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不如不见(2)
“雪含,不如我们不要吵⺟后了,让她好好休息,我陪你去看姐姐,好不好?”反正婉皇后也无可能醒来,再呆下去也是枉然,太子便对雪含好言相劝,以此转移雪含的注意力。
“哦,好吧!”没能和⺟后说上几句话,雪含少不得也有些失望,不过想到还可以跟涟漪玩,她又⾼兴起来,拉着太子的手,一蹦一跳地到涟漪房中去。
涟漪此时正在安睡,她⾝子毕竟不是铁打的,也已经两天未曾合眼,根本承受不住,头一碰到帎头,就沉沉睡去,直到现在太子和雪含过来看她时,已是夕阳西下,她却仍旧不曾醒来。
“什么呀,怎么姐姐也在睡?”
雪含立刻不⾼兴了起来,却还记得不要吵到涟漪,庒低了声音向太子抱怨:
“现在天还没有黑呀,⺟后和姐姐怎么都在觉睡?太子哥哥,我要和姐姐玩嘛!”
好不容易才求得太子同意带她来看⺟后和姐姐,结果她们两个却只知道觉睡,怎不叫她懊恼?
太子也感到有些奇怪,为何涟漪直到此时还未起⾝,难道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现在才觉得困顿吗?“雪含乖,涟漪姐姐大概是太累了,不如我们去外面玩,等她醒来,好不好?”
他本来是想说不如就回去吧,转念一想雪含绝不可能就此罢休,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哦。”雪含倒也听话,悻悻地应了一声,走到门口时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涟漪双眼仍紧闭着,她不得不出门去了。
太子刚一出门,范嬷嬷恰巧从后堂过来,乍一见到太子来到这寂静冷清的幽铭宮,她还真是吃了一惊,慌乱地见过礼,低首垂目站到了一旁。
“涟漪⾝子不好吗?”
太子看得出来范嬷嬷脸上神情瞬息万变,本能地想到涟漪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状况,心里紧了紧,忙让雪含到一边去玩,免得她听到什么不好的话:
“我看她到现在还未起⾝,是不是她的病又加重了,还是、、、”
“回太子话,涟漪公主⾝子无甚大碍。”
只是为这件事,那倒没什么,范嬷嬷暗中松了一口气,脸⾊稍缓:
“只是服侍公主的婢女墨儿因被皇上责罚,重伤未醒,涟漪公主亲自守候她两天两夜,⾝子疲乏得紧,所以睡得久了些。”
她说起这番话来云淡风清的,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太子乍一听之下,却变了脸⾊“什么?!父皇惩罚了墨儿?!为何?!”
在他记忆之中父皇不但从来不对涟漪⾼声说过话,更从来不动涟漪⾝边的人,为何现在却、、、
太子就算再唯韦天兆之命是从,也终于觉到什么不对劲了。
想想这段时间以来韦天兆行事的反常之处,难道只是因为婉皇后失足坠塔所以他心里难过吗?
不,绝不可能这样简单,如果真是这样,韦天兆的反应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更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迁怒涟漪,迁怒涟漪⾝边的人!?
难道父皇隐瞒了他很重要、很意外的事吗?
那到底是什么事不能让他知道呢?
想到那天他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时韦天兆那暴怒的样子,他越发感到事情有蹊跷,却越发不敢再去找韦天兆问个明白了。
那么除了韦天兆,还有谁会有可能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呢?
蓦地,他眼睛亮了亮:凝儿不是一直都服侍在⺟后⾝边吗,也许她会知道些什么!
一念及此,他也顾不上问一问墨儿伤势如何了“范嬷嬷,凝儿现在何处?我有事情要问她,叫她到这里来见我。”
“是,太子殿下!”范嬷嬷心里大为奇怪,不墨儿太子找凝儿何事,一边犯着嘀咕一边恭⾝退下。
不多时,她已到墨儿房中将凝儿替了来,大概是照顾了婉皇后又要照顾墨儿,把她累坏了,她脸容有些憔悴,挺惹人心疼的。
“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召见奴婢,有何吩咐?”她才要矮⾝行礼,已被太子托住手肘,她也就顺势站了起来。
她知道太子一向温厚宽容,若非什么重要场合,对于一些繁文缛节,都是能免则免,因而太子在侍婢侍卫之中口碑绝佳,他们私底下悄悄议论之时也都会说,将来若是太子继承大统,倒真是卧桑国子民之福。
“凝儿,我问你,⺟后出事那天,你可在?”太子本想探探凝儿口风的,但他一来从不会玩弄口才之术,二来也不想拐弯抹角,便直接问了出来。
凝儿脸⾊一变,眼中満是沉痛与愧疚之⾊,惶然头摇“奴婢该死!奴婢没有服侍好皇后娘娘,奴婢罪该万死!”
虽说那天是婉皇后不允她跟着,可现在婉皇后出了这样的事,她仍旧会內疚不已,总觉得如果她悄悄跟过去随侍在侧的话,也许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将那天的情形大致说了一下,当然也仅止于婉皇后出门之前,之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哦。”太子沉昑着“这么说来事情起因在曹大人那里,他找⺟后会有什么事?”
“奴婢不知,曹大人什么都没说,只说皇后娘娘和他见过面之后,应该回了太极殿。”凝儿伸袖抹了一把泪,眼前才又清晰了些。
想起那天的情形,她不噤也有些奇怪,皇后娘娘明明在看了曹大人的信之后神情大变,为何曹大人说起来却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太子前前后后将事情想了个遍,终于发现了一件很可疑的事:这么说来那天婉皇后本不是因为思乡情切,而是因为曹元宠相约!
换句话说,如果那时候婉皇后正好出事的话,曹元宠不可能不在场,可是韦天兆却口口声声说那天婉皇后⾝边没有一个人,这样的矛盾之处也太显而易见了吧?
曹元宠大有问题!太子眼神一变,怒火“腾”一下就升了起来,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善于婉皇后的事,知道真相的人很多,却独瞒着他,一个个都拿他当笨蛋白痴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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