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危墙下,江山无限
漠蝶一直都不希望弟弟在外面打架,在她的眼里这几乎就是用生命去换一口饭吃,不过两人的生活实在不富裕在没有办法阻止弟弟的行为之后她也只能祈祷上天不要再给饱受苦难的她们一星半点的琢磨,始终都希望弟弟能够和普通人一样拥有自己体面的工作和朋友圈子的她见到弟弟第一次带了一个朋友回来当然是相当开心与欢迎的,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姐弟两人二十年来的成长历程本⾝就是一个催人泪下的跌宕辛酸故事,因此她和赵虎臣的交谈并不缺乏谈资。
下午,知道漠蝶要去店里,赵虎臣就主动提出送她过去,顺便带着漠河一起去见陈太极。
在楼下漠蝶见到了赵虎臣那辆处处都透着嚣张气焰的宝马时很自然地震惊了一把,店面在市中心经常有不少周围的成功人士来光顾生意的漠蝶并不是没有见过豪车,而宝马奔驰在明珠这种地方只能说是标准座驾,而让她惊讶的是看起来并不像是富家弟子或者成功商人的赵虎臣却能够开得起这样一辆普通人兴许奋斗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的豪车。
“这并不是我人私的。”将漠蝶的惊讶看在眼里,赵虎臣随意解释了一句。
很自然地将这句话的意思理解为公司的车,漠蝶点点头,坐上了车。
漠蝶的店在距离南京路不远的位置,而这条明珠最热闹繁华的步行街为这家金鱼店带来了不少的生意,望着漠蝶下车离开的背影,漠河忽然道:“姐姐一直都是用比成本价格⾼一点点的价钱卖的,其实我搞不懂为什么姐姐会这么做,后来姐姐告诉我她只是希望能有更多人享受那种看着一条小小的生命在自己手中慢慢成长的过程,去体会生命的伟大。”
“有这样一个姐姐很幸运。”赵虎臣将车子向医院开区,道。
“我不知道我爸我妈长什么样,虽然小时候饿的发昏的时候会想象,但后来就不想了,因为有姐姐在。”漠河点点头,第一次对赵虎臣lou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到了医院,正好抱着胭脂出去吃午饭回来的陈太极瞧见跟在⾝后神情激动的漠河也没有多少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到时在陈太极怀里的胭脂,见到了赵虎臣之后就lou出一副欢快的笑容,对赵虎臣伸出手道:“叔叔抱。”
赵虎臣笑着从陈太极手里接过胭脂,顺便把每次见面都会带一个来的精致蛋糕放在这妮子怀里,捏了胭脂的小鼻子,道:“胭脂想叔叔没?”
胭脂在阳光下一脸灿烂的笑容用力点点头。
漠河看着陈太极,一脸的激动和崇敬,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陈太极摆手阻拦了“先别说话,我怎么教你的?就是看见了你亲爹也把心里头的念头给我蔵起来。”
“我会直接上去杀了他。”漠河抑制下心里头的激动,冷漠道。
陈太极皱着眉头看了漠河一眼,但也没再教训。
“医生来看过没?怎么说?”逗着怀里的胭脂,赵虎臣转头问陈太极。
陈太极摇头摇,两道清俊的眉⽑深深地拧巴在一起,道:“现在只能吃着做一些康复性的训练,没有确切的治疗方法。”
赵虎臣闻言看着胭脂,这孩子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还在想说什么话来安慰这丫头,她却已经开口用稚嫰的声音说:“叔叔,其实胭脂不想走路。”
手指抚过胭脂的脸蛋,赵虎臣笑着点头,道:“胭脂很懂事,也很坚強。”
“叔叔,以后他会帮到叔叔很多忙呢。”胭脂的手指指着漠河,一张小脸蛋上煞有其事。
“哦?胭脂怎么知道?”赵虎臣笑道,虽然有些奇怪胭脂反常的语言到也没有把这句话放在欣赏。
“直觉。”胭脂lou出笑容,甜甜地回答。
在赵虎臣和漠河的⾝后,陈太极眯起眼睛不置可否。
因为上午做了许多训练消耗了不少体力的缘故,胭脂没用多久就趴在赵虎臣⾝上沉沉睡去,悄悄地把胭脂放在病房的床上盖好被子,赵虎臣和陈太极一起退出病房。
走到外头医院的走廊上,陈太极转过⾝忽然对漠河说出一句话:“跪下。”
因为是⾼级病房区,所以往来的人并不多,就算偶尔有几个也是穿着淡粉⾊护士服的护士。
陈太极的话才落地,漠河的双膝就已经跪在地上。
赵虎臣眯起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漠河,并没有漠河毫不犹豫的下跪就有半分瞧不起的意思,他这辈子不跪父不跪⺟,跪天跪地还跪那已经躺入了坟包的爷爷,如果说还有那么一个活着的人值得他弯下膝盖那就是赵家村里从小跟爷爷一起把他拉扯大的师父师娘一家,所以他能理解漠河为什么愿意跪陈太极。
“给我磕三个头,喊我一声师父,就算你入门了。”陈太极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漠河,淡淡道。
漠河愣了愣,继而年轻却饱经风霜的脸上涌満狂喜,双手撑着地面,弯腰磕头。“砰,砰,砰”三声脑门击撞地面的闷响之后漠河的额头已经清晰可见血印“师父!”
陈太极点点头,坐在走廊旁边的蓝⾊休息椅上,道:“起来吧。”
漠河从地上站起来,一脸的奋兴还没有褪去,老老实实地站在陈太极⾝边垂首侍候着。
陈太极摸了摸⾝上,却只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已经空了的烟盒,漠河正要拿自己的烟就见赵虎臣把自己的利群扔给了陈太极,然后他也分到了一根。
手里拿着赵虎臣扔过来的利群,漠河想到了刚自己蔵起来的一根利群,嘴一咧,这次没有放进烟盒里头而是直接塞进嘴里。
“你去楼下买几瓶酒和下酒菜上来,直接到天台。”陈太极打发走了漠河,拉着赵虎臣上天台。
总共九层的医院在明珠这种摩天大楼随处可见的地方并不算⾼,但因为这所医院的特殊性,天台经常会有医疗直升机升空降落所以在周围很大的范围內瞧不见比它还⾼的建筑,站在天台一眼望去,到也能够得到一个极佳的视野。
天台风大,在这样的季节,刚上了天台赵虎臣就感觉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反观瞧了瞧陈太极,这厮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两根发⻩的手指夹着烟,习惯性地微微伛偻起了腰⾝,因为被大风吹乱了头发,这个年过中年的男人这个时候才有了被残酷而现实的社会庒得透不过气来该有的姿态,此时的他才是赵虎臣所熟悉的那个无论对谁都抱有一份戒备和警惕的男人,而非那个不出世的強大⾼手。
天台边缘的水泥护栏很低,陈太极大摇大摆地走到天台边一庇股坐在了护栏上,头一撇就能瞧见近百米以下的地面上,攒动的人头跟附近街道上形式而过车辆。
“二十岁以前我很喜欢站在⾼的地方往下看,因为那会让我产生一种服征一切的**,而且我也是这么去做的。到了三十岁就懒得去争了,行银户头里不断往上递增的钱也不会让我感觉奋兴,女人,权力,地位,还年轻的我得到了这些寻常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没有了年少时的轻狂,反倒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苍老的心态。到了四十岁,不敢说彻底看开了,只是拿着一份足够吃穿用度的钱就可以很舒服地坐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看着天下熙熙皆为利攘。现在坐在这里向外头看,我想的是如果跳下去会不会下摔死我。”陈太极坐在护栏便朝旁边站在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的赵虎臣道。
“你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的感觉都不适合我,我现在只想站在这里看江山无限呐。”赵虎臣轻笑道。
“这是应该的,你还年轻,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确应该跟这危险的边缘拉开距离,而我这样的人也是离得越远越好,对你没好处。不过你未来谁都说不好,我曾跟一位精通青囊之术被玄门的人尊称一声老祖宗的老人喝过酒,那位老爷子留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再会算的人都算不过天,再会看命的人都看不过天。从那时候起我就不屑于那些所谓的玄⻩之学,不是不信而是能达到老爷子这样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人终究太少太少,其他人都只能说是沽名钓誉拿着祖辈传下来的东西坑蒙拐骗而已。话说回来,虽然未来我也说不好,但起码潜力是值得挖掘的。”陈太极夹着烟狠狠地昅了一口,经历过太多跌宕和起伏背负着一⾝辛酸故事的男人皱着眉头菗烟时的姿态自然是极有魅力的,这并不是一种视觉上摧枯拉朽的強大效果而是一种从內心缓慢而坚实地被震撼的心理作用。
“我还以为我这样的小打小闹在你眼里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赵虎臣在角落找了几块砖头,叠起来放在庇股下面也能坐的四平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