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身世(五)
没有时间了,钟方看到自己的灵魂刚刚已经飘了一线出体。
強撑着说道:“你现在知道为何我要你气武双修了吧,你在⽗⺟原来的时空受孕,却在我们的时空呆在⺟体內继续被孕育,所以你才能活下来。⾝体里带有原来时空的灵气,我又用百年功力加持你,所以你的⾝体才会如此敏感,与自然之力完美契合。但我们时空的自然之力,不够満⾜你的练气需要,所以只得另僻稀径,用大秦本土的武术相结合。我只教了你六年,你的法术便突飞猛进…就是…这个道理。”
感觉到钟方的气息越来越不稳,骆离大急,再次渡气。
钟方挣扎着朝露珠二人说道:“转告你们师傅,我这辈子终究是要负她了,下辈子还吧…”
终于待完了,虽然还有好多好多遗憾,他还是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真人啊!”棠秘子觉得天都塌了,最后一个莫问师傅的故也走了。学道学到今天,他真的不懂这一切都为了什么!
骆离仿佛没有感觉到师傅去了,喃喃自语:“我肩膀上的骆字,一定是钟恩的⺟亲所写;紧急关头她还想为我留个念想,让我有个姓不说,还让我知道我不是被⽗⺟抛弃的孩子;正是靠着这个,懂事以后我心里一直存着一丝温暖。”
“大仁大义!”棠秘子吐出的声音混浊,心里郁郁不知如何舒解。怒道:“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骆离本没听,仍自言自语:“意识到我的不同,肯定也意识到被我⺟亲救活的路鸣的不同,所以七七门就找人培养他;他也确实很有天份,但全在琊道上,没有言传⾝教。他也遗传了⽗⺟的‘好’基因啊!后来,师傅找不到我,又被追杀,因为相信钟家人,他知道我一定好好的活着,就躲去华银观养伤;伤好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路氏夫妇。”望向棠秘子,说道:“张启山知道师傅会去,一直监视着他们。一面让路氏兄弟目赌仇恨收为己用,一面想再次抓住我师傅!”
棠秘子回道:“分析得对,可是为什么真人多隔了四年才找到你,记得当时你已经九岁了。这四年他去了哪里?”
骆离望着安详“⼊睡”的师傅,叹道:“谁也不知道了。”
露露一张脸哭得稀里哗啦,可愣是没发生声音。骆离和棠秘子这时才发现蹲在一边无声菗泣的他,见他鼻涕眼泪全糊了脸,哽咽着结结巴巴地说道:“族…族长会伤心…伤心死的…我…我们也劝不了。”
“骆大哥!”珠珠突然出声,从来没叫过他大哥。棠秘子与骆离都有点意外。
“骆大哥,可不可以把钟方真人送回陇族安葬,我师傅可能会殉情,有了真人的骨灰。我有办法劝她!”
“这…”棠秘子想不到那陇族的族长竟是个痴情女,两人还是这种关系!为难地看向骆离。
“不行!”骆离坚决反对,什么都可以,他绝不愿意离开师傅;之所以还这么平静。就是心里认为师傅并未离开他,他都没开启纯眼,不敢看师傅的魂魄飘走。怎么可能把师傅让给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老太婆。反正不同意!
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脆,露珠二人好不失望,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望向棠秘子。
棠秘子也很为难,外面天快亮了,又下起了雨,甲板上还有三具尸体,必须得尽快处理了。
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只道:“骆离,你想怎么安葬真人?就是火化也得找个东西装。”
“没关系,师傅不会在意的,就在甲板上火化了,随便找个东西装走,后面我再换个漂亮的陶罐。”
“你可是想时时背在⾝上?”棠秘子一脸失望,又见骆离点头,斥道:“你怎么就是长不大,你师傅为你做了这么多,这二十年来他都是在为你奔波,估计都没睡个安生觉;人死了,你还不让他⼊土为安!有你这样做徒弟的吗?”说到这里一吐为快:“你没听见真人最后的话吗?他说他对不起珠珠的师傅,对不起是什么,他还有好多话想说,但说不了,撑着最后一个口气只待你的事情…”
“够了!求你不要再说了,是我对不起师傅,不是因为我⽗⺟突然出现,就没有今天的张启山!也没有今天的七七门,一切都是因为我!那些被七七门害死的人,也是我的错,不是我⺟亲张启山也不会活到现在,早被师傅弄死了!”
三人见他情绪动,见到东西就砸,吓得赶紧来制住他;可哪里制得住,愤怒的骆离把师傅的死全部揽在自己的头上,恨不得自裁谢罪。在驾驶舱里砸一通,发出的惊人力量打窜了船底,底下一层立即开始渗⽔进来。
他已经完全失控,棠秘子说的话一句也听不见,也凑不近他;待他发怈得差不多了,俯在舱壁上气。
棠秘子大声喝道:“够了吧?你怪自己,真人也怪自己,他恨自己没有下狠心杀了张启山,留他活到你⽗⺟出现,也没完成师命,得到遗录下册,还让张启山害死了你⽗…亏真人走的时候如此安详,他还以为把你成功培养好了,偿还了你⽗⺟。可你看看你现在,成个什么样子!对得起他吗?”
骆离闭上眼睛,怒中带悔,任凭泪⽔流出来;冷静后他开启纯眼,看到师傅被那个嘴角有颗大痦子的鬼差恭敬的半扶着,正向远处而去。
没想到师傅现在才走,那刚才的一切都看见了吗?可是大痦子鬼差又怎么出现在这里,已经不是东海州的地盘了呀。
“师傅!您等等。”骆离大喊。
钟方回过头来笑着摆手,用手摸了摸口,拍了两下,再次挥手,转头回去就跨出一步,鬼差与他同时不见。
骆离放声大哭!师傅这是在说:做人要问心无愧,骆离没有错,错的是师傅。
露露把钟方的遗体抱起往甲板上走去,骆离哭了好一阵,见⽔淹到半了这才清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