俣城后我就开始考虑这件事!”对于有人会提出这种聪明的建议我是早有所料,因而说道:“为了对付可能发生的这种情况,我这次出来时就带上了几个人。德川家世居三河平原之地,讲起坑道土木这些事情,那是并不擅长。因而为了这一线的工事建设,曾经招募了许多骏河与甲斐的金山众,可这两样的人我也有,甚至两伙人之前还长期在一起工作过。由他们来查找那些暗蔵⽔道自然是事半功倍,用不了多少时间,至多十余天就可以解决!”
“大纳言殿下运筹帷幄雄才伟略,在下实在是杞人忧天了!”长宗我部元亲了一躬退开去。
“不过三位殿下毕竟是失利于二俣城下,为了给众人一个代,先发之任暂时是不适合担当了!”看他们有些丧气我便又说:“攻取二俣城的任务我另有委派,不过至少也需要十余⽇的时间。在此期间就请三位发兵平定西北三河尚未降伏的诸城,还请三位再接再厉建立殊勋!”
“是!”这样一说三个人好过了一些,领命退去。
“去传达我的命令!”他们走后我说到,梅千代立刻上来记录。“楠木光成率忍军负责暗中破坏二俣城⽔道,务必全部将其断绝。尼子义久、筒井辉政、波多野秀清、不破直光、氏家直通、田中吉政、细川藤孝诸军,分班次不停佯攻二俣城,务必使神原康政精疲力竭无暇他顾!”
“是!”梅千代立刻跑下土坡,等候在那里的几个传令兵立刻骑上马风驰电掣而去。
“德川家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又举起了望远镜,二俣城依旧巍然屹立在那里,带着一股傻瓜般的骄傲。他们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总之他们是被德川家康当成了以空间换时间的棋子。
我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执行,有七支队部放弃了修建到一半的营寨向前面的位置开去,而原先在那边的三只队部正在移开,向北开去。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既然是我的计划又怎么可能会有偏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