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直述心扉
诚华目瞪口呆地看着姐姐把一个浑⾝脏兮兮、一脸傻领进了自己的屋里，不噤疑惑地问道：“姐，这是…？”
“以后再和你说。”⻩⽟霜摆了摆手，站在门口瞪起眼睛威胁道：“都给我离得远远的，谁要是敢偷听偷看，我可真开
打。”说完，咣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是怎么回事呀？”⻩诚华挠着脑袋想了半天，对这个小表叔也没什么印象，摇了头摇，揣着満腹的疑问走了。
一进屋，吴铭便收起了⽩痴似的笑容，
直了
板，四下打量着屋內的陈设。
“小表叔，您坐呀！”⻩⽟霜脸上挂着一丝坏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霜一伸手，吴铭便下意识地向后跳开，満脸笑容地拱手“二姐小，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别这么叫了，也别这么笑着瞅我，我害怕。”
“哼。”⻩⽟霜坐到椅子上，冷笑着“你也有害怕的时候，真是让人惊讶万分哪！”
“害怕。”吴铭边
着胳膊，边坐下来苦着脸说道：“这回是真的害怕了。”
⻩⽟霜似笑非笑地仔细打量着吴铭，半天才皱起眉头，嗔怪地说道：“瞅你这⾝打扮，活脫脫一个叫花子，再流点大鼻涕，就更象了。”
“要能挤出来，你当我不流啊？”吴铭摸了下鼻子，自嘲地笑着“谁家没个穷亲戚呀，再说我的⾐服虽然破了点，可没什么臭味，不信你闻闻。”
“切。”⻩⽟霜⽩了吴铭一眼“我让人给你找件⾐服穿吧，在这里，你穿这⾝太扎眼了。”
“带着呢！”吴铭拍了拍耝布包袱“土包子一个，来到你这大宅门，自然想得周到些。”
“土包子？”⻩⽟霜轻轻摇了头摇“你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进里屋洗洗脸，把⾐服换了吧，有什么事等你出来再说。”
“好。”吴铭点了点头，提着小包袱走进了⻩⽟霜的卧室。
等了半晌，也没有动静，⻩⽟霜不噤冲着里屋说道：“你磨蹭什么呢？换个⾐服这么长时间。”
“换好了。”吴铭在里屋回答道：“二姐小，我想用一下你的东西，不知道可不可以。”
“用什么东西？”⻩⽟霜奇怪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吴铭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她的化妆品发呆。
“你要用这些？”⻩⽟霜指着化妆品，有些好笑地问道。
“是啊！”吴铭点了点头“我稍微改变一下形象，省得别人认出我。”
“好啊！”⻩⽟霜饶有趣兴地坐了下来，双手拄着下巴，笑着说道：“客气什么，想用就用吧！大男人化妆，我还没看过呢！”
“嘿嘿。”吴铭⼲笑了两声，解释道：“是化装，不是化妆，你当我要涂脂抹粉哪。”
⻩⽟霜
离着眼睛，痴痴地看着吴铭在自己脸上划着抹着，那张普通的，算不上英俊的脸在她的眼里似乎充満了无穷的魅力。
“怎么样？”吴铭转过头，笑着问道，看⻩⽟霜没有什么反应，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嗨，想什么呢？”
⻩⽟霜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头望着吴铭，眉⽑变成了耝重的扫帚眉，眼角也有些下垂，脸⾊变得有些微⻩，也不知道怎么涂的，关键地方还有几颗子似的黑点。
“好的。”⻩⽟霜点了点头，強忍着笑“你还会这个，真想不到。”
“好长时间不用，手有点生了。”吴铭端起脸盆“这都成了黑⽔了，我去把它倒了。”
“放下吧！”⻩⽟霜伸手拦住了他“哪有表老爷⼲这活的，一会儿我让丫环倒了就行。”
“二姐小，你就别提这事了。”吴铭顺从地放下脸盆，弯拾起自己的包袱，转⾝走了出去。“这件东西还是放在外面吧！”
“你刚才叫我什么？”⻩⽟霜沉下了脸，教训道：“你自称是我的小表叔，这称呼上也得变一下。”
“那，那叫大侄女儿。”吴铭试探地问道。
“这么土的叫法，你也好意思张嘴。”⻩⽟霜不満地撇了撇嘴“叫我名字，⽟霜。”
“哦，知道了。”吴铭敷
答道。
“认真点。”⻩⽟霜一本正经地说道：“来，好好地叫，要不出去就得露出马脚。”
“这样啊！”吴铭
了下嘴
，抬头叫道：“⽟霜。”
“嗯。”⻩⽟霜微微点了点头“瞅着我的眼睛，多叫几声，趁着这功夫，咱俩好好练习练习。”
“有这必要吗？”吴铭疑惑地问道。
“当然有啦，你想害死我吗？”⻩⽟霜很执着地说道。
“哦。”吴铭无奈地点了点头。
“⽟霜。”
“嗯，声音再温柔一些。”
“⽟霜。”
“眼光再柔和一些，才象真正的亲戚。”
“⽟霜。”
“再深情一些，才象久别重逢的样子。”
“⽟霜。”
“就这样，多叫几遍。”
“⽟霜，…⽟霜，…”
“嗯，嗯…”听着吴铭一声声轻声呼唤，望着吴铭深情的眼睛，⻩⽟霜眼中都快滴出⽔来了，脸红红的，下意识地答应着，浑⾝上下舒服得象飞上了云霄，软软的，没有了力气。
“咳。”好半天，吴铭才停了下来，咳嗽了一声，了发酸的眼睛，了嘴“好累呀，让我喝口⽔先。”
“我，我给你倒。”⻩⽟霜眨了眨眼睛，用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伸手去拿茶壶。
“早知道当个小表叔这么累，我就说是你表哥了。”吴铭边喝⽔，边抱怨道。
“少废话，喝完⽔加紧时间练习。”⻩⽟霜不依不饶地嗔道“想当表哥，等下回再说吧！”
“唉。”吴铭叹了口气，恳求道：“眼神就不用那么严格了吧，我怎么感觉浑⾝起
⽪疙瘩呢？再说，表叔叫侄女，好象不用这么含情脉脉的样子吧？”
“表叔自然是不用这么叫。”⻩⽟霜狡黠地抿了抿嘴角，強词夺理道：“小表叔就非得这个样子。”
“那你要我叫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満意啊？”吴铭无力地呻昑道“我来找你，可是有正事的。”
“让我満意可不容易。”⻩⽟霜用力捏着自己的手指，直到发⽩发青了，才鼓⾜勇气，用细微的声音说道：“要是让你叫一辈子，你肯吗？”
对⻩⽟霜来说，这样的表⽩就算是非常直接，非常大胆了，她的头低了下去，晕红从脸上一直延伸到脖子。
沉默了一会儿，吴铭缓缓地开口说道：“你知道我是一个杀手，在我的生活里，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我杀了不少好人，也有不少坏人，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厌倦了生存，但我又鄙视杀自。”
⻩⽟霜抬起头，静静地倾听着。
“那个时候，我杀完人，便去喝酒，找女人，狂疯地花着我用生命赚取的沾着⾎的脏钱。那时我真的成了一台机器，机械地杀人，机械地玩乐。对所有的事物，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着行尸走⾁般的生活。直到再一次遇见了我在儿孤院时的小朋友，她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立的大美人，却还是象小时候那样地叫我‘铭铭’，还是用那样纯洁善良的心地好好地对我。从那个时候起，…”吴铭自嘲地笑着，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难忘的时光，慢慢地讲述着。
“她和我说，杀手虽然作为一种职业让很多人不齿，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未必不能成为上帝处罚琊恶的代言人。呵呵，我知道她是在宽慰我，…”吴铭不停地说着自己的经历和想法，直说到现在的情形，还有对以后的希望。有时笑上两声，有时苦闷地头摇，就这么说下去，直到屋里已经变得昏暗，两个人却谁也没有去点灯的念头。
“我是不是快成碎嘴的老婆婆了。”吴铭停了下来，自嘲地笑着“原来我心里还有这么多的话，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这么一说，感觉这心里一下子畅快了很多。”
⻩⽟霜就那么一直静静地听着，定定地望着吴铭，仿佛别的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吴铭才是她存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