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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分手,离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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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湘苓沉思了好一会,道“南弦没和你说,我觉得这点他没有做错。”

  “是的。”其实他没做错什么。

  要到长大之后她才明白,他有他的理由。

  温柔没有和他告白前,他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真实,万一不是,他说出来不过是枉做小人,而且就算他说了,她也不一定相信,若她不知天高地厚跑去追问温柔,反而会使温柔更难堪。

  而就算他的感觉是真的,就算她也相信了,那时的她也肯定无法自然地面对温柔,她可能会变得忧心忡忡,再也快乐不起来,而感的温柔一旦感觉到她的变化,肯定也不会好过。

  占南弦比她更了解她的性格,他不想单纯的她有压力,更害怕她会反应过度…从她知道后马上和他提出分手可见一斑,她会是以什么样进而蹩脚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只是,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她不仅娇生惯养,那三年里更被他宠得不知人间疾苦,哪领会得到他始终把她保护在光明快乐的光环内,把所有可能引发她不开心的事全隔离在两人之外的一番苦心。

  只觉得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一直瞒着她,害她成了把痛苦加诸温柔的罪人,这让她非常愤怒,连解释都不想听就直接把他判了罪无可恕。

  “你当时为什么坚持不肯告诉南弦原因?”

  “占妈妈你也清楚他的性格,如果让他知道了,他肯定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分手,而且一定会去找温柔要求她和我把事情当面说清楚。”

  如果让他那么做了,即意味着她和占南弦联手,把温柔到了尽头。

  她知道分手伤了他的心,那段时间里她也很难过,只是,她以为,她原以为…温柔是女生而他是男生,与其让温柔继续受伤还不如由他承担,而且潜意识里,她想通过自己弥补温柔一些什么。

  “你想把南弦让给温柔?”

  温暖摇头。

  “没有,我从来没想过把他让给谁,只是一时之间承受不了意外,我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那样,还有就是,在知道姐姐那么痛苦之后,我做不到…自己一个人过得很幸福。”

  以温柔的子,如果占南弦的女友换作别人,她早与之公开大战三百回合,而因为是她温暖,因为爱她,所以三年来不管唯一的妹妹在自己面前如何放任,她始终咬紧牙关独自承受。

  在知道姐姐的心事之后,她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只顾自己继续没心没肺地快活?

  她天真地以为,分手可补偿温柔,她以为,即使占南弦再痛苦事情也会过去,她原以为,那样做对大家都好,时间会治疗一切忧伤,毫无人生经验的她根本意料不到,上天会和她开一个世上最悲凉的玩笑。

  虽然她始终闭口不提分手的原因,温柔还是从她的语言情绪中感地捕捉到了端倪,当时温和正在瑞士渡假,可能是出于不安和担心,温柔叫了大学里的死朱临路来陪她。

  在那种感时候,难免让占南弦起了猜疑之心。

  尽管他可能并不信她会背叛两人之间的感情,尽管他可能多少猜到了她分手的原因是为温柔,然而在他目睹她上了朱临路的车子,而后在她家楼下熬足四五小时才等到她归来时,她始终不肯开口那种不管不顾对他再不信任的决绝,终于将他隐忍多时的抑郁和怒火引爆。

  那一夜,是他们平生第一次争吵。

  她咬着一声不哼,由得他独自上演独角戏的争吵。

  或许一颗心再伤,也比不上这种自尊被她的沉默逐寸撕碎的绝望更让人凄苦彷徨。

  平生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无情立誓。

  他发誓要比朱临路更有钱,他发誓有朝一会让她自己回到他身边。

  平生第一次,他在面前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时头也不回。

  没多久,他便和薄一心好了。

  即使明知他是借薄一心来刺自己,然而她已势成骑虎,加上一贯心高气傲,几年来早习惯他的宠溺,忽然之间他就变了脸,让她很不适应,而他越是那样做,她越是放不下自尊回头。

  直到薄一心被同学恶整,他警告她事情别做得太绝,她当即公开声明是自己先变了心,直到,她亲眼看见他吻了薄一心,那刻只觉心口痛到麻木不仁,对他的感情当场就碎了。

  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就在那夜,导致…两人的父亲双双过世。

  年少骄傲的心不懂珍惜也不懂宽容,失怙的巨大伤痛更使他与她无所适从,在各有一腔伤心怀抱中,那份甜美却稚的感情终究破裂到无可挽回,从此走向不归陌路。

  而她所以为的好,竟成了给温柔与占南弦造成巨大心灵创伤的元凶。

  曾多少年多少个黑夜,在悔恨的梦中惊醒而悄然抹泪,捂紧疼痛的心口对着天花板无声自问,如果当初她不是那样绝情任,如果她没有在他一次次苦苦哀求下仍固执坚持不肯和好,如果在他和薄一心传出小道消息时她肯低一低骄傲的头颅,一切的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如果,可以给她一个机会重新来过。

  哪怕付出再大伤损再重,哪怕需终其一生倾其所有,如果可以,给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南弦后来知道你为什么要分手了吗?”周湘苓问。

  她沉默,片刻才道“我想他知道。”

  这才是他恨她的一部分原因吧,恨她太轻易放弃,恨她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而宁愿让无辜的他绝望伤心,归到底,他恨她爱他不够。

  这段感情对他而言是一场灾难,那种疼痛在许多年里无法磨灭。

  周湘苓凝视着她“都说知子莫若母,南弦的性格我很清楚,他一向对你十二分宠爱,就算他爸爸去世那时也没有迁怒过你,却为什么…在记者招待会上那样做?我这颗老脑袋真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温暖低头,不说话。

  周湘苓的目光停在她黑发削短的耳边,轻声试探“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故意怒他?”

  温暖咬了咬下,仍然不出声。

  “小暖,这么多年过去有一件事我始终没想明白,你爸爸…怎么也会在那趟飞机上面?”

  温暖眼眶一红,轻轻别开头,将眼泪了回去。

  周湘苓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只怜惜地拍拍她的手。

  想了想,她回身吩咐姐取来一串钥匙。

  “这是我们老房子的钥匙,你有空回去看看。”

  温暖没有接,好一会才低低道“占妈妈,我们已经很难回头。”

  “回不了头也没关系,你找时间去一趟,就当是怀念好了。”周湘苓把钥匙硬进她手里,目光慈睿“小暖,我清楚你一向是极聪明的,需知恨极必伤。听占妈妈劝一句,人生苦短,还有几个十年可供你们蹉跎?这样值得吗?”

  眼眶再度泛红,温暖倾身抱住周湘苓,将脸埋在她肩,右手手心被紧握的钥匙硌得微微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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