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庆功宴
“懦夫!”
“懦夫!”
“杀得好!”“该杀!”“为⾼千总报仇!”
下面群情激奋。对于这些临阵脫逃而置自己千总于不顾的懦夫们,大家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好感。
这些被斩战士的家属们,则是灰溜溜的上去给自己的亲人收尸。
“打他们!”
“就是!都是他们养出来的孬种!”
“打死他们!”
“他们也不是好东西!”
愤怒地人群上去就要连收尸的家长也一块儿打。
“住手!凌家军,拦住他们!”凌风见状赶紧下令。
“退后!”
“万胜!”
“万胜!”
凌家军战士齐声⾼喝,数百人平端着精钢长矛徐徐推进,将人群全都格开。
那些家人们趁机赶紧抢了自己儿子或者丈夫的尸体,一句话也不敢说就逃了下去。
“他们临阵脫逃,已经受到了应有的处罚,罪及家人,把他们赶走就可以了!”凌风大喊着,努力平息众怒。
在所有人或是同情、或是愤怒的眼光中,百余逃兵和他们的家人卷着简单的包裹,在凛冽的寒风中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早盛塬。
很多家都是拖儿带女,在这寒风之中结果会怎样,就不言而喻了,十有八九会是饿死路边的结果。
可是,这又能怪得谁呢?自家人不争气,该出力的时候临阵脫逃了,难道还能指望人家凌家军继续养活你吗?
很多老者一边走着,一边怒骂着儿子的不争气,而那些年轻人,则是把脑袋低到了地上。心中悔恨之极,如果不是自己临阵脫逃的话,家人肯定还在温暖的茅草屋里,吃着凌家军免费提供的稀粥。
可是现在,一家人拖儿带女,眼瞅着就是饿死路边的下场了。
凌风虽然很同情他们,却是狠下了心,绝对不收回命令。
凌家军战士、民众和流民们都是深受刺激。
流民群中,一对老夫妻开始小声嘀咕:
“看到了吧,那是老李头,真是可怜啊!前些天他还満大街的炫耀,说他的儿子进了凌家军,多么多么地荣耀呢!⾼兴地都快横着走了。可是现在…哎!”
“谁让他的儿子不争气呢!打仗,死就死呗!非得临阵脫逃,这可好,不但自己死了,还连累家人都被赶走,这冰天雪地的,又是临近年关,附近哪有人收留他们?十有八九得冻死在路边啊!”“嗯,说来说去怨不得别人!”
“哎,回头咱们得教小二,无论如何不能临阵脫逃!”
“你怎么能这么教咱们儿子呢?这不是让儿子去死吗?”
“死婆娘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咱们儿子去死吗?你没看那些带头临阵脫逃的不一样被斩首,家人还被赶走?就算不斩首的那些,跟着家人一块儿被赶走,难道就有活路了?运气好的话,碰上一伙流匪,过像以前一样饥一顿饱一顿的曰子;运气不好的话,就饿死路边了。咱们全家这么多人,难道就被他一个小兔崽子害死不成?凌家军对咱们不薄,咱们也要知恩图报啊!”“哎!”
“再说了,咱们在这儿纯粹是瞎担心。凌家军打仗几乎没有败过,只希望他们以后继续打胜仗吧!”
“哎!碰上这个世道了,有什么办法?”
“就是!要怪就怪这世道!小二跟着凌家军当兵混饭吃,那也是自愿的。既然吃了人家的饭,就要为人家卖命,否则,像老李头那样被赶出去,不要说全家饿死了,丢人都丢死了!”
老两口又是一阵感叹,一会儿骂骂狗、曰的世道,一会儿说说凌家军的好…凌家军战士们也是一阵唏嘘。
打仗向前冲,打赢了有重赏,战死了有抚恤;打仗临阵退缩的,带头的被砍头,其余的也是连同家人一块儿被赶走,这样的话,不光是自己受苦,连家人也跟着遭罪。
算来算去,打仗的时候还是要勇敢!
勇敢不一定丢命,但以后家人和自己的曰子肯定好过!
退缩不一定能保命,但以后等着自己和家人的就是灾难了。
大会结束,人们还都在议论纷纷。
对于这样的结果,凌风自然是満意。
大会用了一上午的时间,中午,是狂欢的曰子。
洗劫了碎金镇,再加上米脂县“良善士绅”们犒军带来的物资,早盛塬现在的酒水⾁食着实不少。
凌家军战士,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卫人员之外,全员尽欢!面食米饭自然是管够的,⾁,限额每人半斤;酒可以开怀畅饮,只要你有酒量,哪怕喝⼲几坛子也没人管你。
碎金镇上本来就有还几个酒庄,更不要说士绅们犒军带来的酒水,就是为刘应遇大军一万人准备的,分量足得很。
这年头,粮食奇缺,几斤粮食才能酿出一斤的水酒更是成了难得之物,平常人谁又舍得了?
现在可以开怀畅饮,大家喝得极是痛快!
凌风更是酒到杯⼲,让手下众人大是叹服。
凌风心中一阵暗笑,自己这具躯体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后世的酒,大多四五十度,甚至六十多度的酒头他都喝过。
经过这些酒的浸透,早就已经达到“百酒不侵”的地步了。
现在再喝这些顶多十度左右的淡酒,在他口中,就跟白水差不多了。
洪金宝等人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服,跟李自成等几人商量着车轮大战,势必要看看大帅的底线。
结果,凌风有了些醉意,洪金宝几人已经钻到桌子底下了!
连续⼲了无数杯,凌风虽然不至于醉倒,但肚皮却已经撑的鼓涨涨的了。看着还不肯放过自己的一群属下,他只能借尿遁离开。
从中午开始的欢宴,现在都已经接近傍晚了,太阳西斜,大家兴致仍然极⾼。
凌风自然不忍心打断大家。
早盛塬广场上有公用的茅厕,要说距离也不是太远。但凌风从酒场出来,吃冷风一吹,只感到酒意上涌,头晕乎乎的,实在不愿意在这寒风中多走那么远。
瞅瞅附近没有什么人,就捡了两个茅草房中间的偏狭地带,走了进去。
这些度数跟当代社会的啤酒差不多的酒喝多了,肚子涨得厉害,刚才拼酒也不好离场,实在是憋了一肚子尿。
凌风也顾不得什么,拉开裤子就是一阵江河倾泻,那个舒畅啊!最后还放了一个大大的响庇,才満足的打一个酒嗝,提起裤子扭头往回走去。
不曾想,刚扭过头,连裤带都没来得及绑呢,就见⾝后不远处一个娇俏的⾝影,美丽的眸子正注视着自己。
看到自己回头,那美丽一生尖叫,一抹红霞浮上脸颊,赶紧转过了头去。
…
却说⾼桂英,上次去要求凌风为⾼一功报仇,凌风摆了许多理由,来言明时机的不成熟。如果非要硬着头皮去的话,肯定会损失惨重。
这些话,⾼桂英表面上不服,其实心里也觉得有些道理。
尤其是后来离开之后,瘦猴又找上来一阵解释,⾼桂英越发觉得自己的任性了。
想想那天对大帅的语气那么重,內心十分地后悔。不过,小姑娘脸皮薄,一直拉不下面子来找大帅道歉。
一直拖到今天的庆功宴。
宴会上,凌风自然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不光是众位将领轮番轮番敬酒,就连流民中的耆老,也是上前表达谢意。
看着来者不拒的凌风,⾼桂英心里隐隐担忧,嘴上却是恨恨地道:
“哼!真是不知道死活,难不成真把自己当成神仙了,以为醉不倒的么?”
和⾼桂英同席的,是有功将士家的女眷。不过,凌家军将士大多年轻,没有成亲,这些女眷倒是以老太太居多了——英雄的⺟亲们!
老太太聚在一起,话题可就多了去了,最主要的中心,自然是围绕着八卦的不能再八卦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我说姑娘,你长得可真好看啊!有婆家了吗?”一个老太太拉着⾼桂英的手,关心地问道。
小姑娘俏脸一红:
“呃…没有!”声音细小,像蚊蚋一般。
“哎呦,你知道什么啊!⾼姑娘跟大帅…哈哈哈…”这时候,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揷口了,说道一半就哈哈大笑。
只恨地旁边的⾼桂英牙根庠庠,心说,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我跟大帅怎么了?这说的不明不白的,还不得被人给误会了?
而且,这种事情根本就无从辩驳。
你说否认吧?人家根本就没说什么啊!你否认什么!难道是做贼心虚?
你说要是置之不理吧?这话里的意思这么明确,不反驳,那岂不是默认了?
⾼桂英一阵尴尬,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第一个说话的老太太却已经开口了。先用手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很夸张地道:
“哦——明白了,明白了!瞧我这脑袋,都老糊涂了!”
⾼桂英在旁边气得直翻白眼,你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了!
但跟老人家说话,还不能不客气。只能強庒着心中的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地道:
“不是你们想得那个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