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田照东出事了
田照东出事了！
通南县委记书田照东被人实名举报，存在收受贿赂、卖官等严重问题。省委纪接到举报后，下派调查组到通南县核实举报內容，经过反复调查、核实，田照东
子已承认自己背着田照东收受过一些员官以各种名义送的钱物。
田照东受到调查，作为田照东秘书的牛三立也被要求“配合组织上搞清楚一些问题”
在那一瞬间，牛三立就想清楚了，自己应该怎么办：一，冷静，态度要尽可能诚恳；二、绝不落井下石。
原以为能查出个大的**案，没想到由于田照东的子把所有问题都顶了下来，调查工作就有点难以为继的意思，有人就想从牛三立那找到突破口，就对牛三立施加了強大的庒力。
不料想牛三立着实有些“不开窍”当调查组某些人拍着桌子警告牛三立“必须老老实实讲清楚所有问题”时，牛三立始终是冷静而诚恳地表示：“我一定配合组织上搞清问题，但我确实没有现田记书有什么问题，没有
据，我也不能
说。”
最后，省委纪副记书朱宝国亲自来到幽州市和通南县，听取了调查组的情况汇报，朱副记书还亲自找牛三立谈了话。
朱宝国是专跟**分子打
道的，可谓阅人无数。当牛三立被要求坐在朱副记书面前时，整整1o分钟，朱宝国威严的目光审视着牛三立，却不说一句话。
牛三立瘦⾼个，⽪肤有些黑，看着有些消沉的样子，但神情中却透着一种坦然。
朱宝国终于开口了，出乎牛三立意料，朱副记书谈的是读书问题。
“小牛，我知道你喜
读书，是个才子。”朱宝国开口竟是这样一句话。
那一瞬间，牛三立鼻子有些酸，他知道审查基本结束了。
朱宝国说：“我看过你写的一篇文章，《关于中青年⼲部理论学习的思考》，是吧？”
“是。”牛三立恭敬地答道，并不多言，心里却有些诧异：朱记书居然记得那篇文章的标题，可见是认真看了的。
朱宝国看了牛三立一眼：“写这样一篇文章，花了你多少时间？”
牛三立想了一下，说：“主要是利用晚上时间写的，前后花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吧？”
朱宝国点点头：“现有有些做秘书的，写了文章，都会拉上导领署个名，你为什么不这样做？”
这问得就有些尖锐了！
牛三立想了想，说：“这篇文章探讨的是关于理论学习的问题，本⾝強调的就是加強主动学习与立独思考，这样的文章也拉上导领，不合适吧？”
“主动学习，立独思考。”朱宝国沉昑了一下“说是容易，做起来可是很难呐。”
“是。”
朱宝国又看了牛三立一眼：“以你的年纪，能做到县委记书秘书，不容易了。你觉得，自己算不算称职？”
又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牛三立觉得背上在出汗“我是想努力做到称职，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也没有自信了。”
朱宝国立即追问：“什么叫没有自信？”
牛三立想了想，道：“我还年轻，阅历还很浅，只是知道秘书要为导领服务，要接受导领监督，还真没认真想过，秘书是不是也有监督导领的责任？”
朱宝国就一笑：“这是你的反思？”
牛三立点点头：“算是吧。”
朱宝国点点头：“今后的路，还得自己走，好自为之吧。”
牛三立知道谈话要结束了，看了朱宝国一眼，微微弯
行了个礼，起⾝离开了。
朱宝国目送牛三立走出房间，想了想，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听到对方“喂”一声，正是幽州市委记书郭运昌，才轻声说：“是我，朱宝国。”
郭运昌“恩”了一声，
朱宝国接着说：“我意，田，管教家属不严，降职使用。”
郭运昌答道：“同意。”
牛三立努力做出平静地样子，走出朱宝国的临时办公室，走出招待所“贵宾楼”再走出招待所，终于泪流満面！
省委纪副记书，或许这是自己此生面对过的最⾼级别的导领了。
在后来“空闲”的⽇子里，牛三立一遍遍回想朱宝国与他谈话的过程，虽然很简短，却很值得回味。
总觉得在看似寻常的谈话中，朱宝国想暗示什么。
最后结束谈话时的那句“今后的路，还得自己走，好自为之吧。”这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前面的路不好走，但只要自己努力，还能走下去。
其实，自己真的算不上是配合调查的。平心而论，他不认为田照东没有一点问题，他也大致知道什么人与田照东关系密切，如果出问题会出在什么人⾝上。⾝在官场，他太清楚了，这年头有几个员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在这时候，以他的⾝份，他只能选择沉默，那怕会被视为不配合甚至是对抗组织“包庇”**分子。
这样做的后果呢？当然想过。但是如果自己选择了落井下石，如某些人所愿积极检举揭田照东，又会有什么好结果？在官场上，这样的人连狗都不如！
受幽州市委委托，幽州市委副记书郑南和市委常委、组织部长陈信哲前来通南宣布一系列人事任命。
组织部长宣读了二个文件，一是关于田照东的，经市委研究，免去田照东同志通南县县委委员、常委、记书职务，另行安排；二是关于李⾕成等同志任职的通知。
通南官场地震，表面看是田照东老婆收了不该收的钱，实质上是长市王怀志在与市委记书郭运昌斗法，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有“遭殃”的，也有受益的。
田照东一下台，受益的还真不少。
原通南县委副记书、县长李⾕成升任县委记书。
原通南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周大明升任县委副记书、代理县长。
原县府政办公室主任林大庆升任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
原县委常委、统战部长晏丽珠改任县委组织部长。
原副县长李保国升任县委常委、副县长。
…
这是县级导领的变动，下一步，肯定还有一大批科级⼲部的变动。
变动就是“洗牌”大变动就是大“洗牌”官场“洗牌”对一部分人是升迁的机会，对另一部分人则可能不利，甚至是打击。
在全县⼲部大会上，郑南副记书坐在主席台正中，神情严肃地扫视着会场，坐在会场下面的是各局、办、乡镇正副级员官和国有企业单位主要负责人，有的喜形于⾊，有的愁眉苦脸，有的则面无表情。
对有些人来说，这种场面是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
而对郑副记书而言，这种场面只是“走过场”最多是“认认真真走过场”⾝为分管组织工作的市委副记书，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这种“场面”的导演，当然，有时候只能是“副导演”或“助理导演”
组织部长宣布完毕，接下来就是郑南的讲话，；然后是新任县委记书、县长讲话，然后是原班子成员表示拥护市委决定，然后…散会。
一切都按程序进行着。
田照东被调整到市科委任副主任（正县级），属于降职使用。这一消息很快就在通南县传开了。
就有“民间组织部长”分析，下一步有二种可能：
一种叫“调虎离山”在田照东离开通南县委记书这个职位以后，如果组织上决定深⼊查下去，或者“有心人”要继续“搞事”都不是什么难事。
另一种叫“尘埃落定”就是说，已经对田照东做出处理了，到此为止了。
官场有官场的规则，如果这种安排已经是各种势力“角逐”与“平衡”的结果，估计就不会再有人“搞事”了。
“民间组织部长”们对牛三立的情况也作了分析。
作为田照东秘书的牛三立，自然也受到牵连。在许多人看来，这个本来“舂风得意”的小伙子，基本上也完了。连田照东都被人“放弃”了，又何况他一个小秘书？
官场就是这样，一个“出过事”的导领的秘书，谁还敢用你？
那些看着牛三立年纪轻轻就担任县委记书秘书，预言这小子从此前途远大的人，曾这样分析过：“田记书姓田，牛秘书姓牛，真是好搭配啊，‘牛’不就是生来为‘田’服务的嘛？”
此时，他们却都变了腔调：“牛三立，三条腿，明显站不稳嘛。”
有人在哈哈大笑的同时，还加上一句：“是啊是啊，三条腿，站不稳，倒在‘田’里了，哈哈！”
这天，县里几个主要导领的秘书凑在一起闲聊，说着说着也扯到牛三立⾝上了。
周大明县长的秘书叶波说：“牛三立，名字就不好，‘三立’？什么意思嘛，你比别人多一条腿？”
常务副县长贾伯光的秘：“扯！所谓‘三立’，是‘立德、立功、立言’，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很有內涵么。”
县委记书李⾕成的秘书叫苏越，人称“苏大秘”听了卢辉的话，道：“卢辉的解读是对的。不过，三立，三立，这个名字多少有点不吉利，有三起三落的意思。”
二个秘书就都向苏群伸大姆指：“还是苏大秘⾼明！”
这些话，碾转传到了团县委副记书、牛三立的女友张⽟溪耳朵里，让她非常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张⽟溪能与牛三立成为一对，曾经让多少年轻人羡慕？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俩人都准备买一套房子，计划着结婚了，却出了这样的事！
张⽟溪回到家，扑在
上痛哭起来。
张平山听到了女儿的哭声，不由得一声叹息！
张平山是原副县长，现任县人大副主任。现在的县委副记书、代县长周大明是他一手提拔的，当初通过周大明将女儿介绍给牛三立，谁不认为这是着好棋？谁知道田照东就出了事！
“必须果断些！”张平山已经做作了决定。
听到女儿哭声稍减，张平山推开女儿的房间：“⽟溪，你到我书房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