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括田(下)
他这么想着,嘴上也就说了出来,⾼強先是一怔,随即便笑道:“师⽗,若要领兵,却不是难事,只消徒儿向家⽗开口,大宋的军职还不是任凭师⽗拣选?只是一样,师⽗要去到两军阵前厮杀,有道是刀无眼,可须得问过师娘方去得。”
师徒间说到这样的话,那是相当随意了,也是⾼強⾝份比林冲⾼,又不大在意这时代的尊卑之分,这才冲口而出。不过他是随口说说,林冲可就有点想法,当初这⾼衙內戏调自己娘子的情景,可还历历在目呢!虽说自从拜师之后,⾼強表现不错,对师⽗也尽了礼数,可林冲表面耝豪,心计却半点不差,这件事又是他的敏感神经,一经触碰,顿时就有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他这一作脸,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強也随即醒悟自己失言,忙以他语胡混过,林冲也不再提调军之事。吃了一顿午饭,曹正和史进留在林冲家中讲习拳,徐宁却与⾼強一同告辞,带着汤隆一起出来。
到得外面,徐宁拉着⾼強,低声道:“青州相公,你有所不知,林教头近年来內宅时有不宁,正是心烦意的时候,你可莽撞了。”
⾼強诧异,敢情这里头还不光是我的事啊?再一问就明⽩了,原来林冲年已三十出头,夫俩却始终无子。古人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林冲娶五六年却还没生子,家中早就闹的不可开。那时不像现代,打开电视全是专治不孕不育地广告。生不出孩子来。这庒力全都堆在女人⾝上,尤其是林冲乃是单传,张氏夫人更受责难。偏偏林冲和娘子甚是恩爱,又不想纳妾。张氏于是又多了个善妒的罪名。
这么几样一来,林冲的家里可就不大好过了,他刚才有意外任,也是有眼不见为净的想法,⾼強却偏偏要提起他娘子,这叫标准地哪壶不开提哪壶!(注:南京方言中有用提壶代指**)
话既挑明,⾼強也是无奈,他电视广告看的虽多,这治病可是一窍不通,再者。这玩意原因是非常复杂的,外人哪里弄地清楚?“徐教头,生受你了,来⽇我当设法再讨师⽗心,还望教头代为美言,我作徒弟的,有些话实在不方便同师⽗说起。”难道叫我去问林冲,你们做*爱势姿如何,师娘经月准时否?不被豹子头一打翻才怪!
徐宁连连点头:“末将理会得!只可惜末将是家传的御前班直。等闲不得外任军将的,不然若能在青州相公麾下从军。必是一件快事!”言语中抱憾不已。
⾼強笑着客气几句,看到汤隆站在旁边,忽然心中一动,笑道:“汤待诏,军器监可快活否?”对于技术类的员官,时人多半尊称为待诏。
汤隆大摇其头,军器监现在死气沉沉,对于工匠的人⾝限制又极其严格,汤隆是野惯了的,在那里怎过的快活?若不是他是⾼俅面上投进来的,早吃了断了。
⾼強闻言笑道:“既是如此,不如我向少监讨个情,将汤待诏调来我麾下,专责打造兵器铠甲,如何?”
汤隆喜出望外,没口子地答应,忽道:“青州相公如此厚待,小人无以为报,恰巧近⽇得了一条兽⽪,新打造了一副唐猊铠在家,就便取来献于相公,以备军前使用。”
⾼強闻言甚喜,徐宁的那副唐猊铠他是见过的,在这时代算是极品护甲,既轻且固,刀剑难⼊,只是材料可遇不可求,没法大规模装备队部,形成不了战斗力。如今自己也能弄一副,穿在⾝上,也是好事。只是忽然想到,自己原已有宝刀一柄,现在再加上一件护甲在⾝,几时去打造两把火防⾝的话,这⾝装备大概也和韦小宝韦爵爷有地一拼了,与自己的衙內⾝份倒也合衬!当下谢过了汤隆,几人分头而去,那汤隆自将一副唐猊铠送来太尉府不提。
⾼強却没马上回太尉府,脚跟一转,却径直到了蔡京的府第,报名求见的时候,若不是门上有人认得他,还有人不信这位现今的红人⾼強会这么单车前来。
时候不大,里面传一个请字,有家人引领着⾼強到了蔡京书房。一进书房,却见梁士杰也在,⾼強心说来的早不如来得巧,一一见礼。
宾主落座,⾼強开门见山,将自己已经奉了圣谕,要搞个万国博览会的事情说了一遍。梁士杰今⽇来寻蔡京,原也是得了风声,却并不晓得博览会这事,这时听见⾼強解说,他和蔡京两个眼睛越睁越大,直到⾼強说毕,好半天也没消化完。
半晌,梁士杰才轻轻吐了一口气,头摇道:“世侄,难为你怎么想得出来,这等敛财的法子,真是闻所未闻。”
蔡京那一对细长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強,手捋长须道:“強儿,老夫自幼攻读圣贤之书,却从未想过有这等敛财之计,如今听你这么说来,却是别开一片天地。只是知其然,不如知其所以然,贤侄,你这些财计,究竟如何生发出来?”
问我商业理论?⾼強这可有点犯傻,要是放在现代,他这点玩意顶多算是外行看的热闹,哪里能深⼊剖析什么?其实这种商业企划,在现代应该是以经济学为主,兼及社会学,消费心理学等范畴地,别说⾼強不懂那么多,他就是懂,也找不出一个办法,能深⼊浅出地说给这两位古代的大臣听。
但要说他真的一无所知,那也不对,起码能想到这一点上,⾼強还是有他的思路的。当下便道:“恩相,梁世叔,小子幼时不学,只爱市井游,圣贤书是不大读的,却懂些商贾之术。要说这博览会的念头,还是从钱法上头得到的启发,确切地说,是因为我大宋的钱荒,由此生发开去,又触类旁通,才有了这个念头。”
蔡京听见“钱荒”这两个字,眼睛立时一凝:“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