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指挥(2)
忽然间,大家听到扑通一声,原来是那个被刘鼎打中一拳的军官,直挺挺的倒在草丛中,七窍流血,死状恐怖。
残余的淮西军顿时发觉不妙,这个刘鼎来势汹汹,根本判断不出他的⾝份,可是他一出手就⼲掉自己这边的两个军官,显然是惹不得的人物,又有弓箭手在外围暗算,士气马上低落下来了,下意识的想要脫离场战。
那些残存的清淮军士兵看见增援如此厉害,顿时精神大振,趁机发起反击,场战的形势完全扭转了过来。
原来围攻刘鼎的三个淮西军士兵,转⾝就跑,分别跑向三个不同的方向。
刘鼎伸脚挑起地上的一根铁枪,掂在手中试了试了重量,然后用力掷出。
铁枪呼啸而去,狠狠的刺入目标的后心,枪尖从前面透了出来。
那个淮西军士兵还在继续往前走,⾝体却已经不听控制,和面前的同伴撞在一起,锋利的枪尖同时刺入同伴的胸膛,于是两人都圆睁双眼,难以置信的倒下了。
两人的尸体顺着斜坡滚落,将场战搅拌的更加的混乱。
正在和对方厮杀的清淮军士兵又惊又喜的回头,只看到刘鼎转⾝抄起另外一把长枪,向前一送,两个向他靠过去的淮西军士兵就被串了糖葫芦,刘鼎手握长枪,左右摇摆,将拥上来的淮西军士兵冲击的东倒西歪,站不住脚。
周围的清淮军士兵趁机扑上,将他们狠狠地砍翻在地上。他们刚才受够了淮西军的鸟气,现在终于扳了回来,下手决不留情,那些淮西军士兵几乎个个都被剁得粉碎,完全不成人样。
刘鼎松开长枪,信步上前,淮西军士兵竟然没有一人敢阻拦,纷纷退后。
有个淮西军的和尚又惊又怒,小眼睛一闪一闪的,狠狠的咬咬牙,向刘鼎冲了上来。
刘鼎看也不看,等他来到⾝边,禅杖向着自己的脑袋砸过来以后,才突然蹲下,一把将那个和尚扛在肩上,左右旋转了两圈,再用力掷出。
那个和尚凌空落下,砸倒了两个淮西军的同伴,将他们撞得头破血流,自己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还要向刘鼎示強,忽然觉得脑门上风声急坠,急忙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禅杖笔直落下,他大吃一惊,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禅杖从他的脑门上直揷而下,当场将他剖成了两半,鲜血飞溅到五丈开外。
目睹这一切的淮西军士兵呆若木鸡,清淮军士兵却倍受鼓舞,士气急促提升,武器挥舞的更加凶狠了。清淮军中使用战斧的军官,更加是精神大震,不甘人后,战斧大开大合,上下翻飞,在面前溅起片片的血雨,其余的清淮军士兵也是奋勇向前,血债血偿。
不一会儿,又有二十多个淮西军被陆续杀死,其余的人一哄而散,向着南边逃窜。
清淮军里面有个弓箭手追着他们的庇股,不断的射箭,一直追出上百米的距离才悻悻的停手,然后一股脑儿的瘫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战斗结束,那群清淮军官兵基本上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有人刚才还勉強支撑着,现在精神一松懈,马上就有几个重伤员不行了,坐下去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无论⾝边的战友如何的呼唤,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刘鼎眯眼看了看,还有战斗力的,最多只有九个人了。他走到最先被杀死的那个淮西军军官的⾝边,希望从他⾝上捞到点吃的,果然不出所料,他⾝上的确带着两个大煎饼,还有香噴噴的蒜苗味道,他肚子里的蛔虫马上开始跳舞了。
“兄弟,我叫秦迈,你叫什么名字?⾝手很不错啊!”有人朝刘鼎走来,非常慡朗的说道,眼睛却如同噴火般的顶着刘鼎手中的蒜香煎饼,喉结明显不受控制的滚动着。
他的⾝材很⾼大,眼睛是蓝⾊的,似乎不是汉族人,却也不知道是哪个族的,刘鼎对这方面没有研究。别的清淮军士兵基本都是用刀的,只有他提着两把短柄的战斧,十分的另类。不过,他的功夫的确不错,刘鼎刚才已经注意到他的存在,说实在的,这群清淮军士兵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和秦迈的骁勇是密不可分的。
刘鼎点点头,顺手递给他一个煎饼,随意说道:“刘鼎。”
秦迈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也没有继续追问,他也的确饿得狠了,甚至没有说谢谢,就将煎饼接了过去,迫不及待的咀嚼起来,结果诺大一个煎饼,瞬间就没有了踪影,比他动手杀敌的时候快多了。一个煎饼下肚,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感觉,他的喉结还在剧烈的跳动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刘鼎手中的煎饼,于是刘鼎加快速度,将所有的煎饼都塞入嘴巴里,用力的咽了下去。秦迈才讪讪的收回了目光,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令狐翼适时出现,替秦迈解围,秦迈立刻欣喜若狂的问候令狐翼去了。
这时候,那边的清淮军士兵也在到处搜刮食物,找到什么就吃什么,显然都处于极度饥饿当中,很多淮西军的尸体也被光扒了,任何值钱的东西都被搜掠。从这点上来说,清淮军和淮西军并没有任何的区别,或许是淮西军更专业一点。
忽然有人呼叫秦迈,原来是清淮军从地沟中将一个受伤的军官抬了出来,他急忙转⾝走过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刘鼎,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勾直勾的盯着刘鼎,眼神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刘鼎跟了过去,秦迈才急急忙忙的过去了。
原来,这个受伤的军官,就是任空禅曾经提到的吕延冠,是他们的最⾼指挥官,淮西军刚才叫嚣要抓活的,就是指吕延冠。吕延冠是清淮军虎牙营的指挥使,是清淮军最杰出的武将,深得士兵们的拥护。在旷曰持久的激战中,吕延冠多次负伤,依然奋勇战斗。城破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但是这些忠诚的部下不顾一切的将他拉了出来。在逃亡了几天以后,在这个鬼地方,他们还是被淮西军追上了,幸好刘鼎突然出现,要不然,他们肯定要全部完蛋了。
“你们快走吧。要是任空禅带人赶来,你们一个也逃不了。”吕延冠忍耐着痛苦,断断续续地说道。
他刚才被放在地沟里,没有看到刘鼎的出现,也没有看到刘鼎是如何击退淮西军的,现在也没有注意到刘鼎的存在。眼前这些人,全部都是最忠诚的部下,人数却是越来越少了,勉強能够站起来的,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了。
吕延冠脸上全部都是鲜血,有些已经凝结了,这是城破的时候被淮西军印上去的,他⾝边的每个士兵,几乎也是那时候挂彩的。吕延冠致命的伤口在部腹,伤口上还残留着半截长矛,矛尖从⾝体后面露出来,上面覆盖着漆黑的凝结的鲜血,想必是五脏六腑都被洞穿了,他能够支撑到现在,的确是个奇迹。
听到任空禅的名字,似乎每个人的脸⾊都有点不自然。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上,任空禅也许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五虎上将的称号更是令人发笑,可是对于他们这些清淮军的官兵来说,任空禅却已经是很难招惹的对手了。说到底,无论是清淮军还是淮西军,都不过是二三流的势力而已,和宣武军、淮南军根本不可同曰而语。
淮西军号称扒皮军,任空禅就是其中的扒皮能手,这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将一整块的人皮完好无损的剥下来,作为工艺品来欣赏。这个人尤其喜欢少女的白雪肌肤,每次战斗后都要掠夺少女作为实验品,据说周文岱非常欣赏他的手艺,清淮军的人都背后称之为魔头。如果被他率军追上,他们这群人绝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然,清淮军做起这个事情来,也未必就差了。
不料,旁边有人淡淡的说道:“任空禅已经死了。”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着他,包括吕延冠在內,有人嘴唇微微动了动,欲言又止。
说话的当然就是刘鼎。
秦迈睁大了眼睛,急切的说道:“死了?怎么死的?”
刘鼎不动声⾊的说道:“不知道,反正就是死了。”
秦迈好奇的说道:“你认识任空禅?”
刘鼎摇头摇,将手中的横刀晃了晃,随意的说道:“这把刀就是他的,我从他的尸体上捡来的…”
吕延冠的眼睛慢慢的缩小,好像狐狸一样盯着刘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