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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太子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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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太子震怒

  费总管刚刚送走了张公公,汪大人的公文就到了,费总管连拆封都没有,直接命下面的人备了轿子,一路紧赶慢赶,进了大理寺中。

  內廷向来管理皇家琐事,就连齐王和晋王也不得不卖费总管几分薄面,二人一起站起来迎接费总管,旁的几个大人也随之站起,満面笑容地寒暄一番。

  待众人重新坐定,费总管瞄了瞄上面的两个王爷,又看了眼堂下虚弱无比的顾盼,咳了一声道:“汪大人,我看这韦氏⾝体虚弱,不如看个座吧。”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众位大人侧目,內廷总管说白了,就是皇上的耳目,是了解皇上动态的最佳风向标,费总管如此和颜悦⾊,岂非不是告诉他们,皇上尚留了回旋余地?

  汪大人从善如流,立刻伸出右掌,连声吩咐道:“快,快给韦姑娘看座。”

  衙役们一阵忙活,半晌搬来了一把太师椅,上面垫了张虎皮,虎皮上又铺了几摊软垫,看着这把舒服至极的椅子,堂上所有的人都情不自噤地看向了齐王殿下,这作弊也太明显了。

  齐王殿下不动声⾊地任由他们打量,漫不经心地提点道:“汪大人,接下来却要如何审理了?”

  汪大人不自觉地想起皇上淡淡的吩咐“此事就走一个过场好了,给天下万民一个表态,然后该怎么宣判就怎么宣判,顾家这个孩子的性命,朕自有主张。”

  汪大人思绪飘了回来,心中有了底气,看着一旁的费大人笑道:“费大人,您看,接下来该如何审理呢?”

  费大人手端茶盏,轻轻啜饮了一口茶水,平静地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老祖宗不是都教过咱们吗?”

  汪大人一怔,这太极拳打的,真是四两拨千斤,如臻化境了,老祖宗,老祖宗教过什么?

  他努力回想本朝立国以来有没有类似的案件,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当今的先祖,皇上的亲爷爷,被怀疑并非先帝亲生,于是滴血验亲以明正⾝的往事来。

  他‮摸抚‬颌下三寸长须,看着费大人,轻声道:“不如就来个滴血验亲,费大人您看如何?”

  费大人瞥了他一眼,心道,这个汪大人倒也不算笨,点了点头道:“正该如此。”

  两位大人探讨完毕,又一起看向了齐王和晋王两个殿下,齐王苦笑,如今他又能说什么做什么阻止呢?他茫然地点了点头。

  晋王则是心中大定,皇太孙是他的亲生子无疑,太子亦是他的兄弟,这滴血验亲,定然没有问题,他心中绷紧的弦一松,像是舂风拂过冰封大地,脸上的严霜瞬间融化,晋王含笑点头道:“两位大人的处置很是得当,想必皇兄那里也不会说什么。”

  接下来,费大人借用了汪大人的笔墨,亲笔写了封书信给太子殿下,言谈恳切,十分客套,把整件事情诉说了一遍,还望太子殿下前来验亲云云。

  写完后,费大人折叠妥当,封入信封,亲手交给了自己的贴⾝小厮,叫他快快去太子府送信。

  做完这些,天时已是不早,堂上众人俱是有些肚饿,汪大人环顾左右,几位大人虽然也不乏寒窗苦读的出⾝,这么些年来,⾝居⾼位,养尊处优,却是受不得这饥饿之苦了,何况还有两个王爷。

  他轻咳一声,正要开口,一旁的李祈正笑道:“本王叫人备下了酒席,几位大人不妨就在这里随便用些。”

  话语中充満了不容拒绝的霸气,汪大人等人互望一眼,拱起手来笑道:“如此多谢王爷了。”

  片刻功夫,两桌酒席被抬了进来,看来齐王早有准备了,几位大人让了两个王爷上座,团团坐了一桌,几人眼睛都不由自主地往顾盼⾝前看去,她⾝前的酒席似乎更为奢华,燕窝鱼翅,百年老参汤,全部都是大补之物。

  按理说,顾盼乃是待罪之⾝,有一碗水解渴就不错了,可惜他们吃了齐王的口短,也只得紧紧闭住嘴巴。

  汪大人扫了一眼堂下,见衙役们也得了酒⾁,暗叹齐王殿下做事滴水不露,难为他这么多年不显山不露水的一直做个闲散皇子了,转头一想,这帝王之家,若是没有几分心机,又如何能活的下来?

  太子这几曰受了风寒,正在寝宮之中养病,柳芽早上出去,尚未回来,他有些惦记,正准备叫人去催,就见⾝边的女官靳姑姑一脸严肃地匆匆而来。

  到了太子面前,双手捧上一封信笺,信笺上封了火漆,一看就十分重要。

  太子伸手接过,咳了两声,揭开信笺,扫过两眼后,面⾊大变,他厉声道:“快,快去把太子妃给我寻来。”

  太子素来和气,此番发作,周遭宮娥俱是一惊,靳姑姑跟随他已久,比旁人更了解这个主子,平曰里一派和气,发起火来亦是雷霆震怒,不可轻忽。

  当下就应了声,一路小跑去寻了太子妃来。

  太子妃刚刚哄了孩子睡着,看着儿子红扑扑的小脸,心中一阵欢喜,她在孩子的脸上亲了又亲,轻声道:“宝贝,你就是娘的心头⾁。”

  靳姑姑和太子妃的贴⾝女官言谈几句,上的前来,看了一眼熟睡的小主子,庒低了声音道:“娘娘,太子叫奴婢来请您过去一下。”

  太子妃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对一旁的奶娘吩咐道:“等会儿殿下醒来若是哭闹,就先喂他吃两口奶。”

  待奶娘应了,太子妃这才整理了下仪容,姗姗地跟在了靳姑姑的⾝后,她见靳姑姑脚下越走越快,心中渐渐察觉不对,起了一丝警惕之心,试探地问道:“姑姑,太子唤我何事?”

  靳姑姑低着头,脚下丝毫不停,随口应道:“奴婢不知。”

  太子妃心中疑窦更甚,她不动声⾊地对跟在⾝后的女官使了个眼⾊,那女官微微颔首,领命而去,却是向皇后娘娘通风报信了。

  太子妃到了太子寝宮,一进门就见太子満面铁青地看着自己,愤然道:“贱人,给我跪下”

  贱…人,太子妃心中大恸,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结发十年,竟然换的这么一个称呼?

  太子面挂寒霜,阴冷地盯着她,凶狠地重复道:“还不跪下”见太子妃依然没有反应,太子气得抓起手边茶盏,狠狠地朝太子妃摔去,怒骂道:“贱人,莫要以为有⺟后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太子妃环视了一圈左右,所有的宮娥都低下了头,默默地退了出去,人人心中胆战心惊,今曰这一幕,只怕会被太子妃记恨了。

  直到寝宮之中再无旁人,太子妃款款上前,強庒制住心中愤懑,好言对着太子道:“殿下,有什么不快的事情,跟妾⾝说就是了,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气坏了⾝体。”

  太子嘴角一跳一跳,直到太子妃行到他⾝边,反手一个巴掌扇去,立刻把太子妃扇倒在地,太子妃捂住肿起的半边脸,嘴角尝到了一丝咸味,她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太子,二人结发多年,她却也没见过太子如此愤怒。

  太子的眼睛盯住地上,他不敢看向太子妃,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把太子妃活活打死了。

  太子阴狠地道:“我和你成亲多年,本还念了一点夫妻情分,更何况,你又把柳芽送到了我⾝边。”

  太子右手捂住胸口,努力喘息两下,心中愤怒稍平,方继续道:“我早已不能*房事,也知道你心中悲苦,一直对你纵容无比。直到你有喜的消息传来,我知道是⺟后的主意,也怪不到你⾝上,只是心中终究难以释怀,你太让我失望了。”

  太子妃睁着盈盈泪眼,猛地抬起头来,太子,太子对自己原来是有情的吗?

  太子把手边的信纸向地上的太子妃⾝上一摔,冷笑道:“贱人,你自己看吧。”

  太子妃拾起信纸,一目十行,浏览完毕,脸上青白交替,她厉声道:“齐王妃,我与你势不两立!”

  太子已经站了起来,见太子妃这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心中有气,抬起右脚狠狠踹下,怒道:“你还不明白,现在我和你已经性命攸关了”

  太子妃这次有了防备,却是闪了过去,她怔怔地看着太子,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性命攸关?”

  太子看着她死不开窍,心中怒火更甚,忍不住一阵剧咳,半晌平复下来,方沙哑着嗓子道:“滴血验亲这一关你要如何过去?叫靳姑姑去熬上一锅药,给那孩子灌上,到时候死无对证,你依然做你的太子妃”

  太子妃脸⾊大变,这孩子乃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如何舍得,眼见太子如此绝情,太子妃想着自己苦命的孩儿,一颗心终于渐渐地生硬起来,她看着太子,冰冷地道:“殿下放心,滴血验亲,定然会平安无事。”

  太子闻言,困惑地看向太子妃,半晌,他脸上一沉,太子妃话里有话,既然滴血验亲可以顺利过关,这孩儿岂非和他有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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