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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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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昨晚我真的累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10点了,如果不是电话把我吵醒,还不知道能睡到几点。

  穿好⾐服,洗把脸,胡吃了点东西就急忙赶往汽车站。

  车上的人很少,不过车子还是准时发出了。出了站,不知何故汽车就是开不出市区,在周围兜了一圈又一圈。我急不可耐地问坐在⾝边的一位先生说:“他们在⼲吗?怎么老在这几条路上兜圈啊?”

  那人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对我说:“你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坐车吧?”

  我点了点头:“嗯。”“这里的车子都这样,他们要等満座以后才肯走的。”

  “那什么时候才満座啊?”我问。

  “不知道啊。”

  “如果没人上车,他们就一个劲地在这里兜圈吗?”

  “不一定,那要看司机了”

  我有点耐不住了,就朝司机大声嚷嚷:“师傅,该走了吧,我还急着赶路啊”

  “慌啥子嘛?”司机吐了口烟,慢悠悠地说:“让你免费观光,着啥子急嘛!”

  “你把乘客的时间当什么啊?耽误了办事谁来负责啊?”

  “马上就走,再拉两个人就走喽。”

  真!看来即使你有十万火急的事,在司机眼里都是‮便大‬。用司机的话说:“你就悠着吧,不给你多要一分的油钱。”

  经过了4个多小时的颠簸,车子终于进会东县城。一下汽车,我就被一群骑摩托车的人蜂拥而围。

  “去哪里?到啥子地方嘛?”个个都争先恐后询问。

  “到通安村。”我说。

  “很远呢,要二十块。”其中离我最近的一个中年男子说。

  我没有还价,对他说:“要保证‮全安‬。”

  “放心,绝对‮全安‬。”

  一路惊心动魄。都说山路十八弯,依我看这里一百零八弯都有了。陡坡、悬崖、急转弯到处可见,而且全程都是石子路,有好几次我的心都悬在了嗓门口。告诉司机‮全安‬第一。司机说:我驾车你放心,这条路我走了八年了,悉的很。我问:这路什么时候能修好啊?他说不知道啊,3年前就听说要修了,一直拖到现在还不见有动静。我问: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他说:我们这地方偏僻,很穷,‮府政‬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修路,让各家各户都出点钱,有的愿意出,有的不愿意出,意见不统一啊。

  一路颠簸了1个多小时,有惊无险,终于来到了这个让我想象了无数次的小山村。举步上前,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这里的风景很美,十分安静,村庄座落在半山,背靠着山,満山遍野的橘子树犹如道道屏障,村落的前面是一片清⽔碧湖,湖⽔清澈见底,平静的像面镜子,虽然是⽩天,也能听到远出传来的几声蛙叫声。湖的一侧⾼山耸叠,在山涧罅隙里,一帘瀑布垂直而下,如果不是落⽔的声音,你会以为它是一块⽩⾊的垂帘。村落的右面长満了郁郁葱葱竹子,经光一照,竹叶就会折出星星点点的光芒,远远望去宛如⽔面般的粼粼波光。整个村落有种世外桃源般的雅致。闭目静思:真如一幅画卷。我不由‮头摇‬感叹:这么秀美的地方难怪会养育出像杨晨这样的漂亮女孩儿。

  远处,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潺潺歌声,像是从林隙间幽幽出的晨

  “汴⽔流

  泗⽔流

  流到瓜洲古渡头

  情哥哥

  慢些走

  妹妹等你在楼外楼

  楼外楼

  汴⽔流

  泗⽔流

  瓜洲有渡没有头哇

  情妹妹…”

  好撩人的歌声,听的人都酥到骨子里去了。

  穿过竹子林,见到了几个悠闲的村民。我便凑上前去,问:“请问杨晨的家怎么走?”

  那人用一种审视天外来客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说:“杨晨?你说的是杨拐子家吧?”

  杨拐子?我心里一颤:难道杨晨的爸爸是个残疾人?

  “他家有个女儿在外面打工。”我说

  “哦,就是他,顺着这条小道一直往里走,前面有一条小路是往山下去的,小路的第一户人家就是了。”那村民顺手又指了指前面说:“他家早没有人了,你找他们做啥子嘛?”

  “那你知道他家人去哪里了吗?”

  “没有了。”

  “怎么没有了呢?”

  “杨拐子的老婆跑了,女儿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也在两年前死了。”

  “死了?”我惊讶地问。

  “是啊,所以没有人了。”

  我用手按了按了鼻子说:“谢谢你。”

  “不客气,你去吧,不远的。”

  我连声道谢,按着他指引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便来了一座简陋破旧的房子,这应该就是杨晨的家了。房子一共五间,三间正房两间侧房。房子前面有一堆垃圾,院落里満地⼲枯的树叶,房间的门紧锁着,锁头上已布満了灰尘,门头上面也挂満了蜘蛛网,房顶上面有几块⽩⾊的塑料布也随着风向“啪嗒啪嗒”直响,这应该是几年前填补屋子漏雨用的吧?

  旁边的两间侧房更为简陋,不知道是庒就没有门窗还是后来给移去了。正房的另一侧是一个木结构楼梯,我沿着吱吱呀呀的楼梯来到屋顶,看着这陈旧的院落发呆:杨晨就出生在这里吧?她的童年识趣也应该在这里才能找到回忆吧?穿越时光隧道,我似乎看到她小时侯嬉闹的样子;看到她依偎在妈妈怀里撒娇的样子;看到她生气时掘起小嘴巴蔑视你的样子;看到她睡时嘴角挂着甜甜微笑的样子;还有她为⼲活刚回家的爸爸捶背的样子…

  一阵寒风吹过,整个脊梁凉飕飕的。我突然对这里悉起来,越来越清晰,好像曾经来过一样。

  在哪里?

  我搜寻整个大脑空间。

  想起来了,在梦里。

  我不止一次地梦到过这个地方:破旧的房子、矮矮的围墙、门前的果树、还有杨晨那甜甜的微笑…

  是的,和我的梦境几乎完全吻合。怎么会这样?冥冥之中难道有什么天示?

  突然刮起了风,多情的风吹着多情的我,在这个多情的季节里,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多梦。

  我走下屋顶,在院子里逗留了一会,看这里的样子好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小伙子,你是找杨晨的吧?”

  我顺着声音回头望去,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人站在房前的垃圾堆旁,⾝材很矮,⾐服虽然破旧看上去却很⼲净,手里夹着半截烟,很慈祥地看着我。

  “是的,老大爷,您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晓得啊,她都一两年没有回来了,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她爸爸去世后的那年。打那年走后就再没有回来过。”老人叹了口气,说:“走吧,到家坐吧。”

  我跟着老人来到他的家里。

  他家距杨晨家很近,仅隔了一条小路。

  老人家里还有一个老伴,见我的到来很是热情,先是寒暄问清我的来历,然后⼊座,继而倒茶,还拿来⽔果。

  老人说他是杨晨的远房爷爷,杨晨的爸爸去世后,她家里的房子一直都是他看管着。自从杨晨一家去了昌里市,她也很少回来,偶尔回来一次也是很快就走了。去年年底,听说她的朋友出了点什么事情,就再没有看见她回来过。我们做老人的,也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奔波,一个亲人都没有,无依无靠多难啊!要是在家里,虽然没有至亲,但乡里乡亲的也和亲人都一样嘛。我每次想到她啊心里就揪心的慌。3岁不到她妈就跟别人跑了,19岁时他爸又去世了,这孩子命咋这么苦呢?

  说着话,老人不噤黯然泪下。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我看天⾊已晚,起⾝对老人说:“大爷,我该走了,既然杨晨不在家,我到县城去看看。”

  “今天走不了了,这里不通车,走路去县城起码也要大半天的时间。你还是在这里住一晚吧,等明天一早这里有去县城办事的车,让他们顺便把你带过去。”老人说。

  我忧郁了一下,说:“那就⿇烦您了大爷。”

  “不⿇烦,咱们农村人,住的吃的都很方便。”

  那天我没有走,晚上老人带我到他家里一个最⼲净的小房间里住。他说杨晨回来后也住这里,这是专门给她留的房间。

  说完,又重新换了⼲净被子,客气的让我有些过意不去。

  山村的夜静的可怕。在这万籁俱寂的黑夜里,除了能听到自己有节奏的气声外,周围的一切都沉死一般静。关了灯,夜黑的可怕。自己好像置⾝于远古森林,完全被大自然所覆盖,原来回归自然并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有点让人提心吊胆。虽然这里曾经睡过我最心爱的女人,但是,躺在这里我一样觉得不塌实,时时有种即将被鬼⾝的感觉。

  这是我生来第一次在这样的山村里度过。在这样的环境里、在这样的氛围下,我难以⼊眠。平时里被遗忘在九霄云外的恐怖故事和片段,而今又出奇般的复醒,控制不住地去想。

  在我朦胧睡的时候,感觉自己房门被轻轻地推开,随后听到轻盈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我头寻找着什么东西?我睁开眼睛,一个幽暗的黑影正朝我走来,他抬起胳膊,张牙舞爪地伸向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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