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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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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月⾝旁的两名长老,退下离去。大厅內,仅剩飞月和残韧。

  飞月语气轻柔的道“今⽇开始,你就是飞月庄的成员。不知道以后,飞月该称呼你叫银,还是叫你残韧?”残韧不觉得吃惊,以自己的装备,无论是飞月还是沉默,能猜测到自己的⾝份都没有值得惊奇。

  只是飞月对自己丝毫不忌讳,相反如此坦然,倒让残韧有些惊异,收留一个江湖上臭名远播的贼和背负江湖大⾎案的人,飞月庄不担心⽇后承载的庒力么?

  “原本无所谓,不过为飞月庄着想,我想还是叫称呼银比较好。”残韧语气平淡的开口道,飞月嫣然一笑道“既然如此,以后人前就称呼你为银堂主吧,而私下,还是称呼你的本名。”

  残韧听出飞月的意思,将会直接任免自己为堂主,残韧对这职务不觉得有什么,既不觉得⾼,也不觉得低。残韧的表现,让飞月有些意外,飞月本想知道残韧是否満意,无论満意与否,只要有态度,也就够了。

  飞月微笑着柔声道“沉默先生曾说过,大概残韧正式为本庄做事,会需要一点时间调整自己,不知道需要多久?”“七天。”飞月很露出很开心的笑容,似乎残韧需要的时间远比预料的短。

  “让我带你去见见三⽇后你正式接管的属下吧。”

  残韧没有反对意见。

  残韧的属下,不过七十八人而已。这是全飞月庄,人数最少的堂口,此堂全名为黑夜主旋律,简称黑夜堂。黑夜堂的所有成员,很少在⽩天进行任务,因为黑夜堂是飞月庄的杀手堂。

  不是执行寻常任务的追杀或是对成员的惩杀的杀手堂,而是执行秘密任务的杀手堂。残韧突然觉得飞月很奷猾,无论给自己套上什么名头,最后仍旧是管理黑夜堂而已,只不过顶着的职务名头不同。

  飞月予残韧一块令牌,有权利调动各处分堂成员协助的象征权利的令牌,黑夜堂只接受飞月一人的命令,除飞月之外,就算是帮內长老也无权对黑夜下达任何命令,亦无权⼲涉,黑夜堂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有权利命令其它任何堂口正在进行的与自⾝任务冲突的事情推迟。

  权限很特殊。

  不过,其实仍旧是个杀手,只是个有帮派的杀手,一个师出有名的杀手。残韧发觉,沉默的话确实颇有些道理。

  三天,很短,也可以很长。对于残韧而言,三天已经很长了。

  套⼊自己的角⾊,这是残韧要求三天的原因。走上了一条路,选择了一条路,就需要去适应这条路,需要让自己首先认清,这条路,应该怎么走,面对前方的分岔口时,应当如何,不应当如何。

  不能路,不能回头。

  第一天,残韧边练剑,边回忆着过去,残韧要尽量的记。

  第二天,残韧边练剑,边忘却着过去,残韧要尽量的忘。

  第三天,残韧边练剑,边回忆和忘记着过去,忘记和记起要变的紧密。

  一切本该很顺利,然后到第三天接近子时前,残韧突然发觉很不妥。

  我记得。

  我已忘却。

  但我记得的明明是曾经作过那些梦。

  但我忘却的明明是‮实真‬有过的深刻。

  残韧心痛的流蹲地流泪,残韧开怀的放声大笑,残韧冷淡的毫无感觉,残韧的记忆,变的十分模糊,残韧发觉自己本什么都不记得,记忆中的画面,如此清晰分明,而记忆中画面中该产生的感受,却毫无概念。

  空洞,一切都很空洞。

  这很不妥,残韧原本记得和忘记,只是为了让自己适应新的⾝份,明确自己⽇后的路途中,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何时可心软,何时只能心狠。记得所有的过往感受,才能明确自己的喜怒哀乐,忘记过去所有的感受,才能让自己不被过去所牵绊,任何的似曾相识,都能做到不为所动,仅仅是似曾相识而已。

  但此时,怎会变的如此空洞?

  全然忘却了,过去悲的感觉,喜的感觉。

  到天⾊放亮的时候,残韧仍旧独坐湖边,努力的思索着,搜索着。飞月来了,语气轻柔的道“残韧,可是今⽇能正式上任了?”残韧本不知道,此时的眼神,离状。

  “应该是今天的,但是,我想应该再多些时⽇,可是,我不知道到底需要多久。”残韧语气茫然的说着,飞月没有产生丝毫不快,只是现出惊讶神⾊,柔声道“没关系,到你觉得可以时,再来找我就是。无论还需要十天,一个月,或是几年,都没关系。”

  飞月说罢了,沉默着离开,领着⾎屠剑一并离开,后者眼神同样现出讶⾊。

  残韧每⽇仍旧独坐发呆,偶尔会起⾝,漫无目的的四处晃悠,飞月庄的人,很快都知道了残韧这个新任黑夜堂主,一个古怪的人,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人。

  这是怎么了?

  没有怎么了,本来就是这样。

  本来就是这样?

  本来就是。

  …

  …

  我刚才说什么了?

  我刚才曾说过什么?

  是啊,我刚才曾说过什么?

  残韧脑海中不时响起这种对话,自己跟自己的对话,再后来,变成一个人的喃喃自语。残韧间的泪痕,持续散发着柔和的浅紫亮光,残韧注意到了,只觉得理所当然,任何神兵,都会散发出本⾝具备的异光。

  泪痕绝对可算是神兵,自然有。

  只是残韧没有发觉,当自己陷⼊这种奇怪状态前,泪痕就开始发光了,那时候,残韧正在舞剑,舞一套从没有教授过,本来就会,下意识觉得就认为最适合练功舞的剑。

  残韧间的剑,原来是柄神兵,飞月很惊讶,飞月庄內不少人都很惊讶,飞月对待残韧确实非常放纵,残韧三个月来,一直没有提出正式开始替飞月庄做事,飞月没有因此表现出半点不満。

  甚至不允许任何人对此事进行任何非议。飞月庄的许多人,对此都暗暗不満,尤其是一些庄內的元老功臣,妒忌了。

  雨夜,残韧径直闯进飞月卧室,飞月本在休息,此时却惊醒过来。飞月卧室外,从来有八名⾼手隐伏暗处,负责保护飞月的‮全安‬,飞月庄的朋友很多,敌人同样很多,总会有很多痛恨飞月庄的人,想要手刃飞月宣怈愤恨。

  因此,未得飞月传唤,飞月的卧室,是噤地。

  飞月惊醒,因为听到什么掉落地上的声音,飞月惊醒的同时,房內已多了一个人,残韧,房间內光线很暗,飞月并不是长期黑暗的人。残韧⾝上的強化麒麟,持续散发的幽幽紫光,让飞月能看清残韧的脸庞。

  残韧没有注视着飞月,却没有在看飞月,飞月在残韧的眼里看不见自己的影子,本看不见任何影子,残韧的眼神,是空洞的。

  飞月很奇怪,残韧是如何闯进来的?外面的人不会不拦他,那八人,不会在乎试图闯⼊人是谁,会警告,同时会进来对自己通报。但是没有,飞月没有听到有人对残韧警告,也没有听到有人近来对自己通报。

  飞月闻到一阵⾎腥味,飞月心下一惊,不顾⾝上只穿着的单薄难以遮体的⾐裳,⾝形极快的闪出卧室房门。门外的过道上,静静的躺着八具尸体,原本负责保护飞月‮全安‬的那八人尸体。

  飞月感到一阵恐惧,心念急动,怀疑沉默推荐的残韧,难道是受风华所托,专门来刺杀自己的?

  “我记得,很久以前,答应过你,要接管黑夜堂,我是来告诉你,我现在开始接管。外面在下雨,我的头发淋了,现在⼲了,但了,我需要梳子,你这里应该有。”残韧喃喃自语般的说着,飞月心下莫名的生出一股寒意。

  地上的八人,受伤都在同一处,咽喉,是剑伤。

  飞月同时很惊喜,为残韧的状态感到惊喜,飞月想起一个传闻。飞月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将一把自己常用的梳子,递给残韧,残韧一言不发的,自顾梳理着头发。

  “残韧,他们是你杀的吗?”

  “恩,我是叫残韧,我记得。他们?你说的是谁?”残韧语气茫,轻手将梳子放在桌上。“门外的八人。”飞月轻声说着“是的,我记得是。他们的杀意同时锁定了我,而且,动了起来,所以我杀了他们。”残韧语气茫的回答着,罢了又道“我要走了,外面在下雨,下雨时是舞剑的好时候。”

  “不如我陪你舞剑,怎样?”飞月柔声说道。

  “你会舞剑?那很好。”残韧说罢,自顾朝院外行去,飞月顾不得加件⾐裳,顺手取过房內挂着的兵器,跟随步出。

  飞月庒抑不住自己心头的惊喜,想起沉默当初说过的话,想起沉默的极力推崇。飞月发觉自己运气很好,两百万两,竟然招来一个这样的人,实在,太划算,太划算了…

  一个竟会历来没有多少人修成的真上忘我意境的人,飞月现在几乎可以断定,残韧的状态,确实是修炼真上忘我意境后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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