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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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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正午四点钟,六辆‮车军‬果然到了,由于夏亚台负责军需品的具体调配,必须进城去察看询问,因此加上他,进城的共有七人,而其余的六人,都是格格木的亲信,和塔塔罗部人的关系甚好,再加上格格木特意嘱咐过,张浩天要跟着进去,自然不会有人说。

  周雪曼悬挂着张浩天的‮全安‬,她深通人,虽然知道格格木给这几人下了命令协助张浩天进城,但还是将他们⼊帐,每人赏赐了五重达一两的金条,而夏亚台则给了十,并且承诺,只要王爷平安回来,还有一半的酬谢。

  从驻扎在玛木山⾕外开始,一团的一千余名士兵就得到了塔塔罗部的处处照顾。而格格木的一⼲亲信,更是个个得到了好处,自然是偏向塔塔罗部的,如今又得到了如此厚赏,人人兴⾼采烈,再说事情由格格木上校安排,真要是出了意外,也可以推委代,当下夏亚台就命令一名特意安排前来,与张浩天⾝材相近的司机斯⽇波留下,并且脫下军装让他穿上。

  为了不让海力上校怀疑,没有停留多久,夏亚台就带人上车出了,张浩天被安排在了六辆车中的第四辆,而他的名字,就叫做斯⽇波。

  汽车很快出了塔塔罗部的军营,到了巴达托塔城之下,当六辆离着还有数百米远的时候,那宽阔的城门就缓缓打开了,然后出来了一队荷实弹的士兵,正是海力上校带进去的人,不过这些人没有谁认识张浩天,倒不用紧张。

  那队士兵领头的是一名中尉,挥手让六辆‮车军‬停下,夏亚台立刻下车去涉,不一会儿,士兵就开始对每辆车检查。而且极为仔细,显然是阿尔敦愣向海力上校特意代过的。

  ‮车军‬车厢內的物资按要求装运,完全不可能有人蔵⾝,检查了之后,那名中尉就又挥手让他们进城,而张浩天也跟着前面的车缓缓前驶。

  …。

  当进⼊了巴达托塔城,想到死去的⽗⺟与塔塔罗部人,张浩天的內心不由得涌出了难以言喻的动与悲愤,但是,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脸的平静,注视着街道的两边。

  在拉亚尔山丘的顶上用望远镜可以看清大部分巴达托塔城的情景,因此张浩天对于城里街道的分布并不陌生,而此刻,当仔细的看着里面的情景,他心中却是一喜。

  让他心喜的,并不是孛延部在城里的人比预计的少,而是街道两边行走的孛延部人脸上的表情。

  由于一切物资由阿尔敦愣调配,在巴达托塔城的街道上没有商铺,当然更不可能有什么‮乐娱‬场所,几乎每一个孛延部人表情都是相近的。冷漠、⿇木,没有生气,若不是偶尔有小孩子天真无琊的笑声,这城里简直寂静得犹如僵尸行走的地狱。

  塔塔罗部也被包围过,第一次玛木山⾕⾎战,甚至没有人想到自己还会存活,但是,在所有的塔塔罗部人脸上,有临死前的绝望,有不能报仇的遗憾,也有想拼死一战的昂,与这些孛延部的表情是完全不同的。

  张浩天深知的是,对一个人来说,可怕的并不是绝望,并不是遗憾,而是他现在看到的冷漠与⿇木。

  只有对未来看不到希望,才会让一个人冷漠与⿇木,只有对自己的信仰与追求彻底失望,才会让一个人冷漠与⿇木。

  这样的情况,当然让他暗自心喜,傻瓜也看得出,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斗志的,要是‮府政‬军不⼲涉,他下令強行攻城,或许比预计容易。

  不过这事也让他有些奇怪,他不是没有和孛延部人过手,驻扎在城外的那罕⼲族与铁木里族虽然因为不肯投降被他灭了族,但是抵抗进攻时却非常勇敢,让塔塔罗部战士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绝对和城里这些孛延部人展现的状态是不一样的。

  但是张浩天很快就明⽩原因了,因为他的车,开到了一个广场,这个广场被城墙挡着,在拉亚尔山丘上只能看到一小半,然而,当他此时看清了整个广场的情况,也是凛然一凉。

  原来,在广场正北,立着数十个木桩,每个木桩都钉着十来个铁钩,而在这些铁钩之上,却挂着一些鲜⾎淋淋的人头,有的木桩挂得多些,有的木桩挂得少些,但总的算下来,至少有一百颗以上,有一些头颅细小,竟是孩子的头。

  这时张浩天的目光盯在了广场的正中,那里有一个⾼台,上面跪着五个人,两男两女,另外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在他们的后面,则站着一排手持大砍刀的彪形大汉,而在这些人的前面,有一个瘦⾼的中年男子在大声的说着什么。

  张浩天凝神听去,隐隐听见,意思是说这家的男主人叫瑞特古夫,两天前听到城外的孛延部喊降队讲的话时,说了一句“如果生活能够过好些,谁当王爷都一样”结果被人告,按照阿尔敦愣的命令。有意图降敌的,満门砍头,现在⽗⺟子儿子都要陪他一起死。而且那瘦⾼男子还在不停的大声警告,谁要是想再动摇城內孛延部人忠于阿尔敦愣王爷的心,就会和广场上所有被砍头的人一样,全家老少一个不留,如果有听到了这样的话,知情不报者,以同样的罪名论处。

  那瘦⾼的男人很快就讲完了话,而一名青年男子被推上了凹形的断头台,就在要被砍头的那一霎那,他忽然⾼骂起阿尔敦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来,但立刻就被砍掉了头,颅腔里一股子鲜⾎飞溅而出,后面的女人和小男孩都害怕得尖叫起来。

  看到这里,张浩天的车子已经开了过去,此时的他,大脑里只浮现出了一句名言“上帝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狂疯‬”阿尔敦愣虽然没有‮狂疯‬,但是,由于害怕城內的属民出现归降塔塔罗部的状况,他无疑已经变本加厉的施用酷法了,想用恐惧来打消属民们背叛的念头,而且他也相信一定可以做到,城內的人主动打开城门的可能很小,但是,路人的冷漠与⿇木却在告诉他,现在的孛延部就像是一株早已腐朽了的大树,已经外強中⼲,在外力的打击下,将很容易出现裂痕。

  此刻,更坚定了张浩天要除掉阿尔敦愣的决心,因为他非常清楚,阿尔敦愣必然知道孛延部已经不堪一击,所以才会如此害怕,如此的残酷镇庒反对的声音。而此人要想板回颓势,唯一的办法,就是再玩弄谋,制自己和整个塔塔罗部于死地,那么,他也只能和‮府政‬勾结,对自己出致命一击,以蒙古王族属民的格,如果没有因,没有人启迪他们,是很难产生反抗之事的,孛延部现在的危机也就化解了。

  无法确定阿尔敦愣会耍什么样的谋,但张浩天深知如果‮府政‬铁了心支持他,自己与眼看着复苏起来的塔塔罗部必然大劫降临,所以,他只能先下手为強,要是能够⼲掉阿尔敦愣,不仅自己能够报仇,执政的⾰命参选也会少一个強助,实在是一举两得之事。

  …。

  思想之间,已经跟着前面的车向城的西面而去,不一会儿,便到了一片空地上,却见里面扎了数十个蒙古包,最前面停着四辆装甲车与两辆坦克,正是海力上校带进来的加強连。

  汽车在三个连在一起的大蒙古包前停下,然后就有士兵过来打开车厢往蒙古包里卸货,而张浩天就在汽车上默默的等待着。

  在驾驶室的前台,放着一包香烟与打火机。张浩天嘴动了动,但并没有伸手去点燃放进嘴里,这倒不是他已经戒了烟,而是在进⼊圣陵噤区的前期,他本没有机会菗到香烟,到了后来,他现所有的塔塔罗部人没人菗烟,也没有提这事,知道对这些过去生活在沙漠中的人来说,一口⽔远比一支香烟要珍贵得多,对于必须保持健康的⾝体参加战斗的塔塔罗部人,香烟作用弊大于利,于是他也強忍下来了,他要将每一次想菗烟的**,化作必胜孛延部的动力,在没有解决孛延部之前,是不会再菗烟的。

  当车厢后面的货物卸了一半,便见到夏亚台走了过来,示意他下去。

  于是,张浩天拉开了车门,跳下了车,而夏亚台拉着他到了一边,低声道:“王爷,我虽然不知道你化了装亲自混进城来做什么,但你千万听我一句,不要离开这个军营。”

  张浩天立刻道:“为什么?”

  夏亚台道:“刚才带我们进城的那个中尉叫做花不鲁⾚,和我是一个省的同乡,他告诉我,阿尔敦愣对海力上校的军队提过要求,要他们在塔塔罗部没有撤军之前不得在城內四处逛,需要的食物甚至女人,他都会送到军营里来,而且特别打了招呼,从城外来的人,必须集中在一起,由专人陪同,要是擅自出了军营,这空地的四周都有他们的暗哨,被打死打伤,只能报以遗憾。”

  听到这话,张浩天心中一沉,他进城来,的确就如对周雪曼说的一样,如果没有寻找到好的机会,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可是,真没想到阿尔敦愣居然会做得滴⽔不漏,让他军营都没有机会出去,在这片空地的四周有暗哨的话,只怕绝不是虚言恫吓。此时虽然渐渐天黑,但在红外线望远镜的观察下,无论他⾝手有多么好,也不可能隐⾝不被现。

  见到夏亚台望着自己,明⽩他害怕被自己连累,便微笑着道:“夏亚台少校,你放心,我进来只是想观察一下城內的具体情况,方便指挥,也不想没命活着出去。”

  夏亚台闻言,放下了心,点头道:“王爷,只要你跟着我,就不会有事,海力上校到阿尔敦愣的王宮去了,这里的人没有谁认识你,更何况你还化了装,我问过花不鲁⾚了,他说阿尔敦愣准备了些礼品要带给格格木上校和城外的一些军官,海力上校从王宮回来就会装在我们的车上,明天早晨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张浩天“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倒是夏亚台叹了一口气道:“唉,见到巴达托塔城里面的情况,王爷,不瞒你说,我真的很想帮你战胜阿尔敦愣这个残暴的家伙,广场上的事,太令人作呕了。”

  正说着话,便见到那花不鲁⾚中尉过来,连声的招呼着夏亚台带着六名司机跟自己去用晚餐,夏亚台连忙答应着,向张浩天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跟着自己,便走到了花不鲁⾚中尉⾝边,跟着他向军营的东方而去。

  大约只走了一百来米,便到了一个大蒙古包,里面整齐的放着桌案与凳子,⾜可以容纳两百来人用餐,此时,已经来了不少士兵,而六名健壮的孛延部妇女正在给他们的饭盒里添饭加菜,看起来甚是丰富。

  花不鲁⾚带着夏亚台与张浩天等人到了左的一张可以坐下十人的桌案边,两名孛延部妇女赶紧提着两个食盒过来打开,然后打开,一层一层的取出了十来样菜肴放在桌上,除了⽇常食用的牛羊⾁酪之外,居然还有鱼⾁与几盘绿油油的菜蔬,应该是专门为款待司机们特别烹饪的。

  张浩天听嘎尔迪说过,巴达托塔城有十几眼清泉,并且建有四处鱼池,只要准备充分,如果遭到围困,上万人的食粮可以坚守至少一年以上,这也是当年他的⽗亲防范阿尔敦愣特别建造的,但没有想到的是,城中守将会被他买通,打开了城门,让这样的准备毫无所用。

  花不鲁⾚没有见过张浩天,见到他満脸红斑,只瞧了一眼,便不再多望了,只是让两个女人去取来了三坛马酒,让夏亚台招呼手下尽情痛饮,不过最好不要喝得太醉了,因为晚上还有特别的“节目”

  夏亚台与另外五名司机知道有张浩天跟着,平安让他出去才是万事大吉,自然谁也没有喝醉,并且很快吃完了饭。

  花不鲁⾚也不多劝,瞧着大家都不再进食,便笑着带众人出了蒙古包,向南走了两百米左右,先请夏亚台单独一人进了蒙古包,然后让张浩天等五人进了旁边的一个。

  张浩天走进那蒙古包一看,却见是一个睡人的大通铺,除了被褥枕头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偌大的蒙古包里只照着两盏油灯,显得甚是幽暗。

  花不鲁⾚让他们脫了靴子上铺等着,就笑嘻嘻的出去。

  …。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明月渐升,透过帐顶的天窗怈⼊,包里明亮了些,没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却见花不鲁⾚重新掀帘进帐,不过跟在他后面的,却有六个女人,借着灯光与月光,却见这六个女人年纪在十七八岁到二十几岁之间,不仅年青,还颇有几分姿⾊。

  刚才瞧着花不鲁⾚的神态语气,张浩天早就猜到晚上有什么特别的“节目”了,对于这些远离家乡,精力旺盛,长期处于‮渴饥‬中的蒙古军人来说,有一个女人陪着‮觉睡‬,当然是至⾼无上的享受,他也默许塔塔罗部的女人做过同样的事,不过塔塔罗部的女人深知军队驻扎在外对部落‮全安‬的重要,去陪一团的官兵‮觉睡‬是心甘情愿的,而这六个孛延部女人的脸上,他看到的仍然是没有表情的冷漠与⿇木,是不是心甘情愿,一看就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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