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一场风花雪月
下午4点40多分时,米静发过来MSN消息:觉得生活好郁闷,好不开心。而且这几天老失眠,不能集中精力,⽪肤也为此不好了,好难过…
正在一边忙着起草完善《名人》采编专组行动策划报告的司夕见状没有多想,发过去几个字:建议去找心理医生。
言下之意即“我在忙,别来烦我”但米静仍然发过来了:不,我想找个男人。
司夕晕在一边,不想理她,又说不过去,想想还有一会就要下班了,事情还没做多少,也不想多纠,发过去:马路上多的是。
意即是:外面有很多条件不错的男人,随便挑,不要来烦我。但米静的领悟力哪能达到如此程度,又发过来:他们我看不上。
司夕一阵手忙脚,回也不是,不回更不是。心想那天晚上这米副经理就曾借酒引勾自己,莫非此刻又在暗示自己?她长得的确是不错,无论是⾝材、面貌以及围三,没有一个地方不让人噴⾎。但司夕清晰地知道:这种女人不能共渡一生。共渡一生的,是自己埋蔵在心底的最美好的情感,是那种绝不可多得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
这就是秦月,蜚声华人界歌坛的超级天后。
但实际上,我们都以想当然的“缘分”来给自己设置情感的门槛,却忽视⾝边被我们误认为是柳絮飞花的美好和动人,往往我们会失去更多。
司夕总是不自觉地给自己的情感世界加个定语:爱我者,非我之所爱也;我爱者,乃上下而求索之。
没有多想,司夕打了一行字过去,不过手有些颤抖:你看得上的,或许看不上你。
米静就此没再发来。
司夕也没多想,继续忙自己的。但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没心思写下去了,心绪完全被这米副经理给破坏了。看米静没再回过来,他倒生起了一丝好奇,又想起了那晚在“梦露酒吧”中,米静一句让自己噴出一口酒的话:她说“中天乐娱是个狼窝,不是吃人的狼、也不是贪心的狼,是⾊狼”
转瞬又想到那晚在自己家中,米静和范建亲昵的通话;今天上午米静在范建办公室里的哭闹…越想越是好奇,抬头往窗外一看,周晓正坐在电脑旁,他的MSN也开着,当下便发了个消息过去问:嘘!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听到。悄悄告诉我,米静和范建有什么吗。
这周晓的领悟力很強,发过来:哦,让我想想。米静有一辆POLO,范建有一辆京北现代伊兰特。米静有两只爱尔兰纯种狗,范建有一只委內瑞拉宠物猪…
司夕看到这里,简直要倒下去!发过去再问:我指他们的关系!拷!
当下周晓发过来:他们一个是经理,一个是副经理,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吧我猜。
司夕无言,狂晕了半天,这世界上咋就有这么不通晓事理的人呢你说!便也不再问了,直接发过去:我们楼下有个幼儿园,幼儿园里有个三岁的小孩,这三岁的小孩还是先天⽩痴,但他都知道:范建和米静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看看时间,下班了,当下关了电脑。一走出去,就听周晓叫道:“司主管,那个幼儿园真有这么悲惨的小孩吗,才三岁,还先天智障,好惨啊!”有时候,上天就是要这样玩一个人,司夕几乎被周晓的超強意识与领悟力躏蹂得虚脫,直想冲上去,暴扁他一顿。他大声道:“实际上,我们楼下本没这个幼儿园。”
周晓还在原地抓耳挠腮,司夕已经走远。
刚进电梯,就在门即将关上的一刹,一个人“噔噔蹬”地跑了过来,人还未到“夜午幽兰”的香⽔味道已经浓浓地飘了过来,司夕已经知道是谁了。霎时,就见一火爆⾝材的妙龄女郞冲了进来,不是米静是谁?
“下班了也不招呼一声,幸好我看到你了。”米静有些嗔怨。
司夕有些促狭,说道:“我、我下班回家了,你呢。”
“我想去‘梦露酒吧’,但又怕喝闷酒,没人陪…”米静说完垂下了头,如此动人的女郞,娇柔莫可名状,司夕却一点都没有想上前拥抱的**。
大海上的夜让人无限遐想。
在梦露酒吧里,司夕和米静仍坐在上次的老位置,这次,司夕主动点酒,他点了一瓶尊尼获加18年珍蔵“金牌”威士忌,一份匹萨,两份牛排,一份印度飞饼。
两人默默⼲了一杯,米静注视司夕良久,眼眸闪动,甚是人。
“我觉得你在躲避我。”良久,米静说出了这一句。
司夕一口⼲掉杯中的酒,缓缓说道:“米姐小,如果一定要形容我和你之间的关系,那‘同事’、‘朋友’最恰当了。我们是两平行线,天天面对,⽇⽇相处,但永远不会相。这就是缘分。”
米静默默地抿着酒杯,动作显得非常迟钝,半晌她才说道:“我知道,你在嫌弃我,你讨厌我这种女人。你讨厌和你接触一天就想和你上的女人,你认为她,是吗?”她语调很平缓,但字字如千斤巨石,砸向司夕,让司夕懵懂“对!我是很,我曾经为了钱,为了职位,为了最昂贵的服装和化妆品,我出卖过自己的**!那些又老又丑、満⾝肥⾁的男人,他们都曾爬在我⾝上任意而为,甚至,范建,他都能长期占有我…但是今天,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我正在努力向纯洁和自由靠近,我放弃了肮脏的思想,卸下了罪恶的念,为什么?我在⼲什么?我很明⽩我做的一切,因为,我找到了那⾜以抹去我心底污垢的净化剂!我遇到了你。难道,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吗…”
她有些歇斯底里,但她没哭出来。
司夕良久一叹道:“恶魔向上帝赎罪的时候,上帝怎么对恶魔说的?他说:你的**还在,但你的灵魂已经没了。”
米静掏出香烟,点上一支,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冷笑道:“我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你有你自己的抱负和梦想。你要飞。你要剔除一切绊脚石。你看不起很多东西。没人能阻止你,对吗?”
司夕再度⼲下一杯酒,神⾊凝重:“米静,我很感谢你,感谢你很多。是你为我面试开绿灯,我才得以进⼊中天乐娱;是你在我出差错后极力维护保荐我,我才得以继续留在中天。如果可以,我甚至都愿意叫你一声‘伯乐’。但是,我最感谢你的,是你彻彻底底教会了我看清这个声⾊名利的世界,从你⾝上我明⽩一个道理:没有权力和金钱,就没有天理和公平。米静,我们很有缘,从那次在龙华公园和你偶遇、我到中天来面试,证明了上天要让我们见面,但他只给我们‘缘’而不给我们‘分’…是的,今天站在你面前的司夕,已经不是几天前的那个司夕了,相同的错误,他再不会犯第二次;一个难题,他可以找到多个解决方案…今天的司夕,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前进,永不止步的前进,他绝不再照别人设计的轨迹行走,他只走自己的路。”
说完,司夕喝尽杯里最后一滴酒,起⾝而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道:“米静,虽然从今天起我们再无牵手拥抱的机会,但那天晚上,在我家,我其实,真的想和你、和你上。”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听到司夕这一句,米静的眼眶再也拉不动一颗滚烫泪珠的重力,将它晶莹地滑落。
走出酒吧的司夕刚要上一辆的士,却猛地听见酒吧內传来米静的惊叫,甚至伴随有狂笑。他心绪一阵不宁,回头望了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回去。
一回到酒吧,⼊眼的情景让他有些预料不及,这才懊悔不该把一个美女单独留在混的酒吧:一个外国人黑和一名讲⽇语的男子一个抱一个抬腿地将米静放在沙发凳上。米静已然烂醉如泥。那小⽇本的双手已经伸向了米静的脯。
司夕两眼如噴烈火,大吼一声:“住手!”
那鬼黑和小⽇本被赫了一跳,转过⾝子,才发觉是一文弱的国中男子,相对一望,一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