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做贼心虚
冯小七颇为诧异的看着眼前两个女人,苏坦妹和徐妙云。
令他惊奇的是,打人闷这种事情,冯小七做了不下二百次了,却从来没有见到一个女人像眼前这两个女人似的这么镇定。她们的嘴巴都被布条塞住,她们的眼睛都被黑布蒙上,可是两个人都是一声不吭,静悄悄的坐在地上。
“都是妖精啊!”虽然是冬天,虽然穿的比较多,但是徐妙云那种初为人妇的风情还是抵抗不住的流露出来,纤细的肢,修长圆润的腿,⾼耸丰的,脖颈处雪⽩粉嫰的肌肤,直叫人浮想联翩;苏坦妹又是另外一种风情,她微微侧过⾝子,⾝上曼妙的曲线滑落下来,玲珑突兀,如波浪般起伏,让冯小七只看得暗暗呑口⽔。
“可惜,这两个女人暂时还动不得!”冯小七暗自庒了庒心里的火头,转⾝去找财爷去了。
“怎么样,人拿来了?”财爷一边抠着鼻子,一边问道。
冯小七笑着点点头:“财爷,都拿下来。”
“都?拿了几个?”财爷不噤有些诧异。
冯小七叹了口气:“这个燕家的女人上街的时候和苏坦妹一起,两人形影不离的,小的只好把这两个女人都抓了来。不过她们没看见咱们兄弟的样子,眼睛都被蒙上了!现在就关在咱们的货仓里!”
财爷圆滚滚的⾝体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风一般的跑到门口,推开门左右看了两眼,又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这才喝骂道:“你是不是疯了,连苏坦妹也抓?这女人名气大得不得了,她跟宋濂他们是一起的。宋濂你知道不,是太子的老师,是学士承旨,多大的官儿啊。宋濂的门生在朝中做官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要是跟咱们为难起来,你吃得消?真是成事不⾜败事有余!”
冯小七委屈的解释道:“咱们的人动手的时候,两个女人就在一起。要抓就只能一起抓了,这也是没有办法啊。要不然的话被苏坦妹照了面,将来更是⿇烦。那个姓燕的,他爹可能是应天府的御史呢,虽说向公子不惧怕他,可是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是吧?”
“废话!这事我还没跟向公子说呢!这样吧,这两个女人你亲自去看着,别让她们跑了,也别惹什么事端。我找个时间跟向公子说说吧,那个什么姓燕的敢管咱们的闲事,让他吃些教训是应该的。只不过这两个女人卖去做女却不可行。苏坦妹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就算卖的远远的,也只怕被人认出来。真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可知道怎么办?”财爷冷冷的说道。
冯小七心中一凛,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小的明⽩!”
财爷叹了口气:“这个天杀的沈子成,自从他来了兰溪,咱们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赶紧兰溪会办完,把他们家的那什么振武打行赶出兰溪县就得了。本财爷可是再也不想看到沈子成了!”
冯小七连连点头:“那个臭小子就是个祸胎。财爷,您和向公子亲自去把车马行的人都弄出来了?”
“那可不是,向公子的后台硬着呢,孔大人也要给面子,这次的事情,咱们就咬住了不放,打伤大內亲军都督府的人,那罪名大着呢。就算潘凤奇不愿意多事,咱们也要孔大人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叫那小小的沈子成吃不完兜着走。他想在兰溪开车马行?想得美!他想在兰溪生发芽?老子就一铁锹铲了他!”财爷说起来便是咬牙切齿。
两人正在一唱一和幻想着将沈家的势力赶出兰溪县城的时候,忽然门童来报:“老爷,沈子成带了几个人前来求见!”
有道是做贼心虚,财爷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这沈子成也太琊乎了吧,居然这就知道人被我们绑来了?”
却听门童说道:“老爷,沈子成是要求见向公子!”
财爷定了定神:“都已经很晚了,叫他明天再来吧!”
冯小七低声说道:“财爷,咱们这事做的⼲净利落,沈子成不可能知道是我们做的。就算他怀疑咱们是他的对头,可能做了这一票,可是他无凭无据,单凭一张嘴如何能让官府信他?况且孔大人一直都是财爷您这边的人,不如就见见这个沈子成,不然的话,他还以为咱们怕了他,不敢见他呢?再说了,沈子成要见的是向公子,又不是财爷您,说明他本就不知道咱们做了这一票。向公子现在是货真价实的不知道,言语之间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财爷您就放心吧!”
财爷听冯小七这么一说,也颇有几分道理,于是吩咐道:“去,叫沈子成进来,到偏厅候着,再去请向公子出来相见!”
门童应了一声,转⾝离去了。财爷冷哼一声,取过外袍,往⾝上一披:“老子也去看看那个沈子成有什么来意!小七,记得把事情办好。”
冯小七急忙答应了,伺候着财爷穿好⾐服。
这里的偏厅地方也不小,左右两边各放了四张留香木做成的太师椅,中间居首还放着一把紫檀木的大椅子,中间间或放着茶几,既然要在偏厅会客,那些丫鬟仆人们立刻打起了灯笼,八盏明亮的大红宮灯带着金穗儿升了起来,将偏厅照的亮堂堂。
财爷率先走了进来,过不一会,向博文和沈子成等人也都走了进来。
虽然是在自己家里,可是财爷依然请向博文坐在首座上,自己在右手边的第一张大椅子上坐了下来。沈子成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早有丫鬟捧着热气腾腾的茶壶茶杯进了来,给这几位老爷公子倒上茶。
“不知道沈公子深夜来找我,有何贵⼲?”向博文这可不是撒谎,他是真不知道沈子成来找他做什么。
沈子成仔细看着向博文,看他也不像在说谎,就拿言语试探道:“向公子,你可知道今天晚上兰溪会的第一大才女苏坦妹在兰溪县城失踪了!”
向博文哑然失笑:“苏坦妹又不是我的室,更不是我的亲属,她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再说了,兰溪县一向风平浪静,这里又没有倭寇扰边,更没有山贼响马出没。哪里会有人对一个弱质女流不利呢?苏坦妹人也不小了,她说不定是去了哪里没有告诉你们。倒叫你们以为她遇到了匪徒,真是可笑啊可笑…”
沈子成冷声说道:“苏姑娘失踪的地方找到了她随⾝佩戴的手镯,已经断成两截掉在地上。这支⽟镯是苏姑娘心爱之物,就算是不小心磕碎了也会收起来,绝对不会丢在那里。要不是苏姑娘出了意外,岂会如此?”
向博文也紧张了起来,看沈子成来势汹汹,不知道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可是向博文自忖的确没有做过这般事,于是分辩道:“就算苏姑娘失踪了,沈公子也理应报官,让兰溪县衙来捉拿盗匪。沈公子来找在下,莫非是以为在下对苏姑娘不利么?”
沈子成察言观⾊,看向博文像是一点也不知情的样子,心中不噤有些奇怪。要说兰溪城里算得上是沈子成对头的也只有向博文、财爷等人啊。看着向博文若无其事的样子又不象是伪装出来的。
再一看财爷,双目望天,一副事不关己⾼⾼挂起的样子。
沈子成顿觉离奇,难道兰溪县城还有什么人要对苏坦妹或者徐妙云不利么?总不会是专程来对付燕王的吧?
沈子成想了想,朗声说道:“这件事或许别有內情,但是苏姑娘失踪一事,已经惊动了许多人。潜溪先生气得茶饭不思,说是要禀明朝廷,严查此事。大明律法甚是严厉,拐带妇女,又或者是挟持人质,一旦被人发现了,可是至少要充军流放的罪行。况且苏坦妹才名在外,跟应天府许多达官贵人家的女眷都是好。别的不说,就说开平王府的郡主,就和苏坦妹是手帕,更别说徐国公等人家中的女眷,就连公主殿下也时常邀请苏坦妹⼊宮习文。要是苏坦妹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到时候只怕这群盗匪死上二十次也难以抵命!”
向博文奇道:“这些事情,沈公子说与在下知道也没有用。在下本就不知道苏姑娘在哪里。我想沈公子是找错人了。如今之计,还是沈公子早⽇报官,让官府来寻找掳走苏坦妹的強人去了哪里吧!”
沈子成深深的看了一眼向博文,又看了看财爷,财爷正是做贼心虚的人,被沈子成这么一看,就想侧过眼睛不敢对望,但是一想,又怕露了怯,急忙扭过头来看着沈子成,和沈子成对视起来。
沈子成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辞了!”
向博文也冷笑道:“恕不远送!”
走出大院,沈子成转⾝朝纪纲说道:“我看那个财爷有些问题,你注意到没,方才我们说话的时候,向博文好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可是那个财爷就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我虽然一直没有和他说话,可是见他的眼睛一直在偷偷朝左上方看,说明他的心里在盘算,要是我问起他的话,他就好以谎言做答。咱们这一次来,并非没有收获,至少我们知道,向博文与这次的事情应该是无关的。问题十有**是在那个财爷⾝上,就算他不是主谋,只怕也是知道什么消息。”
纪纲一听这话顿时咬牙切齿道:“那简单,我带人把那个什么财爷抓出来,让他试试咱们的手段,到时候,他说也要说,不说也要说!”
沈子成摇了头摇:“要是苏坦妹和燕王妃真的落在财爷的手里。他的手中握有人质,一旦我们动手的话,很有可能他的手下会狗急跳墙,伤了王妃,到时候我们就万死也难辞其咎了。这件事要小心着来!”
沈子成看了看在街口等他们的武师,又对纪纲说道:“纪兄,你带着你的人,分头监视每一个从这大院里出来的人,跟踪到底,看清楚他们去了哪里。不要轻易打草惊蛇。咱们有了十成把握再动手。振武打行的那些武师,也随你调遣。”
纪纲嘟囔了一句:“可是,要是他们对王妃…”
沈子成冷笑道:“就算给他们天作个胆,暂时也不敢对苏坦妹和王妃怎么样,你就放心好了。这件事,做得隐蔽点!”
纪纲点了点头,带着人快步走远了!沈子成缩了缩脖子,遥望漆黑的夜空,长长的叹了口气,为何就连钱赚都赚的那么⿇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