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丈母娘见女婿
笑着摇头摇,杨采薇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用小刀切了一片苹果下来递给胭脂,望着小孩子咬着苹果便笑道:“甜不甜?”
胭脂用力地点点头。
一直到下午曰落西山,赵虎臣和杨采薇答应了胭脂会经常来看她之后才离开。
回去的车上,杨采薇拄着下巴外头看着窗外倒退的景⾊,忽然想到了胭脂说的那句话,便道:“胭脂真是个不寻常的女孩呢。”
“我们也生一个。”赵虎臣笑道。
杨采薇皱了皱鼻子,哼哼道:“臭保镖竟然对本大姐小有非分之想,罪该万死!”
两人正说笑,杨采薇的机手响起一阵短暂悦耳的铃声,从包里摸出机手,杨采薇看了一眼信短眉头便皱起来,良久才可怜巴巴地抬起头对赵虎臣道:“是我妈的,她让你晚上去一趟和平饭店,说了,就你一个。”
国中有两家和平饭店,京城一家,明珠一家。
寻常老百姓眼中看来,这两家同样名字同样豪华只是不同地点的和平饭店似乎只是比寻常的饭店豪华一些⾼档一些,然而一些知晓其中门道的老江湖才会清楚国中只有一家和平饭店,血统纯正的只有明珠这一家。
历史可以追溯到共和国建国之前四十年的和平饭店从一开始就是当时的国民府政和西方资本共同建造的一幢远东经济核心最豪华最⾼端的象征性际国饭店。
从马歇尔到鲁迅,从宋庆龄到宋美龄,从孙中山到蒋介石,从共和国第一任总理周到上一代导领人江,曾经下榻过这间饭店的名人数不胜数,甚至有人曾笑言翻开那本和平饭店內记载的重要客人入住记录就几乎可以看到整个远东地区乃至于整个北半球的历史轨迹。
赵虎臣出现在这座饭店门口时恰好华灯初上,灯火辉煌的饭店其实单从外表看出了⾼大和古朴之外并没有太多的门道,然而⾼大这个词语在明珠的建筑中是最没有特点的一个特点,如果说这座矗立在我外滩的百年饭店从外表真的有什么出奇之处的话,那就是沧桑的外墙了。
哥特式建筑独有的⾼大加上了文艺复兴时期独树一帜的均衡型布局让这座饭店从老远瞧去便能够在周围无数光鲜亮丽的⾼大现代化大楼中被人瞩目,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味道。
赵虎臣没有无聊地专门去找几件不值钱的地摊货装穷酸,也没有很刻意地去买多金贵的服衣显示自己多金,穿着今天出门时的服衣,赵虎臣站在这座远东第一楼下。
按照杨采薇所说的,这一次见面应该是在饭店顶层的旋转餐厅內。
一直到进了电梯赵虎臣始终都在考虑这个素未谋面但却是有几分关系的女人见了他之后会说些什么,将见面的地址挑选在这座人均消费超过四百美元足以对一般白领阶层说不的饭店最顶层的餐厅见面本⾝就是一个耐人寻味的信号,虽然从来都是用笑脸面对杨采薇但赵虎臣没有幼稚到察觉不出来这位还没有见过面的丈⺟娘并没有传递给他一个善意的信息。
人均消费四百美元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月收入低于一万元的人基本上很难下定决心跨进和平饭店。
顶楼的旋转餐厅显然定位为⾼端消费,偌大的空间摆放着数十张间距很大的餐桌,而整个餐厅就处于一座缓缓旋转的透明玻璃体內,因而坐在这件餐厅里不但能够因为⾼度的关系而俯瞰大半个外滩每隔十几分钟你就能够发现自己的视线角度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在向服务生报出已经预定好的桌号之后那名年轻漂亮女孩引领着赵虎臣走到一个kao窗的位置,而那里已经坐着一位女人。
这个女人和杨采薇有七分相像,因为保养良好的关系单凭外表上说和杨采薇在一起时给人更多的还是一种姐妹的感觉而非⺟女,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将这两个女人混淆的,因为她们的差别太大了,并不是外貌的差别而是一种由內而外的气质差异。
如果说杨采薇属于那种让人耳目一新继而倩影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人的心头难以驱散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女人留给人们的并不是单纯的男人对女人的遐思而是弱者对強者的畏惧。
很少能有女人可以把強势这两个字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的,赵虎臣接触过最类似的无非是苏媚娘,然而相比起眼前这个女人纯粹得如同蒸馏水一样容不得半点杂质的強势苏媚娘那始终掺点阴柔和媚态的強势多少显得更容易让人接受。
一般的男人在这个女人面前的确強大不起来。
赵虎臣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赵虎臣。
片刻之后,端起了桌前的杯子,浅浅地喝一口,女人开口道:“你就是赵虎臣吧,坐下吧。”
赵虎臣点点头,坐在女人对面。从杨采薇的口中得知她的⺟亲在和杨霆离异之后便从政了,而且根据到明珠来参加的会议特殊性来看似乎和委纪以及反贪局这种敏感部门有些关系。做这种工作的女人时间一久也的确很难温和得起来。
女人示意服务生把点单递给赵虎臣,自己则转头望向窗外一江的灿烂,似乎趣兴没放在手中的咖啡和对面的赵虎臣⾝上。
“一杯清水。”赵虎臣合上点单递给服务生,微笑道。
小说中出现的服务生鄙夷神⾊没有出现,也没有丝毫的迟疑,依旧对赵虎臣报以最完美的职业化笑容,服务生清脆好听的声音道:“好的,请您稍等。”
服务生离开之后赵虎臣便转过头,略显得放肆地打量眼前并没有用正眼看他的女人。
到了这个年纪的女人大抵处于两个极端,大多数的泯然众矣便是男人口中传统的⻩脸婆,她们喜欢斤斤计较喜欢花费越来越多的钱在挽留逝去的青舂上,看透了所谓爱情所谓婚姻的她们大多数时候都⿇木于世故,能够和一些寻常的男人开一些小女生听见便面红耳赤的带颜⾊玩笑也能够面不改⾊地面对着镜子数着时间在脸上留下来曰益严重的痕迹。
还有那么一部分通常站在各自领域⾼峰的女人,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和世故的打磨而失去那份女人的灵气,相反她们的韵味就如同陈年的花雕越陈越香,这种无论是打扮还是谈吐都能够折服异性同性的女人似乎是这个时代所谓半边天的代表性人物。
赵虎臣眼前的杨采薇的⺟亲,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属于后者的那种女人,而且还是佼佼者。
气势这两个字,说起来玄妙,但赵虎臣懂,小说中所谓绝霸天下虎躯一震天下伏首的王者之气肯定是扯淡,但无论是城市里光鲜亮丽的男人和女人还是山林里天天茹⽑饮血的畜牲都有这个门道,例如盘踞一方为王的东北虎和豺狗之间的差距就绝对不仅仅是体型上的差距,用赵老骥的话来说,卑躬屈膝的豺狗就是涨大了十倍在东北虎面前也是一副阿谀谄媚的奴才样。
“有没有猜出来为什么我今天会把你叫到这里来?”女人转过头,恰好碰上了赵虎臣并不避讳的目光,微微一笑的她肯定不会产生所谓的恼怒情绪,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无论是阅历还是见识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毕竟是跟刚出学校的青涩女生不同,更何况是跟着杨霆从最底层一步一步走到巅峰然后从政数年还爬到一个并不低位置的她。
“猜过,也有些自己的想法,但不敢肯定。”赵虎臣微笑道,恰逢服务生拖着托盘将清水送上来,别以为在这种地方点清水就不要钱,实际上是直接空运雪山泉水的这一杯清水足够一家三口在外面普通的饭馆里吃一顿。
端着一杯清澈见底的水,轻轻抿了一口。赵虎臣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一个从农村出来几个月的孩子,反倒像是从型接受精英教育的富家弟子。
“说说看。”女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没必要刻意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实际上这个女人即使在板着脸的时候你也感受不到多少源自于她的不満,但与此相对应的是就算是她在对你笑,你也不能从中琢磨出几分善意来,所谓城府,便是如此。
“大抵是反对我和采薇在一起吧。”赵虎臣轻轻将清水放在桌上,平静道。
女人不置可否,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淡淡道:“你给我一个让我同意的理由?我经历过的苦楚,没必要再让我的女儿重蹈覆辙。”虽然没有对赵虎臣的猜测明确表态是或者不是,但这句话里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不是杨霆,采薇也不是你。”看着眼前不温不火仿佛给淬炼了百年的女人,赵虎臣就忽然想起了那个和师父一起埋没在赵家村的师娘来,那股发自內心和韩书画极为神似的温婉纯粹得的确可以和眼前这女人的強势相比,在赵虎臣眼中同样的优秀却是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