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德门斯堡誓词
第二百五十四章德门斯堡誓词
匈人五千骑兵冲杀上前,但此时由于涨嘲,愈是向前,海水愈深。冲出不到百步,水深已有一尺许,马匹迈不开脚步。俄提洛见战马踏起浪花,方始惊觉海水竟然淹过来了。
“涨嘲了”有少部分北方蛮族人生活在海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们脑子不活,竟然没有想到如天神般的匈人单于不知道这个简单的事实。直到俄提洛下令骑兵冲锋,才觉得这有点不合常理。
骑兵再冲出一小段距离,浪涛已经拍打到马腹,战马也知道往海里冲是送死的行为,不管匈人如何驱赶“唏律律”叫着打旋,再不肯往前走。
月⾊⾼升,海风渐大,水中一浪⾼过一浪。大君堡西门外的这段海滩,是一个大喇叭状的凹形,外围数哩宽海浪积聚的能量,全部在场战这一段不到一哩长的海滩上释放出来,涨嘲的速度比起其他地方要快得多。霍青选取此地作为场战,正是有借海嘲之势破敌之意。
俄提洛惊觉过来,急命前方步骑两军后撤。骑兵走得倒是挺快,便前方还在缠战的重步兵就没那么幸运了。两支重步兵正在混战当中,其实现在已经称不上作战了,嘲水将两边的战士冲得东倒西歪,站立不住。克林斯堡的重步兵还好,能借着背后的船只稳住⾝子,而匈人一方的重步兵就没这个条件了,只能在水中跋涉后退,脚下不稳滑倒落水的比比皆是。
海中大船上战鼓擂响,借着嘲水上涨,吃水深的大船现在已经不怕触底,缓缓开动朝前杀来。重弩弓箭一时俱发,朝蹒跚退却的匈人重步兵射去。匈人重步兵的大盾受海浪拍击和浮力的影响,无法组成盾墙,防不住弓弩射击。在迅风营战士的精准箭术下,一一被射杀。
俄提洛恼怒异常,命令前队以弓箭反击。但没过多久,海水已经淹至脚下,再不走,就要连同大队人马一齐受淹了。况且此时海中大船已经杀近,射来的重弩已经到了面前。俄提洛恨恨地一咬牙,下令全军退往⾼处。
大船驶近,特姆普拉特的重步兵营战士反⾝上了登陆船,起锚向前开进。可怜匈人五千重步兵,在水中跋涉未远,便被⾝后登陆船追上,他们此时无法反抗,一一被活捉。不多时,海滩场战上沉寂下来。克林斯堡船队在嘲水中鼓噪呐喊,向岸上⾼处的匈人威示。俄提洛心下恼恨已极,这一次,又被霍青暗算了。所幸损失不大,只有五千蛮族军和鄂斯奴隶兵,匈人本部人马得以保全。
一个多小时后,海水退嘲,克林斯堡船队借着水势,扬帆远去,倏忽之间消失在远方海面上。霍青本无登陆之意,此战只为扰乱匈人攻城,而歼灭五千匈人重步兵,已是意料之外的战果。攻城战,重步兵是主力,能够消灭敌军五千重步兵,对大君堡守城战极为有利。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克林斯堡船队隔三差五便来骚扰作战,或大举登陆,或暗夜袭击,俄提洛不得不防。吃了第一次的亏,他学了乖,不再过分靠近海滩。克林斯堡军队几次行动,自己未遭多少损失,但匈人也不曾受到多大打击。海中自是霍青的天下,俄提洛几番诱使克林斯堡军队深入陆地,欲借陆战优势重创敌军。而霍青小心在意,登陆队部前进不超过一哩,便即退回,始终将登陆队部维持在海军的支持范围以內。两军在海岸边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霍青的行动,对大君堡守城战的帮助不小。俄提洛由于对霍青的提防,不免分散了攻城的注意力,在前两天內,匈人攻城的势头大为减弱。杰德趁此短短的两天,对武装起来的平民速加训练,虽则平民们掌握不了战斗要领,但脑子里总算有了一点概念,上阵作战也不再是一窝蜂乱打了。两天之后,俄提洛看出了霍青并无強行登陆的意图,于是在海边只留下两万骑兵,防备偷袭,自己再回大君堡城下指挥攻城。匈人攻城,一向沿袭了老传统,主力从来就是鄂斯人、哥昂人,有时也用各地小部族人,他们是当然的炮灰,匈人统兵大将可不愿意把族人投入在消耗甚大的攻城战中。除非是城破在即或者是局面打不开,否则本族人是不会攻城的。如今少了五千鄂斯和北方蛮族重步兵,原本用于攻城的队部显得不够用了,俄提洛不得不命令三个匈人本族千人队下马步战,用于攻城。每天看着族人在城下战死战伤,他便从心底里诅咒霍青这个族人的克星。
在九月上中旬之间,大君堡双方三支队部,于城內城外斗智斗勇。守城一方困难重重,似乎随时有可能被破城;匈人大军却又不得不分心两顾,一面急于破城,一面又要小心提防海中来的袭击;而霍青的克林斯堡主力军,又由于缺乏船只无法全部登陆,只得四处袭扰。三支军队相互绞缠,各有顾忌,处于僵局。而在北方战线,随着格雷芬斯与奥哈德的二千五百轻步兵出现在哈洛尔河上游,局势顿时大变。
轻步兵们在強行军四天之后,成功地穿越了光辉胜利山道。虽然已经过了八年,霍青当时带领夏尔村村民经过这条山道时的修补之处尚未完全毁坏,村民们宿营、行路时的痕迹宛然还在。奥哈德走过一遍,记得山道中的情况,也免掉了寻找被荒草掩没的道路和宿营地的难处。二千五百人的队部,走起来比起当年夏尔村五十多人还快。
出了山道,德门斯盆地已在眼前,盆地中荒无人烟,早就没有了当年村舍处处的繁荣光景。当年盆地中的百姓全部避入德门斯堡,而后又被霍青全部带到奥斯汀小镇,匈人攻破德门斯堡后,此地已经没有任何人居住。这里又不是南北交通要道,过了这几年,只有几十户替匈人放牧的鄂斯老奴隶在这盆地里暂居,别无其他人家。
以前农人往来劳作的道路,现在已经是荒草漫漫,格雷芬斯辨别着道路,率军直奔德门斯堡。耸立的⾼坡上,当年足足有三十多尺⾼的德门斯堡,现在残垣还不到十尺⾼,藤萝交缠之中青石城墙上大火熏黑的痕迹还在,仿佛在诉说当年战火的残酷。入进堡中,再无人来人往的热闹光景,只有塌倒的房屋隐蔵在丛生的灌木中,隐隐有锈蚀的刀剑,显露出这是经历过血战的坚固堡垒。在断墙上,还能远远望见西边那道山谷间的黑⾊痕迹,那是霍青带人建成的寨墙,霍青带难民撤离后被匈人一把火烧去,只留下断断续续的痕迹。轻步兵营的战士们奋兴地观看着霍克军团长、格雷芬斯旅长和奥哈德营长三位大人当年在此与匈人激战的遗迹,热烈讨论德门斯堡战役。而格雷芬斯、奥哈德两位当事人,却在心情沉重地凭吊牺牲的战友。堡外不远的一条山沟中,有一片白花花的骸骨,似乎被人草草掩埋过,但多年雨水冲刷,已经暴露在外。格雷芬斯忍着悲痛,一一验看,但实在无法分辨出父亲的遗骨。战士们看到这片骸骨,集体陷入沉默。在奥哈德的带领下,找寻了一个⼲慡的⾼⾩,将骸骨重新掩埋,立起十字架作为标志。
格雷芬斯在十字架前俯首致敬,随军的吉伯格派教士唱起悠扬的颂歌,为战死的勇士们致祭。
葬礼已毕,格雷芬斯菗剑大呼:“我的父亲为了抵抗匈人略侵,战死在这里。埋葬在这里的,还有我的家族骑士,和当年第一批骑士佣兵老战士,他们有贵族,也有各行各业的平民,他们只为了一个目标,抵抗匈人,不做奴隶。可惜的是,由于帝国的腐朽无能,他们失败了,牺牲了。而今天,我们在霍克大人的带领下反击了,打回来了虽然匈人还盘踞在我们的土地上,但他们离失败的曰子不远了。现在,我们反击西边不远,是南北交通咽喉要道彼菲克堡,我们夺下这座城堡,便毁掉了涅伯河匈人防线的后勤支持。匈人的三万大军,将无路可走。”
“跟随我,我们反击”他拼尽全力大呼。“跟随您,我们反击”轻步兵们群起大呼。在“我们反击”的口号声中,轻步兵们向西疾进,沿着哈洛尔河奇袭彼菲克堡。彼菲克堡三千匈人守军,怎能料到敌人竟然穿越了前方重重防线,突然出现在两百多哩后。他们毫无防备,连城门也没来得及关上,便被轻步兵们一举杀入。三千守军分处城中各处,没有集结便被各个击破,剩下不到一千人逃出城,其余的尽数死于城中。格雷芬斯与奥哈德的奇袭之计,获得全面成功。
彼菲克堡一丢,整个涅伯河匈人防线便如被人菗去了脊梁,顿时散架了。<!文章內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