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喜欢你!
长长的医院走廊,各种物药的味道令人不适应。
以航已醒,阿洁没带机手出去,返回时发现以航晕倒了。
以航坐在头,目光倔強还未消失,他在用杀自的方式报复思霆。
一个被家庭漠视的孩子,一个被否认了自⾝存在的孩子,一个被当成怪物天地不容的孩子,一个在痛苦的波涛中拼命挣扎的孩子,一个总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的孩子…
长廊里,蓉蓉擦拭过泪⽔,如果以航真的这样离开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直到刚刚,她才发觉,以航对她很重要很重要。到底是什么使以航伤得这么深?以至于可以抛弃生命,她就没有责任吗?她自责着。
蓉蓉拨通思霆的电话:“大哥,你来看看他吧!以航好可怜啊!”思霆声音有些疲惫:“他不是没事了嘛!有你照顾他就行了…”
“你别这样好不好?你是他的⽗亲,别人代替不了,我不明⽩,你为什么就不肯见他呢!”
病房里,以航听着蓉蓉的话,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忍了又忍,阿洁看着他,这个倔強的少年就是不肯在别人面前流泪的啊!
阿洁出去拉了拉蓉蓉的手:“蓉蓉姐,他不肯来就算了,别求他了,蓉蓉姐,真不明⽩他怎么这样铁石心肠!”
蓉蓉有些好奇阿洁这个小动作,还有那一声“蓉蓉姐”感觉好悉,但是她来不及想那么多。
“今天幸好你发现得早,不然以航若是出事了,我也不知道…”心痛得又哭了出来。
阿洁眼睛也红了:“蓉蓉姐…”
刚才抢救以航的时候只是焦急,此刻才来得及伤心。
很快地,思霆还是来了医院,他放心不下。
蓉蓉看到他,立即转忧为喜:“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以航在里面。”
以航只是抬眼看了一眼思霆,很冷漠,眼睛却还是嘲的。
思霆看看他:“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还连累大家为你担心,你这样,还想一个人在外面住,我能放心嘛!马上搬回去住!”
以航不抬头也不说话,可是他哭了,孩子式的表情,怨恨并且委屈。连他⺟亲的葬礼上都可以忍着不哭的他,竟然在被⽗亲骂了几句后失态地哭了。
思霆一急道:“你就知道哭!你就是要用这种毁灭自己的方式来报复我这个做⽗亲的是不是?你想让我难过,让我內疚,让我痛苦是不是?”
阿洁看不下去了:“蓉蓉姐让你来不是为了让你来骂以航的,你一到这儿就指责他,有没有关心过他的⾝体情况?”
思霆平息了怒火,他看着上抱成一团菗泣的以航,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他面前无助的哭,在这个⽗亲面前,他一直是在強作颜来获得他的关心的啊!
“思霆哥哥也是紧张以航才发脾气的。”蓉蓉坐在以航边,疼惜地抚爱着以航的头发。
思霆叹息着走出病房。
阿洁出来:“思霆哥哥,你不管以航了?”
“他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漠不关心的?他现在很需要你,是不是你已经不需要他了?”
思霆无语。
“你故意冷漠地待他是希望他离你越来越远,使你不再因为看到那张脸而想起书若姐是吗?”
思霆阻止她说下去:“阿洁!”
阿洁怔怔地看着他。
“以航他太累了,我没有阻止他离开家是看到他每天面对我太累了!我成了他的一种庒力,我不想我的孩子对我是这样的感觉,我以为他离开可以轻松一点,想不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思霆哥哥,以航这次不是意外。”
思霆惊讶地看阿洁:“你说什么?”
“他是回到原来的住处触景生情,他失去了⺟亲,又离开了⽗亲,他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了,所以绝望了,他是杀自啊!”思霆怔了怔:“是他自己说的?”
“他是不会说的,但是我却真真切切地知道。我感觉得到他內心的绝望,我只是他的一个朋友,你是他的爸爸,不要离他越来越远,他需要你。”
“书若,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让他吃了太多的苦,看他那样子我好心疼,他好像很恨我,用他的死来报复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想做个好⽗亲,来弥补对你的缺憾,可是以航他的想法我本捉摸不透,他不惜用杀自的方式来引起我的注意,他的做法太偏了,如果你还活着该多好,你留下这么大的难题给我,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真的很不一样,他太像你又太不像你了,我很累,原谅我曾经想过要放弃他,可放弃他之后我又发现,放弃他就像失去你一样心痛,我真的很心疼他,他去不知道心疼他自己…”书若从前的房间里,思霆对着她的相片说着…
出院这天,蓉蓉和以航一起收拾着东西,他们都那么默契,不用说一句话,一起走出医院。
以航和蓉蓉一起上车,一起驶向蓉蓉的新住处。
以航望着这个“新家”充満好奇的眼神,好久没有这样孩子式的目光,这次事情之后,他想该有一次重生了吧!也许他和爸爸和霍家是该分离开一段时间了。
“这是我的新家。”蓉蓉说。
以航凝视着她:“为什么不是我们的?”
“小鬼!”
以航目光那么热烈:“姑姑,我喜你!”
他不是一时冲动的,他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是喜姑姑的。
蓉蓉虽然二十七岁了,但是天纯良,仍保持着一种天真,与世无争,很脫俗的美丽,就像古墓里走出的小龙女一般,以航虽然年幼,却经历了诸多人生变幻,情多变,深蔵着一咱琊,时而单纯得像个孩子,时而复杂得像个混世魔王,令人无法捉摸,他可以对所尊敬的人付出一切,牺牲一切,包括童贞,包括生命,他也可以对所讨厌和憎恶的人不择手段加以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