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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囹圄之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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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了嫣然一眼,长平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也怪可怜的,孤⾝一人为那没良心的混蛋四处求告,就冲这一点,长平就有些不忍心对她火。

  “你过来,本宮跟你细细说。”长平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暂时抛开了恨意,将嫣然叫到了一边,跟她细细解释起来。毕竟,她们二人的夫君是同一人,这种时候,不能让嫣然了分寸,做下极端的事情,否则那混蛋出了狱,还不得恨死她?

  胖子远远的眯着眼看着长平,啧啧称奇,妹子自从与方兄成了一对后,脾气格改了许多呀。搁在平⽇见着与她抢夫君的人,早就冲上前去几下将她撕得粉碎,如今居然还能忍住气细细跟她解释,…方兄的驭之道,端的不可小瞧。

  俩女人在一旁低声说了半晌,终于说完了。嫣然脸上还带着泪痕,但神情明显轻松了许多,看来长平的话确实让她宽了不少心。

  嫣然盈盈向胖子一福,道:“民女方才误会了福王殿下,出言冒犯,实在对不住,嫣然向您致歉了。”

  胖子心里又是一悬,这女人实在太多礼了,搞得他很不习惯,还是跟方兄在一起好呀,无拘无束,为所为,就跟自家亲兄弟似的。

  “姑娘不必多礼,我与方兄亲如兄弟,若非他现在本无大碍,我岂能袖手旁观?姑娘放心便是,很快方兄便会安然出狱的。呵呵,倒是我这妹子,子有些暴躁,但心肠还算不坏,希望姑娘与我这妹子以后常来往,如此我便感不尽了。”说着胖子若有深意的瞄了长平一眼。

  长平当然知道哥哥的意思,闻言嘟着小嘴道:“好啦,我不会给那混蛋添的。喂,你回去别胡思想,不然那混蛋出来了又该怪我了,哼!”嫣然笑着又向胖子与长平施了礼,这才告退而去。

  嫣然走后,胖子轻轻吁了一口气,擦了擦汗。看了一眼长平,见她仍然不情不愿的嘟着嘴,不时还作咬牙切齿状,小拳头紧紧握着,可以想象方铮出来后会受到怎样的非人‮磨折‬。

  胖子苦笑着‮头摇‬,这事儿他不好说什么,完全得靠方兄自己居中调解了。…说来也奇怪,胖子自己有正妃侧妃还有好几房侍妾,平素里虽然暗地勾心斗角,表面却总维持着一派和气,方大少爷怎么就这么惨呢?当然,方大少爷的后院不宁,长平在其中功不可没。

  还没过多久,小⻩门来禀告,说府外又有一位女子求见福王殿下。

  胖子与长平惊讶的互视一眼,都楞住了。终于,长平忍不住跳了起来,俏脸涨得通红,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跺着脚,指天大骂道:“方铮你他娘的混蛋!你到底还有多少女人?‮娘老‬非活扒了你不可!”

  说着长平恶狠狠的对小⻩门道:“给‮娘老‬叫侍卫把那女人打死!那混蛋出来了怪我我都不管了!哇哇!气死‮娘老‬了!”

  小⻩门吓得一哆嗦,迟疑的望了望胖子。

  还是胖子思虑周密,沉昑了一会儿,朝小⻩门问道:“那位女子可曾通报姓名?”

  小⻩门恭声道:“她说她叫崔凤娘。”

  胖子还在脑海中搜索这个人时,狂怒中的长平忽然冷静下来,脫口而出道:“凤姐?”

  胖子恍然,原来是方铮的生意合伙人呀。奇怪,她找到这儿来⼲嘛?

  凤姐很快便被小⻩门领了进来。见礼过后,凤姐不失商场女強人的本⾊,直接开门见山道:“奴家听说方少爷被打⼊天牢了,不知真假,去方府问,可方府大门紧闭,方老爷说近几⽇不见任何客人,奴家没法子,这才冒昧来找福王殿下和长平公主殿下,问个究竟。”

  胖子没回答她,只凝神问道:“你找方兄有事吗?可是店铺有了⿇烦?”

  凤姐窒了下,神⾊扭捏道:“其实也没什么⿇烦,就是想问问方少爷的消息,市井之中百姓们传得琊乎,有的竟说方少爷触怒龙颜,过几⽇便会被问斩,奴家心中…有些不安,毕竟,…毕竟,方少爷是如⽟斋的大股东…”

  长平一直以来便瞧凤姐不顺眼,冷眼见她这羞答答的神态,心中更是来气,这模样哪像是合伙人呀,分明像一对勾搭成奷的狗男女。

  长平芳心不由暗暗气苦,闻言冷声嘲讽道:“方铮有你这样的生意合伙人,真是三生有幸呀,挂**他就挂**,何必还盖弥彰,拿生意出来说事儿?”

  凤姐闻言更羞,粉脸通红,鬓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没办法,长平就算憋了一肚子火,但对真正关心那个混蛋安危的人,也不便太过伤人。

  于是,长平轻叹了口气,像刚才那样,把凤姐拉到了一边,将此事细说分明…

  凤姐満意的走了,走时脸上还带着微笑,光彩照人。

  长平怔怔望着她的背影,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长平擦了一把脸,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越流越多。

  胖子一看慌了神,连连问道:“宓儿,怎么啦?怎么啦?”

  长平黯然摇了‮头摇‬,瘪着小嘴委屈的望着胖子道:“哥哥,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想哭,心里像针扎似的疼,我是不是病了…”

  长平在哭,有人笑得很开心。

  这个人当然是潘尚书,此刻他在太子府,正与太子下着棋。

  棋盘上星子密布,双方已厮杀到了最后关头。

  潘尚书捋须笑着,満是皱纹的老脸笑意愈深。局势尽在他的掌握,大龙渐成,太子中宮气尽,败局已定。

  太子也带着笑容,淡淡的瞟了一眼棋盘,将手中的几颗棋子扔进棋盒,笑道:“老师深谋远虑,孤不及也。”

  潘尚书笑道:“太子殿下之棋风变化诡谲,老臣也只是侥幸占先呀,呵呵。”话说得谦虚,表情却隐隐露出得意之⾊。

  太子淡淡的笑了笑:“输便是输了,失败者没必要再给自己贴金。”

  潘尚书知趣的换了个话题道:“老臣听说皇上已下令将那方铮关进天牢了,太子殿下可知皇上此举是否另有深意?”

  下午得知方铮⼊了天牢时,潘尚书⾼兴了许久,终于为他的两个儿子报了仇,更重要的是,从皇上的这一举动他多少猜到了一些信息。上位者有时候仿佛是不经意的随便一句话,或是一个动作,都能透露出很多信息,更别说将方铮打⼊天牢这么大的事了。潘尚书当时就断定,方铮从此以后恐怕将会完全失了圣眷。没了圣眷的方铮,潘尚书要弄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哪怕他⾝后站着福王,对潘尚书来说都不值一提。

  可近年来皇上的心思潘尚书却总是摸不太清,不知是皇上有意无意防着他呢,还是皇上年岁渐老,喜怒无常。

  这也令潘尚书开始越来越对自己不自信了,所以听得方铮下狱后,潘尚书便在第一时间来到了太子府,想探听一下皇上到底是什么态度。

  太子优雅的笑笑,道:“孤听说那方铮将老师的两位公子打了,如今他被打⼊天牢,也是罪有应得。⽗皇所做的每个决定,都是英明之极的,方铮既然下了狱,想必有他不为⽗皇所容之处。老师尽可宽心。”

  潘尚书得到太子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后,闭目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含笑点头。

  是了,看来自己猜得没错,方铮此人对他已没有多大的威胁了。这个二混子一般的年轻人,近来屡屡胡作非为,终于引起了皇上的不満。就算他过几⽇从天牢里出来,从此以后怕是再也⼊不了皇上的眼內,如此一来,朝堂之內,还有何人有能力与自己放手一搏?

  想到这里,潘尚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老怀大慰呀,可不就是现在的心情么?

  看着潘尚书満意的告辞而去,太子盯着他的背影忽然深沉的笑了。

  后殿的一扇山⽔屏风內,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望着潘尚书已渐消失的背影,疑惑的问太子道:“殿下,何不将实话告予他呢?”

  太子冷冷笑道:“告诉他有用吗?⽗皇已容不得他了,若被他知道,岂会甘心受戮?若他胡动作,坏了孤的大事怎么办?”

  说着太子英俊的脸上泛起几分狠厉之⾊:“蝮蛇蛰手,壮士断腕,该弃子时,便要毫不犹豫的弃子!”

  太子捻起棋盒內的一颗⽩子,在棋盘的中宮星位轻轻按下,潘尚书的大龙顿时土崩瓦解,棋局胜负却是完全颠倒了。

  太子出神的盯着棋盘,俊脸上忽然浮出一丝冷漠而诡异的笑容,旁边的中年文士顿时感到遍体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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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中秋团圆。没吃月饼的赶紧吃去,记得吃之前先看生产⽇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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