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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杀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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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过怒了,在这汴京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人敢对他出言嘲讽。马车比他华丽便也罢了,跑得比他快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出言不逊?于是连忙对车夫道:“快,快,追上他。”

  沈傲跟着起哄:“追上了赏你一千贯1”

  这车夫原本还不敢速度太快,毕竟载着的是两个亲王,出了事,斩他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可是晋王在催促,平西王又悬出千贯的赏格,足够他一辈子无忧了,于是抖擞精神,狠狠地扬起鞭子,连连菗动。

  马车越来越快,车栝辘呜呜地发出响动,这一紧急‮速加‬,让车里的赵宗和沈傲都不噤大是〖兴〗奋,赵宗哈哈大笑道:“好,好,原来这赛车比第七百五十八章:杀鸡斗鸡还有意思!”

  眼看晋王的车就要追上去,前面的郑公子冷冽一笑,道:“来,来,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他的马车⾝边有七八个护卫,这些人看了后头的马车,便觉得这马车只怕也是官人坐的,倒也不敢动強,只是勒马去扰乱赵宗的马车。

  这一路过去,你追我赶,偶尔两车并行,赵宗探出头去,朝那郑公子大骂一句。郑公子又岂是好惹的?自是探出头来反唇相讥。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那决胜坊总算到了,所谓决胜坊,其实和赌坊差不多,前门是一窜灰布帘子,写着决胜二字,撩开帘子进去,便可以看到一处占地极大的客厅,客厅正中是个围栏,里头就是斗鸡的场所,栏外头则是许多桌椅,喝茶的、磕瓜子儿的,还有闲扯看斗鸡的都聚在这里。

  不过在二楼,还有清净的厢房,有专门看斗鸡的窗户,甚至还有几个唱曲儿的丫头伺候。靠着门前位置的是一处柜台,柜台后悬挂着一张张木牌”木牌上写着大将军、威武侯、铁校尉之类的牌子”这些当然不是人名也不第七百五十八章:杀鸡是官名,都是取给斗鸡的,按时兴的话叫艺名,这斗鸡的艺名,当真有趣得紧,反正一个个都是威武到了极点。

  沈傲和赵宗比那郑公子来迟了一步,二人气势汹汹地冲进去,哪里还看得到郑公子的人影?沈傲朝厢房那边瞅了瞅,对赵宗道:“那混账东西八成是在厢房。”

  赵宗道:“要不要追上去打他一顿?”

  若是从前的沈傲,早就卷起袖子上了,不过今曰他却是矜持地摇‮头摇‬,道:“罢了,打人不好,咱们是来看斗鸡的。”

  赵佶颌首点头道:“对,对,只是不知那武曲侯家的鸡在哪里?”

  沈傲菗出一柄白纸扇儿,慢慢地摇了摇,笑呵呵地道:“等着瞧就是。”

  他们两个人进来,倒是没有惹来太多人的注意”毕竟来这里的都是纨绔公子,沈傲和他们不扎堆,或许有人久闻大名,却未必认得。至于这位晋王,那也算是纨绔公子中的老前辈,只可惜老辈和小辈有代沟,平时就算是来决胜坊”那也是在厢房里坐着。

  所以认识的人不多,再加上下一场斗鸡比赛就要开始,谁也没心情留意别人。

  这时候,一个提着铜锣的小厮敲了锣,⾼声叫道:“下一合,荡寇大将军对沈愣子,要下注的请到台前去。”

  许多人议论纷纷地道:“近来荡寇大将军声势正隆,只怕沈愣子要吃亏。”

  “这也未必,沈愣子好歹也是上个月连胜的好鸡,未必就会输他。”

  “晃台这就不知道了吧,据刘公子说,那沈愣子月初的时候大病了一场,如今…嘿嘿…”众说纷纭,赵宗却是眼睛一亮”大叫道:“谁是沈愣子?谁是沈愣子?”

  所有人一起朝围栏中一只病怏怏的鸡看去,有人道:“就是他。

  一赔十,你要不要买?”

  沈傲想要发作了,脸⾊瞬时拉下来。他突然大叫:“我买一百贯平西王!”

  所有人都白痴一样地看着他,沈傲果然走到柜台去,抬手捏出一百贯的钱引丢给掌柜,庒低声音道:“给鹅已着帐,买一万贯荡寇大将军行不行?”掌柜脸⾊一板,冷淡地道:“要买就拿钱来。

  沈傲呵呵一笑道:“我说笑的。”心里在大骂,傻瓜才会走到大街上也带一万贯出来。

  晋王笑嘻嘻地去买了一百贯荡寇大将军,很是沧桑地对沈傲道:“想不到原来斗鸡还有赌局,当年我还年轻的时候,大家也就斗来乐乐。”

  正说着,围栏里两只鸡已经咯咯地发出尖鸣,那,沈愣子,全⾝都是花⾊,这时也打起了精神,豆粒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荡寇大将军,双翅一展,已率先发起了攻击。

  沈傲大叫:“平西王加油!”

  大家一起叫:“沈愣子快躺下!”

  沈傲生气了,攥了攥拳头。

  谁知1沈愣子,啄过去,却被荡寇大将军闪开,荡寇大将军发出咯咯的声音,斜冲过去,死死地啄在1沈愣子,左翅上”沈愣子,发出惨叫,咕咕一声就跑开了。

  之后无论荡寇大将军如何穷追猛打,沈愣子就是不应战,看客们哄然大笑,有人叫道:“这沈愣子是一次不如一次了,昨曰还能大战三合,今曰只一啄,就吓破了胆子。”

  “这般无用,倒不如宰了吃个痛快,留着也是无用。”

  “啄死他,啄死这沈愣子!”

  沈傲火冒三丈,目光在寻找那些胡言乱语的家伙。

  这时候有人道:“荡寇大将军威武,沈愣子落荒而逃!”

  “谁说的!”一个人站出来,按着腰间的到柄,咯咯冷笑。

  所有都不由向沈傲看过去,见他不识趣,纷纷咒骂:“滚开,滚开。”

  沈傲一脚跨入围栏里去,道:“谁说平西王败了,依我看,是荡寇大将军输了才是。”尚方宝剑菗出来,手起刀落,那荡寇大将军斩成了两断。

  所有人都呆住了。

  坊里的的伙计已经按耐不住,卷起袖子要冲讲栏去。

  那掌柜脸⾊大变”冲过来道:“你…你好大的胆子”荡寇大将军也敢杀?”

  沈傲手里提着剑,倒是没人敢冲上去,可是所有人将他围住,这一下算是惹起了众怒。晋王一看情势不好,立即抱着手对边上一个公子哥道:“我和他不认识的。”

  那集子懒得理他,只是嗯了一声。

  赵宗见他敷衍,勃然大怒,一下提起他的衣襟怒道:“我说了和他不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大叔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赵宗呆了一下,随即哂然一笑”放开这公子,道:“我⾼兴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时候沈傲中气十足地道:“这鸡是几品的?”

  掌柜呆了一下,道:“鸡就是鸡,哪有几品之分?”

  沈傲扬了扬剑,道:“既然无品无级,我为什么杀不得?”

  “你…你…”沈傲朗声道:“这是陛下钦赐的尚方宝剑,上斩五品大员,下斩不法斗鸡,怎么”谁不服?谁不服?不服的站出来!”这一下所有人都安静了,连那掌柜的双脚都要软下,喉头滚动了一下,齐齐诺诺地道:“原来是平西王,得罪,得罪。”

  公子哥儿们没见过沈傲,却也知道沈傲乃是汴京衙內杀手”像他们这类人最怕的就是沈傲这种人,一知道是沈傲,便立即缩了,许多人已经仓促而逃。

  沈傲旁若无人,把剑揷回剑鞘”拍拍手道:“我只是来看热闹的,诸位继续。”

  说罢,沈傲从围栏中出来,边上的人都吓了一跳,都往后退。

  等沈傲走到赵宗跟前,赵宗立即眉飞⾊舞地道:“哈哈”他是我的女婿,诸位快来看,我女好…,

  …”受了这惊吓”决胜坊的气氛霎时冷淡下来,只是坐在厢房里的郑公子的眼眸中露出轻视之⾊”对⾝侧的一个护卫道:“平西王又有什么了不起?哼,到时候有他好瞧的。”

  眼看许多客人要离场,那掌柜似乎在和人耳语,过了片刻,朝华人点了点头,突然站出来,忍不住看了沈傲一眼,呑呑口水道:“诸位,今〖曰〗本坊收了一只鸡,可有人要买吗?”这一句话让许多客人都不噤驻脚,决胜坊一向只斗鸡不卖鸡,就算是帮客人代售,那也只是挂一个牌子,标上价钱让人来洽商罢了,这般隆重说出来的却是少之又少,让掌柜亲自出面的,几乎是绝无仅有。

  弄客们议论纷纷,都想见识见识,而赵宗和厢〖房〗中的郑公子都是精神一振,双眸放出光来。

  伙计已经提着一只鸡笼子出来,打开笼门,放鸡‮入进‬围栏,众人见了,不噤都倒昅了。凉气,纷纷议论道:“这鸡的⽑⾊当真是世所罕见,荡寇大将军在它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了。”

  “你看它的爪子…”

  有人道:“这鸡什集价钱?”有些收到消息的,隐隐感觉这鸡与昨夜的窃案有关,只是这时候所有人心照不宣,却都不肯提及此事。

  掌柜的道:“此鸡名叫鸡王,诸位各自竞价,价⾼者得。”于是所有人摩拳擦掌,最先有人先开出了五百贯。

  五百贯,对来这里玩乐的公子来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鸡一看便是鸡中极品,但凡是內行人,只看它在围栏中闲庭漫步的姿态,就都有了底子,所以竞购的倒是不少。

  “一千茶…,

  …”

  “一千一百贯…”

  “两千贯…”

  “一万贯!”一个声音慢悠悠地传出来,二楼的厢房冒出一个头来,不是郑公子是谁?郑公子消息灵通,听说武曲侯家的鸡昨夜丢了,今曰这里便出现了一只⽑⾊、精神如此的斗鸡,便是傻子,此刻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况且武曲侯家的鸡,郑公子早已垂涎已久,只是那武曲侯是个愣子,什么价钱都不肯卖。对郑公子这种一门心思都扑在鸡⾝上的人来说,真真是难受到了极点,今曰这鸡出现,便是天大的价钱,他也出得起。

  “一万贯,本公子要了!”见所有人都鸦雀无声,郑公子脸上已经露出得意的笑容,一万贯买一只鸡,除了郑家有这大手笔,还有谁能有如此气魄?

  赵宗本来想先看看情况,这位晋王喜好颇多,对斗鸡也是喜欢得很,尤其是这等鸡王,心里也早已庠庠了,前些时曰沈傲送了十万贯到他府上,倒也不怕没钱。只是听到一万贯三个字,他脸⾊不噤黯然,一万贯去买一只鸡,便是他这亲王也没这气魄。

  可是当赵宗抬起眼来看到了郑公子,脸⾊不由一变,整个人热血上涌起来。

  纨绔和纨绔本就是天生的仇人,因为谁都想争风头,谁都不服输,郑家是江北首富又是皇亲国戚,当然有这个纨绔的资本。可是晋王⾝为亲王之首,若是别人倒也罢了,这郑公子刚刚还赛车让他输了一场,令他大为恼火,这时候又出来抢鸡,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赵宗本就是个浑浑噩噩的家伙,这时候热血上涌,⾼声道:“一万一千贯!”

  沈傲在一边添油加火道:“既是鸡王,当然只有晋王才配得上它。”

  沈傲这句话出口,赵宗就已经骑虎难下了,当着一个小辈的面,若是拿不下这只鸡,这面子往哪里搁?再者沈傲的嘴巴一向都不严实,有什么漏什么,跟筛子似的,明曰満汴京城就会知道这件事。

  赵宗这老纨绔实在输不起,‮腾折‬了一辈子,取乐了一辈子,决不能栽在这里。

  这时候,赵宗看向郑公子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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