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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竞夺,冷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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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时温柔照旧过来午饭,吃喝足后躺在沙发里看书。

  温暖席地而坐,打开笔记本电脑工作。

  “你今天怎么不回公司了?前几周不是一直很积极,吃完饭连午觉都不睡就走了?”温柔问。

  “那时刚接手,要翻查的资料很多不方便带回来,现在上了轨道基本都可以在家处理,也就懒得再跑来跑去。”

  温柔看她一眼“不会是占南弦惹到你了吧?”

  温暖笑“你想到哪去了?我现在听差办事,老板就算叫我五时三刻死,我也不敢拖到五时三刻零一秒。”哪有上司惹到下属的说法,他不找她的茬已经该偷笑还神了。

  “可我怎么看你的样子都象以前,一不高兴就闷在房里,明明发脾气还一字不说,把得罪你的人不冷不热地晾着,非得对方哄个一万三千遍才肯回心转意。”

  “你也会说那是从前,你看现在临路哄我不?”一月半月里都见不到他几回人影。

  “你和朱临路怎样了?”

  “和以前一样。”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水到渠成的时候。”

  温柔受不了地瞪眼“你还不如说水滴石穿的时候。”

  她微笑“绳锯木断也行。”

  “该做什么就去做,我最烦什么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真是的,要不我索把你家厨房的水槽凿一道渠出来,然后放水,这样就水到渠成了。”

  温暖失笑起身。

  “你干吗?”温柔叫。

  “去给你找凿渠的工具。”

  温柔手中的书如暗箭,温暖连忙躲过,进厨房把芒果削好端出来,然后继续埋头工作。

  温柔翻翻白眼“我已经把老爸留给你的钱翻了三倍,你干吗还每天一早爬起来辛苦赚一点点月薪?”

  “不工作也没事做,难道留在家里自己给自己做煮饭婆?”

  其实她的薪水并不如温柔和朱临路打击的那么低,因为级别高,日常开销包括置装费用全可进公司帐单,目前这种生活状态她很足,生无可忧,夫复何求?

  “真不知道怎么说你,除了朱临路不管男女一概不和人来往,如果真那么喜欢他,不如早早嫁过去了事,别一味放牛吃草,搞不好放到最后他被别人牵走了。”

  “恩?你听到什么了?还是见到什么了?”

  “我眼睛耳朵都不好,没听到见到什么,倒是希望你的能好一点,别一心只做浅宇工,两耳不闻男友事。”

  “谢谢老姐提醒,别说我了,聊聊你吧。”

  温柔懒懒地掂起芒果“我?我有什么好聊的,天天除了想赚钱就是想赚更多的钱。”

  闻言温暖的眸睫半垂,笑了笑“有时候你也关心一下自己。”

  温柔拿着芒果的手定在半空“什么意思?”

  她抬头,眸平和“其实你不用每个周六都空来陪我。”

  温柔扯扯嘴角“我说错什么让你不高兴了?是刚才关于朱临路的那番话?”

  “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我知道自己生活单调所以你总放心不下,只是我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你大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就算从前,我也不是你的责任,你从来不欠我什么。”

  温柔默不作声,把芒果一片一片吃完,然后起身“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吧。”

  温暖也没有开口挽留,只静静看着她离去。

  如果,世事可以重头来过,今的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幸而在没有尽头的日子里,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可供她消遣,就是音乐。

  她躺到沙发里,拿起遥控器打开唱机,让如水琴声泻一室。

  年少时养成的习惯,每天早上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音响,然后在室缭绕的乐声中起,穿衣,洗漱,早餐,从空灵的NewAge到打榜的流行歌无一不听。

  多少年来,每一个夜晚,也是定好时的音乐在黑暗中伴她入眠。

  隔着落地窗纱的室外,午后阳光天,四月的天气淡淡地,被悠和乐声悄然带出回忆的滋味,有一点挥之不去的余甜,更多却还是腹无处可藏的辛酸。

  真的,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

  下午三点,宝蓝的BUGATTI准时驶入浅宇的地下车库刹停在专用车位里,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对面的车位空空如也,占南弦的薄微弯起来。

  坐在副驾驶座里的薄一心讶问“你笑什么?”

  “她今天没来,你见不着她了。”

  薄一心失望“怎么这么巧。那天见到她…好象变了很多。”

  边淡弧依然,下得车来,眸光从那空的车位上一掠而过,占南弦没有应声,变了很多吗?看上去确实似乎是,从内到外仿佛变了一个人,然而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却始终没改,脾气还是那么大,心气还是那么高。

  薄一心挽起他的手臂上楼“你知道吗?曾经她是我心里一面无法攀到的旗帜。”

  占南弦笑看着她“你在说笑?连续三届蝉联金像奖和金马奖的双料影后,出道十年不但囊括亚太影展和戛纳影后,甚至有两部戏获奥斯卡提名,名成利就之外还有我这么好的绝世男友,放眼全亚洲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女人可以和你匹敌,还不知足?”

  温暖有什么?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秘书,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占着一席之地,里外一张桌一把椅一部电脑加无数资料和案子,分分钟得看老板的脸色做事。

  薄一心随手过温暖桌面的文件夹,看见里面一项项分门别类贴着标签,条理分明,检索便利,合上放回原处,她轻轻叹了口气。

  “你有没有那种感觉?越成功就越觉得原来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反而会怀念以前没有被功利心污染的岁月。有时候午夜梦回,醒来时总觉得心口有个,开始不知道是什么,随着一年一年过去,有一天终于明白,原来心底一直有着一个歉疚很深的结。”

  她转头看他“如果不是你不允许,早两年我就想联络她了。”

  “我也是为你好,你找上门只会自讨没趣。”

  “不至于吧?那天她不是也和我打招呼了?没有拒人于千里啊。我只是奇怪,她以前性格那么朗,现在竟然飘逸得象个仙子,让人难以想象。”

  占南弦片刻后才道“她确实变了很多,整个人,非常自闭。”

  薄一心惊讶“我一点没看出来。”

  “她在浅宇工作两年,没一个朋友。”

  薄一心的神色变得微微黯淡,半响说不出话,最后才苦笑了一下。

  “都是因为我吧。”

  占南弦摇头“和你无关,当年…可能发生了一些连我都不知道的事。”

  “连你也不知?”

  “恩,不过那不重要。”占南弦轻搂她的“现在我只有一个心念未了,等我了结了这件事,就和你结婚。”

  薄一心不再作声,将额头抵在他的肩窝,睫梢拂过暗影里他的衬衣,有些出神。

  着落地玻璃蓝幕外的光亮,他的眸子凝成幽幻之,似无情绝然硬如铁石,又似萦绕了千丝万绪柔软如水,似深潭博渊融了每一寸踌躇无以撼动,又似万马奔腾心念如浮云繁变到了极点。

  终究复杂得无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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