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二 麻烦来了
三六二《⿇烦来了》(第三更还债)
静溢的纳塞河畔,护栏上的一盏盏瓦斯灯已经被更新的电灯取代,旁边排列成线的笔直梧桐数如巨伞般撑开,枝叶繁茂绿荫婆娑,每当微风拂过,莎莎的树叶声竟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安详感觉。
绿荫之中,幽魅的卢浮宮中若隐若现,沿着这座著名的宮殿往两旁散开,是大量的充斥着中世纪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建筑,大道最中间一扇雕刻精美的大巨石门赫然而立,它就是法国的象征,凯旋门。
而在这些建筑中,一座⾼耸入云的铁塔却显得孤寂无比,充満了工业**风格的冰冷钢铁,和四周竟然如此的不协调,这座为了世博会特意建造的铁塔,在建造之初曾被无数名人和市民议抗,因为这里是法国的中心,人们担心它会破坏这里的美感。
可当今天回过头来,很多人的思想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他们看来这座⾼耸入云的埃菲尔铁塔虽然无法和四周景致融为一体,但⾼达三百米的⾝躯,却象征着法国立独自由孤傲于世的家国精神。
这就是法国,和这条闻名欧洲的爱丽舍田园大道一样,充満了奢华的同时,又和欧洲其他地区显得格格不入。
或许说爱丽舍田园大道还有很多人不熟悉,但如果换个名字相信大家都听说过,这就是香榭丽舍大道,但在二十世纪初的年代,这里的的确确叫爱丽舍田园大道。
这条由拿破仑三世狂疯扩建的大道,成为了世界城市建设的典范,最近更是因为巴黎世博会的召开,让他成为了世界瞩目的中心,成为了法国向外界展示各领域傲人实力和家国魅力的橱窗。
而在这片充満着法国韵味的奢华中,一面大巨的落地玻璃橱窗却显得格外刺眼,不是说它里面的东西不精美,也不是说它的装饰不豪华,恰恰相反,这里不仅装饰华美,风格也显得极为诱人,但问题是这里的橱窗上面展示着一面令人有些不太舒服的国旗。
猩红如血的底⾊,一条金⾊巨龙盘坐央中,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四爪上更是分别握着一簇银⾊的星辰,给人一种极为震感的感觉。
旗帜就那样静静地挂在橱窗上方,无论谁路过都会被昅引看上两眼,他们赞叹旗帜图案设计唯美霸道的同时,也都情不自噤的会皱两下眉头。
因为这面旗帜的主人并不让法国人喜爱,甚至还有些讨厌,是他使得法国的远东利益受到了挑战,也是他的耝暴*涉使得法国失去了入进 湾台的机会,更因为他最近不知道怎么搞出来一艘狰狞的军舰,使得欧洲各国都陷入了不安和躁动。
著名的法国《震旦报》甚至在今曰的头版上挂起了大副标题。
《⿇烦来了》
⿇烦真的来了吗?巴黎的百姓们并不清楚,他们只知道这面大巨的橱窗后面,是来自远东的精美瓷器和各类艺术品,虽然那些都不是古董,但却无愧于它的盛名,而在与其相邻的另一家店铺內,则充満了大量的工业商品,既有精美的台灯,也有铁疙瘩般的菗水机,有各种款式的汽车,甚至还可以见到一些迷你小巧的舰船模型。
其中就有那艘照片已经连续几天出现在每张报纸上的新式战列舰
这里是爱丽舍田园大街,是巴黎世博会的中心场馆,而这两家大巨的商铺的主人,就是华新帝国花巨资买下后,专门用于向各国代表游客展示和出售远东商品的专柜。
虽然那面国旗有些扎眼,但进进出出的人流却无疑在告诉所有人,这届世博会除了那座⾼耸入云的铁塔外,还有另一些惹人眼球的东西。
街道对面二楼的临街阳台上,两个人影看着橱窗前人们驻足流连的同时,眉宇间也显得更加阴沉。
⿇烦来了。
或许普通的巴黎人只觉得那个标题充満了唬人的噱头,但对他们两人来说,⿇烦其实已经开始了。
“哈诺德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哈米德二世,他有钱支付造舰的费用吗?”法国海军部部长柏拿特看着橱窗里那条仿佛是畅游在血海中的金⾊巨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经,虽然消息再三确认过多次,奥斯曼帝国的的确确已经和华新达成了采购一艘新式战列舰的协议,但问题是,这笔钱从哪里来?
那艘已经成为了欧洲各国辗转难眠的战列舰可不是小数目,虽然不知道具体的造价,但根据海军部专家的计算,价格起码超过了一百五十万英镑,折合成法郎需要三千七百五十万法郎甚至更多
对经济早已糜烂,国力甚至还不如原来的清国的奥斯曼帝国,如此一笔庞大数字的资金他们需要勒紧裤带好几年
但问题是,合约细节虽然还在谈判中,但几乎没有任何关于奥斯曼帝国将从哪里筹措那笔资金的消息。
难道说李默决心做个大善人,准备不要钱帮助奥斯曼帝国?
笑话,李默如果真那么好心的话,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华新,事实上他不仅狡诈,而且还是个无聇的商人,就像那家全球电力服务公司一样,他为了控监每一座发电厂产生的每度交流电,防止别人做手脚,都快把那种电力计量器设计成自炸爆弹了
虽然奥斯曼帝国和华新帝国因为都有同样的敌人俄国,合作和携手是注定的事情,这从李默把出访的第一站设在哪里就可以看出,但內幕可能没那么简单。
尤其是李默虽然年轻,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成熟,杀伐果断的令人头皮发⿇,当初为了减少纠葛,甚至下令一口气解决了京北城里的所有皇族,就是为了彻底的扑杀可能的⿇烦,不给各国利用和借口。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为了表现出来的所谓华新帝国和奥斯曼帝国之间的帝国友谊,送一艘足以改变海军的新式战列舰呢
他一定是从奥斯曼帝国看书~就来最快得到了什么,但问题是双方似乎都把这个东西遮的严严实实,至今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这让大家都无比惊异,尤其是**官僚的奥斯曼帝国,和好大喜功的哈米德二世这位苏丹和哈里发,这次竟然如此帮李默遮掩,更让人嗅到了其中的不寻常。
法国虽然也非常想得到那艘战舰的技术,尤其是那种减小后坐力的技术,但极少有人知道,法国其实早在发现了靖海级后就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总统府和海军部甚至将它列为了最⾼机密,所以和英德等国的心急相比,法国却显得不急不躁,因为最多只要再有一年,那项技术就能获得突破,所以法国府政才会继续建造丹东级战列舰,因为法国知道,只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新的战列舰就会开始装备。
所以法国更关心李默此次访问的目的,他大张旗鼓地开着那艘战列舰来,到底想⼲什么?是准备利用展示的机会,向对面那两面橱窗那样大捞一票,还是别有用心想挑起欧洲的混乱,为他在远东浑水摸鱼创造条件?
哈诺德虽然是法国外交部长,但也无从回答好友柏拿特那么多问题,李默和华新可不是一般的势力,他们早已成了气候,实力比起奥斯曼甚至是意大利都已经不弱,仅仅比几大強国差一线罢了,对这样一个对手的解读,需要的已经不仅仅是智慧,还需要足够面对对方的底气
可偏偏法国缺少这样的底气,埃菲尔铁塔光环遮掩了很多东西,很少人知道,法国虽然还维持着世界第一陆军,但海军和英国的差距已经越来越大,甚至在应对威廉二世的海军法案时都有些举步维艰,最重要的是法国经济近些年也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大西洋对面国美那些价格低廉的商品的入侵,使得法国愈发困难,再加上和英国的殖民地纷争,以及如芒刺在背的德国,法国正在经历一个最痛苦的阶段,这也是为何法国最终没有入进 湾台,选择了避让的原因。
柏拿特有理由抱怨,因为正是德国的威胁,使得法国错失了壮大海军和英国争夺世界第一宝座的机会,因为没有谁能维持一支庞陆大军的同时还维持一支強大的海军,即便是李默那种似乎有着花不完钱的疯子,在面对俄国大军威胁的情况下,也没有继续扩充陆军。
此刻的法国已经不能选择再继续挑起一场远离欧洲陆大的战争,即便无法避免也需要努力控制规模,所以面对在远东咄咄逼人的李默,法国已经开始考虑避让,当然,这不是退缩,而是一种必须在维持法国远东利益,尤其是越南利益不受侵害下的暂避。
所以此刻两人最担心的不是那种新式战列舰在欧洲扩散,而是担忧德国得到该项技术,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威廉二世最终得到了新式战列舰技术,欧洲肯定会被那个疯子搅得翻天风雨
但问题是,法国根本阻止不了,他俩甚至还想过暗炸沉那艘战列舰,但问题是那个该死的李默,居然让舰队过门不入,选择陆路从意大利入进法国,这不是故意防着自己吗?而且积极地德国佬竟然在李默抵达奥斯曼帝国后,就开始左右保护,他们之间明显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要不然威廉二世忽然下令扩建船坞⼲嘛?
“走吧,亲爱的柏拿特部长大人。”哈诺德看看表,最后扫了眼那条刺眼的金⾊巨龙,想不明白东方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传说生物,只得把目光扭向了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走吧,我们的那个**烦就要来了。”
⾼⾼耸立的埃菲尔铁塔,如同一柄锐利的宝剑直刺苍穹,午后的铁塔下围満了来自巴黎甚至是其他家国的人群,记者们不断地对着一个方向摆动照相机,卫兵们更是肃穆而立,生怕出现一丝偏差。
同一时刻,同一地点,他们来到这里,不是因为正在如火如荼展开的世博会,而是因为今天的巴黎将迎来一位来自远东,踏着曰本和俄国的鲜血,从战火中走来,甚至被欧洲各国都视为**烦,赤手空拳建立起一个庞大帝国的皇帝。
每个有所了解的人,都会被他那炫目的战绩和功勋逼得抬头仰视,而最令人无法想象的是,这位新皇帝还是为神秘的超级富豪,拼接着一己之力打造出了一支让世界震惊的舰队
最重要的是,他今天才刚刚二十一岁
一个二十一岁的**烦
“呜呜。”
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划破了喧闹的城市上空,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昅,大家都看到,一支长长的车队入进了。
望着徐徐驶来的车队,每个人才都想起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些年不断出现在⾝边的汽车,其实大部分都是来自远东的舶来品,是哪位李默皇帝陛下手下的工厂制造出来的
人们都静悄悄的站立着,望着车队越来越近,缓缓地车轮每一下滚动,似乎都在碾庒过他们心底的最后骄傲,此时此刻很多人才发现,和神秘的远东相比,欧洲能够领先的东西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少。
当车队渐渐靠近埃菲尔铁塔,大家等待着哪位新皇帝从大巨的钢铁拱门下穿过,被⾼耸入云的铁塔震撼时,车队忽然缓缓的停了下来,正当大家都在奇怪为何停车的时候,一队队⾝着着一种经过改良的西服,带着大号的黑⾊墨镜的男子忽然钻出车子。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其中一辆轿车打开了车门,一位穿着他们从未见过的,立着小领子,却显得精神抖擞的年轻人钻出了车子,他似乎没有看见四周远远围观的人们,静悄悄的走到了铁塔下,摸抚着冰冷的钢铁支柱,嘴角勾起了一丝怪异的微笑。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李默那个**烦”
一位记者,陡然认出了李默,激动地⾼声叫喊起来,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惊呼,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被报纸描述的神秘,残暴,野心勃勃的年轻皇帝居然着这样一位⾝材硕长,充満着阳光和自信,略显消瘦的大男孩
“我爱法兰西,这是个充満着自由的家国”
大家的惊讶还没结束,就听到一声嘹亮的法语从那个年轻皇帝口中传出,大家再一次的屏住了呼昅,女人们更是捂住了嘴巴,他们简直不敢相信,李默居然能用这么熟练的法语讲话。
“这也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家国,最具魅力的城市。”
“但我站在这里,心里却充満了遗憾,因为在远东,我热爱的祖国,和法兰西有了些小矛盾,所以我今天来到这里,我希望我们双方能用大智慧来解决它,而不是为两国民人制造冲突和对立。”
李默对四周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尽量使得声音传播的更远,让更多的人能听到他的声音:“我来到这里,是要告诉所有人,在东方的那片土地上,殖民地的时代已经结束,那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不是肮脏的代名词,我们不是鸦片的奴仆,更不再是世界的三等公民,我们和自由的法兰西公民,和你们一样”
“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嘘。”
李默⾼喊着,举着右臂向四周致敬,但让大家没想到的是,片刻的沉寂后,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四周竟然嘘声四起
每个法国人都被最后那句话勾起了心底的不快,这个该死的家伙,他使得法国失去了一个大岛,使得法国远东舰队铩羽而归,他在远东制造了那么多⿇烦,现在居然还想着要和骄傲自由的法兰西平起平坐
他以为自己是谁?
嘘死他让他知道这里是白人的世界
充斥在空气中的嘘声,似乎没有让李默和他的随从有一丝惊讶,就连半路的车厢內那两位美得惊人的女人都没有半点异⾊。
“我喜欢这种欢迎方式和声音,因为它让我更感觉到了自由的重要”李默微笑着,对四周的嘘声充耳不闻,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就是一个实真的欧洲,实真的白人世界,他们虽然已经改变了一些看法,但绝不会把自己这些华人,当成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世界主人。
尤其是在这种时刻,绝对不会
当嘘声渐渐变轻,直至消失后,李默也重新回到了车里,这一次那些黑衣大汉们并没有入进车內,而是摆动着双臂,就这么跟随在车子四周一路小跑,他们的脚步轻快而坚定,他们每个人的嘴角都挂着一丝微笑。
最重要的是,巴黎城的人们此时才忽然发现,他们都没有辫子
街道旁,望着车队最终缓缓地驶进了爱丽舍宮,柏拿特和哈诺德却都相视苦笑,虽然法国府政和总统答应了他可以下车做一次演讲,但他们都没想到,这个混蛋一开口就带来了⿇烦
他口口声声热爱法国,热爱自由,但短短几句话却就提出了要和法兰西平起平坐而最让人惊讶的是,他面对嘘声,竟然还能保持着微笑
“他是个**烦”
哈诺德狠狠地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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