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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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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暹罗皇小屋。

  杜卡坐在水池边凝神观看池內的情况。几十只狂暴状态下的食人鱼攻击着巴掌大的木船。暹罗皇静静来到他⾝后,背着手道:“葬⾝鱼腹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杜卡转过脸,正⾊问道:“义父,这个沈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父亲和您都要至他于死地?十年前我在海岸边看见您为这几只鲨鱼下降,难道为的就是今天能够杀掉沈残?只为杀一个人,这值得么?”

  暹罗皇很安静,见杜卡说破了自己的心思甚感欣慰,他笑了笑,道:“卡,有些事你不懂,这是值得的。为了让你继承父亲的大业,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你现在还不完整,必须杀了沈残你才能得到完整的灵魂。”暹罗皇微笑着拍了拍杜卡的肩“那种奇妙的感觉,保证你毕生难忘。”

  杜卡点点头“知道了义父。”

  暹罗皇离去后,杜卡望着池內的木船,联想到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正与鲨鱼殊死搏斗的沈残等人,心底忽然涌起一丝不忍。他趁四下没人,右手一甩,袖子带飞了另外一只体积稍大的木船,掉入池中…

  “义父,不好了!”杜卡如是喊道。

  **

  “老板,真的没办法了么?”竹马抓着栏杆,大半个⾝体吊在空中。

  沈残摇‮头摇‬“没办法。”

  “呜~救我!”女导游那长期营养不良的⾝体哪经得住船⾝的剧烈摇摆,双手一脫,⾝体整个的跌入了水面。沈残伸手去捞,却只捞到了她的半截衣袖。

  “啊!”尖叫只响了一声,鲨群张开大嘴,不消五秒,这个可怜的女人便被撕成了碎片,气泡从海面浮出,紧接着出现的是属于人类的內脏…

  “呼…”金不缺铁青着脸,有些恼怒地骂道:“沈残,老子恨你!”

  “恨我有个庇用!又不是老子让这船沉的!”在现在的光景下,残存的这些人除了互相漫骂,互相攻击还能做些什么?他们只剩下等死的权利了。

  “老子是他妈的黑社会!不是他妈的道士,和尚,更不是他妈的降头师!你说你闲着没事惹降头师⼲嘛?脑壳被驴踢了?”

  “滚滚滚!那是我要惹的吗?要不是他妈的暹罗皇逼人太甚,我吃饱了撑的啊!”沈残稳住⾝体往上爬,边爬边骂:“老子宁愿挨枪子,也不愿意被鲨鱼咬死!青梅,看看枪里还有几发‮弹子‬!”

  青梅明白沈残要⼲什么,她端起猎枪,咬着嘴唇道:“还剩三发…”

  “拿来拿来!老金,小弟先走一步,你他妈可得跟上啊!”沈残狰狞地笑着。

  “跟你大爷!”金不缺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赶忙往沈残这边爬来:“来来来,让老子射你一枪出出气,这口恶气不出,老子心里憋屈,那个…竹马,你过来,待会处理我的时候照老子的太阳⽳开枪,千万别打偏了!”

  “哦…”竹马很是惜命的为自己流下了两排眼泪,眼泪叭嚓的望着青梅道:“师妹,虽然你一直虐待我…可我打从心里还是一直喜欢你的…待会师兄就先走一步了…希望下辈子还能当你师兄。”

  “师兄…让我先走呗…我不想喂鲨鱼!”青梅纯洁地望着他。

  竹马大叫:“那怎么行,老板和老金一人一发,就剩最后一颗‮弹子‬了啊。”

  “师兄…啊!”船⾝再次震动,青梅差点被甩出去,幸好竹马及时拉住了她的手。

  青梅吊在空中,距离海面不过三米,她摇‮头摇‬道:“师兄,对不起…我总是欺负你…我错了…”

  “我没怪过你啊!傻师妹!”竹马‮劲使‬往上拉,青梅却是摇‮头摇‬道:“师兄,我知道你一直想偷师傅传给我的截脉秘籍,那本书一直放在我的枕头下面…呜,也不知道你的智商为什么会这么低,哪都翻过了就是不翻我的枕头…”

  “别说了,快上来!”

  “不了…反正都是死…死哪不一样…放手吧,师兄。”

  “他妈的,我不能!”

  船⾝又是剧烈的一阵晃动,青梅的腿几乎没入海面,几只鲨鱼朝着她游来。

  “放手!”青梅左手一挥,打在竹马的手腕上,这一指的力度极大,使竹马的手腕陷入了⿇痹状态。

  “扑通…”

  沈残与金不缺趴在稍⾼的地方看着这一幕人间惨剧,他们保持着沉默。

  青梅死了,死的很安静…没有声音,就像是落水的瞬间被某位神仙带走了似的,看着鲨群互相推挤着,争夺着,沈残不忍的合上了双眼。

  “竹马,你他妈要⼲嘛!”金不缺忽然⾼声骂道。

  竹马握紧猎枪,把嘴张的大大的并把枪口塞了进去…“老板…咱下辈子见…”

  “竹马…”沈残心中一疼。

  “呜…呜…”远方传来汽笛声,竹马缓缓回过头看去,一艘‮大巨‬的货轮正朝着他们开来。

  “船…”沈残喜极而泣。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总是一副弱不噤风孬种的样子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泪不要问为什么

  长大以后为了理想而努力

  渐渐的忽略了父亲⺟亲和

  故乡的消息

  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戏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

  总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

  总是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的空虚

  总是靠一点酒精的⿇醉才能够睡去

  在半睡半醒之间仿佛又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泪不要问为什么

  …

  寻寻觅觅寻不到活着的证据

  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

  骄傲无知的现代人不知道珍惜

  那一片被文明糟踏过的海洋和天地

  只有远离人群才能找回我自己

  在带着咸味的空气中自由的呼昅

  耳畔又传来汽笛声和水手的笑语

  永远在內心的最深处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泪不要问为什么

  …

  沈残带着金不缺、雪姬、竹马活了下来。

  他们躺在货轮的甲板上像孩子一样哭泣,像孩子一般打闹,绝境逢生使他们重燃了对生命的‮望渴‬,竹马抓着栏杆冲着汪洋大海哭喊道:“师妹,我一定能为你报仇!”

  有些事,有些人,有些物,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很远的地方,杜卡背着双手望着窗外阳光,这就是义父说的天意吧?目光移到池中,另外一艘完整无缺的木船正劈波斩棘的向远处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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