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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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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则无论年龄大小,都摆腿频率飞快,健步如飞,意思是告诉众人:我忙着呢。少年男子多是着急去见女朋友去,晚了又是一通数落;中年男子是忙着签合同去,好几百万的订单等着呢;老年男子则是赶紧去抢购大⽩菜,听说这车便宜,四⽑五一斤,买两百返二十。

  我的目光停留在一个从远处走来的姑娘⾝上,她走路的‮势姿‬似曾相识,定睛瞧了瞧,她烫着一头卷花长发,戴着墨镜,⾐着光鲜,一看就价格不菲。可能是某个女明星,走路的‮势姿‬我在荧幕上见过,所以觉得悉。我已经过了盲目崇拜的年纪,如果放在十年前,说不定会拿着⽇记本去找她签名,而现在我能做到的,就是冷眼旁观。她不停地回头张望,好像正准备打车,可是没有空车,只好边往前走边回头看,样子很急。

  她走到距离我不远处,走累了,站在路边等待空车。这时她的‮机手‬响了,我听到铃声后的表现用小‮生学‬作文里经常出现的语句来形容就是动得跳了起来,幸好没有房顶,要不就磕到脑袋了…—竟然是我曾经写给周舟的一首歌!

  你的眼睛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每次面对它都让我无法平静

  它是黑夜里闪亮的星星

  是我不倦守候的黎明

  你的眼睛流淌一滴咸咸的泪⽔

  我尝到了它里面苦涩的滋味

  它为什么会这样伤悲

  我要让它变得甘美

  …

  除了周舟,谁还会知道这个旋律呢!

  我的第一反应是,歌曲被人剽窃了,还流传到网上做成‮机手‬铃声,最近类似的事情屡屡发生。我认为‮试考‬的抄袭无关紧要,至少没有侵害第三者利益,大不了把自己坑了,知识没学会,学费⽩了,而剽窃他人作品,就是道德败坏,好比偷了别人的孩子,换了⾝⾐服,愣让孩子随自己的姓。

  但是这首歌我只录了一盘磁带还给了周舟,难道她就是周舟?!

  我又仔细观察了她,她背冲我,站在路边招手打车,虽然⾐着和发式都已改变,但这个背影和我最后一次在机场见到的周舟的背影仍有吻合之处,我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周舟!”我叫了一声。如果她没有回头的话,我会再喊一声,如果仍不回头,那么我再喊第三声,依然不回头的话,我就走过去一试真假。

  但是第一声刚喊完,她就回过头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我不再说话,盯着她看。她也没有言语,盯着我看。

  良久,她摘掉墨镜,露出我再悉不过的脸庞…—果然是周舟!

  我跑过去,上下打量。

  “是你!”周舟竭力保持的平静中流露着惊讶。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昨天晚上。”周舟说。

  我问:“回来待多久?”

  周舟说:“几个月,主要是和一家公司谈些业务,完了还得回去。”正说着,电话响了,周舟接听:“喂…马上过去,正在打车,不太好打…别客气,不用了,我还是自己过去吧…好的,一会儿见。”然后挂了电话说:“我得赶紧走了,客户已经到了,老板很重视这笔生意。”

  “几点谈完,我去找你。”我说。

  “不知道,也许会晚一些。”周舟说。

  “你的电话换了吗?”我问。

  “没有,还是原来那个号码。”周舟说。

  “那我明天给你打电话。”我说。

  “明天我要去‮馆使‬验护照,等完事儿了给你打电话吧。”周舟说。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周舟说:“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我冲周舟挥挥手,出租车开走了。我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发呆。

  “看什么呢?”乔巧走过来吓我一跳,朝我眺望的方向看去“又被哪个漂亮姑娘住了?”

  “没谁,就是脖子难受,抻抻。”我回过头说。

  乔巧说:“书我就买了一本,咱俩一块儿看就行了,这破玩艺儿买两本不值。”然后拉上我的手说“走吧,吃饭去。”

  晚上回到宿舍,我把⽩天遇见周舟的事情告诉杨、张超凡和齐思新,他们都已知道我和乔巧的事情。张超凡代表众人送了我一句话:“这回你不必再因为生活空虚和无所事事而大伤脑筋了。”

  我说:“你们丫的太不仗义了,不帮哥们儿想想办法,却说这种风凉话。”

  齐思新说:“要是你有个双胞胎兄弟就好了,你俩一个对付周舟,一个应付乔巧。”

  我说:“这不是扯淡嘛,就我一个我妈还嫌多呢。再说了,现在让她生也来不及了。”

  杨说:“那就克隆,把你的头⽪切下来一块,放在试管里,几个小时就克完了。”

  我说:“克隆出来的也得从嗷嗷待哺牙牙学语开始,总不能一下就二十五岁吧,长到我这么大,天天吃催剂的话至少也得十几年。到那个时候,周舟和乔巧都成大妈了。”

  张超凡说:“劝你还是不要脚踩两只船,最好忍痛割爱。”

  我说:“我也正是此意,可是怎么对被舍弃的一个开口呢。”

  齐思新说:“打算舍弃哪个?”

  我说:“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和乔巧刚刚开始,情感的大厦距离竣工还有待时⽇,才处于挖地基阶段,应该填把土就能把坑给埋上。”

  杨说:“你确信周舟会和你破镜重圆吗?当心飞蛋打,两手空空。”

  第二天下午,我在度⽇如年中终于等来周舟的电话,她问我:“你在哪儿?”

  我说:“在学校,准备考研,最近住在杨的宿舍。”

  “我去找你。”周舟说。

  “好!我等你!”我放下电话手舞⾜蹈,‮奋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冷静下来后,想起此刻最应该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洗脸。

  洗脸的时候,凉⽔让我很清醒地做出一个决定:如果周舟答应同我重新开始,我明天就向乔巧摊牌。

  我在学校门口等候周舟,站立不安,望眼穿,不停地扬头张望,都快落下颈椎病。终于她一⾝⽩领的装扮出现在我面前。

  “去吃饭吧。”我建议。一天漫长的等待,我滴⽔未进,粒米未沾,毫无食,现在周舟等来了,肚子也向我提出強烈的进食要求。

  我和周舟来到第一次吃饭的那家饭馆。“坐那儿吧。”周舟指着第一次坐过的那张桌子说。

  “你没怎么变,还是老样子。”周舟坐下后说。

  我说:“你变了不少,昨天在街上第一眼都没认出你来。”

  “这是我的名片。”周舟递给我说。

  我接过一看,周舟已经当上项目主管,所涉及业务,我闻所未闻。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遥远,事先准备的千言万语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和周舟像一对并不悉的友人,分坐桌子两侧,无话可说,眼看旁处,很不自在。

  我的电话又响了,是乔巧打来的,我犹豫着接还是不接。

  周舟在一旁说:“⼲吗不接电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接通。

  “⼲吗呢?”乔巧在电话里问道。

  “吃饭。”我说。

  “在哪儿?”乔巧问道。

  “学校北门的饭馆,和一个大学同学。”我知道她回了家,不会来的。

  “我去找你。”乔巧说“我哥突然有事儿,我不回家了,你等着我。”说完放下电话。

  我顿时哑然,举着电话不知所措。

  “怎么了你?”周舟问。

  从小到大我经历过无数次‮试考‬,做了无数道题,这次无疑是最难的一回,此时的窘境就

  如同一个被強迫必须生出孩子的老爷们,只能瞪着眼睛⼲着急。

  我的罪恶想法不断破土而出,希望乔巧在走来的路上没有看见施工挖的沟,掉下去崴着脚,可是校园的道路平整如镜;要么这家饭馆突然‮塌倒‬或起火,我⾝负重伤被送往医院也能逃过此劫,可是我用胳膊撞了撞墙,十分坚固,骨头都磕疼了;我又把手伸进兜里去摸打火机,企图趁人不备将吧台上的二锅头点燃,哪怕把桌布或窗帘点着也行,但是地上放了三个灭火器,旁边饭桌上还摆着一大盆蛋汤,这两样⾜可以让星星之火在燎原之前就被扑灭。急得我就差用打火机**了。

  再过五分钟乔巧就要到了,如果她连跑带颠地过来,只需三分半,但愿她不是飞奔过来,那样的话,马上就要推门而⼊了。我向门口看了看,门关着,便放了心。我至少还有三分钟的准备时间。

  我给周舟打预防针:“一会儿有一个我在考研班上认识的朋友要来吃饭。”

  “男的女的?”周舟问。

  我正犹豫着如何回答,周舟的电话响了。

  “喂。”周舟接听“现在没事儿,和一个朋友在一起…很着急吗…那我过一会儿过去…嗯,再见!”

  挂了电话,周舟说:“还是昨天那家公司,说想晚上找个时间谈谈合作的事情,昨天一聊,他也是咱们学校毕业的。”

  “你不是说老板非常重视这笔生意嘛,要不你去谈吧。”我竭力抓住这救命稻草。

  “不用,晚点儿没事儿。”周舟说。

  “别耽误你的事儿,这顿饭留到时间充裕的时候再吃吧,能多聊会儿。”我说得郑重其事“最近我一直在学校复习,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那好吧。”周舟起⾝走了,我大喝一口⽔,如释重负。

  周舟前脚走,乔巧后脚就进来了,见桌上摆着一副餐具,而座位上无人,问道:“你同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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