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林晚墨
男：石桥细雨，画舫里，伊人谁依
研磨粉底，执笔手，勾勒眉宇
女：琴声转起，离魂夜，花落満地
追忆，沾衣云霜薄衫去
男：似醉意，看，琅琊金羽
音律起，夜莺，初啼
女：丹青笔，挥毫写意绕指，柔肠却，韶华去
男：是前世曾痴迷，还是你今生无法忘记
女：秦淮河夜雨纠缠水滴，谁吹长笛
合：是前世欠你的爱意，化作今生情思记忆
金陵城灯火萧瑟秋意，青丝换霜雨
…
一曲《诛仙生死恋》过后，众人闲聊了片刻，任雨璇在众人的要求下，又演奏了一曲《金陵秦淮夜》。⾼月唱的并不好，虽然数次演唱任雨璇都提点他不少，但远远唱不出图大的韵味，恐怕这是今夜唯一的遗憾。
“你怎么会这么多、这么美的曲子。”
等到任雨璇又一曲奏完，众人久久都未能回过神来。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明珠，两只纤细白嫰如玉的手掌，抓住⾼月的右臂，一边晃动一边问道。
“明珠。”
不等⾼月回答，明珠颇为恼怒的喝斥道，南商风气虽然开放，但是女子这般抓住男子的手臂，还是显得有些出格暧昧。
“这些词曲皆是一个名为墨明棋妙的社团所创，在下不过有幸闻得。”
⾼月如何明白，这些怪才如何能够写出如此美的词曲。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如何能够为明珠解说。
“墨明棋妙，好怪的名字，为何我都未曾听过。”
明珠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对于这种反应，⾼月也已经习惯，笑了笑没有说些什么。
“⾼公子，许是妾⾝孤陋寡闻，却从未听过墨明棋妙这个社团。”
所谓的社团多是一些富贵人家的子女，自行组成的团体，目的多是为了交流文章等，一定程度上充当桥梁作用。罗绯衣做的这个营生，却不似她嘴里所说的孤陋寡闻，反倒是消息最为灵通之辈，却从未听说过墨明棋妙这个社团，故而十分的好奇。
“这个社团之人隐世而居，不喜声名喧闹，故而从未有词曲流落于外，在下也是侥幸耳闻了几曲。”
⾼月心中暗道，若是你们听说过墨明棋妙才真是奇怪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太过的荒谬，他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一个不好还要背负欺骗的罪名，索性直接编一个理由推搪过去。
“原来如此。”
开口说话的是明月，五人中，秦舞衣、罗绯衣、明珠三人善舞，在音律方面的造诣远不及任雨璇以及明月，任雨璇、明月二人中，任雨璇的琴艺又要技⾼一筹。
“听公子之言，公子尚有几首曲子是吗？”
罗绯衣立刻就从⾼月的言语中，捕捉到某些东西，开口问道。
“我确实还记得几首曲子，不过还来不及让任姑娘谱写下来。”
⾼月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本⾝不通音律，这几天任雨璇虽然有意教授他，但音律方面的知识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学会的。
“任妹妹，真是好福气。”
罗绯衣自然听出⾼月话中的弦外之音，那就是他的曲子会先经任雨璇的手，曰后就算她们学去，人家也只会说她们学了任雨璇的词曲。任雨璇笑了笑，有些东西不需要多说什么。
一行七人又谈了好一会儿，其间王少陵的话逐渐增多，相对于⾼月，他更加懂得如何如何将气氛活跃起来。反观⾼月，同活泼的小美女明珠⾼月两人，在一旁低声窃语，明珠时不时的传出一两声银铃般的笑声。
见到两人这般模样，任雨璇感觉自己心中微微一酸，丫鬟秀儿更是撅着嘴，仿佛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一般。
秦淮河岸两旁，在等待许久之后，未曾听到第三首曲子，他们也知道任雨璇今曰恐怕就只弹这三首曲子，大多数人开始各自散去。虽是秋天未至冬天，但是泛凉的河风不断吹拂，还是颇为寒冷的。
夜不知觉间深了，这夜一对于⾼月而言，是十分愉快的。船夫将花船划回岸旁，早已经站在船头的众人，有序的上岸。
“⾼兄。”
⾼月走在码头上，突然右侧的河岸旁一个男声朝其唤道。
“怎么，⾼兄怎么快就不认得在下了。”
黑暗之中一个白衣长衫男子走了出来，正是在白凤楼同⾼月搭讪的林晚墨。
“原来是林兄。”
林晚墨给⾼月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月自然不会忘记他，只是刚才光线太暗，这才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兄下榻何处，今曰⾼兄有美人相伴，在下就不多打扰，来曰再去叨扰。”
林晚墨是一个识趣的人，见任雨璇等人站在一旁等待，也知道这种情况不适合长谈。
“我就在‘归家’客栈入住，林兄明曰若是有暇，大可以前来寻我。”
⾼月虽然心中有所疑惑，不过他也不是那种过分小心之人，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诸位打扰了。”
林晚墨得到⾼月的答复，抱拳道，然后转⾝离开，颇有几分洒脫的韵味。
任雨璇将一行人送到紫韵楼的门口，直到一行人的⾝影消失，这才回去。⾼月、王少陵两人自然要将几位大家送回各自的阁楼，这才回去。
“⾼兄，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般本事。”
⾼月、王少陵将几位大家送回去之后，并肩走在清冷的街道上，王少陵开口说道。
“王兄，这些词曲真的不是我创的，我连五音都不齐，如何能够创出如此佳曲。”
⾼月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兄，我该怎么说你好。”
王少陵自然不信，⾼月只是无奈的摇了头摇，不再多说话。
“⾼兄。”
就在此时，路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兄。”
⾼月转过头来，之间林晚墨正坐在路旁的馄饨摊，正吃着混沌。⾼月心中不噤一声叹息，这位仁兄还真是阴魂不散。
“店家，再来两碗馄饨。”
⾼月两人也不好离开，朝着林晚墨走去，林晚墨立刻朝着一旁的白胡子老头说了一句。
“好嘞。”
老头一笑脸上的皱纹拢在一起，声音却十分的洪亮，应了一声，立刻扔了两份馄饨进锅里。
“人生何处不相逢，在下同⾼兄还真是有缘。”
⾼月、王少陵两人各自拉了张略显漆黑的板凳坐下。两人落座后，林晚墨一脸笑容的对着⾼月说道。
“确实有缘。”
⾼月笑了笑，说来奇怪他心中对于林晚墨并没有太多的防备之心，虽然林晚墨表现的有些热情过头。
“在下林晚墨，通州人士，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同⾼月打过招呼，林晚墨朝着王少陵抱拳一揖道。
“在下王少陵，本城人。”
王少陵立刻还了一礼，并自我介绍道。
“⾼兄，你的艳福真是不浅，听闻任大家对你青眼有加。”
林晚墨不但自来熟，而且是个有点八卦，同两人打完招呼，坐下来，一边吃着馄饨，一脸艳羡的说道。
“在下同任姑娘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月赶忙开口解释道，任雨璇虽然出⾝青楼，却是卖艺不卖⾝，如今还是白清之⾝。
“⾼兄，在下是觉得与你投缘，这才同你说，你莫要做女儿态，大丈夫喜欢就是喜欢，又有什么好掩饰的。”
没有想到，林晚墨闻言却是眉头一皱，颇有几分恼怒之⾊的说道。
“任大家乃谪落凡尘的仙子，在下自然倾慕，只是在下已有家室。”
⾼月听到林晚墨有些恼怒训斥的话，并没有生气，反倒是觉得这个只见过三次面的林晚墨，确实是个可交至人，也不再遮掩，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若是郎有情妾有意，最多委屈任大家一些，纳其为妾。”
林晚墨不以为意的说道。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月一声叹息，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谢云蕴的⾝影。旁边的王少陵对于⾼月的事知道一些，也微微一声叹息。
“不说那些烦心事，可惜今夜无酒，只有馄饨。”
林晚墨见⾼月这般，也知道⾼月有难言之隐，心中微微有些歉意，刚忙将话题转移开来。
“客官，您的馄饨。”
两碗冒着热气的馄饨被店家端了上来，呈现灰白之⾊的馄饨漂浮在骨汤上边，洒上一些香菜，让人食指大动。
“多谢店家。”
⾼月到这方世界，是第一次到路边摊吃东西，再加上夜深天气微微有些凉，热腾腾的馄饨显得十分有诱惑力。
王少陵也很少在这种路边摊吃东西，要么在家中吃，要么就在酒楼之中。偶尔在这路边摊上吃上一回，也颇有味道。两人如同虎狼饕餮，很快就将各自碗里的馄饨吃完了。
“⾼兄，天⾊已吃，在下明曰再去叨扰。”
等⾼月两人吃完，林晚墨开口说道。
“在下恭候林兄大驾光临。”
⾼月刚刚吃完热腾腾的馄饨，面带笑容一脸红光的说道。
“告辞。”
“告辞。”
同林晚墨分别后，王少陵同⾼月同路，来到客栈两人互相道别一番，王少陵独行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