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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风霜磨不去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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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已⼊秋,漠北荒山,帅帐之內灯火未熄。一袭雪⾐的男子狭长的凤眸微眯,望着明灭不定的灯火,火光中那夜的一幕幕再度浮现眼前。这数月以来,这已经不知是多少次回想起那一幕。

  漠北战事,一向是朝中武将都不愿来的。地形复杂,条件恶劣,一不小心就会被掩这茫茫大漠之中。要说出征漠北最适合的该是卫国大将军修涯,苍月十四年,修涯曾随镇国将军在漠南征战,平漠南一带,将其报⼊苍月版图。

  如今九章亲王出征漠北,半年以来捷报连连。十三部落说是连合对抗,却也各有打算,苍月大军各个击破。上个月,苍月大军连夜奔袭三千里,直精绝古城,精绝部落被灭。剩下的各部落知晓这次苍月是誓要拿下漠北,如今十三部落,却其五,剩下八个部落首领,相约在弥撒商议连合出击。

  萧天痕掀帐而⼊,又看到怔愣出神的他不由暗自叹息,四哥还是没放下她!一刻都没放下,漠北的风霜对没有冲淡他对她的念想,还暗中派人在陇⾕关子着她一举一动,每半月来报。

  渴“四哥,你还没睡。”萧天痕语气中透着担忧之⾊。数月之前,漠北战事起,四哥请旨出征,他不顾⺟妃反对,便一道请旨跟了来。

  漠北风沙极大,战事艰苦,风吹⽇晒中,这个曾经有苍月皇宮中养尊处优的皇子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皙的⽪肤已经然成了小麦⾊,略显几分耝糙,神⾊之间少了曾经的桀骜,多了几分男儿的稳重。

  “你还在想陇⾕关的事吗?”萧天痕坐下望了望主座之上凝眉的萧飏。

  接萧飏坐直了⾝,敛去眼底的思绪,声音浅淡:“你也怀疑修涯和楼暗尘有关联?”陇⾕关战况诡异,打打停停耗时已有半年,封国太子频频在关內出现,并在卫府做客,所有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自然也对她的事了然于心。

  “嗯。”苍月守将,与敌国太子如此频繁的来往,叫人不生疑怎么可能。沉昑片刻后道:“也许…他是冲凤浅歌而去的。在封国她以冥蝶重伤于他,他却有意放她逃离,还有当时通缉的画像明显与真人不符。他分明就是有意保护于她。”

  萧飏凤眸眯起,眼底暗影沉沉,他在她⾝上打什么主意?当⽇在别苑之时,他说起她的未婚夫婿,不经意之间看了他一眼,如今想来,这封国太子早就洞悉他们二人的⾝份,却有意不点破。

  “现在,从⾎珠的出现,到封国之行,到遇上凤浅歌,再到大婚,所有的事…总透着蹊跷?”萧天痕皱起眉头苦思冥想起来,即便四哥是有谋算,但这一切发生的太过巧合了。

  萧飏面⾊渐渐冷沉下去:“是有人安排的。”⾎珠是为了引他们前去的,如果是要除掉他,在封国就可以下手,那时他功力未复,若真遇強敌,难免不会落下风。对方却生生放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封国太子明知他和凤浅歌的关系,却不点明半句,想来之后的大婚之事也是他所预料之內,所以才会在昌和宮那事一毕,便挥军进攻陇⾕关,是要修涯将她带去陇⾕关,无疑也让他们避开了京中的尚武堂之事,可是他要保的到底是她,还是卫国将军修涯?

  如果真如他所猜想,这一切是修涯所为,那么这个对手就太可怕了,自始至终,他似局外人一样看着这一切,那份滴⽔不漏的冷清连他都不由心寒。

  若他真是与封国太子联手,如今会这般明目张胆,那不是明显地给人机会来对付他吗?这绝对不是卫国大将会做出的事。看来以前他还真低估了他,这样虚虚实实,连他都有些不明所已了。如果将军府与封国有关,那么危及的就不只是他,还有整个苍月王朝。

  “凭什么我们在漠北吹冷风,他在陇⾕关吃喝玩乐?”萧天痕突然冒了一句,一想那个姓修地不但抢了四哥的女人,如今还好事占尽在陇⾕关享乐,他就不噤火大。

  萧飏微一敛目,沉默片刻后道:“即刻召人⼊帐议事,计划有变,改攻尼罗尔城。”

  萧天痕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八大部落首领在弥撒城议事,他却弃而不攻,改去进攻尼罗尔城,那里虽也是一大城,但尼罗首领去了弥撒城,那里群龙无首要拿来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现在明明一举拿下八大部落首领的机会,拿下弥撒城,八大首领在手还怕他们的人不臣服吗?这一战完全可以终结漠北征战的关键一举,可是四哥…却要放弃。

  萧飏眼底掠过一丝深冷的凌厉之⾊:“攻下尼罗尔城,你即刻奏报汴京,请求援兵。”大军在大漠之中征战半年,除了亲王府所带铁甲军,其它的兵马已经折损不少,请求援兵也是正常的。苍月帝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陇⾕关的蹊跷,这请来的援兵…自然就会是卫国将军府的人。

  跟随他征战数月,加上这么多年相处,对他的心思自然猜出了几分,萧天痕微怔片刻后笑了,一时间不由心情大好了,起⾝道:“四哥,我马上就召人过来,商议攻打尼罗尔城事宜。”不过这漠北的战事,看来要北他预想中温长了。

  萧天痕还未出帐,听得背后出声:“鬼医还没有消息吗?”萧飏淡淡出声,一连找了大半年,竟然都寻不到他的踪影,这世上还有他亲王府找不出来的人,难道真上天遁地了不成。

  萧天痕微愣了一阵,道:“现在她不是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你就不用费神去找什么鬼医了。”他知道他是担心凤浅歌因为失去內力而造成毒发,才这般急切地寻找鬼医,可是‮出派‬去的人月月回报都是一点鬼医的消息都没有,难不成这鬼医…真成鬼了不成?

  话音刚落,便看到萧飏目光一寒,吓得他打了个寒颤赶紧求饶:“好好好,我找,我找,挖地三尺也把他找出来。”自己以前伤着之时,找鬼医医治芙蓉醉之毒也没有这么‮心花‬思去找啊。

  可怜他受着这漠北风霜的摧残,还要费心派人到天下各地寻找鬼医,偏偏要找的人就像是人间消失了一般,找了几个月都个影子都没找到。再找不到人,那凤浅歌真出了什么事,四哥还不把他生呑活剥了。

  苍月18年秋末,苍月大军攻下尼罗尔城,八大部落被破其七。

  秋风送慡,陇⾕关內,凤浅歌坐于暖⽟湖畔的亭中,凝眉望着棋盘之上,微风拂过,几缕微的发丝在颊边,清绝中带出几分别样的‮媚妩‬,手中清凉的棋子被她握了半晌也依旧未落。她依旧每⽇与修涯对弈,依旧从未赢过一局,无论她的布局如何精妙,如何巧妙,都会被他轻易看破,毫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她的局,从开始的挫败,到如今越战越勇,她越来越多的心思花在这棋盘之。

  正在这时,沉寂的园內掠过一丝异样的声响,凤浅歌握着棋子的手一紧,一想到这半年来,陇⾕关的战事,她真的是无言以对。苍月帝一下旨,召修涯回京,他立马就开打,圣旨一撤,他就让人呜金收兵,苍月大军追击,他的骑兵跑得比谁都快。故而这半年来打打停停,陇⾕关的战事也并未有多大改变。

  凤浅哥素手一扬,手中的棋子疾如风般袭来掠过的人影。黑狐狸一把接过,人刚一落地间,潜伏在不远处的两只蔵獒便冲了出来,吓得她一跃而起,倒挂在她所坐的亭子上:“你要不要这么毒啊!”上个月养得是狼狗,追得他満园跑,他一怒之下宰了。这个月来她就换了更凶悍的蔵獒,这方小说西比狼还厉害,要不是他躲得快,非被他们撕着吃了。这样下去,她是不是该换老回着了。

  两只蔵獒没扑到目标,便乖乖伏在凤浅歌脚边,两双眼睛直直盯着倒挂着的某人,仿佛只要他一落地,便要立刻扑上去。

  黑狐狸倒挂在上面,望着下面丝毫不自己的女人,委屈至极,求饶道:“我承认,我不该摸了你的小手,亲了你的小脸,外加偷看你‮浴沐‬,可是我真的没看到。你要不服气把便宜占回去就是了,我绝对不反抗。”那副大义凛然的脸,倒映在桌上的茶盏中。

  凤浅歌烦燥地皱了皱眉,下棋的心情全被破坏了⼲净,起⾝便走。

  黑狐狸望着地上两只凶悍的蔵獒,还是不敢下地。不是不敢打,而是跟这样的方小说西搏斗有损他的形象。正在这时,琉香急急赶了来,对凤浅歌报道:“‮姐小‬,应公公自汴京来了,修将军还在营中未回府。”

  应公公?凤浅歌歌微微皱眉,苍月帝派应公公前来陇⾕关,会是何事?沉默片刻,便举步朝前厅走去,某狐狸化⾝壁虎一只,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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