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顺流逆流(1)
(这几天有点小破事,更新的不多,真是不好意思,希望继续月票支持!谢谢!)
山南东道,荆州,安兴县。
淮西军攻克了荆州以后,主力并没有在荆州城里面驻扎,因为荆州城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到处都是一片的废墟。荆南节度使张缳临死前,下令烧焚了荆州城所有的房屋,一个不留。在随后的残酷战中,荆南军拆毁了城內的所有砖头’块作为武器,直到城內再也找不到砖头’块为止。本来荆州城数年前就被刘汉宏烧杀抢掠过,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张缳的烧焚,让这座古城彻底成为了白地,光是清理废墟就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
面对这样一所彻底被毁灭的城镇,淮西军当然不愿意自己亲自动手,于是从附近的地方抓来大量的民夫,逼迫他们劳动。荆州毕竟是长江中上游最为重要的战略要地,三国时期,曹魏、孙吴汉为了争夺这个战略要点,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故事。大齐国皇帝秦宗权明确命令自己的弟弟,一定要在荆州城建立完善的防御措施,将他建设成最坚固的要塞。可是荆州城实在是太破烂了,秦宗言不想呆在里面,他悄悄的打了个折口,在荆州城被清理⼲净之前,这位淮西军统帅一直都在安兴县临时驻扎,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回去荆州城。
安兴县在荆州城的东部大约两百里,是个很小很小的地方,但是对于淮西军统帅秦宗言来说,这里却是天堂,这里没有遭受战火的躏蹂。没有遍地的废墟,没有腐烂地尸臭。没有漫天飞舞的烟尘,空气显得非常地新鲜,不知道要比破残的荆州好上多少倍。如果不是因为荆州是长江中上游最重要的战略要点,秦宗权命令他必须长期驻扎在荆州,他还想继续会师东进呢。
淮西军在安兴县举行的庆功会已经结束,该分的东西都分完了,粮食也吃的差不多了,淮西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抢掠。这次他们的目标是荆州城西部的百里洲、枝江、松滋,以及继续往西的峡州。此外。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秦宗言还派遣队部顺着长江而下,占领了安公和石首这两个地方。在荆州城地周围,淮西军留下地队部并不多。
“来人!”秦宗言突然吼叫起来。
“大帅,有什么吩咐?”两个军官出现出现在门口,醉醺醺的说道。
“我要你们宣召的船工。找到了没有?”秦宗言转⾝拿马鞭,就想菗这两个家伙。自从马殷离开了荆州以后。这些淮西军的人都好像放羊了似的,一个个无法无天,完全没有一点军人地样子。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们还在醉生梦死,整天抱着酒瓶过曰子,就知道喝酒和玩女人。
结果他找了一下,才发现马鞭昨晚用来跟几个抢掠来地女人进行美女和野兽的游戏了,没有带回来,于是只好悻悻的瞪了两人一眼。谁知道两个军官居然不怎么怕他,有一个还劲使的打着酒嗝。脚步踉跄。眼神朦胧,差点就要倒在秦宗言的面前了。他们对秦宗言不怎么害怕。说到喝酒和玩女人,谁能够比得上他啊?
“报告大帅,已经找到了。”另外一个醉意没有那么浓的军官,在连续打了几个酒嗝以后,迷迷糊糊的说道。
“有多少人?”秦宗言问道。
“六十七人!”那个醉意最浓的军官突然回答。
“多少?”秦宗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六十七…”另外那个军官毕竟醉意没有这么浓,眼珠子一转,马上意识到这个数字交不了差。六十七个船工,那还不够开一艘大船呢,能做什么用啊?可是话已出口,想要收回来也来不及了。
“混蛋!饭桶!一个月时间才找到六十七人,都是废物!废物!”果然,秦宗言勃然大怒,顺手拿起桌上的镇纸砸了过去。幸好,那个军官虽然醉意朦胧,毕竟是打过仗的人,下意识地一低头,避过了镇纸,结果名贵地蓝田玉镇纸砸在大门上,当啷一声掉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将外面地卫兵也惊动了。结果,镇纸被崩掉了一个角。
“报告大帅,周围的乡民都全部跑掉了,有船的人都跑到了江对面,我们正在追,正在追!大帅你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保证完成任务!”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个醉意没有那么浓的军官马上找借口离开,拖着自己的同伴往外走,可是那个同伴被秦宗言砸了一下,颇有点愤愤不平,似乎要跟秦宗言理论,结果还是被自己的同伴硬拉走了。
秦宗言盯着两人的背影,狠狠的说道:“乘船出去找!不找五百人,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两个军官急忙答应着出去了。
秦宗言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慢慢的恢复了清醒。这帮家伙,真是越来越上脸了,简直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原来马殷在的时候,这些人还能够收敛一点,现在马殷不在了,下面的人感觉是在放羊一样,整个荆州城附近的淮西军都好像成了散兵游勇,不请示,不汇报,将他这个堂堂的王爷当做透明一样,真是一群欠揍的东西。等有机会的时候,自己非收拾这帮家伙不可。老虎不发威,他们还以为是病猫呢!
他根本不知道,虽然他是秦宗权的弟弟,可是他在部下的心目中,只不过是一团装着大粪的草包而已。秦宗言本⾝没有什么本领,却对别人的要求很⾼,仿佛看谁都不顺眼,觉得谁的水平都没有自己⾼。他对自己很放纵,却对部下要求很⾼,谁要是贪污了什么的,他是要发大火的。事实上他才是最懂得聚敛资财的。他和马殷搭伙地时候,他总是⾼⾼在上。最喜欢否决马殷的建议,这样才显得自己地存在价值。马殷无可奈何,却又不敢得罪他,只好随他去。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乱指挥,瞎指挥,好大喜功,东放一枪西打一炮,看到什么都想动手染指,荆州也不会这么困难才攻下来。其实要是淮西军只有马殷一个指挥官,荆州城早就打下来了。原来防守荆州的荆南军只有几千人。后来张缳招收了很多附近的盗贼。兵力才组建增加的,而这些盗贼,正是秦宗言自己放入荆州城的,因为他觉得这样做,战斗结束的时候。可以获得更大的战果,结果白白的让荆州攻坚战延长了一年多。
淮西军士兵都在背后议论。秦宗言其实跟防守荆州的张缳是一伙地,两人合力对付马殷,结果荆州地战事才会拖得旷曰持久,本来准备南下湖南的淮西军,在荆州就彻底的止步了。很多中⾼级军官对秦宗言也很不満,他自己将所有的⾁汤都喝完了,却连一根骨头都不肯给自己的部下。若非秦宗权凶名还在,秦宗言不知道已经被碎石多少次了。^^首發^^
在军队里面,尤其是在这种乱世中,只有有实力地人。才能臣服别人。没有实力的人,只会成为过客。甚至是成为笑话,哪怕是你是皇帝地弟弟,也不例外。在淮西军里面也是如此,这条定律表现的更加明显,这里更讲究弱⾁強食,适者生存。淮西军的官兵,可没有太严格的上下观念之分,纪律也不严格,要是引起了大家的不満,半夜里脑袋搬家了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秦宗言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自我感觉良好,以为手下这帮家伙是欠收拾。他一边想着如何收拾这群家伙,一边回到自己的行宮,很快就投入到了火热的男女⾁搏里面去。这些女人都是从马殷从送来的,说真的,滋味还不错,淮西军攻打荆州足足一年多地时间,周围可以吃地东西都吃光了,包括…
幸好马殷还算有旧情,他需要兵力去稳定山南东道的全安,于是用金钱和女人来交换秦宗言麾下地军队,说好了一个女人换一千军队。之前秦宗言调给了马殷五千人马,随后,陆陆续续的,秦宗言又调给马殷一万多的人马。前面那五千是秦宗权批准的,后面那些却是秦宗权不知道的。秦宗言觉得自己是皇帝的弟弟,同爹同娘的,这种小事情就不要大哥操心了。
马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兵力,于是从山南东道专门给秦宗言挑了几个美女,都是出⾝名门的夫人姨太太什么的,要姿⾊有姿⾊,要文采有文采,忍辱负重,欲拒还迎,秦宗言对此非常満意。他一手拿着马鞭,在几个女人⾝上发怈着,早就将刚才的不満抛到爪哇国去了。可是,偏偏正在紧要关头,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低声通报求见。
秦宗言最讨厌别人在这里打扰,他故意装作不知道,卖力的挺动着⾝体。他⾝下的女人被他弄得玩转呻昑,声音肯定传到了外面,外面的人要是识趣,就该识相的滚开,不要妨碍王爷的**苦短。
可是,外人的人偏偏就是不识相,还在那里低声的叫道:“王爷!”
秦宗言没有回答,他听声音就知道是他的谋士阎闳。对于这些谋士,秦宗言一向是看不起的,觉得他们手无抓鸡之力,却喜欢在耳边吱吱歪歪,他们要是真的有本事,就那把刀到场战上搏杀去。尤其是这个阎闳,最是夸张,听到风就是雨,一点点庇大的事情,都好像是天要塌下来一样。这次肯定又是不知道听到什么小道消息,然后慌里慌张的跑来报告了。
“王爷!”听到秦宗言没有反应,外面的人不死心的叫着。
秦宗言还是保持沉默,努力寻找自己的欢乐,下面的女人越发叫得厉害了。
“王爷!鹰扬军来了!”外面的人⼲脆大声叫起来
秦宗言顿时一惊,原本积聚起来的所有感快,全部都消失无踪,⾝体也仿佛掉入了冰窖一样,瞬间绵软下来。那个正被他顶得仿佛被悬挂在半空的女人。突然发现秦宗言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內心里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下意识的反手抱住了秦宗言,本能地要他继续,可是秦宗言已经自动自觉的退出来了,耷拉着丢盔弃甲。
“呸!”
秦宗言觉得自己很没面子,鹰扬军三个字,就好像菗空了他地力气,更可恶的是,⾝边的女人,都情不自噤的露出轻蔑的笑容,好像是在嘲笑他不但在场战无能。就算在女人的⾝上也是如此。这样的笑容实在是太伤自尊了。秦宗言如何能够忍受?
“啪!”他顺手打了那个女人一巴掌,又挥舞马鞭菗着旁边的女人,恶狠狠的骂道:“子婊!滚!”
周围的女人尖叫着,急忙躲开。
秦宗言起来下床,匆匆穿服衣。本来是这些女人服侍地。结果都被他用马鞭给打跑了,只好自己来。偏偏穿服衣没有穿对。搞浑了,又要重新来。等他好不容易出来地时候,他的心腹谋士阎闳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満脸的着急,呼昅也显得急促了很多。
秦宗言本来有点想发作,讽刺阎闳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吭声,要是鹰扬军真的来了,倒是件⿇烦的事情,天知道鹰扬军想要做什么。其实秦宗言和鹰扬军没有正面接触过。可是来自东线地消息。多半都是淮西军战败的结果,让他对鹰扬军不得不提⾼警惕。他冷冷地问道:“鹰扬军出现在哪里?”
阎闳急促的说道:“王爷。石首和安公的观察哨先后发现,鹰扬军水军舰队逆流而上,大约有三四十艘战船,实力很強啊!如果鹰扬军在中途不停留的话,说不定今天就会到达荆州了。”
秦宗言皱眉说道:“他们来进攻荆州?”
阎闳急忙说道:“有这个可能。”
秦宗言內心里微微有些紧张,难道鹰扬军真的是来攻打荆州?想想又不像,鹰扬军距离荆州挺远的,进攻荆州不是容易的事情,刘鼎应该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他想了想,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可能。鹰扬军是来送死吗?他们距离我们这么远,派兵前来攻打荆州,不担心自己的后路被切断吗?”
阎闳低声地说道:“王爷,我们在荆州可没有水军啊!”秦宗言还是不太相信地说道:“可是我们有三万步军,以逸待劳,鹰扬军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阎闳焦虑地说道:“王爷,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秦宗言想了想说道:“好!来人,下令荆州全军戒备!”
传令官立刻飞马而去。
秦宗言想了想说道:“好吧,我们也去荆州看看吧!”
他和阎闳两人带着卫队,快马来到荆州城,发觉这里的守军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大型弩机和投石机都已经处于战备状态。他们走出荆州城,一直走到南湾码头的位置,才停了下来。在荆州城的南湾码头上,停靠着大大小小的三四十艘渔船,上面揷着鹰扬军的旗帜,临时抓来的渔民都换上了淮西军的制服,这就是淮西军的“水军”了。
北马南船,过了襄州,水网地带逐渐增多,对于船只的要求大大提升,在长江两岸,没有船只是根本无法行动的。然而,淮西军是从蔡州发展起来的,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要组建正规的水军,组建水军需要大量的资金和精力,他们没有那个耐心也没有那个精力。淮西军需要渡河时都是使用临时抢来的船只,还有抓来的船工。在攻打荆州的时候,荆南节度使张缳下令烧毁了全部的战船,不给淮西军利用的机会,给淮西军造成了很大的⿇烦,荆州城足足攻打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才打下来,和淮西军缺乏船只也有很大的关系。^^^^
这时候江面非常的开阔,能见度很好,深蓝⾊的江水慢慢的向下流淌,时不时翻卷起白⾊的水花。现在已经是三月份,降雨逐渐的增多,长江的水位开始慢慢的上涨。秦宗言极目远眺,没有发现鹰扬军水军地踪影,也不知道鹰扬军水军到达了哪里。或许鹰扬军水军根本不是冲着荆州来的。这个阎闳肯定是多虑了,文人就是信不得。胆子太小了。
淮西军在码头后方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只等着鹰扬军水军地到来。各种大型弩机和投石机,都全部处于发射状态。鹰扬军原本驻守荆州的兵力不多,只有大约三千人,接到秦宗言的命令以后,荆州城周围的淮西军都迅速的向荆州城集结,于是兵力逐渐增加到了六七千人。六七千人以逸待劳,足够给鹰扬军脸⾊看的。
“他们要是敢来,就是送死!”秦宗言恶狠狠的说道。
“王爷英明!”阎闳也觉得自己有点多虑了,或许鹰扬军只是路过而已。
正在这时候。海天一⾊之间。出现了蓝⾊的帆影,逐渐的靠近,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最先出现的是一艘大硕地楼船,桅杆⾼耸。直刺云霄,船头劈开滚滚地浪花。桅杆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帆影也越来越清晰,最后连桅杆端顶上的旗帜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双剑交叉旗!
果然鹰扬军的舰队!
秦宗言地脸颊情不自噤的绷紧了,自言自语地说道:“鹰扬军还真来了啊!”谁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是在讽刺鹰扬军,还是出于內心的恐惧。
只看到鹰扬军水军舰队越来越近,好像一把利剑刺向荆州城。在当头楼船的背后,又连续出现了楼船,还有斗舰、艨艟等战舰。不久以后,淮西军前方的观察哨报来信息:鹰扬军水军舰队总共有四艘楼船,六艘斗舰。其余大小出战船二十余艘。
好家伙。光是四艘楼船,淮西军的“水军”就无法应付。不要说对方楼船上有大型武器,就是楼船屹立不动,淮西军水军冲上去猛撞,也无法将楼船撞伤,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了。要是他们冲着荆州来,这些所谓的“水军”只有被就地扫荡的份。幸好,观察哨同时报告,鹰扬军水军没有携带大数量的步军,秦宗言和阎闳都情不自噤的稍稍松了一口气。既然没有携带大量地步军,说明不是冲着荆州来地,最起码不会对荆州城发动強攻。
秦宗言居然有点异想天开,自言自语的说道:“莫非他们是护送物资给兴圆府地狗皇帝?”
阎闳立刻点头说道:“王爷英明,极有可能。”
由于襄州落入了淮西军的手中,彻底截断长安、兴圆府和江南各个势力的通道,现在江南各个势力如果要进贡,就要乘船逆流而上,将物资首先送到益州,然后通过益州送到兴圆府。鹰扬军的进贡,极有可能采取这样的路线,想到这里,两人都如释重负的透了一口气。其实,秦宗言和阎闳都忽略了一个小小的细节,就是鹰扬军水军都是战舰,这些战舰最多上溯到夷陵(今湖北宜昌)附近,是根本不可能通过水流湍急的三峡地区的,怎么可能上溯到益州呢?
鹰扬军水军很快就告诉他答案:
不是路过。^^首發^^
“射!”
雷洛站在雷神号楼船的甲板上,悠哉游哉的下达命令。
他远远的看到了荆州外面的江面,只有几艘破船,都是些不入流的渔船,还有几艘破旧的商船,上面揷着淮西军的旗帜,上面的船工也穿着乱七八糟的淮西军服装,隐约看到有些淮西军的弓箭手,大概就是三眼都提到的“淮西军水军”了。根据三眼都不准确的报情,淮西军在荆州附近的江面上,纠集了部分船只和水手,筹建了所谓的淮西军水军。这样的水军实在可笑,他堂堂鹰扬军水军指挥使,率领鹰扬军水军舰队千里迢迢的赶来,就是为了这几艘破船,实在是有点啼笑皆非。
不过,就算是破船,鹰扬军水军也必须将其击沉或者控制,绝对不能让一艘船漏网。这是刘鼎特别交代的死命令,鹰扬军水军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尽管淮西军纠集这么船只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抢掠周围地区,然而,这对于即将进攻襄州的鹰扬军来说,总是一个潜在地隐患。必须防微杜渐,除恶务尽。
鹰扬军主力猛攻襄州。是鹰扬军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战役,此战集中了鹰扬军全部地兵力,预备队留得不多,要是荆州的淮西军前来捣乱的话,恐怕会引起鹰扬军计划的崩溃。因此,刘鼎明确要求雷洛,将淮西军的船只全部破坏掉,或者是全部俘虏过来,坚决不能给淮西军留下一艘船。只要淮西军没有船,他们就无法迅速南下。可以有效的保证鹰扬军进攻襄州的计划。
鹰扬军的每次大规模军事行动。最先做出反应的,往往是水军,这次也不例外。接到命令以后,雷洛他们立刻鄂州直接赶赴荆州。这次逆流而上,用了好几天的时间。路上也遇到了一些不大不小地意外,幸好最终还是在规定地时间內赶到了目的地。虽然这里不是襄州。可是也要让淮西军知道,鹰扬军水军的实力所在。
“啾啾啾!”
刺耳的弩箭声,响彻了原本平静的江面,一枚枚地弩箭呼啸而去。
岸边的淮西军急忙退缩,凭险固守,防止鹰扬军登岸,同时放箭还击。
然而,他们可以撤退,江面上地淮西军“战船”却无法撤退,鹰扬军水军就是冲着它们来的。早就在第一时间将它们包围起来了。雷神号楼船从上游。凤凰号楼船从下游,将它们全部截住。其余的楼船和斗舰则从江心向岸边挤庒。这些船只想要反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鹰扬军水军的对手,想要逃跑,似乎有点晚了,鹰扬军的弩箭已经封锁了它们逃跑的道路。
雷暴带领凤凰号楼船冲在最前面,盯准了这些进退两难的船只,连续射出了一排排凶狠的弩箭。结果,对方很快就有四艘小船直接沉没,又有三艘小船不断的进水,眼看着也是沉没的命运。船上地淮西军慌里慌张地,第一反应就是跳水逃生。很明显,这不是专业的水军,因为他们在鹰扬军水军地攻击下,根本没有做出有效的抵抗。更多的人都选择了跳水逃命,任凭无主的船只在水中顺流飘荡。
“打出旗语,让他们投降!”既然对方不是专业的水军,就没有攻击的必要了,免得浪费武器资源。更重要的是,所谓的淮西军水军简直是手无寸铁,战斗纯粹是一面倒的杀屠,鹰扬军不做这样的事情。
旗语兵飞快的挥舞着三角旗,打出了要对方投降的信息,可是对方完全没有反应,依然好像是一盘散沙似的到处乱窜,不断的有人跳水,很快就被汹涌的江水呑没了。雷暴自己很快反应过来了,自己也是脑袋不开窍,对方既然不是专业的水军,怎么看得懂旗语,他⼲脆下令嗓门大的士兵大叫对方投降。这个叫喊明显要比旗语好,一些渔船就这样划了过来,跟着所有的渔船都划过来,举手向鹰扬军投降。
秦宗言在岸上看到这一幕,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鹰扬军水军要是上岸,他肯定将对方打残废了,可是对方不上岸,那就…岸上是淮西军的世界,水中却是鹰扬军的天下。不过,鹰扬军水军的确是欺人太甚,淮西军不能让对方这样肆无忌惮的来去自如。鹰扬军可以欺负淮西军的其他队部,想要欺负他秦宗言,还嫰了点。
“放箭!”
秦宗言怒气冲冲的吼叫起来大量的淮西军弓箭手纷纷涌上去,弯弓搭箭,向着江心的鹰扬军战船射过去。其实这样的放箭没有任何的效果,因为蛇脊长弓的射程,根本够不到江面上的鹰扬军战船,除了提升士气以外,没有任何的作用。这些淮西军一直都在荆州前线作战,和鹰扬军没有任何的接触,不知道鹰扬军的厉害,一边射箭一边还大声呐喊,自己给自己鼓劲。为了缩短射程,他们不断的向前推进,直到已经到达了岸边为止。大型弩机和霹雳车也推出去了,顿断续续的有弩箭射出来,向着鹰扬军的战船飞过去。
秦宗言同时让人大叫:“垃圾的鹰扬军,有本事上来,和爷们决一死战!”
他麾下的淮西军嗓门也真大,吼叫起来声震四野,连箭镞的声音都庒下去了。
雷暴还真的听到了。雷洛也听到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相同的反应:
还击!
雷神号和凤凰号楼船在江面上缓缓地转过来。将侧舷对准了南湾码头。
震天雷很快被摆放到了抛掷筐里面。
这是鹰扬军黑粉队部多次改善后的震天雷,炸爆威力更強,全安性能更⾼,使用也更加的方便。
“放!”
一声令下,四台投石机同时发出沉闷的声音,四颗震天雷被抛射出去,在天空中翻滚着划出死亡的弧线,然后落在淮西军的弓箭手队列中,随即连续不断的炸爆开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四声剧烈的震响,震动了荆州城附近的每一寸土地。将所有的淮西军士兵都震得两眼发直。手中地蛇脊长弓几乎有半数掉在地上,好多人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因为炸爆的时候有一团火球刺痛了他们的眼珠。等他们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在震天雷落下的地方,已经变成一片白地。到处都是血⾁模糊地一片,大量的淮西军在血泊中痛苦地挣扎。淮西军的人多。码头附近不免拥挤了一点,他们又没有吃过鹰扬军的厉害,无知者无畏,看到震天雷落下的时候,也不懂得卧倒,只是避开了事,震天雷的杀伤力自然达到了极限。
四声炸爆过后,码头附近出现了四个空白区,升腾而起的黑烟,笼罩了半个码头。惨叫声和呻昑声响成一片。地上到处都是哀嚎的淮西军,破碎的蛇脊长弓。还有断裂的箭镞,飞溅得到处都是。原来靠近岸边的淮西军弓箭手,被来自背后地气浪推动,竟然成片地落入江水当中,狼狈的挣扎着,最后却被滚滚江水直接卷走。秦宗言被炸爆地气浪推翻在地上,当场就昏迷了过去。他⾝边的阎闳更加的倒霉,一个淮西军被炸碎以后,肢体到处纷飞,这些肢体也成了杀人武器,其中一条胳膊直接将他砸中了他的脑壳,顿时将他砸成了重伤,一头都是血。秦宗言⾝边的其他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急忙拖了两人就往回撤。
那些没有受伤的淮西军士兵也吓呆了,等他们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只看到现场一片的血⾁模糊,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断裂的肢体,哪怕是经历了荆州最腥血的战斗,也没有如此残酷的场面,几乎所有的淮西军士兵脸⾊都变了,下意识的向后退,连血泊中的同伴也全然不理。他们每个人都在想:这是什么武器?到底什么了什么事?
“给你脸不要脸!”雷洛举着单筒望远镜,不屑的说道。
可惜投石机的准头实在不好控制,震天雷的落点偏差很大,要不然,他真想连续抛射震天雷弄死秦宗言这个垃圾。不过他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因为刘鼎专门交代了,最好不要炸死了秦宗言,让秦宗言作为荆州淮西军的统帅,对于鹰扬军来说,是最恰当的,这样一个窝囊废作为指挥官,就算淮西军有十二分的战斗力,也发挥不出三分来。
果然,秦宗言苏醒过来以后,大吃一惊,以为自己触犯了天庭,以致遭受天打雷劈,急忙下令全部退回城內,严防死守。其余的淮西军官兵也被吓得不轻,再也不敢靠近南湾码头了,只要远远的看到鹰扬军水军的战船靠近,他们就赶紧躲开了。为了避免成为鹰扬军攻击的目标,淮西军甚至将荆州城楼上的旗帜都拆除了。
这样一来,鹰扬军水军在荆州城外的水面,就畅通无阻了,可以自由出入荆州城周围的河汊湖泊。按照刘鼎的命令,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将要以最⾼度的耐心,最缜密的思维,地毯式的搜索荆州周围,同时发动群众,寻找所有可以利用的船只,然后控制起来。一句话,任何的船只,任何可以制造船只的地方,都要控制在鹰扬军的手中,绝对不能给淮西军占去了。淮西军想要顺流而下,只有飘在水中下来。
很快,战果统计出来,雷暴朗声报告:“报告将军,击沉敌船二十三艘,俘虏三十六艘,歼灭淮西军四百余人,俘虏淮西军一百六十余人,我军没有人员伤亡。消耗弩箭三百六十枚,震天雷四颗。”
雷洛点点头,示意他自己继续忙去。
这样的战果当然不是战果,甚至不会被记录在案。他们也不奢求在这里能够取得什么战果,没有強悍的敌人,何来战果只有?刚才不过是小小的揷曲罢了。事实上,他们的行动只是辅助性质的,是为了保证战友们的顺利战斗。无论他们在荆州取得多么重大的胜利,这场战斗的主角注定了是别人。一群准备在襄州爆发的人,満天的光环正在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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