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机制

　　首云昊代替林玫身后的海华投资有限公司接手机械厂之后，原来的江城市双溪机械厂也更名为现在的双溪市双溪机械制造有限公司，他还得负责偿还机械厂原来欠下的银行以及其他公司的债务三千两百万，还得负责发放五百多万的工人薪酬。

　　而在厂里工人看来，不用花自己的钱的首云昊用起钱来十分大方，一举将机械厂里所有的外债全部偿还，原来上门来追讨债务的人一下消失干净，倒还有些不习惯了。

　　但这距离普通工人的生活毕竟还有一段距离，真正让他们高兴的是，近两百号人被拖欠了达半年之久的工资奖金终于有了着落，而且一次发清，勒紧带过日子的生活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而最让他们觉得激动的是，公司刚出了新的规定，只要通过了公司的技术考核，工资还能往上提升百分之五十，获得分数最高的，还有十万元的奖励。而且，公司还列出了区别于以往的详细规章制度，其中最吸引他们的就有晋升以及提高薪酬的条件，技术是最重要的指标，这是首云昊参照国外机械制造企业的先进管理经验得来的，准备在公司里做试点。

　　刘全勇是机械厂的老牌技术骨干，盼望涨工资也不知盼了多久，可惜现实一次一次让他失望，也让他越来越沉默寡言，只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技术上，努力不去想那些溜须拍马的人如何在他面前首姿。

　　他也在心底期待有一天情况能有改观能让他这把老骨头发挥余热，但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却仿佛一个快被饿死的乞丐一下捡到几百万一样，被幸福的感觉彻底击晕。

　　自认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刘全勇以前被压抑的情此刻也被首云昊入主机械厂以来的一系列政策给点燃了，尤其在知道所谓的技术考核就是比拼加工零件的精度之后。他也在心底想，要是能拿到那十万元的奖金，家里老伴和儿子该更高兴了吧，他还记得前两天领工资回家，老伴对他的热情态度，当天晚上，两人甚至难得地亲热了一回，庆祝新生活的开始。

　　他心底也寻思，要是能拿到这奖金，老伴也少了话说，给儿子娶媳妇买房也可以付首付了。他对此可是有信心的，因为首云昊当着众人的面在大会上许下了诺言，说是有了大家的努力，机械厂的状况只会越来越好，以后的工资只升不降，福利待遇越来越多。

　　但刘全勇心底也有一丝遗憾，为那不成器的儿子，当初死活不肯学机械，偏去学什么外贸，早就跟他说了别搞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手里有技术才是真的。现在好了吧，外贸迅速萎缩，他的业绩也越来越差现在都快失业了。

　　一如往常，刘全勇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了，老伴陈芳知道他的习惯，翻了个身迷糊地嘱咐他出门的时候小心，楼道路灯已经坏了。刘全勇闻言笑了笑，她还在说梦话，路灯坏了几个月不假，可前两天不是刚换好了吗？说起来，首云昊这孩子毕竟是机械厂出去的，这次回来之后对厂里的工人特别照顾，该修的修该换的换，还说要整修体育场，总之，该花钱的地方他是绝对不含糊。

　　出了门，穿过有些幽暗的林荫道，到了寂静无比的厂房，刘全勇就着厂房角落里那台他最熟悉的那台机干了起来。好在机械厂占地面积很大，厂区和工人的住宿区彼此隔得很远，即便他把厂里半数以上的设备打开也不会打扰别人的睡眠。

　　刘全勇习惯了在夜里加工密零件，这时候人少打扰也少，他便可以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他的工作中去。今天也不例外，说不清楚过了多久，直到他觉得有些口渴想喝口水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首云昊就站在他面前看他加工，身边还跟着那个鲜花一样灿烂盛开的小姑娘。

　　刘全勇本来就是个老实人，微微愣了愣，这问道“首经理是什么时候到的啊？”

　　首云昊忙回答道“刘师傅这就太见外了，希望我没有打扰你才好，要是你还看得起我话，就还叫我小首吧！我刚从外面回来，看厂里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刘师傅的习惯还是没有改，长期这样熬夜对身体可不好啊！”“我的身体健康着呢，再说这时候电稳定，地面震动也小，最适合加工精细零件。”刘全勇笑着解释道，这也是他能加工出机械厂里最精细零件的秘诀。

　　首云昊脸诚恳地道“刘师傅一片苦心可鉴月，可老这样也不行啊，说到底，还是厂里条件太落后了。过些时候，设备都要更新换代，这厂房也要改建，争取在白天也能有这样的环境，那样刘师傅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虽然老实木讷，但这样的话听得多了刘全勇就有了自动的免疫力，尽管知道首云昊所说的话可能有些不实地成分在里面，可他有这份心刘全勇依旧打心底觉得感动“我就代厂里的工人谢谢你了！”

　　“哪里，这是工业现代化的必经之路，只是我们的条件太差，迟迟没有跟上，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大家一起努力，迟早是会赶上去的。”首云昊这些话说起来格外地顺，他这些天在工厂里所做的一切，除了给他们加薪之外，更多地是想调动工人的积极。

　　而将他们潜藏在心底敢想不敢说的心事说出来也是一种策略，这是机械人共同的理想，值得所有人为之奋斗一辈子的崇高理想，过去大家在恶劣的环境下生活问题都难以结局，又怎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此刻却不一样，首云昊就是要让他们看到希望，看到美好的明天。

　　和刘全勇聊了一会加工精细零件的事情之后，首云昊这才带着一直在旁边乖乖听他们谈论的林玫离开厂房。

　　出了厂房，林玫这才开口问道“主人，还要过去看那边的情况吗？”

　　“当然要。”首云昊这些天白天忙得要死，只有晚上才有点时间出来透透气，顺便和林玫商量一下以后厂房该如何规划。他没想到的是，绞尽脑汁把机械厂拿下来才只是个开始，厂里七八糟的事情多得要死，光是机械厂的交接就让他伤透了脑筋，本想找个人帮忙的，可仓促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父亲首建国技术水平可以过硬要他攻关可以，可涉及到管理，还不如母亲龙凤霞来得实在，首云昊也下了决心，等把这段时间忙完之后就去照片职业经理人来打理。

　　“白天来看不是看得更清楚吗？”

　　首云昊却嘿嘿笑道“可对你来说都一样啊，再说了，你不是马上就得到香港去吗？”

　　林玫迟疑了一下，才问道“可以迟些时候再回去吗？”

　　有林玫在身边，首云昊的压力可以减轻很多，很多事情丢给她，她都可以很好地处理妥当，可首云昊想了想之后，还是断然拒绝了她“招揽人才的事情刻不容缓，趁着网络上争论的风还没散去的时候最好，反正我们可以随时保持联系的。还有，你到了香港之后办事也方便，广东外逃贪官可是全国第一的，贪腐的金额也居全国之最。厂里还要添置一些机，王佳给的那点钱都快花得差不多了，以后厂里需要资金的话，我可就要找你要了。”

　　林玫冲他甜甜地一笑，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牵着他的手也握得更紧了，她喜欢干这劫富济贫的事情，单纯因为这是他最需要的。而在众人面前扮演他的女友，她也固执地认为这也是对他最合适的帮助，为此，她非常尽心尽责，表现出了一个处于热恋之中不能自拔的女孩该有的一切女儿情态，痴绵，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

　　而首云昊似乎也习惯了这种被人关心被人爱恋的感觉，偶尔被林玫当着别人的面偷袭一下嘴也不追究了。

　　夏日的晚风吹过来，轻轻带起她的裙角，和所有爱美的女孩子一样，林玫的着装天天变幻着花样，这尤其让机械厂里几个天天见到她的女孩子羡慕无比。知道手头经济紧张，她也没花什么钱在衣物上，就她带来的那件可以任意变幻形状的宝贝衣服足以足她的所有需求了。

　　首云昊喜欢这样的夜晚，他年少轻狂时，也曾半夜偷偷溜出来，和她一起看对着星空抒发情怀，顺便做些风花雪月该做的事情。此刻的情景和当初很是相似，那飞扬的裙角给过他无数的惑，那种感觉他至今仍旧记在心间。

　　见他默然不语，似又陷入回忆之中，林玫不忍打扰，只尽职地打量着四周的地形，并将其摄入脑海之中。漫步一阵之后，林玫还是开了口“主人，我看以后自动化工厂就建在这里吧！以后规划的时候，最好把旁边的那块地买下来作为仓库，方便我们的工程机器人展开工作，这地方挖掘起来是最方便也不容易被发现。”

　　“行！你画一份图出来，到时候我让他们按这样办就是。”首云昊相信她的眼光，毕竟，在指挥机器人工作方面林玫才是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