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第二十九回 树欲静而风不止
拖!
这就是李民如今的主战思想。整顿东南各地的政务、军务等等琐事,而且还是马虎不得的琐事,实在让李兵民力捉襟见肘。无力北上。
若不是这两年李纲弄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才子担任了李民各个神宵殿观的殿主,观主,李民起兵之时,直接把他们转为了地方员官,李民如今的军政体系,绝对更。
而这,也更让李民明⽩了,打天下,那绝对不是一件打完就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那可是需要无尽的人力、物力、乃至武力来维持。
而与李民不同,李民拖的起,也乐意拖,那童贯却是拖不起,也不乐意拖。尤其是在有了乔道清与淮安⽔军的助阵之后,童贯就更想战决,向皇帝赵佶表现表现了。
故此,童贯在淮安⽔军到了两⽇后,随即命大将王渊,与淮安⽔军监察使6文彪,领军攻克南岸。自家领大军于北岸督阵。
那王渊虽然军略不错,可对⽔战也不是十分精通,尤其是这些⽔军,都是淮安⽔军,王渊也本不悉。而王渊的两万本部,虽然也算是骁勇善战,可却也是不通⽔,上船之后有些腿软。
所幸,那淮安⽔军还算精锐,在6文彪的带领下,船弄舟,也算是有声有⾊,那王渊的军兵搭乘船上,倒也是不显。
只是,似这般行船,只是出了⽔寨,当即就有巡江的军兵得知,立马报知了李民。
刘梦龙当即再次向李民请战。似这般的⽔上作战,如今金陵⽔军司令的刘梦龙,自然当仁不让。尤其是他上一回6战吃了种家军的亏,自然更想在⽔上立一番功劳,好好的炫耀一下自家⽔军在⽔上的战力。
对此。李民自是没有打消其积极的想法。只是嘱咐刘梦龙,切不可贪功上岸,只需歼灭其⽔上船只即可。刘梦龙当即面上一红,随即领令而去。
不一时。刘梦龙令军冲出⽔寨。摆下青龙⽔阵。直扑对面地淮安⽔军。
说实在地。同是地方⽔军。这淮安与金陵不远。这刘梦龙与那6文彪。倒也是互相知底。按实力来说。这淮安⽔军。那是远不如金陵⽔军地。只不过。刘梦龙先前上岸与种家军地马军厮杀。死伤了大半地金陵⽔军。新增补地。都是俘虏地扬州⽔军。如此一来。刘梦龙手下地⽔军数量虽然没减。甚至反倒增长了不少。可实际战力。那却是真地不好说了。
可这些。淮安⽔军监察使6文彪却是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刘梦龙。那可是出了名地骁勇。他这淮安⽔军。未必就打地过他。却是未战就先怵了三分。尤其是一见到刘梦龙摆出地这个青龙出⽔阵。更是心中打鼓。
要知道。这青龙出⽔阵。以大船为龙骨。小船为爪牙。进可攻。退可守。着实厉害。而且。船只错。等闲训练不良地⽔军。单是大小船地穿揷。就容易让大船把小船碾庒了。但凡能摆出这等⽔阵地⽔军。那都是精锐队部。最少。他淮安⽔军。还做不到这么大小船只配合坐战如此协调地阵容。
故此。6文彪又是怯了几分。
只是。⽔战不比6战。6战不敌。还有一个转⾝逃跑地。可若是⽔面之上。骤然掉转船头。光是前后几百船只地协调。那就是一个大问题。稍一不慎。那就绝对如那种师道一般。自家地船只。未战就先自撞在了一起。
这6文彪虽然心怯,可毕竟也是⽔上作战了半生,却是不像那种师道一般的对⽔战全然无知。当即狠下心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传令击鼓,奋然向刘梦龙的⽔军冲去。
这长江⽔战,却是不比那海面上作战。虽说这长江⽔面够宽够长,可是那也是比不得海面地无边无际,几百上千的战船一会战,那差不多也就把把江面堵上了。尤其是此时的船上还没有火炮。
故此,海战上抢占T字头的习惯,在此时,却是不适用。此时的⽔战,最重要的,那就是抢占长江上游,借着⽔势,顺江而下,自能占据最大的便宜。
只是,这一点,却也是不好掌握。双方横江而渡,都知道这一点,却又有谁能给对方这个机会。若是那淮安⽔军,直接从上游出动,刘梦龙也绝对不会从下游逆流而上的战。反正长江⽔急,在江面上停住船势不动,那也是一个极大的难题。除非淮安⽔军敢強自上岸,背⽔一战地让李民6军围剿,否则,定不住船只停留江心,刘梦龙正可顺势追击。
所以,所以同等⽔战之下,双方⽔战,拼的就是大船的坚固度,以及双方⽔鬼的凶猛。
只不过,这刘梦龙原先乃是⾼俅的心腹,这些年自是得了不少⾼俅的好处,那船只的精良度,可是远了淮安⽔军。
故此,双方船只距离百二十步的时候,刘梦龙大船的三层箭楼,就已经率先达到了程范围。随着刘梦龙一声令下,无数地箭雨,就如蝗虫一般地遮天蔽⽇的飞而出。
好家伙,那淮安⽔军船上有挡板地,那还好一些,可那越过挡板,直接从半空抛落的箭矢,当即就到布下千余军兵。
淮安⽔军大船的两层箭楼,直到了双方船只九十步的距离,这才能开始还击。
三十步的时候,双方⽔军的⽔鬼,也都开始陆续跳下⽔中,各拿斧凿,一猛子扎⼊江中,游出三十步的距离,穿过对方箭雨布下的那层生死线,直接潜到对方船底用斧凿击穿敌船。
只不过,刘梦龙与那6文彪,都是⽔战老手,自然在出派⽔鬼凿穿对方船只的同时,也出派了⽔鬼护卫自家的船底。故此,这些⽔鬼,还没执行他们各自的使命,就已经先和对方的⽔鬼拼杀起来。虽然看不见那江面下的惨烈战斗。可是只见一团团的⾎⽔不断冒出,殷红了江面,那就已经说明江面下的战斗,那是何等地烈。
而⽔下惨烈,⽔面上的船只,也没有等着的,一艘艘的大船。全都没有丝毫避让的,就直冲到了对方船上。与对方撞在了一起。
不过,这撞船,看似没有学问,只要胆大冷撞就可以。但实际上最是考验船上舵手的功力,如何争取最佳的角度,以自家地撞角。击撞对方船侧,减少自家船只的击撞损伤,增大对方船只地击撞损伤,那可都是大学问。
尤其是这种连环撞上,一个合理的⽔阵布局。配上好的舵手,那更是⽔战第一撞,确定双方⽔战优势的,最关键之所。
而这一点,刘梦龙的青龙出⽔阵,配上他那精于⽔战的老舵手,当即大占了上风。这一点,不得不庆幸刘梦龙当初追击种家军时,都把船只停靠在了江边。船上地舵手并没有下船,死伤的只是⽔军冲锋的刀斧手。
而击撞过后,刘梦龙大船之上的六拍杆,也是立马大大的挥了威力,但凡冲到且近地淮安⽔军小船,一杆之下,当即都是拦拍成了两段,船上士兵,尽皆掉⼊江中。即使是大船。一⼲之下。也是扫到了不少军卒。
只不过,这般结果。却也在6文彪的意料之中,6文彪早就做好了⽩刃战的准备。那些掉下江⽔的军士,各个奋勇的就往刘梦龙的船上扑。6文彪的一些大船,更是直接放到了船帆做云梯,连接到刘梦龙的大船之上,直接踩踏着冲击拼杀。
没别的,6文彪虽然觉得⽔战不如刘梦龙地船队精良,可他这⽔军之中,可是蔵着两万的王渊6军。这些人,就是再不擅⽔战,拼杀一两下也总是没问题的。而只要他6文彪尽了力,让⾝后观战的童贯看得过眼,他6文彪就可趁着战之时,乘船拼杀出一条⾎路。
只不过,出乎6文彪,同时也是刘梦龙意料之外的是,王渊的步军,虽然在船上作战,稍稍的有些不适应,可害怕掉下⽔面,以及长期和西夏的种族作战,养成的没有半点兵败生还地奢望,却让这些西北军兵,在这船上作战,越地的凶悍,亡命起来,哪怕就是被砍到在船板上,只要没有彻底断气,那就用牙齿,也是要咬对方一口。
反之,别说新降李民,补充到刘梦龙⽔军中扬州⽔军,没有这般地亡命觉悟。就是刘梦龙的老部下,也是没有这般拼死作战的觉悟。
一时间,船只控精良的刘梦龙⽔军,在⾚膊战上,却是输给了王渊西北步军以及不知主将怯战,而拼死一战的淮安⽔军。
好在,刘梦龙船上⾚膊战,虽然占了下风,可是这一船船的登船作战,劣势却也是不明显。
此时,却是看出事先摆上一个好阵的好处。刘梦龙站在⾼楼之上指挥⽔战,眼看前方的大船势弱,当即一挥⾚⾊旗,青龙出⽔阵,随即演化青龙探爪。一艘艘的艨艟斗舰,随即如一群群食人鱼一般的,顺着原先青龙出⽔阵留出的⽔道,径直的扑杀上去,登船厮杀。
那一艘艘的大船,乘员有限,王渊的步军即使凶悍,淮安⽔军即使拼命,也是架不住单位船只上的绝对兵卒数量。
立时间,原本王渊与6文彪联军占优的局势,就被后续增援的刘梦龙⽔军扳回一成。而江面上,更已经是浮尸一片,江⽔通红了。
最终,随着双方一艘艘的大船沉没,江心⽔涡盘旋,纠到一起的船只,终于双双的分开。这倒不是刘梦龙和6文彪有心撤退,或者是调动船只转向的技能⾼,实在是纠在一起的船只,不是被对方破坏的沉没,就是被江⽔漩涡拉扯的沉没,这纠在一起的都沉没了,这双方的船队,自然也就分开了。
那童贯在后面看的真切。虽然愤恨,可却也是知道己方的⽔军,也就能打到这步田地,若是再战下去,船只全耗光了,这长江更是渡不过去了。
童贯当下只能传令收兵。
那6文彪。早就盼着这命令呢,当即指挥船队向下游疾行靠岸。
而那刘梦龙,此时别说有过前次教训,不敢独自领军追击,就是现在自家⽔军在江面上折损了这么多,那也是令刘梦龙心疼的不得了。自也是无心继续追击,当下也是返回自家⽔寨。
只是那刘梦龙回到金陵。受到了李民的安抚,而那6文彪回道⽔寨。却是大受童贯的责骂。不过,这人也是地。这6文彪在童贯责骂之下,有了生死的庒力,却是由庒力,产生了动力,灵机一动。连忙献策说道:“大帅,那李民固守金陵,我军急不可下。盖因长江天险尔。不如名面上停军于此,与其对持,而我军暗中却顺江而下。直扑东,以上击下,当可竟全功。而只要我军在东落下脚,也即在江南有了据之地,而后凭着大帅这许多兵马,或沿钟山而击金陵,或走下蜀而击润州,皆可由大帅之
说起来,这6文彪的建议。并不是什么万全之策,毕竟李民固守江陵。若是童贯绕过这三江汇聚的要害之所,就算登上了江南之地,那后勤的运输,也是极不方便,运输供给,时刻处在李民军马的威胁之下。可问题是,童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拖得起,童贯也必须尽快立下一些战功。好向朝廷代。
故此。童贯也是顾不得许多了。自觉地,只要大军上了南岸。有着乔道清地神通,攻灭李民大军不难。
当下,童贯命6文彪重整船只,务必在十⽇之內,打造、收集船只三百艘,好一次运输十万大军过江突袭。
十⽇之內打造三百艘船,这难度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小。除非有万余船工一起开⼲,再加上无尽地木材船料都在船舫中备好,那才有些可能。可是,6文彪胜在还有收集一途。那淮安虽然不如扬州以及金陵的⽔军达,可淮安的富户也是不少,家族中有船队的,自然也是不少,6文彪狐假虎威,仗着童贯的名号,在淮安一通收刮,却也是如期达成。甚至,借机抄没的金银珠宝,那也是收获不小。只剩地那淮安一带,民怨不已,敢怒不敢言,各个都盼着李民大军早⽇到来。
而此时,李民虽然固守金陵,长江上下的其他口岸,那也不是没有防备。如今那润州,正自在李民手下大将石宝的掌控之中。
这石宝,虽是猛将,可却也是颇有将才。自镇守了润州,就知道要想守住润州,就要守住长江⽔道。故早早的收缴了润州附近的船只,收编了原润州地⽔军,得⽔军两万,⽇夜练队部⽔战。
同时,除了自家兵马三万驻守润州城之外,更在金山扎下⽔寨,停军一万,在焦山扎下⽔寨,停军一万。形成三角之势,互为犄角。
故此,当童贯暗中遣兵急袭润州。顺江而下,急不可当。李民巡江的军卒知晓了,那都来不及拦阻,可童贯大军上岸之后,却是遭到了石宝大军的正面拦截,而随后,更有金山,焦山两处⽔寨的兵马,径直断了童贯大军的后路。
只可惜的是,童贯此次行军,却是有些孤军深⼊的冒险,童贯自然不会亲自前来,面对这种硬骨头,自然是派了那姚平仲出马。
那姚平仲正面对上了石宝,却是不落半分下风。这两人,好似下山虎遇到上山虎,打的那叫一个精彩。
只是,石宝乃是领军的大将,而那姚平仲只是领军地大将之一。那石宝与姚平仲对上了,虽然是三路大军合围,却是少了指挥。
而童贯虽然派了姚平仲领军,可却只是想利用姚平仲的勇猛,本没想过给姚平仲功劳,这领军的主将,却是童贯新收的心腹乔道清。
那乔道清武力虽然不⾼,却是有些神通的人,眼见三路大军合围,当即施法,一阵黑风冲天,顿时刮得天昏地暗,⽇⾊无光,黑风之中,更隐约有着二十余尊的金甲天神,各拿刀,厮杀过来。
石宝大军本来对上黑风,已经是被风吹的睁不开眼,那內里的金甲天神,更是刀不⼊,一杀一大片的凶悍杀神,石宝大军当即抵挡不住。
那石宝见势不好,也只能舍了姚平仲,随着败军退回润州城。
而石宝主力退却,那金山、焦山地两路军兵,多是石宝在润州收编地散兵游勇,自然更是抵挡不住乔道清领的十万大军,当即也是退却。
好在乔道清与那姚平仲都不⽔战,却也没有趁势追击石宝地那两路军兵。只是指挥大军,兵围的润州。
此时,石宝大军由李民分给的三万大军,经此一战溃败,已是少了将近一万之众。只剩余了两万多人,固守润州。好在,润州的城防相当完备。那姚平仲与乔道清乘船而来,缺少攻城器械,短时间却也奈何不得润州如何。
那乔道清与姚平仲,只能扎下营盘,一面于四下砍伐树木,打造云梯,撞车等等攻城的器械。一面叫阵袭扰。
那石宝虽然不怕与姚平仲对阵,可是那乔道清的道法,却是让石宝极为的头疼。自是不会轻易出城与那姚平仲决战,免得再中了乔道清的道法,损了兵将,丢失了润州。
而此时,李民坐镇金陵,得巡江军卒禀报有童贯⽔军,趁夜顺江而下,自也是推算出了童贯移兵攻打下游的用意。
李民当即恼怒不已:这真是树静而风不止。有心留着这童贯,免得大宋兵力匮乏太多,胡菗空了边军兵力,与那外敌可乘之机。却不想,这童贯一点配合也没有。
此时,李民纵使有心顾全大局,可却也是不能不先顾自⾝了。
李民当下传令刘梦龙领⽔军运送公孙胜与种家军,追击前往下游的童贯⽔军,支援润州的石宝大军。同时传令单廷硅,令其与自家配合,准备调动长江⽔势改道,⽔淹童贯大营。
适夜,李民与单廷硅屹立在江面之上,月光照耀之下,李民与单廷硅的周⾝,皆是⽔汽环绕,渐渐的在李主民导下,两人的⽔汽连接成了一片,长江⽔面之上,接连涌起八道⽔柱,皆三丈来⾼。
随后,这长江顺流而下的江⽔,皆被这八道⽔柱,拦截昅引。这八道⽔柱的下游,立时有⽔位下降的趋势。
单廷硅以前皆是顺着⽔势施展异能,如今也是头一次这般拦截⽔势,引导⽔势。不一时,单廷硅已经是感受到了万钧的庒力,周⾝都好似被无穷的江⽔笼罩,庒扁。
这要不单廷硅的异能,已经与李民的生命磁场连接成了一片,大部分的江⽔庒力,都被李民的雷霆万象域所承担,单廷硅估计已经是被庒扁了。
不过,即使如此,别说单廷硅受不了,李民也是有些受不了了。李民当即把⽔势冲着童贯军营方向的控制一撤。立时间,集聚的长江之⽔,当即找到了宣怈的缺口,怒吼这就冲了出去。务要⽔淹童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