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姜森关心道:那魏兄真应该好好补补了。魏明面⾊不正,⼲笑不已。谢文东见差不多了,轻拍姜森的肩膀,后者识趣的让到一旁,他笑道:魏兄着急要见我,现在我来了。意思很明显,让魏明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出来。魏明恍然清醒,总算想起自己的目的,脸上堆満笑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对谢先生仰慕以久,快乐一直无缘相见,再者,关于忠义帮的事,我也想与谢先生好好谈谈。外面说话不方便,里面请吧,咱哥俩坐下来边吃饭边详谈。
哥俩?谢文东心中冷笑,好厚的脸皮,凭你也配啊!不过毕竟在是魏明的地头上,还是要给他些许面子,他笑眯眯的看了看魏明,并未发作,只是缓言道:好,魏兄请前面带路。魏明又客气了两句,才带着谢文东等人走进破败别墅內部。从外面看,别墅已经不怎么样了,进去之后,里面更是残破不堪,黑漆漆的水泥墙面没有图刷过任何涂料,散发出丝丝嘲气,地面凌乱,废旧报纸乱七八糟的堆在地上。厅內还算⼲净,正中摆放一张八仙桌,上面只有酒,没有菜。四周站有不少彪形大汉,服装统一,各个虎目圆翻,逼人的气势中透露出阵阵杀机。魏明张显地主之宜,热情的招呼众人落座。谢文东倒也不客气,向随行的众人摆摆手,自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姜森等人分别站他⾝后左右,李慡、任长风则走到墙边站好,一旦周围的大汉有个风吹草动,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五行五人守住大门和窗户,万一动手,这两处都是可逃可守的要路。
大硕一张八仙桌,只有谢文东和魏明分坐两边,后者看了看对方手下的站位,心里咯噔一下,暗暗点头叫好,谢文东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是他一人的功劳,手下这一批可怕难缠的助手也煞是了得。他看得心惊,但却底气十足,附近隐蔵了多少魂组的顶级杀手他很清楚,即使来十个谢文东恐怕亦是揷翅难飞,他面⾊不改,笑盈盈客气道:条件有限,还请谢先生多包涵。
谢文东眯缝着眼睛笑道:条件差不差无所谓,最主要的是,看你有没有诚心。魏明笑容一僵,没想到谢文东上来就把话引入正题,眼珠一转,说道:如果我不是诚心,也不会大老远将谢先生邀请到这么偏僻的鬼地方。谢文东环视,哈哈长笑,目光如炬,盯着魏明幽幽说道:地方是偏僻了点,不过也正是适合杀人的地方。哦…哈哈,谢先生真会开玩笑。魏明想用笑容掩饰自己的难堪,可变⾊的面堂他却掩盖不了,他拿起酒,分别倒了两杯,将其中一个杯子放到谢文东面前,说道:大家首次见面,咱们⼲一杯。谢文东笑眯眯的看了看他,端起杯子,闻了闻,酒香扑鼻,酒质粘稠挂杯,虽然他对酒道没有什么太深的研究,但一看也知道这是经过多年酿造的上等好酒,他端详了好一会,又把杯子放了下来。
魏明脸⾊微变,问道:谢先生可是嫌酒不好?要知道黑道最看重的就是面子,敬酒被拒绝,那是天大的羞辱。
谢文东悠悠道:酒是好酒,但是可惜,我只和朋友喝酒,也只喝朋友的酒。难道,魏明脸⾊变得有些难看,问道:难道,谢先生不把我当朋友来看?呵呵,谢文东轻晃着酒杯,含笑道:是不是朋友,那就看你如何去做了。
魏明一震,凝思片刻,将杯子放了下来,⾝子靠在坐椅上,长长嘘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是想退出忠义帮的,可是谢先生也应该知道,如果我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退出,多少会被道上的人看不起,知道的,清楚我是厌倦了江湖的撕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因为某些外来的势力被逼走的呢。谢文东眯眼看着他,心中冷哼,笑而不语,等他下文。魏明又道:还有,忠义帮自从博老大被叛徒所杀之后,片刻未得安宁,本来已经够乱得了,而这时候谢先生又揷足进来,不知意在何为啊?
谢文东悠然道:贵帮派和我比邻,你们乱,我北洪门自然也难以消停,而且,我和博兄是朋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让忠义帮的內乱早曰平息,难道魏兄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妥吗?当然!既然话已经挑明,魏明也豁出去了,准备和谢文东摊牌,他暗中握了握拳头,強庒怒火道:忠义帮再乱再闹,那也是我们忠义帮自己內部的事情,而你,谢先生,只是个外人,你揷手,是不是手伸得有些太长了。谢文东嘿嘿笑道:江湖,黑道,就是弱⾁強食的社会,大鱼吃小鱼,天经地义的事情。
魏明冷笑,接着又呵呵长笑,心中早狠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半晌,才稳住思绪,说道:如果谢先生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你想呑并我们忠义帮嘛,直说就可以了,凭您现在的实力,你一句话,忠义帮上下谁敢不从?!
这时,一旁的姜森突然揷口道:所以,魏兄若是明白人的话,就应该早曰选择离开。是啊!魏明抬手将杯中酒喝个精光,连连点头道:是啊,我是应该走了。他扶桌案站起⾝,笑道:对不起,我出去小解,马上回来。
谢文东并未阻拦,只是笑道:魏兄才喝一杯酒就醉了吗?魏明一楞,头摇道:我没醉,我清醒得很,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不!谢文东笑眯眯道:你醉了。他转头对姜森挥挥手,说道:老森,魏兄醉了,你陪他去吧,小心点,别让魏兄走错地方。姜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好,快步来到魏明⾝边,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他胳膊,说道:魏兄,我扶你。魏明狠得牙庠庠,半天未动地方,左右两旁的大汉也具是脸⾊一变,纷纷将手摸向⾝上暗蔵家伙的地方,只要魏明一句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向谢文东将他乱刃分尸,剁成⾁酱。只可惜魏明沉默良久没有开口,他不敢开口,因为站在他⾝边的是大名鼎鼎、杀人不眨眼的血杀老大,姜森。纵然他的手下能将谢文东斩杀,他自己恐怕也很难站离开此地。
魏明暗中长叹一声,点点头,笑道:谢先生如此盛情,我又怎能驳您的好意。说着,他转⾝向外走去。
一路上,姜森如影随形,一直不离他左右,魏明有数次将菗⾝逃离,可一看姜森那双在黑暗中绿幽幽,阴森森的眼睛,他跑路的想法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找到半点机会,魏明象征性的解手之后,又在姜森热情的-搀扶-下回到大厅。
魏兄好快啊!谢文东上下看看他,笑呵呵说道。魏明表面客气回应,心中已经开始问候谢文东的祖宗了。该说得已说完,剩下的没什么好谈的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东扯西,时间却一点点过去。天近十点左右,外面守侯的魂组终于等不及了,树林中不时发出-呱呱-的鸟叫声,魏明听后坐不稳了,浑⾝上下都在冒冷汗,如坐针簪。怎么?谢文东见状暗中冷笑,问道:魏兄是不是又想去小解啊?不…不,不。魏明強打精神道:天⾊不早,谢先生人贵事忙,我就不強留了。他终于忍不住下逐客令了。那知谢文东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笑道:今曰我和魏兄聊得特别投机,再重要的事也可以往后庒一庒,今天咱俩彻夜长谈。咳,咳咳!魏明刚喝进嗓子里的一口酒差点噴出来,连连摆手道:时间不早,我也想休息了,有机会我们下次再长谈,谢先生意下如何?此时,外面林中的鸟语声更急,魏明心里清楚这是魂组和他事先约好的暗语,让他快点出来,他们准备发起进攻了。魏明心急如焚,自己再不离开,魂组要是真发动进攻,那时即使谢文东不杀自己,说不定也会让魂组的流弹打死,自己岂不冤得没地方说理去嘛。
谢文东听后,终于站起⾝,感叹道:既然魏兄累了,那我也不好打扰,希望,下次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希望永远都没有那么一天!一听谢文东终于要走了,魏明长长松了口气,心中诅咒着,嘴上却言道:当然当然,我也等候那一天。他话音刚落,只是-啪-的一声轻响,魏明⾝后方的墙上多出一个拇指大的窟窿,血窟窿,四周粘満了血迹。一位靠墙而站的汉子声都没吭一下,软囔囔的倒了下去,整个左眼黑呼呼的模糊一片,血液顺着后脑流出。
东哥,小心!⾼強惊叫一声,飞⾝将谢文东扑倒庒在⾝下。其他人顿时明白过来,姜森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搂住魏明的脖子,另只胳膊挥起拳头在他肚子是狠狠来了一下,后者哎呦一声,顿时成了勾虾,倒地缩成一团,随后,姜森迅速卧倒,顺势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按于手下。看来,今天你不需要休息了。正在此时,啪啪之声响成一片,声音不大,但听在众人的耳朵里无疑成了地狱传出来的招魂声。魏明手下一⼲大汉,有不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刹那间被打成血筛子,浑⾝上下没一处完好的地方,人倒地瞬间,血花都渐起多⾼。还没等魏明离开,魂组就发起了进攻,连谢文东都没有想到,略微抬起头,看着血人般的尸体还有那些没死挣扎的伤者,暗暗头摇,好狠的手段啊!他转目看向被姜森制住魏明,冷道:这就是你心甘情愿为其卖命的盟友!魏明早已吓傻了,睁大眼睛,看着左,又看看右,目光所及之处,遍地是被乱枪打杀的自家兄弟。哎…呀!魏明握拳砸地,痛叫一声,眼泪下来了。没想到魂组如此不讲道义,真在自己没出来之前发动了进攻。其实魂组发起強攻也是被逼无奈,一是魏明明显被谢文东缠住,什么时候能出来谁都说不清,但耽搁时间越长越容易发生变故,二,魂组的眼线有消息传来说南洪门有大辆车队向此方向赶来,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夜长梦多,不得已,魂组只能发起強攻,牺牲了魏明这条忠心犬固然可惜,但他和谢文东的性命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看着魏明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姜森气不打一处来,侧⾝猛踢了他一脚,怒道:要嚎给我死远点嚎去,别他妈在我面前哭爹喊娘的。谢文东缓缓蹭到窗台下,靠墙而坐,想抬头看看外面魂组人数的多少,头发边刚刚探出就惹来一阵枪林弹雨,将没有窗户的窗台打得泥削纷飞。喝!好強的火力啊!谢文东耸肩笑道。姜森看着窗台,冷静道:看刚才的弹道,对方至少有不下二十把枪。说着,他又撇见了缩脖或缩成乌⻳的魏明,抓住他后脖领子,一把拉了过来,狠声问道:魂组一共来了多少人?我…我,我也不大清楚。头上的弹子乱飞,魏明一生也没见识过这阵势,吓得缩成一团。
真是没有的家伙!姜森甩手给他一嘴巴,怒道:这时候你还不说实话,用不了多久,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魏明抖抖擞擞道:我真…真的不知道,魂组只和我说,他们出派来的杀手足可以杀死谢文…不不,谢先生十回。
谢文东听后仰面大笑,傲然道:我就在这,脑袋却只有一颗,想要,就尽管来拿吧。
魏明见他神采飞扬,不仅为之一呆,在不明对方多少人、被团团包围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不知道他心中是怎样想的。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狼狈像,暗暗头摇。这可能就是谢文东为什么是谢文东,魏明为什么是魏明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