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偷
所以程苏经常弄不明⽩楚妈妈到底是聪明还是笨?
说楚妈妈聪明是因为她不会再追问楚爸爸“你忙什么呢?最近都在做什么?”
楚爸爸说忙的时候,她都会微笑点头,通情达理“你忙你的,没关系。”
楚妈妈明明是很聪明的,男人给她台阶下的时候她便自己蹬蹬蹬下了台,不象李茵阿姨,男人给她台阶时她不下,好吧,你不下?你真的不下?等到人家一不耐烦,把梯子都给撤了,只留下你一个人在台上唱独角戏,岂不是更加难看相?
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闻男人之弦歌而知其雅意,懂得在适当的时候退场,这样就算输,也输得漂亮。
李茵阿姨是那种最坏的演员,明明知道那个角⾊不适合自己,却还是要抢着演,演砸了之后,居然还敢哭,且哭得一张脸上的妆全都花掉,你看过女人把一张化过妆的脸哭花了是什么样子吗?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上场时就已经不⾼明,下场时更加丑态百出。
所以她觉得楚妈妈聪明,但是她又觉得楚妈妈笨,否则为什么不早早离开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长期被一个男人这样冷落、侮辱?
想到这里,程苏忍不住又是一⾝的汗,她看过妈妈的⽇记,妈妈在她四岁的时候就知道爸爸和李茵阿姨在一起,妈妈有多痛苦?妈妈一点都不笨,妈妈没离婚肯定是为了她!
程苏在与楚妈妈的共同生活中渐渐体会到了自己的自私。她现在才现自己当初多么忍残,为了自己的快乐绑住了妈妈,她硬是粘住妈妈以至于妈妈不敢离开。
现在,当这样的事情生在自己⾝上时,她知道,她一定不要象楚妈妈和妈妈!她要她自己快乐,她没有办法那么委屈自己。
所以,楚少远给程苏的“你在⼲嘛呢”信短,所能收到的回复大致如下:“吃饭”;或者:“上课”;要不就是:“走路”;
有一次,肯定是故意的:“我在便便,大叔,你吃了吗?”真是让楚少远哭笑不得。
还有一次十一点多,楚少远应酬完回家,洗过澡后躺在上,实在是想她,于是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耳边传来程苏带着不耐烦和糊糊的声音:“我说大叔,你又有什么事啊?”
楚少远本来已经酝酿成,到了嘴边的一句“我想你”只好硬生生呑了回去,另一句“你在⼲嘛呢?”又脫口而出。
程苏真是气坏了,深更半夜的,我都觉睡了,你问我⼲嘛呢!她只好悲愤滴:“大叔,我半夜懂得自己起尿尿的,不用你叫我。”
耳边传来楚大叔低低的笑声“嗯,你也知道我担心你尿啊?好吧,既然醒了,就顺便去尿一个再睡吧,嗯?乖,去吧,我去尿尿下也睡了。”
大叔你真是恶趣恶趣恶趣!程苏气得直想捶,以后觉睡一定记得关机!
她劲使翻了两下却没了睡意,⼲脆起来上个洗手间吧,结果站起⾝时因为太愤怒了不小心一头撞在架上,搞得上铺还在看书的杨扬笑得差点没岔气“小慈,正房大叔连夜尿都有叫醒服务,真是无微不至啊。”
搞得程苏真是眼冒金星,脸挂黑线,心冒鸟火。
有时楚少远也会问:“晚上带你出去吃饭好吗?”
回复:“不要,要上晚自习”
有时问:“晚上去看电影吧?”
回答依然是:“不要,要上晚自习”
如果再问“不上晚自习可以吗?”
答:“当然不可以”
楚少远只好抚眉:这孩子,你是现代版的⾼⽟宝?就差在她脸上刻四个大字了“我要读书”!
楚少远有一次试探地以信短询问:“我过来见见你好吗?”
回复如下:“大叔,我最近没犯什么错误吧?我们又要谈话?”
然后,楚少远纵使有満腔热情,也只能偃旗息鼓。
其实,和楚少远的相处中,程苏也觉得他不是坏人,他现在对她是好的,基本上事事顺着她的意。
而且楚少远对楚妈妈和峥峥也非常好,一个爱妈妈爱孩子的男人,大体上也坏不到哪里去。
程苏和他相处那么久,慢慢地也有了些亲切感和依赖感,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对他撒撒娇。她知道她现在是真的不讨厌楚大叔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和他在一起时,她居然也开心的。
但是,她心中比谁都明⽩,楚大叔和她爸爸一样,也许是个好儿子,也许是个好爸爸,也许是个好哥哥,不过,他可不会是一个好老公。
这一⽇,是周五的下午,楚少远正在开会,听取下属医药销售公司各片区代表的汇报。
集团里的人大致都知道,楚鸿显是笑面狐,对公司上下哪怕是一个勤杂工都微笑有礼,大儿子楚少远是著名的冰山,对谁都礼貌却冷淡疏远。
但两人的工作作风却是一模一样的,強势、果断、记忆力強、思维敏捷、反应迅,无论出现什么状况时,永远要求下属至少提出三个备选方案,在他们手下工作很累,不过也很锻炼人。
楚少远脸⾊冷漠地听着各区汇报,最近华北片区的销售不太理想,未能达到预期目标,轮到华北代表刘远山汇报时,楚少远的神⾊稍微专注了一些,目无表情地看着他,刘远山边汇报边冒出一额冷汗,说到一半,只见楚少远放在桌上转成无声的机手突然亮了一下。
楚少远低头去看“苏苏”心中不由得一喜,这可是她近来第一次主动找他,楚少远赶快打开信息,三五秒內笑容顿时收敛,脸⾊一沉,只见信息里写着“我今晚和同学们有活动,明天早上再回去,你不用来接我了。”
刘远山看看楚少远的脸⾊,也不知是该继续还是该停下,正在踌躇间,只见楚少远抬起头来,脸⾊比刚才更差了,薄薄的嘴对着刘远山吐出几个字:“你,散会后,留下来单独汇报。”然后对其他人道:“下一位代表,继续。”
刘远山只好又一额汗地坐下。
楚少远脸上不动声⾊,心中火起:这个死丫头,现在动不动就和同学有活动,周末都不按时回家,也不知是和男生还是女生出去玩,就算有男有女也不全安,她不会以为毕业后就要离婚,所以现在开始找男朋友了吧?
想起陈**慈曾经的热情野,楚少远突然现自己的冷汗冒得比刘远山的还要多。
楚少远本来想早点散会去接程苏的,这下开会的各位筒子们只好做了程苏的替罪羔羊,楚少远开始频频难,对着各路代表提出各类问题,虽然很象找碴,但他偏偏又都提得有理,所有的到会代表,猛然现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工作,似乎都漏洞百出,不够努力,刘远山坐在席上就更加惴惴了,他会后还要单独过堂。
程苏当然不知道她一下害惨了这么多人,江毅飞这个周末要请她和宿舍同学出去玩,她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是因为一早已经答应过,而且是集体行动,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程苏如果早知道去了那个地方会碰见楚大叔,会生那么多事,那真是打死她也不会去的。
原来这次,江毅飞是带她们去“Body”这间场子是本市最大最热闹,据说最哈⽪的地方,也是本市嘲人最喜的聚集地,每到晚上酒巴门外总有许多人在排队等位。
宿舍那三头一听说小飞哥要带她们去“Body”眼睛全亮了,可怜的程苏却是两眼一摸黑,她当了一年妈,上学后又天天读书,周末回家带小孩,过的是标准家居家已婚少*妇的生活,哪里知道什么“Body”
而且她的某部分思想,似乎还停留在十二三岁的地方,一听说去酒巴,马上规规矩矩地想起:那不是学校规定不许进⼊的“三厅一室”吗?老师知道了不是会批评吗?要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现在上的不是中学,大学老师才没空管那么多东西。
那天晚上到了“Body”门口,看到那闪着暗蓝⾊霓虹灯光的门面,程苏有一些小奋兴,以前老师老是提醒不能去的三厅一室噢!如果她还在爸爸妈妈⾝边,他们是不会让她来的!
果然,越是不能⼲的事情⼲起来就越有偷偷摸摸的快乐呀!
“偷”这个字真是神奇,偷,偷情,偷人…
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有点颓丧:怪不得不是正大光明的情叫做偷情,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往的两个人在一起叫偷人,不是可以正大光明享受的乐叫偷…大人们喜偷情偷人偷,是不是就因为有这种偷偷摸摸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