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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 逃出诡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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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条很深很长的‮道甬‬,嘲松软,素⾐女子和深⾐男子从树洞口一路滚落,然后眼前呈现一片别有洞天。有别于树林的嘲冷,这里光线十分明媚,洞壁上布満藤条,洞的深处隐隐传来河⽔的澎湃声,而一片柔和的月光正从那里投进来。

  苏⽟清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恶心,因为长时间的未进食,再加上刚才剧烈的翻滚,她只觉肚內的酸⽔都要被吐了出来。扶着洞壁勉強起⾝,又是一阵踉跄。她看向旁边的男人,发现他闭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走过去,在他⾝边蹲下。

  “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问着,伸出手轻试他的鼻息。

  呼,幸亏还有气息,估计是刚才的一番‮腾折‬让他昏了过去。她看着他,发现他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已呈现隐隐青⾊,薄也被他咬出⾎迹。

  这个男人,还在忍着‮大巨‬的‮磨折‬吧?他⾝上的锦袍已破烂不堪,散发着浓浓的⾎腥味,只见一片鲜红从他背后缓缓流向地面,似没有止住之势。她慌了,连忙翻过他的⾝子,看到一片触目惊心,而那片鲜红正从刀伤处汩汩而出。

  再不给他止⾎,这个男人估计要失⾎过多而丧命于此了。于是她也顾不得自己⾝上的伤痛,起⾝去洞里寻了止⾎的草药,放在口里嚼烂,敷在他背上的伤口。然后再撕下自己儒裙的一角,轻轻给他上。

  等给他止住⾎,清除掉他⾝下的碎石,安置好他,她已经累的虚脫起来。倒在地上,她的眸实在撑不住,一阵眩晕,她猛然陷⼊一片黑暗。

  不知是睡了多久,当她再睁开眼,她的⾝边已没有了那个男人的⾝影,只留下地面一片触目惊心的⾎迹。

  她撑起⾝子,忍住肚內的不适,心头开始有些抱怨这个男人的无情。怎么说,她刚才也救过他的命不是吗?他怎么能就这么扔下她一个人在这里?这里幽深恐怖,会不会是她的另一个丧命冢?她猛然想起他深邃的眼来,而那片幽深里只有对她満満的痛恨。

  噢,也是,她怎么能奢求他会救她呢!他杀了她都不嫌痛快呢,怎么会想到救她!

  苦笑一声,她从地上爬起⾝来,撑着⾝子往声响处而去。那里有月光,说不定是出口呢。

  她蹒跚着摸索过去,拨开细藤条,面一阵响亮的击声,⼊眼一片滚滚急流,深不见底,也望不到对岸。一个⾼大落寞的⾝影静静立在河岸,在澎湃声中孤独绝世起来,而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灰⾊包袱。

  苏⽟清的心,突然狠狠疼了一下。

  那种痛来得太急速,太突然,连她自己都来不及捕捉,就被男人冰冷的声音抹了去。

  “素月死了,这下你该⾼兴了,焦⽟卿。”那语,很平静,却有着浓浓的伤痛和庒抑的怒火。

  苏⽟清的心复杂起来,她能体谅他失去心爱女子的痛苦,但不能代替另一个女子承受她所犯下的罪啊。而这个男人的恨意,会深深刺痛她。她苏⽟清是无辜的,不是吗?

  她澄澈的眸静静望着他的背影,不噤柔声道:“请你节哀,好吗?”

  皇甫律猛然转过⾝来,对⾝后的女子厉声道:“节哀?你知道失去至爱的痛苦吗?”他朝她步步紧过来,深邃的眸愈加犀利“好一句节哀,好你个焦⽟清,当初为何一定要揷⾜本王的生活,为什么要走素月?”他一把抓住女子的⾐襟,怒道:“素月死了,本王也不会让你好过!你给本王听好了,你现在的命是素月的,我会代替素月从你⾝上讨回对她的亏欠!”

  苏⽟清看着他额上暴露的青筋,和狠厉的鹰眸,只觉心口难以呼昅起来。她着气,急声道:“我不是焦⽟卿,不是那个害死你子的女子,皇甫律,你要相信我。我是⽟峰山上的苏⽟清,我…”快被你勒得不过气了。

  男人冷笑起来,手上的劲道愈加大起来“回⽟峰山?不是跟你的老相好私奔吗?那个孩子不是你跟那个男人生的孽种?焦⽟卿,我告诉你,这辈子休想让本王放过你!跟你的老相好私奔,休想!我也要让你尝厂去至爱的滋味!”男人的眼一点一滴靠近女子,浓重的气息噴怈在她脸上,冷了女子一⾝。

  苏⽟清无助的看着他的冷,一滴清泪滚落,她静静看着他的眼,悲道:“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是苏⽟清?为什么要将我上绝路?”

  皇甫律看着她盈満无助泪⽔的⽔眸,心头一嘁,猛然狠狠将她摔向地面,似是烫伤了他的手。他不看地上一脸悲伤的女子,冷冷道:“收回你假惺惺的泪⽔,焦⽟卿,等着向素月赎罪吧!”

  “哈哈,好一对痴男怨女!没想到我不过出去散了下步,我的那些宝贝就给我送来两个伴。不过也不错,总算有人愿来陪我这个老婆子了!”

  一阵木轮滚动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妇人坐着木轮椅辘轳而来。苏⽟清看着她的面容,心头一跳。

  那张脸,实在是很吓人!一头蓬的⽩发,脸上的肌⾁漆黑萎缩,双眼暴突,鼻口严重歪斜,俨然一副恶鬼模样。连皇甫律看了,也不噤震惊片刻。

  两人的表情自是没有逃过老妇人的双眼,她望一眼伟岸的男人,再看看躺在地上的素⾐女子,尖声大笑起来:“好个世间的痴男怨女,到了我⽟面罗刹的地盘,还敢纠不清,可别碍了我的眼。”

  皇甫律一惊,⽟面罗刹?早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红⾐圣的前圣主⽩叶玄?传闻二十年前红⾐圣曾在江湖风靡一时,非正非琊,势力壮大,却与朝廷江湖两不相⼲,是个‮立独‬的组织。八年前,⽟面罗刹⽩叶玄莫名失踪,红⾐圣也随之销声匿迹,再不见其踪迹。其中的纠结,他自是不知。只是近段时间发生的几起悬奇命案,让人不由得想起这个神秘的组织来。

  他锁紧眉头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老人,很难把她与二十年前貌美如花的⽩叶玄联系起来。但他仍是抱拳对老妇人恭敬道:“晚辈皇甫律因被人追杀,误闯圣主的圣地,请⽩圣主见谅。”

  “不要叫我圣主!”老妇人怒吼,双眼更是暴突,面容愈加惨不忍睹起来。

  皇甫律看着⽩叶玄暴怒的脸,心头霎时明⽩了几分。⽩叶玄的离奇失踪,定是有些蹊跷,或许非她本意,也或许是场谋。但这是江湖恩怨,他不便揷手。

  于是他仍是恭敬道:“还请前辈指点走出密林的路,晚辈赶着回府。”

  ⽩叶玄紧紧盯着他的俊脸,却吐出一句不相⼲的话来:“你是不是中了情花毒?每个月月末毒发一次,毒若不解,便会功力大减,体虚难耐?”

  皇甫律心头一惊,他⾝上的毒居然让这个老妇人看出来了,⽩叶玄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他转向⾝边的素⾐女子,然后狠狠地道:“这个问题可就要问她了!”

  苏⽟清则是一阵胆战心惊,本来他们的谈的內容就让她一头雾⽔了,现在这个男人又把话头指向她,她真是要被这个男人给‮腾折‬死了。从她将灵魂附在这个侧王妃的⾝上起,她只知道她的⾝子是解药,至于是怎样使的毒,是一段怎样的恩怨,她真的不知晓啊。

  老妇人的凌厉的眼神也看了过来,她沙哑着嗓子问苏⽟清:“你和仇雪伶是什么关系?”

  苏⽟清的额头滴落一滴冷汗,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这么问她,为什么他们都不肯放过她,为什么她借用的⾝子这般复杂?

  皇甫律看着她的眼神似乎要把她生呑活剥,而轮椅上的那个老妇人,也是用一种狠毒的眼神盯着她!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闭上眼,轻道:“我不知道仇雪伶是谁?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要杀要剐,随他们,反正她苏⽟清死了一次又一次,也不差这一回。

  “那你为何会使这情花毒?”老妇人并没有如期将魔爪伸向她的咽喉,而是紧接着问了下一句。

  苏⽟清睁开眼来,望向紧紧盯着她的男人,望进他深邃的利眸,淡淡地道:“我忘了,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男人暴怒起来,他快速移步至苏⽟清面前,用指狠狠扣住她的咽喉,厉声道:“该死的女人,你居然给本王说忘了!”

  苏⽟清任他扣住自己的喉咙,静静看着他,眼里布満清泪,平静地重述一遍:“我的确忘了!”她从来不曾知晓过,又如何有记得忘记之说。既然他不肯相信她是另一个灵魂,那她就让这个⾝子忘记所有在她⾝上发生的一切。

  皇甫律看着她眼里的泪⽔和淡漠,无力放下扣在她咽喉上的指,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总是露出那么无辜的眼神,似是他欺负了她!他心头暴怒着,却静静忍住了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既然她要把一切忘了,那他就慢慢让她记起她所做的一切来!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他望向轮椅上的老妇人,抱着希冀开口了:“既然前辈知道这是情花毒,那可知这情花毒是否有解药?”

  老妇人不看男子,却是将轮椅行进至河⽔,静静看着汹涌澎湃的河面,神情深远莫测起来。良久,她淡淡道:“没有解药,中这情花毒者,注定要跟那个制毒的女子纠不清。”

  这一句,让皇甫律和苏⽟清皆是心头一冷。

  两人互望着对方,眼中复杂万分。

  不等两人开口,⽩叶玄转过⾝子来,问着皇甫律:“皇甫云风是你什么人?”

  “是晚辈的皇爷爷。”

  “那你愿意陪我这个孤独的老婆子吗?”这句话却是问着旁边的苏⽟清。

  苏⽟清看着老人,看着她认真凌厉的眸,坚定地道:“我愿意陪着前辈,但不是在这里。如果前辈愿意,晚辈可以带前辈去⽟峰山,那里有很明媚的光,很⼲净的空气,和…”

  “不必说下去了!”老妇人打断她的话头,淡然的眼望向皆是一惊的一男一女,口吻缓和下来:“我知道你们都不愿留在这里,既然是这样,那么让我…”

  说着,她伸出手腕,猛然运出一股內力,即刻便有数藤条涌上来,卷住措手不及的一男一女。她继续道:“那么让我送你们一程。”

  下一刻,藤条拖住两人的⾝子往洞外而去,一阵天翻地转,一路滑…

  当两人再睁开眼,他们已躺在平坦的官道上,而皇甫律的骏马仍在道旁悠闲吃着草,而那片诡异的树林在破晓的晨光中愈加清晰,而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个虚幻的梦。

  皇甫律顾不得背上的伤口,深深看一眼那片诡异的密林,然后将虚弱之极的苏⽟清放在前,夹紧马背便往京都方向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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