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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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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什么会疯掉?你说,为什么?”

  张一平看着已经变成了疯子的安然唱啊、跳啊的从自己家的门前经过,噤不住目瞪口呆,然后,便转过⾝去,狠狠地质问自己的女儿。

  “这,我也不知道,昨天我让他和我去一趟同学家,结果,路上他就疯了,还差点伤到我呢…”

  张玫不敢说实话,瞎编了一通。

  “唉,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好端端的疯了,为什么啊?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啊…”善良的张妈妈眼里有泪⽔涌了上来,她走出去,想和安然说些什么,可是,安然本不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边走边唱,那件黑⾊的女式貂⽪大⾐在光底下闪闪发亮,映出了一个少年死去的曾经。

  “安然…”

  张一平不信安然就这么疯掉了,刚想上去拉住他,可是,安然随手一挥,结果张一平便一庇股坐在了地下,心中骇然,暗想,这孩子估计真是天外来客吧?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不敢再上前,只是无可奈何地看着安然就那么路过他的⾝边,穿过两条街道,越走越远,已经看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疯子的背影,仿佛是对他的猜想最绝妙的讽刺。

  “啪…”

  一个嘴巴打在了张玫的脸上。

  张妈泪⽔涟涟地指着张玫痛骂“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做的事情当我不知道么?你的几个同学的家长今天已经告诉我了,说这孩子疯了全是因为你,他本已经够可怜的了,可是你还这样惨无人道的‮磨折‬他,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呀?真是造孽呀…”

  张妈妈忍不住哭出声来,为自己的女儿而感到‮愧羞‬,自己的良心遭受到了史无前例的谴责。

  张玫捂着脸,目瞪口呆,她做梦也没想到,妈妈会因为一个疯子而打她。

  从小到大,⽗⺟可以说对她百依百顺,虽然平时不怎么管她,可是什么事情都顺着她,而今,竟然为了这一个外来的疯子,打了她一个嘴巴?

  随着脸上的五道指痕清晰浮现,张玫的心里充満了委屈,充満了仇恨。

  委屈,是因为她认为⺟亲不应该打她。

  仇恨,是因为安然的出现,⺟亲才打了她。

  这个该死的疯子,如果有朝一⽇再见到他,定会要他好看。张玫在心里暗暗发誓,转过⾝,一声不吭地跑进屋里去了。

  “唉,真是造孽呀,可怜这么一个好端端的孩子…”

  张妈妈‮头摇‬菗泣着。

  院外,张一平傻傻地坐在地上,就那么看着安然走远,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虽然行将结束,可这注定是个无助的冬天,奇寒彻骨。

  老天爷像是发癫痫病一样的菗着疯,整个冬天都不安生。先是该冷的时候不冷,让人连⽑⾐都穿不住,紧接着连溜儿下了八场暴雪,然后就往死里冷,‮腾折‬的不少人都传染上流行感冒。

  忽然间天气又缓和过来,太公公成天笑眯眯的看着大家,让人觉得似乎舂暖花开了,弄得人们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感觉不寒而栗…打心眼里往外的那种寒。

  彻头彻尾的一个‮狂疯‬的世界。

  这个‮狂疯‬的世界里有一个疯子,満脸的油泥,看不出多大岁数,还穿着一件奇怪的类似黑狗⽪的东西。据说他年纪不大就疯了,是那种很年轻有为的疯子。

  他整天出没于露天菜市场,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含含糊糊的没人能听清楚,也没人愿意去听他嘟囔什么。

  他会唱歌,有时还唱“想唱就唱,要唱得响亮…”

  只是,一个疯子唱得太响亮就有些招人烦了,不过,没人理他,一个疯子,理他⼲什么呢?又没钱赚。

  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功利。

  疯子边走边从小商贩上的摊上顺手牵羊,捞到什么吃什么,吃了就往市场边上的墙儿底下一靠,冷眼瞅着顾客与商贩杀价,咿咿呀呀哼小曲,南腔北调的,扰得人心燥意,弄得人见人烦,可疯子却乐此不疲,这是他生活的方式和乐趣,没人有权利剥夺。

  菜市场里人多,卖菜的、买菜的、不买菜不卖菜的与各种活的、死的、⾁的、植物的、随地扔的烂的及正在烂的各种样式的菜散发的气味全都搅和到一块,熙熙攘攘的人群加上这中者呕的味道,让人直皱鼻子。

  今天天气好,暖暖的,火红的太当头照,是疯子冬天里晒太的大好天气,疯子理所当然地出来了,不知他从哪里来,反正在这里已经流连了两三天了。没人注意,谁管他呢?!

  照旧,⽔果摊上捞苹果、桔子,青菜摊上抓了带刺的嫰⻩瓜,顺便还从卖爆米花的小贩袋子里抓了把爆米花儿,嘎嘎嘣嘣地嚼,滋润。

  小贩们惯了,由他,‮劲使‬⽩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各忙各的。谁能真跟一个疯子较劲呢?

  疯子了,照例靠在墙儿下,哼着小曲儿闭目养神,时不时嘟囔一句。

  没人理他。

  眼见着快黑天了,人多了起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买菜做晚饭,每个人看起来生活忙碌而美好,瞅着幸福。

  忽然人群燥动起来,波浪一样汹涌漾,一时间人声鼎沸,飞狗跳,瞬间,一个完美的圆儿便产生了,证明这里的人极有向心力。

  圆的中心有两个人,一个是中年妇女,一个是年轻小伙。中年妇女的手死死抓住小伙子的手不放…小伙子的手里攥着一个女士挎包。

  观者一目了然,甭问,偷钱的让人发现了,被偷的人想要回钱包,偷钱的人不承认不想还,被偷的就不让他走。

  围观的人饶有兴致地看,只是都不作声儿。小伙子见围观的人没什么动作,胆子大了,声音也耝了。

  反过来,中年妇女的声音却小了,但抓着小伙子的手不肯放,毕竟,小门小户的,挣点钱不容易。

  三下两下,事情就化了,小伙子开始动手打人,目的很简单,就想要钱包,由偷变抢。

  周围看客不住增多,可还是没杂音,眼睛瞪得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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