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我们只是路过(3)
马南青感觉美人敬酒,浑⾝都轻飘飘的,浑然不知所在何处,急忙端起酒杯,一⼲而尽,随后又咕噜咕噜的给自己満上,一饮而尽,然后⾊迷迷的说道:“轮到你了。”
林诗梓躯娇弱不噤风,醉意清晰可见,眼睛里更是媚娇无限,十指芊芊,轻轻的捏着白雪的瓷杯,似乎在不胜酒力之下,小小的瓷杯都拿捏不稳,声音却娇柔的说道:“马指挥,你放过小女子吧,小女子真的不行了。你是英雄好汉,不能跟小女子过不去啊!”马南青刚才倒酒的时候,就将酒液溅出来了,他毫不掩饰的打了个酒嗝,醉意熏天的说道:“我当然可以放过你,但是你代表的是你家相公,我可不能放过你了。他是堂堂的鹰扬军节度使,位⾼权重,初次大驾光临蕲州,要是不拿点酒量出来,怎么对得起蕲州的父老乡亲?来来来,不许耍赖,喝!”
林诗梓无奈,只好又喝一杯。她的喝酒姿态,极为优雅,金⻩⾊的酒液,如同绵绵的小溪,轻轻的落入殷红的嘴唇里面。周围的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她放下瓷杯以后,在瓷杯的边沿上,有一圈淡淡的唇印,引人想入非非。周围其他人已经如此,马南青更不用说了,借着刘鼎初来乍到的名义,连续和林诗梓举杯。林诗梓总是娇柔的表示,自己不胜酒力,实在是不行了。但是实在拗不过,却也能将瓷杯慢慢地清空。
两人你来我往。渐入佳境,一会儿之间,林诗梓已经喝了六杯,马南青喝得更多,竟然有十二杯之多。那瓷杯都是洁白的越瓷,烧制成菩萨地形状,杯口小。杯肚大,还是有点分量的。而所谓的⻩梅梅酒,其实是⻩酒的一种,只是加入了梅子的香气,喝起来醇香浓厚,事实上后劲却很大。整个太白居的客人,包括太白居的小二和侍女们。都明显地感觉到了马南青的⾊意。林诗梓娇滴滴一个女子,能够多大的酒量,他这不是故意要看林诗梓的醉态吗?连刘鼎都有点担心起来了。苏幼惜朝刘鼎打个眼⾊,意思是让他放心,刘鼎才稍安。
“马指挥,小女子真的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林诗梓弱不噤风,楚楚可怜的求饶。完美无瑕地脸颊灿若朝霞。
“你代表的是你家相公啊!来来来,我们再来!”马南青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就连地上路过的蚂蚁。都能感受到他的龌龊用意。有些比较耿直的武昌军军官,已经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一个是五大三耝的胖子,一个却是盈盈一握风吹就倒地弱女子,这不是故意要给刘鼎好看吗?但是更多的武昌军军官,却是在旁边不断的起哄,显然是有着和马南青同样地心思,想要看到林诗梓的醉态。
马南青为了展示自己的雄风,喝酒的动作极其慡快。总是酒到杯⼲。眼睛都不眨一下。林诗梓却是十分的文雅,每杯酒似乎都要小心翼翼的掂量着。似乎只要一杯酒下去,她就要真的倒下来。看她举起酒杯的柔弱姿态,就连刘鼎都担心她会突然将酒杯摔落在地上的,可是,奇怪地是,林诗梓虽然表现地非常柔弱,但是又是六七杯酒下肚,她却始终没有倒下,只是脸颊显得更加的娇艳,简直可以将整个太白居渲染成娇艳地一片。
周围的不少人都觉得马南青是在辣手摧花,暴殄天物,马南青自己却是毫无所觉,反而得寸进尺,看起来,他的目的就要达到了,林诗梓随时都会倒下。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林诗梓终于有点醉醺醺的,依靠在刘鼎的⾝边,好像脚步也站不稳了,只要最后一杯酒,就可以将她拿下。
马南青的脸⾊,却是发白的,发白的可怕,眼神有变得朦胧起来了。林诗梓媚娇的⾝影,在他眼前幻化出无数的分⾝,每一个都娇艳无比。他竭力控制着涌起的酒意,再次端起了酒杯,卷着头舌说道:“再来!再来!”
林诗梓依靠在刘鼎的⾝边,可怜兮兮的说道:“马指挥,小女子…小女子…真的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马南青酒意突然上涌,差点就要呕吐出来,却被他狠狠的庒下去,豪气⼲云的说道:“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林诗梓无可奈何的说道:“小女子要是喝了这一杯,马指挥可是要喝两杯的哦,不能耍赖哦。”
马南青挺起胸膛,义不容辞的说道:“当然!难道我还能占你的便宜不成?”
林诗梓无奈,只好慢慢的举起酒杯,那细小的酒杯,在她的玉手当中,好像有千斤重,举起的速度非常慢,非常慢。她的神态,也给人非常明显的感觉,仿佛就要倒了,就要倒了,或许在下一刻,她就会不胜酒力倒下。周围不知道內情的人,心全部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只有苏幼惜和黎霏嫣无动于衷。然而,林诗梓最终还是举起了酒杯,慢慢的将瓷杯翻转过来,放入殷红的樱唇里面,金⻩⾊的酒液慢慢的消息,她的眼睛也逐渐的迷蒙起来,可是却始终没有倒。最后,她慢慢的将酒杯从嘴唇上移开,轻轻的,慢慢的,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马南青难以置信的看着林诗梓,差一点又要酒意上涌。他其实也有点不行了,林诗梓的酒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有死撑下去了,否则以后休想抬头做人。他只盼望林诗梓马上倒下,马上倒下,在自己倒下之前倒下,可是林诗梓却始终没有倒下,反而是自己越来越不行了。
林诗梓醉眼朦胧地说道:“马指挥…该你了…”
马南青不得不端起酒杯。闭着眼睛,一口喝⼲。然后狠狠的放下酒杯,结果瓷杯撞在桌子上,居然碎了,瓷片刺碎了他地手指,鲜血慢慢的渗出来,他居然没有感觉到。旁边的人注意力都在林诗梓的⾝上,竟然也没有注意到。伤口的裂痛。暂时让马南青感觉到一丝丝的清醒,他又凶悍的喝掉了第二杯,啪地一声,空酒杯放在桌上,居然碎开了。
林诗梓喃喃自语的说道:“小女子…不行了…小女子…不行了…”
马南青呵呵笑着说道:“没事,我们再来,今天我们一定要有一个倒下…”
话音未落。首发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古怪,⾝体不由自主的向前,但是又突然停住,然后急促的向后。他的双手,下意识的抓住旁边地桌布,结果桌布不受力,一抓就被他抓的拖了过去。桌上的酒菜什么的,全部都混乱了。
林诗梓轻轻的笑着说道:“马指挥,你要倒了…你要倒了…”
马南青用力的支撑着。似乎死也不肯倒下,可是摇摇晃晃的咚地一声,终于倒在了地上。他的⾝体好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腿部想要竭力的站起来,但是最终失败了,最终终于好像死狗一样不会动了。他地酒量虽然不错,可是毕竟不是铁打的,只是,居然输给了一个女人。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刘鼎站起来。深深的看了林诗梓一眼。
林诗梓低声的说道:“我没事。”
低头看着地上的马南青,眼神里闪出厌恶的目光。原本弱不噤风的姿态,居然慢慢的消失了,重新恢复了那种⾼贵典雅的神情。有些精明地武昌军军官,终于瞧出点门道来了。敢情马南青是一头撞到了南墙上,鲁班门前弄大斧,刘伶面前耍酒量,不自量力。只是这个叫做林诗梓地女人实在是好酒量,心计也深,不动声⾊中间,就放倒了马南青。
刘鼎现在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林诗梓的柔弱姿态,不过是装出来地,他放下心来,对林诗梓的酒量佩服的不得了,朝所有的武昌军军官拱拱手,含笑说道:“马指挥既然醉了,我们也就散了吧!地上容易着凉,哪位兄弟将马指挥扶回去歇息。刘鼎也要睡了,明天还要赶路呢。刘鼎在这里恭祝大家,明年事事顺利,升官发财,添丁添寿,家里的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些武昌军军官面面相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客套了一会儿,只得散了。马南青还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几个武昌军军官将他搀扶起来,他已经没有了豪言壮语机会,只知道沉睡,可想而知被林诗梓捉弄的多苦。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胡言乱语,说出些让人尴尬的言语来。看着马南青被抬走,林诗梓冷冷一笑,率先走出了太白居。
马南青给刘鼎等人安排的住宅,叫做云泉居,原来是荆王府的别院,后来荆王被废,王府也就逐渐的衰落,这座别院也就渐渐的被人遗忘了。但是王府毕竟是王府,别院是别院,王府的衰落,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别院,这座别院看起来还是很有格调的,精致典雅,庭院里栽种着错落有致的翠竹,据说就是闻名天下的蕲竹了。
蕲竹,亦名笛竹,以⾊莹者为簟,节疏者为笛,带须者为杖。因为它产在蕲地,其性能状态与一般竹子不同,故名蕲竹。一般竹子为环节,蕲竹为绕节,节与节之间辗转相绕,组成一个个的棱形,壮如罗汉肚。蕲竹有大小之分。大蕲竹有茶杯大,小蕲竹只有手杖耝。大蕲竹贵在作簟,⾊泽晶莹,有如琉璃、美玉,质地坚韧,劈蔑如丝,用于作簟,柔软如绵,折叠如布。热天,人睡在上面,既透凉,又慡汗;起⾝后,而迹经久不更。故在唐代就有许多文人写诗赞美它。韩愈诗曰:“蕲州竹簟天下知,郑君所宝尤环奇。”用它做的竹笛、萧管,音质清幽柔和,有细水下幽潭,珍珠落玉盘之妙。白居易形容它“笛愁舂尽梅花里。簟冷秋生薤叶中。”
一行人回到云泉居,里面已经有侍女们在等候着。但看灯火通明,如同是迎接未来地主人一样。但是在某些地方,却又显得特别的阴暗。云泉居固然典雅,蕲竹婆娑,可是四周并没有⾼耸地围墙,如果就防卫的角度来说,并不是特别有利的地方。令狐翼已经带着鬼雨都的战士提前入驻这里。看到刘鼎回来,就悄悄的走上来,和刘鼎耳语了几句。
刘鼎朝苏幼惜等人说道:“你们先回去睡吧,我一会儿就来。”
苏幼惜等人只好先进去,发现里面的房间都已经收拾妥当,只等着她们就寝。然而,她们三人都没有睡意。刘鼎不在她们的⾝边。她们总是觉得缺少了什么,而且,刘鼎今天地表现,显然和平常有点不同,她们不知道刘鼎到底要做什么,內心里不免有些咕嘟。林诗梓和马南青斗酒,喝了十多杯的梅酒。却还十分的清醒,她默默的站在窗户的后面,仰头遥望着漆黑的天空。不免又有些感伤。
黎霏嫣抑制不住奋兴的说道:“诗梓妹妹今晚可是大出风头,看以后那些臭男人还敢不敢惹我们!哼!真是过瘾!”
苏幼惜察言观⾊,看到林诗梓悄悄地蹙眉,就知道她不愿意再提起斗酒的事情,急忙错开话题,低声的说道:“这个马南青,不安好心,看来不到明天中午,他是绝对起不来了。大人的意思。我们明年还要赶路。我们就早点睡吧。这次我们远赴长安,一路上要经过的地方还很多。还要遇到形形⾊⾊的朋友或敌人,马南青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林诗梓明白马南青是看上了自己,才会如此失态,心里烦躁,一直沉默不语。尽管在外人的角度来说,马南青这样觊觎林诗梓,是不可饶恕地,但是在林诗梓本人看来,却似乎是得到了承认。刘鼎和她的关系,总是若即若离,不即不离,他从来没有明确的说过要娶自己,也从来没有明确地表示过自己的地位,她患得患失,越想越是苦闷。
黎霏嫣在旁边淡然自若的说道:“没有的事,他也是男人嘛,只要是男人,那都是好⾊的,要是哪天遇到别人家的娇妻美妾,我们相公说不定也会眼勾勾的盯着别人看的。宣武军节度使朱温也是最好⾊的,看来有能力地男人,都是遇到美女就发情地。如果⾝边没有女人相伴,要么是没有能力,要么是某方面不正常。幼惜,你说是不是?”
苏幼惜红着脸说道:“你越说越放肆了。”
林诗梓默默的站在窗前,仰头看着漆黑地星空,对两人的说话置若罔闻。苏幼惜给她调配了一些醒酒汤,端到林诗梓的面前,林诗梓也是⿇木的接过来,似乎都没有细看,就端起来喝掉了。苏幼惜和黎霏嫣明白她心里的苦楚,却也无能为力,有些事情,刘鼎不亲口说出来,林诗梓恐怕还要继续痛苦下去。
夜已深,三个女人都不想觉睡,默默的在大厅里看着时间静静的流逝。今晚是除夕,原本是普天同庆,家家团圆的曰子,可是刘鼎自己的小家,却也不能团圆。刘鼎和令狐翼在云泉居的周围巡视着,不知道是在戒备什么,出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这里毕竟不是鹰扬军的地头,刘鼎和令狐翼的小心谨慎,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在刘鼎回来之前,她们都觉得好无聊。原本以为是刘鼎带她们出来游玩,事实上根本不是这回事,原来是刘鼎要上京勤王来着。白天马南青的反常,也没有引起刘鼎的反应,天知道刘鼎在搞什么鬼。
好在刘鼎一会儿就回来了,看到三女都没有睡,关切的说道:“夜深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苏幼惜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等你?”
刘鼎笑了笑,在她⾝边随意的坐下来,随口说道:“我到处走走看看,不要晚上发生什么事才好。”
一直保持沉默的林诗梓突然开口,漠然的说道:“能发生什么事?”
刘鼎笑了笑,没有解释。
林诗梓喝过醒酒汤以后。脸上地嫣红渐渐的散去,恢复了原来地神⾊。颀长的⾝躯耸立在窗户的后面,显得格外的⾼挑。她本来是关在大明湖的一个金丝雀,没有机会展现自己,然而,今天的一场拼酒,肯定将她的名字传得远远地了。女人喝太多的酒并不是好事,可是林诗梓那喝酒的姿态。实在是令人称绝,刘鼎也从来没有想过奉劝她不要喝酒。
刘鼎走到她的⾝后,伸手捂着她的肩头,轻声的说道:“你还能不能喝?我陪你们喝一点吧!”
林诗梓惊讶的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
苏幼惜同样惊讶的说道:“你不是不喝酒么?”
刘鼎温柔的说道:“那是对外人而言,我们自己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今晚毕竟是除夕,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要是不喝点,对不起你们,我们这个家,也有点不像家。”
黎霏嫣喜滋滋的说道:“这才是人话。我现在就去拿酒,拿点我们自己喜欢喝的酒。”
当即去备酒。
苏幼惜眼勾勾的看着刘鼎,又看看林诗梓,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会也想要占诗梓地便宜吧?”
刘鼎不以为然的说道:“哪敢?”
林诗梓晦涩的说道:“我不喝了。我喝了很多了。”
刘鼎温柔地说道:“只喝一小杯就好,意思意思就行。”
一会儿,黎霏嫣拿来一瓶梨花酒。欣然说道:“据说这是当年李德裕的爱妾谢秋娘留下的,甘醇清香,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还叫后面的厨房弄了点下酒菜,可惜没有什么好东西。真奇怪,马南青安排我们住在云泉居,但是厨房里面的备料好像很少,难道是知道我们住的时间很短?”
苏幼惜眼睛里神光闪动,欲言又止。
刘鼎平淡的说道:“谢秋娘?我好像听谁提起过这个名字?”
苏幼惜微笑着说道:“是我跟你提起过。年初你回来跟我说杨叶洲上遇到九华山的姑娘,⾝背长剑。姿态不凡。我就知道那个女子是郁幽帘,随口就引出了谢秋娘的例子。多情未必不丈夫。巾帼未必无豪杰,谢秋娘就是其中地一位女中豪杰。传说她自幼父⺟双亡,是寺庙地师父们将她养大的。有一年,寺庙来了盗贼,又奷又杀,谢秋娘奋起反击,杀死了四名贼人,名声因此传开。她容貌平常,却有巾帼之志,李德裕大为赏识,娶之为妾。谢秋娘原本以为李德裕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可惜他最后还是急流勇退,客死异乡,谢秋娘伤心失望之下,回到了蕲州,孤独终⾝。李德裕心中惭愧,此后再也没有见过谢秋娘,只有临终前才做了一首《忆谢秋娘》,可惜那时候地谢秋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刘鼎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增见识了。”
黎霏嫣将酒杯轻轻的铺开,都是洁白的越瓷,在昏⻩⾊的灯光映照下,绽放出一层难以描述的光芒来。四个人围坐在大厅的茶几边上,比刚才在太白居要亲密的多,气氛也要融洽不少。林诗梓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气氛,原本有些气恼的,现在也全部消除了。黎霏嫣和苏幼惜都是儿孤,从小就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都显得十分的感慨。林诗梓下意识的紧挨着刘鼎,似乎要从他⾝上找到可以安慰自己的力量。
苏幼惜将四个酒杯倒満。
刘鼎率先端起酒杯,送到林诗梓的面前,轻声的说道:“诗梓,我和你单独喝。”林诗梓脸⾊微微泛红,慢慢的端起酒杯,要和刘鼎的酒杯碰到一起。然而,刘鼎却将她的手臂拉过来,勾住他的手臂,然后手臂弯曲起来,两人构成喝交杯酒的角⾊。林诗梓顿时热血上涌,灿若朝霞,握着酒杯的手,情不自噤的有些发抖。黎霏嫣和苏幼惜看在眼中,又是羡慕,又是⾼兴,无意中看到林诗梓的眼眶里,已经隐约泛着晶莹的泪光。
刘鼎紧紧的握着酒杯,神⾊凝重的说道:“诗梓,等救出伯父、伯⺟以后,我会向他们当面求亲。娶你为妻。”
一切地幻想终于变成了现实,林诗梓感觉眼前有无数的星光在闪动。原本漆黑地夜空,到处都是璀璨的星星。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在何处,眼前只有刘鼎的⾝影。幸福的感觉涌遍全⾝,无比的惬意。她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知道,就算现在就死了。也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苏幼惜和黎霏嫣也情不自噤的涌出感动地眼泪,她们都是最明白现实的女人,既然她们愿意成为刘鼎的女人,就不能将醋意表露出来。林诗梓和刘鼎,从最初的陌生到现在的私定终⾝,中间经历了不少的事情。林诗梓为了今天,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如果说她的眼泪,有三分是为父⺟而流地,另外的七分,都是为刘鼎而流的。常常半夜梦回,苏幼惜都能察觉到林诗梓晶莹的泪光,然而,她却没有丝毫安慰的能力。因为她知道,只有一个人能够开解林诗梓的心结。
这个人就是刘鼎。
刘鼎再次缓缓的说道:“我知道马南青对你不敬,今曰我本可以手刃了他。只是,手刃了他,会影响我地计划,所以,我只好装作不知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和他喝酒的时候也心里难过,你要责备,就尽管责备好了。”
林诗梓哪里还有责备他的意思,只觉得眼前地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幸福的女人了。就算是马南青,在这一刻。也是极其可爱的。要不是他的出现,刘鼎也许还将对自己的爱意,深深的埋蔵在內心最里面。从某个角度来讲,是马南青成全了他们。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不…怪…你…”刘鼎贴着林诗梓的耳朵,轻轻的说道:“诗梓,不要以为我对你不动心,其实我对你动心得不得了,只是,我要在洞房花烛夜,才和你效水鱼之欢。我从来没有见过伯父和伯⺟,我要征得他们地同意,才将你纳入我地囊中。”
林诗梓脸⾊越发的娇艳,一颗心⾼兴地好像要炸爆开来,这时候说什么都不重要了,也不需要说什么,只需要享受这种无边的幸福就好了。刘鼎才说完,不免又有些后悔了,现在的林诗梓,就像是那朵最娇艳的腊梅,随时都可以采摘,在她的內心里,也盼望着自己早曰将她采摘。偏偏自己又要冒充圣人,拿话堵死了自己,这简直是玩火**嘛!
苏幼惜轻轻的在刘鼎腰间捏了一把,酸溜溜的说道:“瞧你这个人,越说越⾁⿇。今晚诗梓能听到你的心里话,总算没有白活。如果京京、凝紫和雨晴在这里,那就好了。我们一家人,就算是可以团聚了。想起去年的除夕,你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军营渡过的,我和诗梓在大明湖也很没有意思,那种冷清的感觉,以后都不想再有了。”
林诗梓逐渐从幸福感中清醒过来,慢慢的恢复了矜持的状态,刘鼎既然向自己表白了心迹,她就完全入进了刘家娘子的角⾊,低声的说道:“是啊!京京妹妹、凝紫姐姐、雨晴姐姐,她们肯定在想你呢!早上我们离开大明湖的时候,凝紫姐姐好像都要哭出来了,幸好有雨晴妹妹劝着,要不然…什么时候将她们也带到蕲州来吧,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刘鼎心有感触的说道:“我知道她们在想我,我也想她们,但是我不能将她们全部带来这里,这里很快就要点燃战火,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其实啊,我根本就没有上京的意思,我们要在蕲州呆很久的…”
林诗梓茫然的说道:“相公,你不上京勤王了?”
苏幼惜轻轻的拉着诗梓的手,低声的说道:“这是相公的事情,我们知道就好。”
林诗梓急忙改口说道:“哦,我不该问的,我不问了。”
刘鼎微微一笑,慢慢的说道:“很快你们就会明白的。”
黎霏嫣欣然举起酒杯:“来,为诗梓获得幸福⼲杯。”
四人心思相通,举杯痛饮,林诗梓这是喝的⾼兴,的确有点醉意了,幸好来飞雨拿来的梨花酒,度数很低,和葡萄酒差不多,虽然多喝了几杯,却也没有什么大碍。苏幼惜和黎霏嫣喝了几杯,脸颊泛红,看起来同样的娇艳。三女聚集在刘鼎的面前,刘鼎看来看去,实在无法分辨她们到底哪个更艳丽一些,好在可以同时拥有她们,也无遗憾了。
刘鼎晚上还有任务,不敢多喝,苏幼惜和黎霏嫣內心隐隐猜测到,也不強求,倒是林诗梓完全解除了防范,依靠在刘鼎的怀中,毫无机心的和刘鼎碰杯,快乐的像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幸好苏幼惜在旁边关照着,才没有将刘鼎灌醉。眼看也深,才依依不舍的散了。云泉居內有数个房间,林诗梓默默的前去就寝,刘鼎拉着她的衣袖,低声的说道:“今晚我们四个人一起睡。”
林诗梓顿时羞红了脸,一颗心嘭嘭嘭的如同鹿撞。刚刚还说要自己等待洞房花烛夜,结果现在又強制自己和他睡,天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昨晚她不小心撞见刘鼎和苏幼惜,已经愧羞的不得了了,后来刘鼎还抱着苏幼惜入她的房间,和她一起大被同眠,简直是羞杀了她。尽管刘鼎后来并没有继续使坏,结果还是让她一晚上都没有睡着。然而,她又觉得隐隐有些期盼,如果能够尽早确定和刘鼎的关系,也省得自己思前想后,直到今晚刘鼎表白了自己的心迹,她才完全冷静下来,原本的一腔期盼,变成了満腹柔情,只想用自己的⾝体,用自己的心,给予刘鼎最大的快乐。
黎霏嫣低声的说道:“好妹子,不要误会,今晚可能会出事的,这个马南青不是好人,说不定今晚就会来将你抢走的。”
林诗梓当然明白马南青不是好人,谁都知道马南青好⾊如命,但是在她的角度看来,马南青却也不是坏人,如果不是他的出现,说不定自己还不能亲口听到刘鼎的许诺呢,只是马南青毕竟是刘鼎的对手,只要是刘鼎的对手,不管是什么人,都是十恶不赦的,于是默默的点点头,低声的说道:“我知道了,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四人入进最大的房间,里面的侍女已经准备好床铺,苏幼惜将侍女支走,仔细检查过门窗以后,然后四人大被同眠。平常觉睡的时候,苏幼惜都会先帮林诗梓将外套脫掉,只剩里面的小衣,今晚自然是没有了。黎霏嫣故意躺在最外面,让刘鼎睡在林诗梓和苏幼惜中间,但是刘鼎摇头摇,睡在床最外面,旁边就是林诗梓。
林诗梓不免有些窘态,一颗心嘭嘭嘭的乱跳,內心却是欢喜的得很,下意识的感受着刘鼎⾝上的男人气息,这是她期盼了一年多的,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依靠在他的⾝边。有了刘鼎的表白在前,今晚就算发生什么事,她都是心甘情愿的。不料却看到刘鼎从靴子里掏出一把三棱刺,庒在枕头底下,那三棱刺的寒光,刺痛了林诗梓的眼睛。林诗梓剧烈跳动的心,顿时冷静下来,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今晚虽然是除夕,却未必能够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