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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同生契》23、义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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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处处大红和众人的脸喜之中,钱宁儿的一身雪白显得那般突兀,但人群之间竟猛然变得鸦雀无声,还有许多人悄悄往后退去。

  只有一个人敢于向她所站之处走近,正是今再娶五夫人的新郎官宁浅舟。他强下心底些微不忍之情,走至钱宁儿近前对她沉声斥道:“今宁府大喜,你为何穿着这身晦气的衣服?赶紧去换了它!”

  钱宁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身上红惹眼的喜袍,对他口中之言置若罔闻,只发出声音极低的自言自语“那一你也穿过的…那时我真开心…为何今这般刺眼呢…”

  宁浅舟看她有点痴痴呆呆地,终是上前一步想要去握住她的手“宁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可好?我有些事想要跟你私下说清楚。”钱宁儿身子一震,手也躲开了,双眼却仍是直直盯着他的脸“为何要换个地方?我是你堂堂正正娶进门的子,有哪里见不得人?你想说什么,便当着这些人的面说罢,我也什么都不怕对人说。”

  旁观的人群里总算有个人忍不住了,高声进一句道:“你既然什么都不怕,就告诉浅舟,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高亢的女子声音正是发自二夫人口中,虽然大夫人早已代过她莫要逞强,她毕竟不住对那妖怪心的厌恶。

  钱宁儿自然听到了二夫人嘴里的话,但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一径望着宁浅舟的脸“你要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我也有话要问你。你只需清清楚楚的回答我便是。”

  宁浅舟听得她那两句话,不由得嘴掀动,一个名字临到嘴边又缩了回去。,.。那少年已然身死。再问她是如何杀害他也只能徒惹伤心,他好不容易才能埋葬那场隐秘又凄地幻梦。安心与儿共度余生,此时又何苦再问旧事?

  他思虑片刻,心中只余一片萧索之意,对眼前的女子淡然开口道:“我对你什么也不想问了。你若有话想问,我定以实情相告。”

  听得他连一句话也不想与自己多说。钱宁儿原本一片木然的脸上出了惨淡之极地笑容“哦?你对我的事一无所知,却什么也不想知道么?好…我也没什么话可以问你了。因为我已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旁观地一众男子即使明知她是妖,仍有人暗起怜惜之心。男子好本为天经地义,胆包天也是常有之事。这等楚楚可怜的美貌女子,就算真是一只妖又如何,只要对自己死心塌地绝不加害,与这绝女妖做一回夫也未尝不可。

  若是换了别的妾对他说出这句话。宁浅舟定要撒个慌来哄得对方开心。可对这个女子,他已无心去哄,只是紧紧抿住自己的。无声默认了自己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情意。

  钱宁儿仍然在笑,可笑得比哭泣还难看几分。她苍白的脸因为某种激动而浮起了病态地红晕。手也颤抖着伸进了自己的怀里。

  前排的众人看见她诡异的动作,都吓得面如土色、低叫后退。本来就热闹拥挤的婚宴登时一片混乱。

  宁浅舟自然比谁都看得清楚,却一点儿都不想躲开。宁府家大业大,还有不少积蓄,就算他死了,宁府上下也能富裕一世。再者,他已经完成了继承香火的大任,英年早逝亦不算愧对列祖列宗。

  短短一瞬之间,他竟发现自己再无牵挂遗憾,干脆闭上了眼睛接那只妖的愤怒。

  耳边传来轻而急的风声,像是什么尖锐之物破空袭来,他的身体出于本能稍稍一缩,那物便砸在了他地脸上,随后又顺着他的脸庞和身体跌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

  他愕然睁开眼睛,脸上只有很细微的痛楚,他伸手一摸,指尖只有一丝淡淡地血痕,似乎是被那尖锐之物划破了一点皮。

  钱宁儿双眼之中已是泪水,哽咽着声音一字一字的道:“宁浅舟,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掉泪!从此以后,恩断情绝,你我再无瓜葛!你唯一送我地东西我也还给你了,我那时没有跟你说,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

  宁浅舟垂头看向地上,脚边躺着一支漂亮别致地宝石钗子,正是他新婚不久时送给钱宁儿的礼物。也正是那一,钱宁儿他喝下了一碗用以盟誓地古怪茶水,自那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他至今不知为何那紫云花被焚烧之后,自己竟会安然无恙,难道真是那与钱宁儿所结下的誓言救了他的性命?若当真如此,他反倒欠了对方一个大恩,可是他实在不想遭受任何来自于她的恩情。

  钱宁儿最后看了他一眼,眉目之间已显出悲伤混合坚毅的神色来,她默然拭干面上的泪水,随即直身子转过头去,一步步向着远处走去。

  宁浅舟脚步一动,跟着她走了两步,嘴里大声叫住她开口问道:“暂且留步!你…你那与我所结下的盟约,是否只为保我性命?烧毁那紫云花也只为救我?”

  钱宁儿身子微顿,口中发出低低的冷笑声“这与你有什么干系?你既然不想知晓我的事,我所做所为便都与你无关。你我缘分到此,你好自为之罢。如此干干净净的了结也是好事,总胜过让我心存侥幸,一直傻傻地等着你,从今往后,世上再也没有钱宁儿这个人了。”

  宁浅舟心中难免浮起不详之感,难道这只妖会想不开前去轻生么?他既然已经欠了她一番恩情,便不能看着她被自己害了一条性命,他脚下又再前冲,伸手去拽对方的手臂。

  “宁儿,你切莫要想不开!承蒙你一番错爱,我委实是受不起,但我绝不是想要害你轻生!你若是愿意留在宁府,我自当照顾你一生一世…”

  钱宁儿忍不住愤然长笑,猛地转过身来甩开了宁浅舟的手,一双美目中再无往日的温婉柔弱,而是蕴上了一层淡淡的戾气“你为何这般婆婆妈妈?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明明并无情爱之心,又要照顾人家一生一世!怪不得你可以三四妾!娶上这么多女子,到头来一个也不喜欢,都说人间男子多情,其实全是寡情无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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