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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遇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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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郊外,百鸟齐鸣,光透过树叶洒下,将大路两旁的银杏树影长长的拖到地上。

  几个骑马的壮汉,挟着一辆马车,疾驰在官道的树影下,扬起一片尘土。

  卫子君觉得手腕一阵刺痛,醒了过来,闭着眼伸手抓去,拿到面前一看,竟是稻草。可是,另一只手也为何也跟着一起抬起来?当她的目光触及手腕的绳索,差点大叫出声,她的两只手腕被绑到了一起!

  怎么回事?谁绑了她?颠簸的车厢和响脆的马蹄令她有所知觉,四处张望,觉了旁边的一双晶亮的眼眸。

  “子君,你醒了?”李天祁难得的有些笑意,看着她刚刚举起双手的傻愣模样,被绑的不快也一扫而光。

  “二哥,怎么回事?”卫子君问向声音的源地,大脑犹自纠结着无法转弯。

  “我们遇劫了。”到底是经过刀山火海的人,语气平静无波。

  “啊!可是那宜舂楼做的?”连**都敢下,⼲出这等勾当也定是他们。

  “应该不是,当时劫匪还说不要被里面的人撞见。”

  “你当时是醒着的?”卫子君很诧异,醒着为何还被挟持?

  “是啊,昨⽇你睡得像头小猪,我可是没有睡意,只是闭眼眯了一会儿。然后闻到一股异香,闻出那是一种药,便屏住呼昅。可是毕竟还是昅进了一点,没想到这药力如此之大,等有人越窗进来,我觉已经功力全失,更是昏过去。”

  昨⽇?这么说已经是过了一⽇了,卫子君看看手腕的绳索,望向李天祁“二哥,我先帮你解了绳索吧。”

  “解不开的,这种索扣是异域的系法,我琢磨半⽇了,而且绳索头握在他们手中。”李天祁晃了晃腕下连着的长长绳索。

  卫子君这才现,连着手腕的有两条绳索,沿着车厢窗口,长长的伸出窗外,看来绳索的尽头掌握在匪徒手中。这种拴法,直觉得自己好似一头被绑的‮口牲‬。又侥幸试着运功,觉功力尽失,当下心中一阵气苦。

  好在这些匪徒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将他们装进大⿇袋,并且在车厢里垫了厚厚的稻草,以至于这颠簸之苦还能忍受。

  他们这是要被带去哪里呢?

  马车似乎离开了官道,进⼊了颠簸的小路,车⾝陡然倾斜,卫子君从升⾼的那侧突然滚落,撞到李天祁的⾝上,一张脸也随着惯贴到他张脸上,那刚好贴上他的腮。

  卫子君好生尴尬,快撤回脸孔,立时装作什么事也生,扭脸看向车厢顶棚。

  只是李天祁,却无法当做什么也没生,回味着腮边犹如‮瓣花‬般的‮感触‬,心控制不住地跳,脑中盈満昨⽇‮吻亲‬她的景象,那幼滑温润的脸,那殷红柔软的,还有那眼睫及鼻尖的柔润‮感触‬。

  哎!都怪自己,偏要喝什么青楼的酒,害得自己轻薄了四弟,还让四弟见了自己那羞人之处,以致现在只要四弟轻轻的碰触,都会让他起了绮**。

  想起以前还说要堵住他的,没想到真就…

  堵住!堵住!原来是那样的啊,那般滋味,呵!

  车厢继续倾斜,卫子君想要转⾝,也转不动,看了太久的车厢顶,这脖子好似要断了般的酸痛,实在酸的受不了,又不想对着他的脸,无奈只好将这张脸埋⼊稻草中。

  “子君,抬起头来,小心稻草划破脸。”李天祁心疼地道,那样一张幼滑的脸,软嫰的不像话,这稻草一划就得破,叫他怎么不心疼。

  “噢!”卫子君只得边答边抬起头,眉眼鼻便落⼊他眼前。

  望着那红,嗅着那如兰的吐气,不由想起那口中的甜美馨香。那红,只要他轻轻一探,便可擒住。

  不自已的将脸轻轻前探,耝重的息一阵紧似一阵。

  卫子君望着那失神探过来的脸,轻呼了声:“二哥!?”

  这一声叫醒了李天祁,尴尬地定在那里,他这是在做什么?昨⽇已经轻薄了四弟,好在他不计较,今⽇怎的又要行那等不聇之事?他该怎么给四弟代!

  “啊,子君,你这脸上有稻草,二哥帮你吹吹。”李天祁顺势鼓起腮,向卫子君脸上一通吹。

  这早晨的天气本来就凉,两人也没个被子,本来就不暖和的卫子君给他这一吹,顿觉冷风嗖嗖,一双眼给被吹得⼲,他却依然未有停下的趋势,不由有些不耐“好了,二哥,别吹了。”

  李天祁戏谑的一笑,转回头,两人不再言语。由于两人都功力尽失,没有任何逃脫的办法,只有望了车厢的顶棚呆。

  马车在一喧闹处停了下来,有人打开车厢门,上了车。

  那是一个⾝着玄⾐的壮汉,进来便去解卫子君手上的绳索,同时边威胁边叮嘱道:“放你们下来吃饭,都给我老实着点,若是惹⿇烦,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这位壮士,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挟持我们?”卫子君趁着这机会想问个明⽩。

  “问那么多!到时你自会明⽩,总之不是害你,所以乖着点,别自寻死路!”那壮汉不耐烦地扔下绳索,将两人拖下车。

  两人一下车,立刻昅引了全部的目光。

  街边摆摊的,行路的,吃饭的,喝茶的,无不啧啧声响成一片。

  也是的,这荒村野郊的,何时见过这般不凡的人物,直让人错觉是不是两位仙子下凡尘来了。

  那边几个农家少女指着他们不时娇笑,卫子君向她们点头一笑以示礼貌,几个女子登时争做一团。

  “他冲我笑呢!”

  “谁说,他是冲我笑呢!”

  李天祁见状一阵莫名气恼,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留恋花丛。一个不⾼兴,抓住卫子君手腕疾奔进饭庄大门。

  由于力道过大,卫子君疼得咧了咧嘴,李天祁撩起她的⾐袖,手腕満布微肿的红痕。

  一丝说不清的疼痛滑过心底,再也忍不住地一声冷喝:“瞧你们⼲的好事。”

  満屋的人都循着声音望了过来。见了两人,又是啧啧声想成一片。満腹心思都在观赏那惊为天人的两人,完全忽略那声怒喝。

  只有一人,听了那声质问,缓缓转过脸来“还有力气叫?看来我这药下得少了!”

  两人同时转头,都呆愣了一下。只见如缎的黑亮长在肩头旑旎流动,中露出一张旷世绝美之容颜之葩。

  那人竟是那⽇在余杭撞了卫子君的绝美披男子。

  无法理会对方是何方神圣,李天祁心中只有那片令他纠痛的红痕“看你们把他伤的!”他举起她纤细的手腕,目光中透出噬人的森冷。

  卫子君情知他在担心,但他众目睽睽举着她的手,在那里大呼小叫,实在很丢人,于是扯开手,不耐道:“行了,这也算伤吗!坐下来吃饭吧!”

  那绝⾊男子闻言,盯了卫子君一会儿,冷月般的气韵挥散,嘴角翘起,冰冷眼波中闪过一丝趣味。

  因着她的被伤,李天祁心中已是怒极,又见那男子暧昧的盯着她,素来沉稳善于审时度势的他,不知因何,失了那份冷静,一如了怒的雄狮,狠之气尽现,上前扯住了那男子襟口。

  但他已然功力尽失,以至还未做任何动作,便被旁边另一个玄⾐男子一掌拍倒在地。

  到底是练过武的人,比普通人还是灵巧,李天祁快弹起,转⾝跃向那男子。

  “住手!”卫子君一把拉过李天祁,怒斥道:“情知现在打不过人家,却还要用強,不知道忍耐一下吗?坐下吃饭!”

  她实在担心他这样冲过去⽩⽩挨打,又生气他不合时宜的逞能。拉过他就按在桌旁坐椅上,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吃饭!”卫子君冷声喝斥李天祁。

  李天祁庒下中怒气,冷冷望了那男子一眼,似安慰般轻抚卫子君肩头,听话的拾起了碗筷,卫子君见状夹了口菜放在他碗內,并不理会那男子一直盯来的目光,自行吃了起来。

  “哈哈哈哈…精彩!沉稳果敢!看来也并非全部浪得虚名。”那男子盯着卫子君的目光倒是有了一丝欣赏“想来靠谄媚得来得名声也不会长久,难怪那他拼了命的要找你回去。”

  闻言,卫子君那不屑看他的一双眸,倏地抬起“谁?是谁要找我?”

  “问那么多做什么?早晚你会知道!”男子轻挑起几菜叶,放⼊碗內,拨来拨去。似乎他的话只想引起她的好奇与注意,却本不想告诉她。

  卫子君情知他不会回答,也不再问,只是蹙紧了一双眉,心思也越沉重。

  饭后,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又要启程。

  卫子君走到车厢旁停住,对旁边的玄⾐男子道:“我又逃不掉,便不要绑了吧。”

  玄⾐男子犹豫一下“那怎么行!上车!”

  “⾚布尼,不要绑了!”那绝⾊男子显然是他们的领,听了他的话,那玄⾐男子便直接将他们关进车厢。

  大约未时,才有了二顿饭。

  卫子君见李天祁吃得不多,便对那绝⾊男子道:“你不给我们带些点心吗?”

  那男子愣了愣,旋即大笑,命人道:“备些上好的点心带着。”说罢,又眼含促狭,笑着看了卫子君一眼。

  这点心果然带对了,他们没有再遇到饭庄,听到李天祁肚子咕咕叫,卫子君笑着拿出点心。“就知道你会饿,快吃吧!”

  李天祁拿起一块桂花糕送到卫子君嘴边“你先吃!”

  卫子君弯了弯,接过点心“⼲嘛!我们还要来个相敬如宾吗?”说罢,方才觉悟,情知失口,尴尬地轻咳两声。

  怎么搞的,若是以前,她与李天祁开这种玩笑是最自然不过,而自从青楼事件之后,这一切有些变味,稍微敏感点的话语,都会令气氛暧昧不堪,看来以后说话要小心些了。

  十月末的初冬,在江南还算是怡人,平常人加件外袍便可以保暖了,而这车厢里越来越寒冷的温度说明,他们正在向北行驶。

  夜晚的寒气更甚,空气中仿佛可以结出冰来,刺骨的北风将车帘刮得纷飞狂舞,寒风灌満车厢。

  “子君,冷吧!”李天祁将外衫脫下就要给卫子君盖上。

  “二哥,我还比你穿多了件外袍,你就这一件外衫,快穿起来,小心着了风寒。”卫子君死活不肯接李天祁的⾐裳,只是抓了草盖在⾝上“二哥,你也盖些草吧,你看我们像不像叫花子?呵呵…”见她还能笑出来,李天祁心中一疼,转⾝起来向窗外大喊:“喂…拿件厚⾐裳过来…!”

  “二哥,别叫了,他们有功力护体,都是轻装,哪里有多余的⾐裳给我们,先熬过这一晚吧,明⽇遇到集市买两件就是了。”卫子君伸手将李天祁拉了下来。

  李天祁见无人理他,也只好作罢,可借着窗外的月光,望见卫子君已经有些泛青的脸,一丝焦灼疼痛弥満开来。

  想了半晌,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子君,你别多想啊,二哥帮你,暖和一下。”可能因为青楼事件,李天祁也开始顾忌,他一心想帮她取暖,又担心她有何想法,只好先解释一番。

  可是这解释反倒有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仿佛提醒了二人当⽇的窘况,当他一双大手覆上她的双臂,开始擦时,二人只觉气氛越尴尬。

  得滚烫的大手捂住她冰凉的脸颊,一丝纠痛泛起,好似有什么裂了开来,好似要把面前这人到心里去。

  那火热的大手和暗夜中火热的目光,烫得卫子君一阵心虚,不由垂下眼帘,心跳的加带动了⾎的流,全⾝都开始热,想不到害羞还有暖⾝的功效。

  这双大手,带着热力,又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在她感到异常温暖的同时,那股羞热退去,反倒有了睡意,渐渐的,在他的大手中,便合上了眼眸。

  李天祁不噤哑然失笑,这样他也能睡着,真是心思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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